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七殿依旧独自一人来往生桥畔,他任然一言不发的眺望着忘川,但是最初那种只为宁静的心思却没有了,纵然他一句话不说,但老身还是能看得出来,他在等你。”
“再到后来,你犯了错,借黄泉掌灯一职,徇私枉法,找到前世司家府上投胎之人,不仅替他们续了阳寿,并且还出手杀了阳世凡人。”
孟婆说到这里,无奈的叹息,她说我杀的那个凡人,是前世我母亲,这一世所生下来的一个不孝子。
他烂赌如命,败光家财,对前世我的母亲打骂,我曾出手暗中劝阻,甚至给了他一些钱财,但是在败光以后,他却变本加厉。
有一次将母亲打的生生昏厥,我对前世的遭遇有一种强烈的执念,因此动了杀心,将那不孝子打的魂飞魄散。
“你的这些小心思,又怎能瞒的过神通广大的冥府之尊,之所以你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徇私舞弊,不过是七殿动了恻隐之心,暗中替你抹除了一些后患。”
“只是,长久以往,总是让其他阎君知道了此事,这尔虞我诈不仅阳间存在,同样,明争暗斗在地府也只多不少。”
“七殿堂堂的一府之尊,多少人觊觎他至高无上的权贵,他替你勾了司命薄,引起了阳间出现一些列的变故,自然是有人要在这上面大做文章的。”
我知道宿命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一旦出现偏差以后,就会出现无数变故,从而引起很多人的宿命轨迹,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
“那时地府黑暗动乱,各种势力角逐,明争暗斗,若是任由事情发展下去,七殿之尊即使不落权势,怕也会引起不满,从而被暗中势力挑拨,定然会被群起而攻之。”
听到封青冥当初默默的做了这么多,我心里一阵愧疚,便急切的问道,“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孟婆看着我,眉头情不自禁的皱起,她转头看向远处,我顺着她看去的方向定眼一瞧,是忘川。
“那日,你带领阳世亡魂来往生桥,正欲离开的时候,我叫住了你,犹豫了许久,最终便对你说了他的身份,也说了你犯下的罪行,更是说了七殿那时的处境。”
“当初,我的本意不过是想让你收敛一点,不要在误入歧途,落的别人把柄,但是我却不曾想到,事后你犯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大罪。”
孟婆一幅纠结的模样,轻叹一声摇摇头,说了一句晴天霹雳的话。
“你私自偷取了判官的生死簿,当着阎君的面篡改了生死,揽下了所有罪行后,毅然决然的跳入忘川。”
孟婆的话,就犹如惊雷,打在了我脑海。
同样,好像劈开了裂缝,让我看清楚脑海里一些零零碎碎的回忆。
我回首遥望忘川的渡口,那奈何桥头上,似出现了一位出尘不染的女子,她一袭白衣,清冷而孤绝。
瘦削的背影于风中凌立,身影微微有些颤抖,可是她却仍未移动半步,就这样站在桥头伫立。
许久,她痴望渡口的彼岸一眼,目中带泪,最终,她却纵身从桥上一跃而下。
在那道背影坠落忘川的时候,我仿佛置身梦魇,猛然间从可怕的恍惚里回过神来。
我不由自主的往河畔走了两步,来到了往生桥的护栏旁,望着忘川河里,那呈黄的污浊血水,遍布着虫蛇野鬼,就像是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跳入忘川河的她,在污浊的波涛之中,被铜蛇铁狗咬噬,受尽折磨不得解脱,深渊有多恐怕,恐怕只有跳入这忘川河里的孤魂野鬼深知。
忘川河乃是浮水三千的弱水,神鬼皆不可沾染一丝一毫,坠入忘川,要么被其他野鬼吞噬殆尽,消弭三界,要么就是在忘川河里年复一年迷失自我,成为河中的恶鬼一员。
我一字一句的对孟婆轻声开口说道,“这忘川河里,万千亡魂坠入后,不是神魂俱散就是成为河里失智的孤魂野鬼,她跳入忘川,如今就算三魂七魄不消弭,也早应该成为河里的恶鬼,又为何说,我就是她!”
