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救她?”
宋玠深呼了一口气,疑惑地皱了皱眉,旋即又松开,倦意转瞬就被他打包沉了塘。他一笑:“卫将军方才还说她快死了,我本以为将军会了我的意呢。”
卫真抿唇看着他。
宋玠眼也不眨,还是笑:“我来,是求卫将军杀了她。”
卫真注意到,他用了“求”这个字,可卫真显然并不赞同:“陛下没说要杀了公主。”www.jieyidazhiye.com
“我知道,我知道……”宋玠无奈地重复——他低垂着脑袋,好像终于在手上找到了一处脏污,于是动用了一根手指和全部的脑子,全心全意地蹭——“这是……是我的私愿。陛下也没说不能杀。”
卫真似乎有些恼了,不容他这样躲着,抬手掐起他的下巴:“为什么?”
宋玠高深莫测地微笑着,不回答。
卫真道:“我说她快死了,是因为她那旧伤,始终不曾痊愈,还牵连了肺腑。神思郁结之下,再不救治,她活不了几天。”
宋玠还是微笑着,表情纹丝未动。唯独眨了眨眼,眼中神采化作流光,从脸侧滑落。
他哑声道:“……那不是正好么?放任两天,也算给她个痛快。”
若是往日,他能瞒过卫真。可是此时此刻,他心神大恸,到底流露了蛛丝马迹。卫真将他看了又看、端详了又端详,锐利的目光几乎要将他脸上每一丝的皮肉都拆解下来——最终他镇定道:“你舍不得她。”
宋玠的嘴角又往上翘了翘,好像要构成个讥笑,却因下巴被摁住了,不太成型,像个哭脸:“我若是舍不得她,怎么会求你杀了她?”
“有时候,死也是一种解脱。杀人,或许也是为了保护。”
卫真说着,松开了手。他得到了答案,便不再逼宋玠直视自己了,甚至语气都低柔了些:“冤大头、傻子……安乐呢,在你看来,她又是什么?”
宋玠再次试着翘了翘嘴角,还是不成;他又试着发出一声笑,嗓子却太哑了,黏着一股哭音。他试了又试,终于放弃了,只喃喃道:“安乐……她是个一无所知的小可怜。”
他说完,倒是成功笑了一下。可惜没能调动沉甸甸的眉梢,便发了苦。
他想,果然,没有算无遗策的人。
他想,果然,傲慢,总是有代价的。
所以,一切都事与愿违。
安乐既已被俘,来日到了辰恭面前,免不了受辱。他和珪儿在旧宫中咬牙吞下的耻辱已经够多,以安乐的自尊,不该被个叛臣贼子一脚踩进泥里。
哪怕不被辰恭折辱,辰王妃……也必是要挟辰王的好人质。她素来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真到了那一天……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辰军营地分明那么多兵马,她今日孤身前来,想必辰静双已经伤透了她的心。他原想过有这一天,也不能说是全无准备,可是天不遂意,珪儿死了,他自己也……她活下来又能怎样呢?拖着满身满心的伤,从此孑然一身,寂寞终老么?
那不是活着,那是受苦。
直到这时候,他才真正恨起宋煜来——为什么,为什么就将玉玺给了她呢?当年眼见着城破国亡,玉玺分明成了个烫手的山芋,为什么要丢给自己从来宠爱的小女儿呢?
但归根结底,他还是恨自己。
恨自己傲慢,自以为算无遗策。怀了必死心,却害了身边人。
“罢了。”他说——大不了找个机会,在抢在辰恭前,亲手了结她。只是他甚少亲手杀人,想起那腥热的味道,就想作呕——“卫将军不肯应下,也是情理之中。不杀也罢,她有她自己的命数。”
他冲着卫真,彬彬有礼地一点头:“你看,我本是她兄长,想为她打算一二……可是既然自己都身不由己,也实在费不出这个心。”
卫真目送他向帐外走去,只是沉默,挣扎也都隐在一张面皮之下。临到宋玠掀开帐帘,才开了口,原来也哑了声音:“……玉玺,不在安乐公主身上。”
宋玠动作一顿,回过头来:“什么?”
