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前方,是她爱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的男人。
为什么,她总要面对如此两难的决定?jieyidazhiye.com
“去吧!”凌泓然冲她挥了挥手,他知道,再也没有什么能让她留下了。
孩子们也说,“爹娘,早去早回哦!”
不等栩苵回答,拓野便催促道,“走吧,丫头!”
随即,马鞭挥下,两匹骏马飞驰而出。
耳畔是孩子们的喊声,“早点回来哦!”
栩苵一直都没有回头,她怕自己会舍不得,又陷入那两难境地。离开了,终是选择了离开。孩子们,或许,不回来,再也不回了……
骏马离开大漠,一路飞驰奔向京都。
一路上,马不停蹄,不用说,拓野就知道她,归心似箭。
最后的一丝奢望,终究还是奢望了。
拓野知道,不论此番回京结果如何,恐怕,那个地方是梦魇也好,故乡也罢,栩苵都不会再离开了。
京都城外,拓野便和栩苵告别,天高海阔,他们都要重新开始各自的人生。什么时候开始,并不晚,只要有心,他们的每一天都可以是新生。
十二年,看似平静的大漠生活,却困住了两个人。不论是因为友情还是责任走到一起,今天,他们的分开,只是一种相互的成全。
大漠很少有雪花,而京都,却大雪纷飞。
郊外,拓野勒马调头,浪迹他的天涯去了。无论是否舍得,终究是没有选择。与其期期艾艾,不如豁达的给对方,也给自己,留一条“生路”。
雪花纷纷扬扬,拓野在一片苍茫中,彻底消失不见。没有失落,心底却释怀许多。
不知道,没有她的人生,他会不会活得更加恣意。栩苵期望是,至少,那样,她便可以不再有愧疚的负担。她,真的好自私!
许多年前,京都是没有雪花的。可是,如今,鹅毛大雪,年年都有。
抬头望着天际的雪花,和离开时的一模一样:宇帛啊,你还好吗?我回来找你,你一定要等我啊!
心越是这样祈祷着,就越是乱糟糟。此时的栩苵,脑子里、心里想的全都是流宇帛。离开这么久,她以为她的心早就死了,可是,在得知他有事的时候,她还是风雪无阻的回来了。
她,骗不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她,放不下他!
十二年来,看着云晚一天天长大,就不可避免的想起她的父亲。那个男人早已溶入她的血液里,这辈子,哪怕是死,也忘不干净。
告别拓野,栩苵大声催促着马,一路狂奔向城内。她只希望快一点,再快一点,她想不了太多,只盼望能再见到他,哪怕一眼,也好!
“驾——”
快马加鞭,栩苵终于在一个傍晚赶到京都城。
然而,城内的肃静让人惶恐,她举目四望,心登时就停止了一般。街道两旁挂满了白绸,原本该人声鼎沸的闹市,也安静异常。
这……分明是一派举国同殇的景象啊!
难道……
栩苵心猛然一颤,几乎是从马上跌了下来。有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底盘旋,她不安地拽着缰绳,拦住一个老人,道,“请问老先生……何故整条街都披白绸?”
她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老先生诧异的看着她,“夫人是从别国来的?哎,是我朝铭帝驾崩了,国丧三月……正值壮年就……可惜、可惜……”
驾崩?!
栩苵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耳旁嗡嗡作响,喃喃道,“驾崩……怎么会……”
“已经一个多月了,哎,天妒英才啊……”老先生止不住叹息,无奈的摇着头,走开了。
只剩下栩苵一个人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发呆!
死了?
栩苵怎么也不敢相信,当她彻夜不眠、快马加鞭奔跑在雪中之时,他,竟已不在人世。
究竟是大漠消息蔽塞,还是天意弄人,他们,错过了十二年,终于要错过终生了吗?
宇帛,流宇帛!
栩苵在心底大喊这个名字,她突然好恨,好恨这个世界,好恨他!
为什么不等等她,为什么她与他之间,总是差了一步?
大雪纷飞,一路上,她怀抱着见他的憧憬,从未觉得冷过。却不想,盼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大雪,不是浪漫,而是刺骨寒冷。
冷,真的好冷……
泪水无声无息的滴落,难道这场翻山越岭的奔波,只为做一场无法相见的告别吗?
宇帛,你告诉我,究竟要怎样做,我们才能在一起?上天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残忍,十二年的分离还不够吗?难道,此生真无缘呢?可是,来生,来生又在哪里?
