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我狂躁不安的心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呐喊。快!再快点!此时此刻,我多么希望时间倒流,回到一切都还来不及发生的最初,亲手去阻止这一场斗殴!然而,时间无情流逝,脚下的路却慢得仿佛只是一寸一寸往后退着。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心急如焚”,可是与此同时,心底里席卷一切的不安和惶恐却又让我矛盾地希望,这条路会无止无尽地延伸下去,仿佛只有这样,我才永远不会到达那个终点,永远不会面对那最残忍的一幕,永远抱有最后一线希望。
道路消失了,屋舍消失了,树木消失了,一切都消失了。只有我在风的眼中,那灰蒙蒙的狂暴的眼中,拼尽全力地蹬踏,蹬踏……
“嗷——”
一声发自我脑海深处的惨叫,使我猛然一震,从自行车上跌落下来。这时我看清楚了,那熟悉的破烂铁门口,停着一辆警车,蓝色和红色交替闪烁的灯光刺痛了我的双眼。门里面那条长满了荒草的碎裂的水泥路,直直通向那一座座大张着黑洞的废弃厂房。这个曾被我视为孤独乐园的秘密基地,此刻却让我不寒而栗。
我跌跌撞撞地往前跑了几步,猛然打住。视线的尽头摇摇晃晃着出现了几个人影。我看到孙霞和翟丽大叫着冲了过去,被寒风吹得东倒西歪的荒草被她们撞开、踩在脚下。而我只是呆呆地站着,忽然之间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好像它们凭空消失了。整个的我就只剩下一双眼睛,无情凝视着眼前的一切。
两个警察押着夏威和几个小流氓依次从我面前经过。夏威的半边脸青肿不堪、沾满血污,像是一只被踩烂的西瓜,那对肿胀的三角眼仍不忘朝我射出凶光,他的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困兽般挣扎的声音,嘴唇一动,向我啐出一口带血的浓痰。而我竟然不知道躲避,也忘了要害怕,只是木然地看着。
然后,我的视线毫无缓冲地落到了最后一幕。我猛地哆嗦了一下,觉得浑身发冷。那一路狂冲带来的热汗倏忽收了进去,每一个毛孔里都透出彻骨的寒意。“再这样下去,你还没进监狱,就被人打死了!”这句话忽然像是一道闪电劈过我的脑海,多年前深埋于心底的恐惧瞬间喷涌而出。“……就被人打死了!”“……被人打死了!”“……打死了!”
“打死了!”
一个血人。
我竟没有一眼认出他来——那被一名警察和“大头”扶持着的人,那个浑身鲜血淋漓,被打得失了人形的人。衣服被撕成条状,几乎衣不蔽体,露出那一道道像是小孩嘴唇一样外翻着的粉红色的肌肉断口。红黑色的血污有的凝结了,有的还在像涓涓细流般流淌着,以至于他每走一步,地上就会落下点点猩红。等他再走得近了些,我看到了那凌乱的、被鲜血凝结成一绺一绺的发丝后的脸,几乎已经不能叫做“脸”,鼻子被打歪了,两只眼睛被血糊得只勉强睁开一条缝,肿胀的嘴唇上挂着粘稠的混着鲜血的涎水,止不住地流下来……
我浑身冷颤不住。
孙霞和翟丽大哭了起来,孙霞大叫着:“快送医院!快送医院呀!”
“大头”对我叫着:“小雪,快过来帮忙!快!”
我抬起了脚,却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我感觉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了我的心脏,让我浑身僵硬、喘不过气、冷汗如雨,我难受极了,真的难受极了……随即,“噗”地一声,我的心脏被捏爆了,化作一包四散的血浆……
我几乎是踉跄着又往后退了几步。
“小雪?!”他们全都难以置信地望着我。
“打死了!”我的脑海里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我的眼前一阵发黑,只觉得天旋地转,伤心、愤怒、失望……无数情绪形成一个巨大的风暴旋涡,在我的脑子里呼啸。
“混蛋!”我突然疯了一样地尖叫起来,“混蛋!混蛋混蛋混蛋!你他妈的就是个混蛋!”
“啪”地一声,翟丽冲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她愤怒的眼中充满泪水,瞪着我吼道:“你他妈给我闭嘴!要不是为了你……”
“够了!”他忽然吼道。这一吼使他脸上的伤口崩裂,痛得他整张脸都抽搐起来。“够了,”他喘着气、冷冷说道,“你走吧。”他的目光垂下来,看向地面。
我怔怔地看着他,像垂死般张大嘴巴“嘶嘶”地呼吸着。
“小雪!”突然有人从我身后跑上来,跑到我身边,是乔正林,“我担心你有什么事……”当他转头看到陆义阳时,惊骇无比地叫了起来:“天哪!你怎么……怎么又打架了?”
我醒过神来,一把拉了他的手,转身就走:“走!走!”
“小雪,这……”乔正林指着陆义阳,犹豫着,磨磨蹭蹭地不肯离去,“我们……不去帮帮他……”
“走!走!”我几乎是粗暴蛮横地推着他、拉着他,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走去。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本能地不愿意乔正林在这里,不愿意他看到这一切!
我失魂落魄地往回骑,乔正林一路跟着我,到家门口,我向他道“再见”,他才开口问我道:“小雪,你真的不要紧?”
