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临风将兽夹掰开一点,用一根树枝撑上,陶乐山才抽着冷气,掉着眼泪,将伤脚挪了出来。
风吹雨打,兽夹虽已锈迹斑斑,却还有些杀伤力在,断然不像是已弃置了十几年的。
回到大殿,篝火的余烬仍在。其他人看到兽夹,也都大吃一惊。
难道……这道观之中,其实一直是有人在居住的?
有一个还是几个?
已经离开了还是没有?
若没有,这一个或一伙儿人,如今住在哪里?
陶乐山脚上伤得不轻,一碰就嚎啕大叫,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不止胆小的要命,还怕疼怕的要死。大家只好将他送回房间里,乔娘子丢下了一瓶伤药,让他自己处理。
接下来,通天观里点起了十来支火把,分做几人一组,将观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全都翻了个遍。
谁都无法接受,在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除了互相见过的,竟还有其他人,且极有可能还是心怀叵测的人,就住在身边。
吴音找了几处,未有收获之时,就听到花衣裳的一声大喊:“大家快过来,这里有间密室。”
这一嗓子极具穿透力,很快,所有的火把都集中到了偏院里的那处阁楼之上。
阁楼已经塌了一半,残存的一半,却是极稳固的,倾斜的屋脊与残余部分正好形成一个三角,还保留了些遮风挡雨的功能。
阁楼本就狭小,如今更显局促,几个人站进去,便转不得身了。
那花衣裳却又叫人让开一些,露出墙角下的一整块地砖,又用力敲了敲。回声空旷,底下应该有空间。
而细看之下,这块地砖的边缘的尘土,的确与周围明显的不连贯,似乎不久前刚被打开过。
花衣裳找到一块松动的墙砖,手上用力,将其推进去了两分,就听脚下几声沙哑的机关转动的声音,地砖滑到一边,露出一方黑漆漆的洞口。
用火把照进去,只见狭窄石阶蜿蜒而下,除了地砖移动时落下来的尘灰,再无其他痕迹。
花衣裳打头,众人依次走进狭小的密道,很快石阶就到了头,又有十几步的平地之后,便是一间并无机关,只用在门上挂了条锁链的密室。
密室之内,也跟外面的密道同样干净,可以说是一尘不染了。
一张石床,一个石凳,一方石桌。石桌之上,还留着一个略有些霉菌的空碗,一双筷子。
这显然只能是一个人的起居之处。
石室里太过简单,找了几圈,确定并无任何机关之后,几人又沿着密道往前走去,很快就到了另一头,只不过,这处出口……塌了。
众人只得原路返回,再从阁楼里出来。
吴音打量着地砖上的灰迹,又看看墙面,再想到那只空碗里的霉菌,就觉得似乎有些地方碰不上头。
时间……似乎对不上。
从那碗中霉丝的长势来看,这地方至少半个月不曾有人来过了。可是从外面地砖的灰迹,还有墙上的灰尘来看,似乎昨天,甚至刚刚还有人下去过。
这就有些很不可思议了。
还有一点,不知为何,花衣裳一行人,还有乔娘子一行,似乎都并不急于离开此地,他们对于找路出去,并没有多大热情。
倒是对这座道观……
星河流转,此时大概已过了子时,所有人站在阁楼之外,一时间不知要作何打算。
可以断定,这观里是有人居住的,不过如今搜遍了各处都没有,那只能是说,他已离开道观。
至于是具体何时离开的……
又离开了多远……
是否还在这座山上……
便无法断定了。
只能说,这道观里这一刻,还是安全的。至少比外面安全。
因为道观刚刚已搜查过一番,可是曾住在这里的那人,是否就藏在观外不远,谁也不敢说。
很奇怪,既然这是他的家,或者他已经将这里房成了家,又何必要藏呢?他们这帮加上死去的老三,十一个人不也是没怎么样?他现身出来,难道还会有人给他一刀不成?
莫非……他是个亡命之徒?犯了官司的杀人魔头?跑到山里避难来的?
那当然是不能轻易露面了。m.jieyidazhiye.com
不过眼下,似乎还不到追究这第十二个人的身份的时候。还是先解决这间密室的矛盾吧。
吴音摸了摸蛛丝断裂的砖墙,又看看地砖上的灰,说道:“几位找到这处密室之时,可发现有什么异样?”
