“微娘。”聂元生轻轻叫了一声,脱下外袍,替她盖上,“怎的会在这里等?我不是说了,事情结束就去澄练殿寻你么?”
牧碧微被他惊醒,迷糊了片刻才道:“结束了?”
聂元生笑着抚了抚她的鬓发:“结束了。”
两人都有些怅然,沉默了片刻,聂元生推她道:“莫在这里坐,仔细着凉,先去澄练殿罢。”
走了几步,他才想起来,问道,“你没带阿善?”
“最后一步,我总不放心,如今是叫她不许离开恊郎半步。”牧碧微吐了口气,看着他问,“接下来的事……”
聂元生一笑,上前搂住了她,温言道:“交给我罢,你放心!”
牧碧微安然一笑,柔情无限的靠入他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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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元年夏,太上皇姬深于宣室殿内猝然驾崩,是夜,赤星现。
姬深生前无道昏庸,先有白虹贯日为警,却仍旧不思悔改……他忽然这么死了,虽然死得如此凑巧,但连史官也只能含糊的暗示多行不义必自毙……m.jieyidazhiye.com
太上皇大行,于中极宫设灵致奠,清平帝自然不能再是个幌子,即刻搬到了宣室殿,宫中风云变幻,如何氏、牧碧微自然是早有准备,对进宫不几个月倒先经历了两场国丧的吕氏、陈氏来说,却无疑是天塌地裂一样——新人们在灵前哭得当真是凄惨万分、令人不忍继听!
中极殿的后殿,何氏揉着额角对牧碧微呻吟道:“我就说我要躲到曲氏那儿去!这两日本来就忙得我不可开交……如今想趁着守灵眯一眯,她们哭得仿佛号丧一样……”说着又笑了,“的确是号丧来着。”
牧碧微精神看着也不是很好:“亏得有她们在那里卖力的哭,咱们好歹也能歇歇。”
“左右不过那么回事,如今可不比从前。”何氏说着,欢快起来,“咱们公然在这儿歇着谁还能说什么不成?”
“闲话先不提了。”牧碧微看着她道,“如今新帝移居宣室殿,你的甘泉宫仿佛还没着落吧?”
何氏狡黠一笑:“我不是正等着苏家替我上书么?”
“你能保得住姬惟?”牧碧微挑眉问,“邺都世家不放心他不死的。”
何氏微笑着道:“苏家也保他不住……若不上书替我争那太后之位,就怨不得我先下手为强了。”
何氏心心念念的太后名份还没开头,西北却有使者叩关,言是柔然使者,持柔然可汗之令,欲往邺都觐见清平帝。
被曲夹留在西北的副将不敢怠慢,飞鸽传书急报邺都,清平帝年幼,群臣商议之后,都同意了一见。
对柔然忽然遣使,邺都大部分人都是一头雾水,只有牧碧微对何氏说了一句:“放心了?”
“放了一半的心。”何氏笑了一笑,“朝中这些老家伙……可不好对付!你看,姬恒好歹在我跟前养了些日子的,如今还一口一个母妃的叫我,这回柔然使者见是不见,居然半个人也没问我!”
话是这么说,但看她拨着镯子眼中寒芒闪烁的模样,她也没打算让自己好对付。
牧碧微此刻亦是百事缠身,无暇多理,只道:“他们当初力荐姬恒,无非是看中了没有外戚来和他们争!又怎么会高兴再有个太后?何况你也不是好糊弄的太后!”
何氏眯眼道:“若非聂子恺肯破局,姬恒哪有那么好上位?”
“不说这个了……”牧碧微算了算时辰,起身道,“我要回去哄恊郎吃药了。”
何氏敛了笑,道:“去罢。”
回到澄练殿,姬恊闹了半晌,才肯喝下药汁,喝过之后,他就沉沉睡去,阿善在旁道:“这假死药再喝两次就成了。”
顿了顿,她犹豫着问,“女郎,不告诉老太君他们了吗?”
“如今太早了。”牧碧微摇着头道,“宫里乱得紧,正是趁乱行事,我没心思管他们,告诉了他们不过平白的担心难过……到时候再说罢。”
她看着阿善,“你会有说的机会的。”
阿善正待说话,外头,素丝进来,脸色古怪道:“娘娘……武英郡夫人求见!”
“她来做什么?”牧碧微与阿善对望了一眼,“她不去华罗殿,跑咱们这儿?”
