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你啊,以前多少大事发生,你都能保持沉稳,为何今日却如此的忧心忡忡焦虑不安?我们虽然是死过一次的人,但到底还是曾经的强者。试问这个时空,还有谁能威胁到我们。”
“除了它!”
黑暗中,一双双眼睛流露出不安和沮丧,不由得沉寂下来。
一人叹息道,“如今的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跟他无关!”另一人忽然说道。“是我们想的太简单了!”
“怎么回事?”有人问道。
“我们自以为了解它,”刚才那人道。“可我们错了。我们对它真的一点也不了解。”
“你是发现了什么吧?”一人叹息。
“我看到了它的苦衷。”刚才那人道。
“苦衷!”一人怒了,语气不善的道。“它会有苦衷?狗屁!一个执意杀戮,不分善恶的家伙,会有什么苦衷!要知道,即便是漫天神魔,都对它敬畏不安,有谁能逼迫它威胁它!它还有苦衷,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看到了什么?”叹息的人问道。
“一片光,”刚才那人道。“过去,现在,未来。它便在那光中,被道锁缠住,经受道火的惩罚。”
其他人倒吸一口气,显然无比的震惊。黑暗,凝缩成一团,气流被抽空,让生命在此变得无比的压抑和滞闷。
“真的是道光?”
“真的是道火?”
“还有道锁?”
刚才那人低声一叹道,“应该是,虽然我们都没有见过,但根据以往的迹象显示,应该是与道有关。而能够将它压制并让它无法反抗任由刑罚,那自然是道。要知道,我们都是道所衍化,我们的能力,我们的一切,都来源于道。而它却是跳脱于我们的道之外,所以能为所欲为。”
“这么说,”苍老的声音响起,字斟句酌的道。“它也是被迫的?”
刚才那人嗯了一声,道,“所以我才匆匆而回。”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怎么办?”
“是啊,若真是道的预谋,即便它真的愿意放弃杀戮,可失去意识的它又岂会忠于自己的承诺!我们到底还是悬在刀斧之下。”
“或许只有一条路了!”
众人沉默下来。或许想到了一处,彼此的眸光都带着沉重。
“只有一条路了!”一人重复道。
在黑暗中,一张苍老面孔忽然显露出来,决绝而狰狞。
“那便杀!”
老鬼回到了驻地。院落一片寂静,只有守夜的人海隐遁在黑暗中,如一头猎豹,蛰伏着等待时机。老鬼在外院站了许久,才仿佛回魂似的感觉到浑身发冷僵硬。瞥了一眼在黑暗中的守卫,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有些心虚,因为他跨出了他自己所不敢想象的一步。背叛,总是会让人胆寒心颤的。一眼望去,仿佛那暗影都在对他冷笑。
他垂下头,大步朝自己的住处走去。
关门,裹上被子,在黑暗中发抖。
他就像是一个病人,孱弱的要死。被子也不能阻挡寒意。他打摆子一般的在颤抖。蜷缩着身体,死死地抱着自己的脑袋,弓着背,将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许久,他颓然舒展开身体,俯卧在床上,睁着那迷茫而通红的眼睛。
人总是会变的。
变的根本缘由,是为了让自己过的更舒适。
生存解决之后,自然便是舒适。
他徐徐吐了一口浊气,暗中一笑,呢喃道,“无所谓背叛,不过是为了强大罢了!若是不强大,就是那仇四那样的角色,也敢在自己面前甩脸子。我可是老鬼啊,一个为无名卖命几十年的老伙计,我怎么能让这样的人给踩在脚下!呵,说到底,我也是为了能让无名更辉煌璀璨!”
风在檐下掠过,如一团幽灵,窥视着一排排房屋内的动静。
天低云浓,秋风萧瑟。
偌大的城池,披着一层厚厚的秋衣,在无边的沉寂中泛着冷光。
小莲站在床边,望着已经熟睡的仇四。她坐了下来,伸手抚摸着仇四那张憔悴的脸。扭头望着窗户,窗户微微颤动,风声呜咽。她的双眸澄净透亮,却是无比的冷酷。如珠玉雕琢,如冰石凝结。她起身来到了窗前,推开窗户,那风趁机扑了过来。发丝如瀑,披散在肩上。乌黑的眸子凝视着那层云,带着杀意。
“想解套吗?现在可不分善恶是非,却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倒是众志成城。呵,奇怪的结合,心意相通啊!”