另一边,乔娘子的人也上前了一步,虎视眈眈的盯着花衣裳。
吴音的话,其实已经问德很客气了。
那花衣裳轻咳了一声,也不做什么挣扎就承认了下来:“不错,我们兄弟发现此处之后,的确是先行进去打探了一番,才通知了你们大家的……”
方才下去的一路,都是他们在领路,走得闲庭信步,似乎早就晓得,此处并无机关暗器。
再加上空碗上的霉菌,和入口处的灰尘,马脚便露得更加扎实了。
“果然是这样,贼心不死!”
乔娘子骂了一句,有意无意的退后了一步,减缓了压迫之势。
花衣裳队伍中的老二本想回怼一句,一张口,却很没出息的打了个呵欠。那回骂的话也就随着这一声呵欠,化于无形了。
折腾到现在,所有人都已现出疲惫之态。而那目前只存在于理论上的存在的第十二个人,却不知是否已躲在外面的哪个地方,呼呼大睡。
今天只能到这里了,众人各自散开,回房间之前,吴音和柳临风又特意跑到门房,看了一眼陶乐山。
借着星光,隔着破窗望过去,只见他的伤脚已经包扎妥当,人也早已躺在床上睡去,偶尔还会抬手挥舞一下,似是在驱赶骚扰他的蚊子。
看到他没事,两人也稍稍安下心来,回到了后院里的厢房。
这厢房里本没多少东西,一些破烂还被柳临风给扔了出去,已经是家徒四壁了。
尽管如此,吴音细心的发现,还是有人将这里搜查了一番。虽然,什么都不可能搜到。
这一夜,又是沉眠无梦。一觉醒来,竟已是巳时过半。因为回来的太晚,并未驱赶房间内的蚊虫,两人的脸上手上,均被咬出了几个红包。
这便是说明,柳临风又跟她一样,他们俩都像上一回那般,睡得死沉。
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对了。
昨天,大家可没有聚餐,几顿饭都是各吃各的,连水都没在一起喝。
心里虽然疑惑,不过如何中的毒可以过会儿再慢慢研究,吴音担心的是,这一天,会不会又有人身亡?
匆忙走出厢房,跑到前面,就看到花衣裳呆立在院中,一脸的阴沉。另一边,乔娘子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老二死了。
这下,三对三,总算势均力敌了。
老二就死在大殿之前的空地上,无遮无拦。这是因为,他们昨夜觉得不妥,就多留了个心眼,想出轮流守夜的法子,以防再有什么变故。
这守第一岗,就是老二。
毫无悬念的。他们也都跟吴音柳临风一样,一合眼,就睡死了过去。直到片刻前才醒来,一醒来,就发现老二已经出事。
那陶乐山或许不是醒的最晚,却因为伤了脚,是行动最为不便的。待到大家查验完了尸体,才拄了根棍子,一瘸一拐的走过来。
这一次他看到尸体,明显比上一次冷静了不少,扶着拐杖,慢慢的坐到石阶上,逐一望过众人,带着哭腔道:“怎么……怎么又死了……”
吴音无法回答,看到他坐着挺好的,便任由他坐着去。
所有人的说辞,还跟昨日一样,都是一觉就睡到了这个时辰。
想到昨夜经历的共同之处,花衣裳很快就怀疑死了昨日的那间密室。莫非,那密室并非机关全无,而是早已被下了毒?
可是……他望向石阶上的陶乐山,昨夜,他并不曾跟大家一起下去,怎么,竟也睡到了现在?
再转念一想,这长工本就有些没心没肺,似乎脑子还不大灵光,吃相也是粗鲁狼狈不堪,想来在主顾家里,是吃不好睡不好,到了此处无拘无束,自然是要睡个够本的。
而吴音此时,却已想到了别处。
冲进身后的大殿,找到昨日烧过的火堆灰烬,拿了根木柴,开始翻找起来。
此时,火堆早已熄灭良久,彻底冷了下来。
吴音翻了几下,突然从里面扒出来几根手指粗细的,形状尚存的木炭来:“就是这个东西,这种药草不仅水煎有效,晒干了当柴烧,同样有效。”
可是要将其完全晒干……
这几日虽说晴空朗朗,可是因为刚下过大雨,再经日晒蒸发,其实是相当潮湿的。何况有谁会在这个时候去晒这些东西,岂非摆明了向大家宣布,他就是真凶?
这些树枝,毫无疑问,就是在大雨之前,他们不曾到来的时候,就已经晒成了的。
这是他早就知道有人会来,特意备下来防身?
还是他其实是个失眠症患者,需要这种草药的加持,才能入睡?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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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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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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