但武英郡夫人到底是一品夫人,牧碧微也好奇她忽然过来寻自己是什么意思,因此还是吩咐了请。
着素服的武英郡夫人看起来比三年前仿佛苍老了十几岁,两人寒暄了几句,她也不罗嗦,直截了当的请牧碧微禀退了左右,只留心腹伺候,才从身后的贴身使女手里取过一只狭长的木匣,淡淡的道:“不久前,苏家偶然得到了这幅画,想请娘娘品鉴品鉴。”
牧碧微心头狐疑,并不去接,示意阿善放在旁边的案上,微笑着道:“夫人好意,只是本宫近日繁忙,恐怕无暇鉴赏了。”
武英郡夫人见她防备和拒绝也不急,只提醒道:“娘娘若是无暇鉴赏,不如送给令尊,虽然不能说是念想,但也算是故人之物了。”
牧碧微听得心头一跳,禁不住就看向了那个木匣……
沉吟半晌,她吩咐阿善:“打了开来。”
阿善依言打开,却见内中放着一幅已经泛了黄的画绢……阿善捧过,并不让牧碧微沾手,在她略远处徐徐展开,只看了小半幅,牧碧微已经闭上眼,沉声吩咐:“收起来罢!”
武英郡夫人平静的喝着茶水,牧碧微看了她片刻,心中怒火丛生,按捺半晌,才道:“夫人想如何?”
“但求娘娘襄助,保四皇子一命。”武英郡夫人极爽快的道,“我知娘娘从前在我儿跟前受过委屈,只是,稚子无辜!”
牧碧微一哂,道:“夫人太高估本宫了,本宫哪来那么大的本事?本宫自己在夫人眼里也只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如何敢与世家望族为敌?”
“娘娘真是谦逊。”武英郡夫人淡笑着道,“牧令如今说句位高权重绝不为过,娘娘还是小门小户吗?”
两人互不相让的凝视片刻,牧碧微到底先开口:“这样的画还有多少?”
“娘娘以为呢?”武英郡夫人不答反问。
牧碧微暗暗咬牙:“有一件事情,也许有用也许没有用,我告诉了你们,你们自己去办,总之我绝不插手。”
武英郡夫人含笑道:“还请娘娘示下!”
“当年小何世妇有孕,先被孙氏所藏,后为太后接至甘泉宫生产,这样接生的稳婆之流自然也是太后预备的。”牧碧微冷冷的道,“可那些人,却在皇长子与长康公主满月后陆续横死!”
武英郡夫人低头思索,牧碧微提醒道:“当时,孙氏盛宠未衰,新人步氏在采选时一鸣惊人!”
“多谢娘娘提点!”武英郡夫人醒悟过来,满意的笑道,“娘娘但请放心,这匣子里,是所有的画了!”
见牧碧微一脸怀疑,她微笑道,“当年的画,皆已被高祖焚烧,这一张,却是安平王私下所藏……圣旨至安平王府时,安平王暗中使人将之送到了苏家……这个人情,却不知道娘娘承不承呢?”
牧碧微盯着她看了片刻,见她面色不似作伪,心中顿时大骂安平王不迭:那匣子里,赫然是安平王所绘,他依偎于年轻的牧齐怀中之景,细致的工笔极为精细,俨然作画之人将爱慕之意都渗入画中……最要命的是上面印玺齐全、甚至还题了一首缠绵的前人情诗……
这么幅画看了一小部分,牧碧微简直从头到脚无一处对劲——当年高祖临终殷切强调自己属意的储君是姬深,真心是没办法的办法……固然好男风的帝王史上也不是一个两个,但高祖那等斗得了庙堂之谋拼得起沙场百战的开国帝王,是绝对不肯要这样一个婉约多愁、比公主还公主的孙儿为储君的……
“姬熙这个歹毒小人!”牧碧微越想越怒,禁不住低声咒骂,“临了临了竟然还想害阿爹身败名裂!”倒是亏得苏家城府深沉,没有如安平王所料的那样立刻宣扬出去以打击牧家……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苏家留到现在送还给自己,也是居心不良!
恐怕局势若是姬恊与姬惟争夺储君之位,这幅画,就会迅速传遍邺都及整个大梁了!
好男风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问题是牧齐如今官拜尚书令,安平王“镇灾”之前是左相,又有王爵,苏家不用怎么样添油加醋,自有人会觉得牧齐根本就是靠着与安平王断袖之好才……毕竟牧齐官运亨通,嫉妒之人从来就不少……
何况牧碧微深知父亲为人——牧齐绝对承受不住这样的诋毁,最好的结果他也必然提前致仕隐居起来再不在人前出现……何况有这么个声名狼狈的外祖父,姬恊还能有多少前途?
苏家也好、安平王也罢,都不是好东西!
牧碧微恨恨的拍了下长案:“去告诉左昭仪,四皇子很该管教得严厉些!”
真当自己放不下脸面去为难姬惟吗?!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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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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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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