一缕缕黑烟,从她的发丝底下升腾起来,袅娜着,舞蹈着,化作黑色的螣蛇飞向了远处。
“该是觅食的时候了!”
黑烟在夜空掠过,无声无息,如幽灵似的钻入了一户户宅邸,潜入人的梦中。
小莲冷笑着合上窗户,薄薄的衣裙飘然落在地上,她那婀娜纤巧光滑的身躯,在黑暗中泛着清冷的光芒。她转身走向床榻,揭开被子,紧紧的搂着那粗壮而熟悉的身体。仇四在梦中呻吟了一声,然后伸手将那光滑的身体抱住。
庆王府。偌大的府邸宛若宫殿。此时,却是无比的寂静。
朱兆圭一直未能入睡。他坐在自己的书房,桌上的灯一直亮着。
但是,他的面色却是憔悴的。www.jieyidazhiye.com
一道身影出现在他的身侧,如一团影子,没有相貌。
“城中可有异常?”
“有,各色人物最近汇集龙门城,民间已是开始传着妖魔鬼怪的事情。”
“怕百姓当之为茶余饭后的笑谈吧!”
“是,不过那些人不这么认为。道门,佛门,各门派的人物,都将其看得很重,煞有其事的样子。属下暗中跟踪,发现他们都将目光盯着龙门山和大青山,似乎异象来自山林。”
“可是有些热闹了啊!”
“是,一些江湖门派的人物失踪,似乎跟这也有关系。”
“盯着吧,我们不掺和。”
“属下明白。”
“但是龙门城,我不希望乱起来。”朱兆圭站起身,严肃的道。“这是我们的根,我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是否有妖魔鬼怪,或者神仙大能,他们可以在别的地方折腾,但是龙门城,我决不允许他们可以无视王权的存在,更无视龙门的律法。”
朱兆圭走到窗前,眸光和面色无比的严厉。
“谁敢在龙门城闹事,给我杀!”
那团影子无声而去。朱兆圭伸手推开窗户,望着院中的梧桐。窗下有一株茉莉,在暗中绽放,弥漫着淡淡的清香,柔嫩的花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这是我的地盘。”
仇九走出山林,已是白天。晨光熹微,雾气朦胧。一只只飞鸟低空飞翔,发出清丽的叫声。草地上凝结着一颗颗露珠,在晨光下闪溢。仇九躺了下来,嘴里叼着一根茅草,静静的望着那层云慢慢的变幻。
层云的诡谲,便如这世事的难料,总是无意的幻化出那各异的景象,如在映衬这个世道。山林与草地,仿佛便是两个世界,可是谁分得清之间的界线。正如梦与现实,多少人在如梦似幻的现实里浑浑噩噩。
正如他自己。自己现在是在梦中,还是醒着。
仇九坐了起来,伸手抹了抹自己的脸,露水浸湿的面孔,带着瑟瑟的凉意。他自嘲一笑,喃喃道,“仇十二如果还活着,怕是认不出我了吧!”他不再是少年,心性也不再如刚上山时那般单纯。现在的他,已是一个男人,被这个世道浸染着、雕琢着,变得模糊。晃了晃脑袋,他提步朝北方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去北方是为了什么,只是一根心弦在颤动,于是身体不由自主的朝那个方向去。
沿途荒凉,有破落的庙宇,在衰草中绝望,有一棵棵孤零零的树,在凄寂中伫立。
乌鸦鸣啭,似乎在歌唱死亡,吟咏孤独。
仇九走进一座荒废已久的破庙,站在殿前,望着那人高的衰草,那倒塌的墙壁,坍塌一半的屋顶,以及那模糊的在昏暗中伫立的佛像。他在院中蹲下来,伸手在地上抠着。一个时辰过去,他抓着一条黑色的蛇在空中一甩,那条蛇便再不挣扎。
一团火在半坍塌的庙宇中燃烧起来,那条蛇便缠绕在木头上,被火烧灼。
仇九抱着膝盖坐在火堆前,熊熊的火光烧灼着他的面庞。
他郁郁的望着那火苗的起伏,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各种画面在脑海里交错闪过。
那条蛇被烧成了碳,再没了丁点滋味。
