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齐晟,他肉眼可见的慌乱,对面前人道:“……她能认出来你!”
那人不慌不忙,把手边棋罐递给他,笑道:“殿下正自己与自己手谈,慌什么?硕大一个齐王府,难道还藏不下我们区区兄弟二人?”
宋珪在旁边嗫嚅道:“皇兄……真不去见见玥儿?”
宋玠似乎觉得好笑,眼尾微弯,瞥了他一眼:“见,当然见。只是,现在还不能让她见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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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晟到正厅时,宋如玥已经在等着了,见了面,先笑道:“前次邸下入宫,一番好等,今日,世子也叫本宫好等。”
齐王妃已经陪了一会儿,笑道:“晟儿在家中无状,是得好生准备一番,才能出来见人。”
宋如玥对她也是乖巧客气:“无妨。我大病初愈,耽搁了不少事端,实在急躁。今日也是我来得突然,失了礼数。”
齐王妃道:“如今,王妃身子可大好了?我瞧着,脸色仍有些发白。”
宋如玥道:“从来都是‘病去如抽丝’,如今,也不过是能得空起身了。这次出行,还是瞒着子信,偷跑出来的。若叫他知道我出了宫,我那望凤台,回去就得变成个烤炉——王妃,您瞧瞧,我又非是那弱柳扶风的体质,哪里就那么容易受凉了!”
齐王妃忍俊不禁:“齐峣比起辰王殿下,有过之无不及呢。”
宋如玥面有菜色,打了个寒噤。
说起齐峣,宋如玥对他的薨逝依然没什么真实感。毕竟那么活生生的一个人……但齐王府上下素白,她只好道:“齐王殿下的事……请王妃、世子节哀。”
两人都颔首不语。宋如玥起身道:“齐王殿下高义,对我照顾有加,我实在该去为齐王上一炷香。不如,请世子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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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灵堂肃穆,两侧高烛陈列。直到这时,他的死,好像才从文卷里、他人的言语中爬了出来,横陈在锦绣人间。
齐晟虽有野心,心中却是有这个父亲的,进来时恭恭敬敬,礼数周全。
宋如玥也照做,有些恍惚——这让她想起了先前顺妃的灵堂。她这才看向齐晟,真情实感地劝了一句:“……节哀。”
齐晟只沉默还礼。
这动作只令宋如玥愈发恍惚。齐晟藏好他那可笑的野心,容貌就像极了他的父亲。上一次齐峣和她并肩站在顺妃的灵堂里,试探她玉玺的下落,却只为了提醒她:“臣无心,但请娘娘……小心有心人才好。”
他还用了臣子跪拜帝王的姿态,跪拜她身上的皇室血脉,向她献忠:“臣非是为了辰国而来,臣是为了驸马而来。若有可用,但凭驱使,绝无二话。”
——宋如玥猝然把目光从齐晟身上挪开。
她忽然觉得,自己引齐晟到齐王灵前,并非那么正确。
但她敬过香,还是开口了:“……听说,齐世子对辰齐二国的关系,颇有不满。”
她知道齐晟不会立刻接话,于是侧过脸,对他露出一个凄苦的微笑:“这也是自然。永失故土,寄人篱下,换了是谁,也不会甘心。”
齐晟本还耐得住性子,一听她这腔调,顿时怦然心动起来——“殿下!”
宋如玥哀然:“自从离开永溪……好久没有人叫我‘殿下’了。”
齐晟愈发动容。好歹他走到哪里,都还有人唤他一声“邸下”。他看着眼前的姑娘,几乎比自怜的时候还要哀切:“殿下,如今乱世,岂不正是你我的机会吗?!”
宋如玥蹙眉看着他,摇了摇头:“邸下,我是妇道人家,身无长物,自不必提。至于邸下您……恕我直言,还是暂且蛰伏,日后另论为好。”
齐晟一凛:“何出此言?”
“事已至此,邸下与辰王相争,又能有什么好处呢?”宋如玥叹了口气,“今年,虽然大体平静,但想必也太平不了多久。世子离开了辰国,带着这些齐人,又打算到哪里栖身呢?依我看来,不若先随辰王一并,逐鹿称雄……待到海清河晏时,以战功索要城池,到了那时候,齐国依然是齐国,甚至,可能拿回齐国原本的封地……世子不想念故乡么?不过一早一晚,胜算不比如今大得多么?”
齐晟锁眉,目光忽然有了些怀疑:“王妃所言有理。”
“哪有什么理呢?”宋如玥神情无比自然,惨笑着摇头,“不过离开京城时,父王到底给了我三两位可用之人,他们说什么,我只顾学舌罢了……唉,我却是孤苦无依的,竟只有邸下这么一个知心人……有时,真是羡慕齐世子,坚强明是,能自己做些决断!”