“我亲自搜的身。她还昏迷未醒,没有隐藏的余地。何俊逃脱了,但她没有带着玉玺来。”
“不可能。”宋玠吞了口唾沫,没有用,依然口干舌燥,“已经一天了,辰军营地……还一派平静,没有丝毫玉玺的消息。”
“她手下,是不是还有天铁营的人可用?”
宋玠想了想,摇了摇头。
“比起辰国、比起陛下……天铁营实在太不成气候了,也没有能名正言顺调用玉玺的人。把玉玺给他们,对他们来说是致命的。玥儿不会这么做。”
卫真:“那么,玉玺在哪?”
他已经站起身来,手扶在腰侧佩刀上,刀鞘口吐出一线寒光。
卫真——他的心中,或许藏着深重的感情,或许始终没能痊愈丧妻丧子之痛,因而看着宋玠,或许极偶然的几个瞬间,他会共情,会心软,会留一丝情面,可是在这一切之前——他是个对辰恭忠心耿耿的狱卒。
这些看守宋玠的狱卒,才是辰恭真正的心腹,各个都有极大的权力,在处置宋玠的事上,各个都可以先斩后奏。
玉玺本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在玉玺面前,宋如玥都只是个添头。如今,玉玺出了岔子,嫌疑最大的,自然就是宋玠。
如果不能洗脱嫌疑,他就得血溅当场。
宋玠从几近茫然的悲痛里,努力定了定神——他没打算在这里死。
他首先问:“珪儿战死时,搜过他和那些人的身了吗?尤其那些险些逃了回去,要给玥儿报信的那几个。”
卫真道:“一一搜过。”
宋玠又问:“你确定,何俊能逃回辰军营地,见到玥儿。”
卫真道:“何俊将一个锦匣交还安乐公主,是我手下人亲眼所见。只因距离辰军营地太近,唯恐惊动,得不偿失,这才作罢。”
宋玠不作声了。
卫真神色冷肃,拇指弹出刀来。
若真动武,宋玠不是他一刀之敌。
宋玠额角冒了一层冷汗,走回到他面前,伸手按住刀柄:“你让我想一想——何俊交还锦匣之后,去了何处?”
“与安乐公主的护卫一起,往北去了。”
往北,有辰国都城,也有宫州战场。
宋玠思量片刻,问:“几个人?”
“两人。”
“那应当都不是。”
“为何?”
“玥儿当时,只怕已经怀了赴死的心。她到底是辰王妃,天铁营主力不在,后事遗物都该由辰国打理,将玉玺送到辰国都城,与直接给辰王,并没有什么区别。辰王就在断水关,身边有兵力把守,玥儿何必舍近求远?至于他二人揣着玉玺到宫州前线的可能,更低——宫州前线没人有资格接掌玉玺,又千里迢迢、敌军环伺,卫将军,别说两个天铁营士卒,哪怕配给你一个穆国的封德,一个燕国李臻,再加一个辰国的谢时……你敢走这一趟吗?你放心派他们走这一趟吗?”
卫真跟得上他的思路,只问:“各处皆无玉玺,玉玺在何处?启王,你可别说它凭空生翼、自己飞了!”
“——不,还有一处。”
“何处?”
“玥儿唯一能托付玉玺的地方,就是辰军营地;唯一能托付玉玺的人,就是辰王。”
“她若留下了玉玺——”
“卫将军和自己的发妻,果真伉俪情深,绝未做过一日怨偶,所以不懂。”说到这里,宋玠已经胸有成竹,微微笑了起来,弯弯笑眼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玥儿把玉玺留给了辰王,但是未必……要说与辰王知道。”
他与卫真对峙片刻,终于,后者让了步。“嚓”的一声,刀被顿回鞘内。
“为陛下声名,此事不宜大张旗鼓。你怎样打算?”
“知道了玉玺在哪,本王自有法子。辰王情深,这不难。”宋玠一如既往地笑,“只是,本王有一个不情之请。”
卫真看了他一眼,没让他开口,摇了摇头。
“没有陛下旨意,我不杀她。至于你,启王,你本也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
宋玠叹了口气。
他正要再动摇动摇卫真,不料那人看了他一眼,自己说了:
“但是,你可以用玉玺把她换走。怎么处置,那是你的事。”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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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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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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