一只乌鸦落在了仇九的身边,眸光森森的盯着那条乌黑的蛇。仇九伸手将那木头拨落下来,落在乌鸦的脚边。乌鸦想是饿了,并没有被吓到,那木头落在脚边,它便开始啄食。仇九长叹一声,站了起来,朝外面走去。
仇九所走的方向,是直奔函口的方向。
函口既是一个镇子的名字,也是一个渡口的名字。
函口由几个蜿蜒在河谷边缘的村落组成。
仇九进入函口地界,已是入暮。入秋以后,夜晚来临的时间明显更快。一条河横亘在仇九面前。河水滔滔,浑浊而湍急。河面上不见船只。仇九站在河边,湍急的水流不时溅起,落在他的脚下。河岸两边树木萧森,野草簇拥,一片芦苇高傲的从草木中探起,在夜色下瑟瑟摇晃。
仇九眸光微微一凝,便见到面前的河水倏然裂开。
一抹寒光从仇九眼眸中掠过。
杀意突然迸射。
一旁的芦苇嗖的一声断落。仇九腾身,手一晃,寒光从掌下飞出。
一条大鱼从江水中跃起,嘴一张,喷吐出无数黑色的液体,化作箭矢,疾啸而来。仇九旋身,手中赫然出现一柄赤红的剑。剑一圈,剑意成圈,将那飞来的液体涤荡破碎。仇九脚步一错,一剑刺穿了那条大鱼的鳃,砰的一声,绞下了鱼头。鱼落在水中,江水溅起。
仇九杀气腾腾的落在河床中。两边掀起的河水,仿佛被无形力量束缚。
河床满是骸骨,鱼类,蛇类,走兽,甚至是人。
密密麻麻,似乎直到对岸。
仇九莫名的恼怒起来,内心涌起一团怒火,烧灼着。
每一步的迈出,便有烈焰在脚印燃烧。
忽然,那凝滞一般的河水突然发出尖锐的暴鸣,便见到无数的水草从水中飞射而出。仇九脚步一滞,斜身避开,执剑圈扎、横档、劈砍。剑意疾驰,剑光在狭窄的水道绽放。凌厉的气势,纵横在水道之中。
唳!
水草在剑芒中散落下来。却有一道尖锐的鸣叫响起,仇九的视野边缘,倏然飞起一道硕大的身影。振翼、低飞、利爪舒张。仇九斜身闪开,那身影便从他头顶掠过。仇九跺足而起,一剑刺向那硕大身影。但是,仇九身影一动,一道道身影从两边的水流中飞了出来。
腥气扑鼻,杀意汹涌。
仇九的身上,刹那出现一道道口子。
那硕大身影避开了仇九的一击,转身张开弯曲锋利的鸟喙,朝仇九的头顶啄去。
仇九被一根水草缠住,落在地上,无数长着锋利牙齿的鱼撞在了仇九的身上。别看这些鱼体型不大,力量却是不小,如一只只锤子砸在仇九的身上。仇九倒在了地上,无数的水草猛然扑了过来,将他缠缚的如粽子似的。硕大的身影噗的一声啄在仇九的身上。
一抹鲜血飞溅而起。
疯狂的鱼落下,如闻到了猎物的气味,变得更加狂躁。
嗡!
赤焰突然绽放,水草尖叫着逃离,火光笼罩,可怕的热度将它们烧灼。水草、鱼,一下子化为了灰烬。就连那再次俯身冲下来的硕大身影,也被那火光灼了一下,哀嚎的腾升飞离。
仇九圆睁着双眼,烈焰包裹着他的身躯。他的躯体,半边已是被黑甲包裹。杀气,怒意,如那翻腾的焰火,化作了可怕的强悍的气息,在水流之间激荡。他的身躯弹了起来,猎猎狂风,只会让他身上的焰火越发的高涨。
但见赤焰腾空,宛若一道彩虹。
剑鸣,光闪,疾驰。
硕大身影砰的一声被斩落,砸入那翻腾的江水之中。
仇九扭头盯着对岸,双眸冷厉凶狠,随即一步掠出,带起赤焰覆盖江面。剑化作千里寒光,在苍茫的大地斩落。却在那宽宏剑光绽放的刹那,一道黑魆魆的身影却是抬手挡下了那剑光。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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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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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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