原来如此……的确,宋如玥是深宫女儿,皇帝不会不为她长远考虑,身边当然该有能臣拱卫。这番话,若出自那些人之口,就更可信了。
齐晟疑心消散,更信了三四分,又见宋如玥楚楚可怜,也心有所动,叹息道:“殿下若想离开,待我成了一番功业,也可送殿下到想去之处,无需再仰人鼻息。”
宋如玥听了,不免一怔,没想到这“蠢货恶人”,被自己骗到了如此地步。
她仓皇应了一声,几乎不敢看他,也不敢看向齐峣的灵位了。
齐晟道:“殿下所言,我亦会思量。”
宋如玥垂眉,微微向他福了福身。
这等有反骨的人,话就只能说到这,让他自己去想——宋如玥和辰静双,早在这点上达成了共识。
接着,宋如玥状若无意,扶着自己砰砰直跳的心口,向齐晟柔弱地抬眸:“听闻,齐世子身边,有位极精通我字迹之人。我……”
她不看重齐晟,甚至不看重齐国。这才是她真正想问的,这才是她一攒足力气,就冲出王宫的真正原因。
“我在战争中,至亲失散,不知这一位,缘何对我字迹熟悉至此?万万恳请世子行个方便,让我见上此人一面!”
说着,半真半假,扑跪在地,肩头耸动,眼里已经泛起了盈盈水光。
齐晟忙去扶:“殿下,这是如何!”
他一时也慌了手脚,趁着宋如玥低头拭泪,忙忙地瞥了一眼帷幔——
帷幔后的那两人,依然不出面。
这个时候,齐晟才陡然明白了宋玠那句“还不能让她见到我们”是有多狠心,一瞬间浑身发寒。
不为别的,只为他也知道,宋玠宋珪,有多么关注这个妹妹。
宋如玥被他扶起,眼眶已经红得吓人,她带着哭腔道:“邸下,此人究竟是不是我至亲,当然能有千万说辞。除非见上一面,才无论如何、不能抵赖了!”
齐晟知道自己没有多少做戏的天分,迎着她绝望的眼神,只好抬袖遮面,极愧疚般,半晌,才长长叹了一声。
宋如玥两手抓着他的袖子,仍泪眼望他。
齐晟在袖子后面道:“早知引得殿下如此误会……这竟是个昏招!”
宋如玥不肯罢休,好像命悬于齐晟一袖:“邸下……此话何解?”
齐晟道:“原本没有那个人,殿下的字迹,是我……咳,是我比照着殿下的手迹,一字一字检查出来的。本来,自己也没多大的把握。”
宋如玥呆呆后退两步,却忘了松开齐晟的袖子,把自己扯了个踉跄。
半晌,她惨笑一声,仿如野鸟悲鸣:“邸下,若是二皇兄不肯见我,直说无妨。”
她话音刚落,不知什么人与她情绪呼应,侧旁帷幕竟“嗤”地一声裂响。
齐晟脸色剧变——宋如玥见了,一怔,眼神一亮,拔足奔去,将那帷幔一掀:“皇兄!”
齐晟阻拦不及,大惊失色,仍不肯松口:“殿下,此处千真万确只有你我二人……”
宋如玥的背影已经剧烈颤抖起来。
齐晟比她高,一望——帷幕后空无一人。
他也怔住了,只见宋如玥蹲下身去,拨开地上的纱帘,拨出一件……玉质的礼器,两侧尖尖。想来,就是它受风滑倒,勾破了帷幔,伴着那裂帛声,卷着纱帘,落到地上——无声的,坚硬的,触手生凉。
是件毫无生息的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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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黑纱白纱后,宋玠背对着这一边,死死抓着宋珪手腕,不发一点声音,两颊各是一道水痕。
他方才隔帘,听着宋如玥种种,终于不堪忍受,仓皇转身,竟失手打翻了一件礼器。
宋珪在一旁看他面色,看得胆战心惊;回头去瞧宋如玥那跪坐在地、泣不成声的人影,又痛彻心扉。他只好狠狠一抹眼睛,半是强迫、半是逃避,拽着宋玠从小门走了。
宋如玥哭声渐远,可是兄弟俩的心,好像都还牵挂在她身上,从身体里撕了出去。
“皇兄,我们……”
宋玠听了这一声“皇兄”,几乎是下意识地拿出了一副铁石心肠,才镇住情绪,淡然地将他一望。
眼睛却仍是红的。
宋珪愈发胆怯:“我们……会和玥儿相认的。”
“是。”宋玠艰难地笑了一声,他声音里凹凸不平的疤痕,好像都沿着这一声笑,生生刮在了别人心头:“我们会和她相认的。她在齐晟面前,也不过是做戏。我只是……只是……见不得她这样。”
真也好,假也好,只是听不得她的膝盖“扑通”砸到地上,听不得她压着哭腔,向别人恳求。
可是,还不能相认。
还不能相认。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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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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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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