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她缓缓伸手,小心翼翼地从纸盒里抽出几张纸,再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又小心翼翼地擦干净晏楚和脸上的咖啡,最后小心翼翼地去擦他衣服上的奶油咖啡混合物。
她头一回如此战战兢兢,毕竟晏楚和这人有洁癖,平日里衬衫都要规规矩矩扣到喉结,一件衣服干净整洁到连褶皱都不见半分。
而此时此刻,他衬衫晕染开污渍,外套也受到殃及,实在称得上狼狈一词。
沈岁知越想越觉得心里没底,边出神思考解决办法,边拿纸巾擦拭着晏楚和的衣服,手下也没把控个度,放在什么位置都不自知。
眼看着那只手在他上身挪来挪去,偏偏本人还浑然不觉有什么问题。晏楚和眉梢微动,倏地握住她手腕,压下心头异样燥热,只觉得她越帮越忙。
“可以了。”他沉声道。
“对不起对不起!”沈岁知把狼藉的纸巾收进垃圾桶,愧疚道,“要不我赔你套衣服吧?”
话音刚落,晏楚和半看了她一眼,没说行还是不行,只抬手将脏兮兮的外套脱下,反手丢到车后座。
他面上不露声色,看不出情绪,沈岁知胆战心惊地看着他脱完外套,又将衬衫纽扣解开两颗,吓得她登时窜起来,脑袋碰得撞上车顶。
晏楚和匪夷所思地看向她,指尖搭在纽扣上没动。
“你要干嘛?!”沈岁知顾不得隐隐作痛的后脑勺,整个人状态紧绷,“这责任不是全在我身上啊,我都答应赔你衣服了,你、你不能这样啊。”
晏楚和蹙了蹙眉,像是真的困惑,“你在说什么?”
沈岁知问:“那你突然脱什么衣服?”
晏楚和神情淡淡,道:“衣服湿了,穿着不舒服。”
沈岁知:“……”
行吧,是她思想太脏了。
“这样啊。”她轻咳两声,不尴不尬地重新坐好,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我先去赔你买衣服,然后再吃饭?”
“好。”
“正好前面就是商圈,待会找个地方停下车。”
“嗯。”
沈岁知停顿片刻,心虚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晏楚和看了她一眼,终于舍得多说一个字:“有点。”
“这不是意外嘛。”她用手指卷头发,撇嘴道,“要不我再请你吃顿饭?”
他唇角牵起几不可察的弧度,不疾不徐道:“回国后吧,我吃不惯西餐。”
“中餐那好说,平城那么多地方,你挑就好。”
“哪里都行?”
“不能让你白受这么大委屈,当然哪里都行。”
“好。”晏楚和微微颔首,“那就去你家。”
沈岁知闻言愣了下,总觉得这对话有股阴谋得逞的味道,可她仔细打量晏楚和神情,正儿八经的不像是有什么心思。
她犹豫着答应下来:“也不是不行。”
于是事情就此敲定下来。
将车停好后,二人便进入商圈服装区,刚好有家zegna品牌店,沈岁知问过晏楚和的意见,见他不置可否,便拉着人走进店面。
沈岁知看了看眼前的休闲区,又看了看旁边的正装区,觉得自己已经能猜到身边男人会选哪边。
果然如她所料,晏楚和不暇思索,迈步朝正装区走去。
“你平时穿得太正经,我都没看你穿过休闲装。”她跟上去两步,失笑道,“晏老板,你还真是老干部生活啊?”
晏楚和闻言顿了顿,停下脚步侧首看她,问:“你想看吗?”
沈岁知正打量着几乎千篇一律的男士正装,随口回他:“想啊,不然白废了个衣架子呢。”
晏楚和思忖半秒,折身朝她走来,“好,那你帮我挑。”
沈岁知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挑眉看着他,似笑非笑地,“好听话啊。”
话音未落,便有层淡淡的薄红覆上男人的耳廓。
晏楚和不予回应,径直走向休闲区,只给她背影看。
沈岁知算是彻底get到这男人的反差萌,她不由忍俊不禁地摇摇头,也抬脚跟上去,边挑衣服边对他道:“先说好,是你让我挑的啊,我衣品你也知道的,能不能接受看你。”
话虽然这么说,但她还是尽可能挑选符合晏楚和平日风格的衣服,好在zegna休闲男装中黑色占据多数,抉择起来并不困难。
沈岁知只觉得那些男士衬衫都长一个样,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分开挂着,她直接干脆略过,拿了件羊毛圆领毛衣。
外套和裤子就比较好选了,沈岁知按照自己的审美迅速搭出一套休闲装,让服务员调出相应码数后,她便递给晏楚和。
晏楚和在接过那件工装外套的时候,双眉几不可察地皱了皱,最终还是没说什么,随服务员去了更衣室。
沈岁知嫌等的无聊,便抱臂在各展览柜前浏览起来,服务员在旁边笑道:“您的男朋友真帅气。”
她闻言愣了下,刚想把二人的关系解释清楚,身后传来逐渐接近的脚步声。
是皮鞋踩在瓷砖上的声音。她回过头,正对上男人那双深邃沉静的眼。
晏楚和一改平日严谨刻板的穿衣风格,换上沈岁知挑的那件墨绿色工装夹克外套,再搭配着黑色休闲裤,简约且不失稳重,令人眼前一亮。
沈岁知挑眉,也不知道是该感慨自己衣品好,还是该感慨这男人真是个行走模特,“可算有点儿年轻样了。”
她打量着晏楚和,脱口而出:“难怪程司年说你……”
她戛然而止,及时住口,正要临时改成“成熟”,然而她没说出来的话便已被男人接下。
晏楚和眉梢微挑,语气寡淡:“老男人?”