我疲惫地摇了摇头。
他沉默了一瞬,然后伸手拂去了我额头散落的发丝,轻声道:“一切都会过去的。”
那个冬天,又空又冷,乌云阴沉沉地堆积在半空中,四周犹如弥漫着灰霾一般模糊不清。有时我会惊叫着从梦里醒来,满头冷汗。妈妈从房间里跑过来看我,问我是不是又做噩梦了。而我只是怔怔地,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一次也没有去医院看过陆义阳,尽管他在那里躺了一个多月,不仅没有参加期末考,连过年都没有回家。陆叔叔气得病了一场,王阿姨哭得眼睛都快瞎了。陆义强带着老婆孩子回来过年,和老婆两个人轮流去医院照顾陆义阳。妈妈经常去医院看他,因此我知道他额头上缝了三针,下巴上缝了两针,身体、四肢上缝了二十多针,他的鼻梁骨、两根肋骨、右脚踝骨折……有一晚,我梦到他变成一个破碎的洋娃娃,而我拿着针线拼命地想把他缝合起来,他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歪歪扭扭像蜈蚣一般的线脚。我哭了,哭得很伤心,醒来后摸到整个枕头都是湿的。
而在白天,我只是两眼死气沉沉,什么都不愿意想,不愿意想发生过的事,不愿意去想他,哪怕我常常觉得他的影子无所不在,他的气息、说话声、脚步声就像空气一样挥之不去。我觉得冷,觉得孤单,觉得有什么从心里硬生生剥离开后的那种空落、那种麻木,同时又觉得有什么在心中郁结不散,像鼓胀的气球般抵着我的胸腔和脊柱,让我昼夜难安。www.jieyidazhiye.com
有一次我听到院子里传来幼童稚嫩的嗓音,正学着用小城方言唱儿歌:“丢丢虫儿飞,麻将剥剥皮,酱油沾沾好东西,小姨娘吃之醉来嘻,哇得哇得飞!”我身不由己地走到院子里,透过十字形砖孔看到陆义强抽着烟,一句一句地在教儿子唱儿歌。那小男孩蹲在地上,一边跟着唱,一边玩着玻璃弹珠,陆义阳的那只铅皮月饼盒子打开了丢在地上。
陆义强看到我,跟儿子说道:“叫姐姐!”
小男孩抬头看了我一眼,学着用方言不熟练地叫道:“姐——姐!”叫完自个儿先笑了起来。
我看着他笑的样子,那圆滚滚的脸蛋,那亮晶晶的瞳仁,那调皮的笑容,竟一下子想起小时候的陆义阳。我顾不上辈分有没有错,愣愣地应了一声:“哎。”然后赶紧转身回房间。
鼻子里酸得像倒翻了一整瓶醋。
除夕那一天妈妈做了菜,去医院送给陆义阳。而我则拿着妈妈装在饭盒里的几样素菜,去弄堂口看老阿婆。天气是太冷了,她早就不坐在门口做生意了。我敲了敲门,却发现门没关严实,便推开门,看见老阿婆正背对着我,向着那尊观世音菩萨像说着什么。
“阿婆!”我唤她道,把饭盒放到桌子上。
她没有动,自顾自“嘀嘀咕咕”念叨着。
我走近了些,听见她含糊不清地在说着:“……你年轻时候可真好看,那时候村里的姑娘哪一个不爱你啊……我摸着你乌黑的头发,心里就会想,等哪一天它们都白了,我也要像这样摸着……你跟我说你还会回来的……”
“阿婆?”我又唤道。
老阿婆停了一下,迟缓地转过身来,看到我,愣愣的,好像不认识我似的。
“我是小雪啊,阿婆!”我说道。
“啊……哦!”老阿婆想起来了,点点头,道,“小雪!我记得!”
“我给你送菜来了。”我说道。
“什么?”老阿婆侧了耳朵,大声问道。
“素菜!”我凑到她耳边,拔高了声音说道,同时指了指桌子上的饭盒。自从半年多前她生了一场大病后,耳朵就越发地聋了,反应也越发地迟钝。
“啊!谢谢!谢谢!”她双手合十,向我道谢。这时我发现她手里拿着一张黑白照片。我好奇那上面是不是就是她刚才说的那个“可真好看”的人,心想这一定是老阿婆的爱人了,特想看一看,老阿婆却一转身,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抽屉里去了。
她转过身来,握了我的手,把一样东西放到我手里。我发现是一个小小的护身符袋子。她漏风的嘴里说着:“菩萨保佑你,菩萨保佑你……”
忽然间,一阵苦楚翻滚着涌上心头,我再也忍不住,眼睛里起了一层雾。
“谢谢。”我哽咽着说道。心里祈祷着,菩萨,你也保佑保佑他,好吗?
陆义阳身上的伤绝大部分都愈合了,没有大碍,只是额头和身上会留下数不清的疤痕,听妈妈说,夏威使用的是一根自制的满是尖刺的铁鞭,轻轻一划就能从人身上扯下一块皮肉来。让人气愤的是,因为夏威刚满16周岁,最后只因故意伤害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缓刑一年执行。虽然他父母给予了积极的赔偿,承担了所有的医药费,后来更是把这个顽劣不堪的宝贝儿子远远送去了青海,但是没有人觉得解气,没有人选择原谅。因为陆义阳从此要带着一身的伤疤过一辈子,更在几年以后,左眼的旧伤复发,视力不可救药地下降,几乎到了失明的程度。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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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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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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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重伤免费阅读.https://www.jieyidazhiye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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