孟婆转过头,望着那无边无际的忘川河,许久后,声音缓缓的响起。
“你当然是不会知晓,曾经有那么一只鬼,从忘川河里爬出来过……”
孟婆的话穿过我的耳朵,落进心里,我愣了一下,转头对上孟婆的眼睛,一瞬间,脑海里又浮现出种种画面。
她一跃而下,跳入了忘川,在碰到忘川水的那个瞬间,原本平静的河水如同烧开一般,变得沸腾起来。
河里的虫蛇纷纷爬到她的身上啃食着,水下的恶鬼面目狰狞的浮上河面,它们阴森可怖的脸上似乎挂着阴寒的笑,声音凄厉而尖锐。
像是在嘲笑着她的下场,又像是庆祝它们即将拥有的一场盛宴。
桥上的孟婆看着众鬼拖拽着挣扎的她沉入河底。
片刻后,翻滚的河水渐渐平息下来,众鬼带着她没了身影。
孟婆咽了咽喉咙,慢悠悠的磨蹭着来到忘川河边探着头向河中看去,寂静的浑浊的血黄色河水看起来还是平时的模样。
地府没有光阴岁月,感受不到时间流逝,在岁月流逝下,孟婆也逐渐忘记了早已曾经跳入忘川的司柠。杰伊文学网
直到有一天,孟婆依旧在往生桥给来来往往的幽魂盛汤,忽然便看到不远处忘川的河水慢慢的开始翻腾,渐渐的翻腾的速度越来越开。
过了一会儿,河的中间出现一个小小的漩涡,翻腾的河水开始围绕着漩涡转动,只见那河水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漩涡也越来越大。
岸上的鬼魂有的注意到这奇怪的现象,它们聚集在一起私语着,有只小鬼瞟了一眼河水后急忙跑到茶棚告知孟婆。
孟婆来带河边时那漩涡已经不再扩大,忘川里曾经的恶鬼在河底尖叫,他们争相浮出水面,那样子像极了孟婆曾经见到的一幕。
这时河中的漩涡缓缓向岸边移动,孟婆身后的鬼魂们见此纷纷后退,孟婆并未开口说话而是静静地等待水中的东西出来。
过了一会,一只看不清本来模样的东西慢悠悠地从水中挣扎而出。
那东西被恶鬼啃食的已经没了大半血肉,骨头里隐约还能看见一些腐肉,腐肉上的蛆虫在白骨缝隙与腐肉之间钻来钻去。
随着那堆姑且称为肉骨的东西缓缓动作,它身上的蛆虫连带着一些碎肉淅沥沥的往下掉。
待到那肉骨爬上岸,浓重的腐臭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呵呵呵呵!”
那肉骨阴森森的笑着,众鬼瞧着它那空空荡荡的眼眶,似乎可以看到它阴冷,满含恶意的眼睛。
“我司柠,回来了!”
孟婆震惊的看着,竟真的是她?
究竟是怎样的执念,让她从那比地狱深渊还可怕的忘川中爬出来。
“当年我能够从忘川河里走出来,只因我本来就是南海鲛人的公主,鲛人来自九幽之海,可以横渡忘川,但是你不一样……”
我内心沉重,眺望着忘川,喃喃的问道,“后来,还发生过什么?”
孟婆抓着汤勺的手一顿,叹道,“你本该去往地狱受刑,是七殿以阎君之名担保,他抹去你的记忆,送你去了轮回……”
“难怪,他当初说有些相遇,是早就已经注定好的。”
我一凛,心里了然于心。
沉默许久,我望向奈何桥的另一头,对孟婆认真的说道,“我想去见他。”
孟婆却不回答,反而问道,“你相信缘分吗?”
我却满是疑惑,不明白为何孟婆突然这样说。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这缘分说起来虚无缥缈,但却是真实存在的。”
孟婆又对我说了一个故事,说的是一男一女的相爱多年,当男子即将提亲之时,那女子却另嫁他人,男子伤心欲绝,肝肠寸断,不久就辞世。
就算到了地府,他依旧难以释怀,觉得老天不公。
于是,孟婆就以神力显化他的前世,给他看了一个故事。
河边,躺在一具赤裸的女尸,很多人走过都只是看了看就走了。
有一个人脱下自己的衣服盖住了女尸,然后就走了。
又有一个人,挖了坑,把女尸埋了,并立了个碑。
说完这个故事,孟婆便抬起头看向我,声音平静的说道,“那女尸就是他所爱之人,那些匆匆走过的人,都会与女子有一面之缘,他是给她盖衣服的人,所以她会爱他。而那个让她入土为安的人,才是她该嫁之人。”
“凡事都先有因后有果,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无非三种。无缘无分,有缘无分,和有缘有分。只有第三种,才会最终在一起,那个人可能不是你的最爱,但却是你注定的缘分。”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可见世间姻缘,都是自己修来的,五百年的回眸,才换来今世的擦肩而过。”
“你若不种因,如何能得果?”