“……”沈岁知摸了摸鼻尖,“又不是我说的。”
说完这话,她便果断将话题转移开,拉着他往收银台走,把结账这种正事儿先给解决利索。
然而到了收银台后,沈岁知正要拿手机,却被晏楚和轻轻按住,他递了张卡过去,用德语对服务员说了句什么。
服务员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将暧昧的目光投向沈岁知,伸手接过那张卡,去台内结账。
沈岁知被那眼神看得莫名其妙,她皱眉看向晏楚和,“你跟人家说什么了?”
他看了她一眼,神色自若,“没什么。”
感情就是欺负她听不懂德语。
沈岁知干脆胡乱揣测:“你不会是说了什么类似于‘女朋友闹别扭’的话吧?”
她不过是胡诌八扯,哪知晏楚和闻言,当真不大自在地侧了侧首,眼瞧着耳尖又有些泛红。
沈岁知哑口无言。jieyidazhiye.com
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寻思这表现得也太明显,她要是在继续追问下去,显得跟调戏人似的,于是便作罢。
离开服装店后,沈岁知才问:“不是说好的我赔你衣服吗?”
“回国请我吃饭就好。”晏楚和说,“如果觉得愧疚,再多一次也可以。”
沈岁知笑出声来,“晏老板还挺会得寸进尺。”
晏楚和不置可否。
衣服买完了,接下来则要去解决晚饭问题,二人走到三楼美食区,沈岁知正四处打量着,便听到身后传来男声:“晏楚和?”
沈岁知闻声回头看过去,发现对方是位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长得斯斯文文,还戴着副金边眼镜,瞧起来气场十分无害。
晏楚和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抬脚礼貌性地迎上两步,语气平淡,“好久不见。”
沈岁知站在原地没动,毕竟这是晏楚和的熟人,她不好上去掺和,本来打算继续在美食区瞎晃荡,侧目却不经意对上男人打量的视线,掺杂着明晃晃的轻蔑和嘲讽。
沈岁知可对这眼神太熟悉了,简直跟南婉看她时如出一辙,令人很是烦燥。
她登时就把眉头给拧紧了,不得不说这男的实在让她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若不是因为晏楚和在场,她早就过去问他几个意思了。
公共场合不好说什么,她便打算眼不见为净,准备暂时离开这是非之地,哪知男人不急不慢地开口:“如果我没认错,是沈小姐?”
沈岁知抿了抿唇角,只好几步走过去,挂上公式化假笑,“嗯,我是沈岁知。”
晏楚和及时开口介绍:“我大学同学,魏林。”
沈岁知颔首,正要意思意思问声好,魏林却在此时收回视线,对晏楚和调笑道:“我还以为国内那些传闻都是假的,今天才亲自确认。楚和,你为了晏家利益还真是做出了不少牺牲。”
这话说完,他稍作停顿,又惋惜似的叹了口气,安慰道:“不过沈小姐虽然爱玩,但不会惹麻烦,这点挺好的,毕竟女人在事业上贡献不了什么,听话就好。”
沈岁知:“……”
这到底是什么新品种的傻/逼?