如果死可以换来重逢,那么,请带我一起走吧!这一世,我太累了,只想靠在你的肩上,再也不要醒来……
纷扬大雪中,路人行色匆匆,没人理会路中失声痛哭的女子,也没有在意她那般昏厥在雪地里,会不会冷,会不会死……
初到这个世上的时候,她睁开眼,看见的是一张张惊喜的脸。而离开的时候,她尝尽了世态炎凉、悲欢离合,没有人知道,没有人在乎。她就这般无声的躺在雪地里,任大雪将自己掩埋……
“嘶——”
马惊了,华丽车厢也随之摇晃起来。
“怎么回事?”紫色车厢内,传来女子微愠的声音。
随行侍卫道,“主子不用惊慌,只是前面有个人晕倒了,惊了马,属下这就让人将她抬走。”
“晕倒了?”有人微微掀开车帘的一角,是个明艳照人的贵妇人,她侧目看了看地上的人,怜悯道,“还是送她去医馆吧,天怪冷的,别冻出个好歹!”
“是。”侍卫领命,然,正欲上前触碰那名昏倒女子时,她身上的雪鸟突然跳起来,啄他的手,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不许他靠近。
“啾啾——啾啾——”
雪白小鸟发疯似的乱叫,贵妇望着它,微微蹙眉,心烦不已。
忽而,脑中灵光一闪,这个鸟好像在哪里见过。
哪里呢、哪里呢?
她一直想不出来,直到侍卫将地上女子抱起来时,她才忍不住惊呼,“天啦!”
怎么会、怎么会是栩苵?
贵妇惊慌失措的从车内跑了出来,望着奄奄一息的栩苵,不安的叫了几声“姐姐、姐姐,我是降雪,你醒醒、醒醒!”
可是,喊了许久,她都没有反应。
“还愣着干什么,抱进车里,回宫、回宫!”降雪慌不择言,连暴露了身份都顾不得了。急忙命人将栩苵抱上车,快马加鞭赶回皇宫。
栩苵醒来的时候,望着华丽异常的宫殿,只当自己进了天堂。直到耳旁有人柔柔的喊姐姐,她才疑惑不已的侧过头去。
那是一个极美的女人,虽然不复年轻,但贵气十足,依旧让人不敢小觑。
“姐姐,干嘛盯着我看,不认识我了么?”降雪笑了笑,挥手命人服侍栩苵起床。
“你是?”栩苵一脸茫然,忽然顿悟道,“降雪?”
“姐姐总算是想起我来了,真难得!”降雪笑着,一点也没有身为皇太后的傲慢和威严,宛若还是当初那个跟着栩苵的小丫头。
“降雪?那这里就是皇宫呢?”栩苵环顾四周,富丽依旧,只是,人早已不在。
此刻的皇宫于栩苵而言,不过是座空城罢了,她失落极了。
“是啊,这里是皇宫。你怎么会昏倒在街上,哦,不对,应该说,你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京都?”
“不一个人,还能和谁?”栩苵叹了叹气,“我是回来找他的,可惜,他却不在了!”
降雪大吃一惊,“你回来找他?可是,他去找你了啊!”
“什么?你说谁找我去呢?”
降雪脱口欲出,却突然止住,屏退左右后,才说,“他并没有死,你听清楚,我说流宇帛没死,他做一切都是为了你,他出宫找你去了,你怎么回来呢?”
“他没死?那他……他走了多久?”
“一个月!”降雪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天啦,我快被你们两个整疯了,他出去找你,你却回京找他,你们……”
“我们又一次错过了,对不对,降雪?”栩苵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是如此高兴,他没有死。可是,命运让他们又一次失之交臂。
十二年了,他终于为她舍弃了皇位。可是,人海茫茫,他去哪里找她。而她,又该去哪里寻他?
绝望、无助,始终伴随着栩苵,降雪轻轻地搂着她的肩,“至少,你们都还活着,不是吗?这样,总有一天会相见!”
可是,那一天,要等多久?是下一个十二年,还是十三年,或者,永远?
永远,永不相见!
栩苵只觉得胸口一阵堵得慌,仿佛随时都要窒息一般。她提议要出去走走,降雪担心她的身体,却终究拗不过她,还是陪她去了。
站在高高的城墙上,这种俯视的感觉,没有想象中那般英武高大,倒是有些令人眩晕。
恍如隔世、物是人非,大抵就是这个感觉。
和降雪站在一起,没有过分的亲昵,也没有仇视的疏离,一切都是那样自然。时间让她们成熟,让她们懂得珍惜。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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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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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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