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摇头,“属下取这账本时是以取去年秦国府库营收账目为掩护的,登记时也并未登记盐官账本,先生放心,属下一切皆遵照先生嘱托,并未被人察觉。”
王稽点了点头,将竹简摊平置于案上,仔细地浏览起来,初时尚一切如常,待翻到去年盐官买卖食盐的账目时,王稽顿时瞠目结舌起来。
只见账目上确实有大笔食盐入库,可却并非以粮食兑换,而是用秦国储存的齐国刀币兑换。若田贞门人所言不虚,也就是说,这个账本实乃假账!
那么,秦国用来兑换食盐的刀币去了何处?那些用来兑换食盐的粮食又是从哪里来?要知道,能兑换那些食盐的刀币便是田氏的家底,绝非小数目!若这一切皆与芈戎一派有关,王稽不得不说,他们的心够黑了。jieyidazhiye.com
“先生,如何?这账本可是有何不妥之处?”见王稽端着竹简久久未动,嬴稷忍不住出声唤道。
王稽木然点头,半晌又摇了摇头。目前所有一切都只是王稽猜测,尚无确凿证据,若此刻便惊动嬴稷,王稽恐他因太过愤怒而打草惊蛇。事关重大,王稽不得不谨小慎微。
“王上。”她看向嬴稷,神色郑重,“王稽需去一趟魏国,王稽必须找到田贞,此账本与王稽所知有些许出入,是真是伪只有他能核实。”
“非去不可么?”
王稽重重点头,“是,非去不可。”整件事,只有她瞧出了端倪,她却不能告诉任何人,她只能亲自前往,混迹乱世多年,她早已知晓,没有人比自己更可信。
“王稽此去,还请王上为王稽保密,若一旦被发现,王稽恐九死一生。”
嬴稷点了点头,他转过身,许久,方才悠悠地问道,“先生与大良造咫尺之距,先生也会对大良造保密?”
“他不会知晓王稽入魏。”望着远处的夕阳,王稽低声回应道。
她想念着白起,也渴望见到他,可她却不得不与他擦肩而过。不是不信白起,而是不想因自己的事牵连到他。
自田甲死后,王稽时刻被嬴悝紧盯着,即便眼下他放松了警惕,给了王稽离开秦国的机会,却并不代表王稽是安全的,更不代表她的周边没有眼睛。嬴悝已知晓她的女儿身份,若一旦让他发现自己与白起的关联,他便可以从中大做文章。
何况,王稽与白起本就牵扯甚多,嬴悝甚至不需作文章,已足够他将王稽与白起的把柄一道握在掌中了。
王稽想得潇洒,此去入魏,也是一骑绝尘,从函谷关而出,特意绕开新城,意图直奔魏国都城大梁。
然而,王稽一行刚过新城,便被一队人马从中拦截,为首之人,赫然便是白起副将,也是他多年的好兄弟,王陵。
“先生!”王陵翻身下马,疾步走到王稽面前,“大良造听闻先生过境,特让王陵请先生入城。晚秋风大,眼下已近日暮,先生向来孱弱,该当心身体。”王陵的眼中,是止不住地关切之意。他与白起交好,又知王稽与白起的关系,自然将她当做真正的“嫂夫人”。
王稽却顿时警惕起来。
她此番走得隐蔽,一路上更鲜少在客栈投宿,连咸阳的人都未必知晓她入了齐国,更何况是身在新城的白起?
“听闻?”王稽侧目,“敢问王陵将军,是听何人所言?”
王陵看了左右一眼,左右随军已自行散开。王稽领会其意,也冲自己的随从点了点头,转眼间,除了天地,便只王稽与王陵二人。
眼见四下无人,王陵终是道,“实不相瞒,从函谷关到新城的路上都有我们的暗哨,先生一出关,便已有人将先生出关的消息告知大良造了。”
“正值秦军伐魏之时,魏人对秦国怨气颇多,此去必定重重危险,大良造担心先生安危,可先生曾让大良造暂时不必与你相见,大良造不敢违背先生之意,这才派我来请先生入城。”
“大良造对先生一片深情,先生当真要辜负大良造的好意么?”
军人从来都是直性子,可在王稽心中,这从来便不是深情厚谊的问题,而是生死存亡的问题。只是这些话,委实太过麻烦,也着实牵扯过多,王稽是决然不能对王陵讲的。
王稽摇了摇头,翻身上马,“请王陵将军转告大良造,大良造的好意,王稽心领了,只是王稽要务在身,无暇耽搁,恐要辜负大良造好意了。”
“还有,王稽入魏,乃是机密之事。大良造及沿途暗哨既然知晓,还请大良造吩咐下去,让这些人替王稽保守秘密,大恩不言谢,王稽告辞!”