要是搁平时,沈岁知早就要撸袖子了,但当前晏楚和还在这儿,她只能装听不见,克制着自己的火气。
晏楚和神色微冷,他轻眯双眼,语气显而易见沉了下来:“这是我和她的事,不需要外人评价什么。”
沈岁知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向着自己,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那股子火也消弭不少,她收回出言讽刺对方的想法,默念大悲咒缓解情绪。
魏林听到晏楚和这句话,显然明白他的意思,面上不由露出几分匪夷所思的神色,重新将晏楚和打量一番。
“你是认真的?”魏林皱皱眉,好笑道,“晏楚和,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我父亲前段时间还跟我说,你最近状态不行,怕是近墨者黑,我这才算彻底相信。”
“状态不行?”晏楚和淡声说,“前不久我与令尊竞标,侥幸得手,既然我状态不行,看来令尊是更加不好了。”
罢了,他还认真补充一句:“麻烦替我带句问候回去。”
魏林脸色不大好看,他没想到向来沉稳内敛的晏楚和,此时竟然会因为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同他针锋相对,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魏林啧了声,道:“才多久不见,你竟然就成了这样的性子。晏楚和,近墨者黑,你这样只会越来越不适合经商,声誉还会受损,你难道想不清楚其中利弊?身为同学,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
这番话刚落下,不等晏楚和开口,旁边沈岁知便给气得笑出声来。
那股子火气又倏地窜出来了,甚至比刚才还旺盛,她听不得别人因为她讽刺晏楚和,此时气得有点儿上头。
“魏林是吧?”沈岁知轻笑,“你是不是从小到大没挨过揍?”
魏林猝不及防被问住,而沈岁知压根就没打算给他回话的机会,上前半步径直开口,说话跟连珠炮似的,不难想象她憋了多久。
“我估计是没有,不然就看你这说话方式也撑不到现在站在我跟前,看来你父亲给了你挺大底气啊?还晏楚和为晏家做出牺牲?我看和你说话才是他最大的牺牲,我在这儿跟你呛声都是浪费我时间,要不是因为不好拂晏楚和的面子,估计你现在就已经在去急诊的路上了。”
沈岁知怼人怼得轻松自如如鱼得水,舌灿莲花毫不重样,文绉绉的魏林哪里听过别人这样羞辱自己,他脸色青白,开口刚泄出音色,就被沈岁知不暇思索堵回去。
“我会玩啊,那我还真的确挺会的,我资金独立爱怎么着怎么着,你吃家里的喝家里的用家里的,张口闭口你父亲,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啃老呢魏公子?你这么会抬杠要不要去做停车场保安啊?你还对晏楚和失望,你谁啊你,你配对他失望吗?”
沈岁知一连串灵魂质问,魏林脸都要绿了,被气得哆哆嗦嗦指着她:“你、你果然就是个没教养又粗俗的……”
“那你可真没见过我没教养又粗俗的样子。”沈岁知打断他,笑吟吟地,“现场体验就免了,回国后欢迎联系。”
话音刚落,她迅速偃旗息鼓,退回到晏楚和身边,语气寻常道:“我说完了。”
晏楚和面上没什么情绪,眼底却溢出几分淡淡笑意,同她说:“渴了吗,等下给你买饮料。”
沈岁知点点头,他这才像是想起来什么,不轻不重地道了句“不许这么不客气”,神态却压根没有责怪的意思。
说完,晏楚和转向魏林,再度恢复清冷模样,淡声道:“她说话直,别放心上,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魏林巴不得先离开这里,他咬牙切齿地转身,快步离开二人的视野,怒气冲冲的,跟刚开始从容不迫讽刺人的时候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
沈岁知完全不把这种战斗力的人放在眼中,只是结束这场嘴仗后,她才后知后觉有些难受,胸膛里酸涩不已。
她垂下眼帘,没再提刚才的事,同晏楚和继续走向餐厅,然而没走出去几步,他倏地停下脚步,她始料未及,撞上他后背。
沈岁知往后退了退,见晏楚和转过身来,她疑惑地看向他,像是在问有什么事。
晏楚和罕见地犹豫片刻,才开口问她:“你在生气吗?”
语气像是试探,字字斟酌,小心翼翼。
沈岁知没法听晏楚和用这语气跟她说话,太犯规,什么重话都说不出来。
这么好一个人,凭什么因为她被别人讽刺?
沈岁知简直快跟自己过不去了,她没忍住,拧着眉恶声恶气地回道:“是,快气死我了,你那大学同学是什么奇葩?”
他顿了顿,低声说,“对不起。”
沈岁知抿唇,心里头不是滋味,正要说话,却听他继续道:“我不会再让别人诋毁你了。”
沈岁知蓦地失声,她有点儿难以置信地盯着身前的男人,偏偏他一副认真模样,像是立下什么重要承诺。
她眼眶当即就开始泛酸。
——这人是不是有病啊,她被骂压根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被诋毁,这人抓重点怎么这么奇怪啊?
“你……”她掐了掐自己的指尖,没好气道,“我早就跟你说过,呆在我身边对你没好处,现在知道了吧,那个魏林说近墨者黑也不是没道理,你该好好考虑及时止损。”
晏楚和闻言,长眉轻轻蹙起,“我考虑得很清楚。”
“他们不管这些。”她笑,“舆论这东西很会杀人。”
“他们都不懂。”
“不懂什么?”
晏楚和稍作停顿,他唇角微抿,再开口时,语气含着几分不容置喙的意味——
“他们都认为你竭斯底里不学无术,只有我明白,你到底有多好。”,,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m..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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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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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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