孟婆说的这一席话,却让我内心有了明悟,心里在这一瞬间种下了一颗种子,在慢慢的萌生发芽。
“我知道了,我心有执念,走不得这座奈何桥,纵然是能过去,若是他回避,也是无用的!”
我内心释然,对孟婆微微一笑道,“我知道怎么做了。”
说完,我便转身,身后的孟婆幽幽开口说道,“冥河之上的圆月,十年才会升起,忘川河畔的海潮,百年才能一聚,黄泉路上的彼岸,千年才能开花……”
“算算时间,忘川河畔的海潮也该来了,那彼岸三生石上,是观景的好去处,不妨,你去哪看一眼忘川河畔海潮……”
我一顿,点了点头,走下了奈何桥。
下了桥后,幸四在后边跟了上来,低声的问道,“小娘娘,我们去哪!”
我犹豫片刻,说道,“去忘川河畔的彼岸吧。”
不知是内心沉重,有丝丝缕缕的冰冷水珠落在身上,我抬头看了看冥府灰暗的天空,那水珠落在脸上,有些刺骨。
我抬头喃喃道,“原来,冥府也会下雨!”
远处的彼岸花,那黑色的玄石上,路上盛开的彼岸花,娇艳欲滴。
我站在忘川河畔的彼岸上,目光静静地眺望着远处的海岸。
看着呈黄的河潮升起,波涛汹涌,迎面而来夹着腥味的寒风,吹乱了眉间情丝。
女人身影在黄泉彼岸海石的阴风里,显得格外单薄,却又立得格外挺拔,让人忍不住心疼。
冥府的天,始终都是灰暗的,永无黑夜和光明。
可我这一站,便是十几个时辰,那丝丝缕缕的雨水落下,早已打湿了衣裳。
幸四有些不忍,低声道,“小娘娘,该回了。”
我始终没有收回目光,也没有回应,如同一株扎了根的树一般。
“小娘娘,你还要在这儿等多久,阎君他不会来的。”
我依旧没有动,衣裙被阴风吹起,我静静眺望远处海岸已经退却的海潮,坚定的道。
“会的,他说过的。”
声音淡淡地,如同一潭死水,仿佛就是投进一块巨石,也激不起一丝波澜。
如冬月般的寒冰一般冷清,彻人心扉。
其实,不单只是我的声音如寒冰一般,就连这整个人现在也与寒冰无异了。
冷冰冰地,除了要等的那个人,其他的事漠不关心。
连她的身份都忘的一干二净了。
“小娘娘!”
幸四语气不由得强硬坚决起来,“这彼岸的风太冷了,小娘娘如今还并不是黄泉掌灯,无法抵御地府的风寒,莫要冻坏了身子骨。”
话音刚落,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了许多。
虽说忘川是万鬼所经之地,本就阴寒,可现在的寒冷就连黄泉中恶鬼都也受不住地嘶吼乱叫起来。
而彼岸上那道身影依旧挺拔得很,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不过也是,这彻骨的寒冷,本就是她造成的。
“小……小娘娘!”
幸四说话都磕绊起来。
“他,或许真的不会来了!”
天空中不断地飘落下很多花瓣,红得妖艳,夺目,却叫人觉得有种嗜血的阴冷。
许久,幸四终是忍不住再次出声:“小娘娘……”
话还没说完,我便出了声。
“走吧,我们回去吧……”
依旧清冷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依旧的寒冷,冻彻心扉。
我伸出手,任由空中的花瓣飘落在自己掌心,嘴里喃喃着。
身影略微颤动,一行清泪自白皙脸庞滑落,落地而无声。
我转过身,抬起头迈出脚步的时候,忽然愣住,目光看向了黄泉花海,那独自撑伞的修长身影。
“我从来不知道爱上一个人会这么痛……”
他一人一伞,立于此地,深邃的目光遥望过来,眸中含笑。
我忽而一笑,眼中带泪道,“我也从来不知道爱上一个鬼会这么幸福。”
奈何桥下,彼岸花美,不罔百年等待,生死相随。
忘川渡口,奈何桥上,俩身影久久相拥不放,那桥下的彼岸花霎时开发,久久不败,愈加娇艳芬芳。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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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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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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