缰绳忽然被王陵握在手心里,白马之下,是王陵紧皱的眉宇,似乎带着些许不满,还带着隐隐的不平,“先生当真要对大良造如此生分?普天之下倾慕大良造的女子何其多,大良造却独独对先生情根深种,先生不知珍惜,却将大良造一腔深情弃之不顾,可还安心?或者说,先生已心有所属,另觅他人?”王陵还是如当年那般,说话直爽干脆,丝毫不顾及是否会伤人。
王稽昂首坐于马上,她扯过缰绳,唇间忽然勾起一丝笑意,就像面对一个不懂事的孩童,带着足够的包容。她知道,王陵是没有恶意的。
“王陵将军能如此维护白起,王稽心中甚慰,白起老实,王稽不在白起身边的日子,便有劳王陵将军为白起出头了。”
“不过,请王陵将军记得一点,王稽从不是困守深宅、偏安一隅的女子,王稽有自己的事业,一如白起为了心中志向征战沙场一般,为了这些志向,王稽可以暂时将风花雪月、儿女情长之事放在一边,白起早知这点,他也向来尊重王稽的选择,还请王陵将军莫要妄自揣测白起之意,无心间成了离间我与白起之人。”
她对着犹自愣怔的王陵道,“王稽告辞!”话毕,已一夹马腹,带人而去。
由新城入大梁,整整用了五日。
一路走来,王稽只觉整个魏国的魂似乎都被秦国打垮了。今日之魏都,商坊稀疏、酒肆凋零,街上人迹稀少,所见魏人大多低着头,毫无精神气儿的样子,比之秦人甚至赵人都截然不同。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今日之魏国,早已不是五十年前那个强大到足以称雄中原的魏国,也不是与齐威王徐州相王之魏国,今日之魏人,亦不是贤才遍地、良将盛存之魏人。在秦国的强势攻势之下,每一个魏人都知道,若魏国再如此下去,留给魏国的时间便不多了。
由秦入魏,观两国都城之景,看两地国人之态,王稽感慨良多。
弱肉强食,唯有勇者才能长存,秦国是勇者,所以他终能踏过荆棘,成为六国口中的“虎狼之国。”
“先生,大梁确实有一家齐家古寓,只是寓所狭小,门前冷落,似有关门之势,不知还能否容下我等。”王稽正牵着马,在大梁城内四处闲逛着,便见其中一个侍卫上前禀报道。
此行入魏,王稽带了五十人,皆是嬴稷信任的手下。不过,为防止目标过大,引人注意,王稽只带了三人入城,其余人皆在城外密林中等候。
田家家大业大,向来有在各国开古寓的习惯,一来可获得一些盈余,而来也方便落脚。所以,方一入城,王稽便派人四处看了看,不多时,果然发现了这家古寓。
“无妨,前方带路,我们且过去看一看。”
齐家古寓坐落在城中一角,位置尚佳,想来因客人太少的缘故,整个古寓的店面也着实不大。古寓外行人不多,古寓内更是门庭冷落,只有一人坐在其中一个案上,饮着齐酒,似乎悠然自得。
王稽到柜台时,前台的掌柜正以手撑着头,昏昏欲睡,王稽轻咳一声,便见店小二有手指推了推他,那掌柜立时便抬起头来,张口便道,“主……”
“不是主上,是客来了!”店小二在掌柜耳边小声道。
声音虽低,好在王稽耳力不错,倒也听得分明。没想到这么快便能找到田贞,让王稽心中顿时一喜,然而面上,王稽还是不露声色的。
“我一行四人要住店。”
魏国不比秦国严格,寻常投宿是不需要出示照身帖的,那掌柜上下打量着王稽,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四人,“客自齐国而来。”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王稽点头,回应得甚为痛快,“正是。在下乃周人,客居齐国多年,犹喜齐国风土人情,这才一入魏境,便寻齐家客栈。没想到,大梁中倒真有一家齐家古寓,也是在下运气好。”王稽说的是雅言,还带着些许齐音,自然不会引人怀疑。
入店之前,她曾特意交代随行三人,仅听她一人说话便是。秦人身份太过显眼,王稽自然是不能暴露的。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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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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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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