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惶恐强撑的颜令甄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而香茅子更是宛如雏鸟投林一般,直接扑到大师兄身上。
却不成想,她这么兴奋的扑了过去,反而把自家师兄直接撞翻。
连带着刚刚被扶起的颜令甄,几个人瞬间滚成一团。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噗”的一声,苏子越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几乎都吐到躲闪不急的香茅子身上。
“大,大师兄?”香茅子不明白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她没用什么力气啊。
香茅子满心惶恐的伸手想要去扶师兄,可她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苏子越用左手撑地,右手直接狠戳自己胸口的各处灵穴,分明是一副强行止住内息的截脉手决。
可即便如此,他口中却接连不断的往外呕着鲜血,一口又一口。
就仿佛体内早就蓄积无数淤血那般。
香茅子吓得几乎要哭了出来,“大,大师兄,我,我做错了什么?”
她刚刚,该不会是把什么劫雷错施到自家师兄身上了么?!好像没有啊。
香茅子快速的回忆着,担心和焦虑几乎充斥了她所有的思绪。
苏子越不断在自己胸口的灵穴上用力按压,他似乎在反复压抑着什么,想要对香茅子说什么,却没办法张口。
此时他只要开口,必然会止不住的想要呕血。
只能对她眨巴着眼睛,用眼神传递着安抚之意:不要紧,师兄没事。
香茅子懊恼的用力敲打自己的脑壳,“该死的,唉,我就是刚刚忘形了。”忽然,她又从自家乾坤袋里翻出好几个药瓶,捧在手心,“师兄,我这里有灵药,你看有没有可用的?”
“凝气丹、润脉丹,还有红锗膏。”
但凡沾边的,香茅子都掏了出来。不过她身上的灵丹和伤药都是中低阶的常见药品,大部分都是在落华峰的时候,二师姐晏暖帮忙准备的。
这倒不是晏暖薄待香茅子,在落华峰的时候,香茅子的修为最低,日常练功消耗的也都是基础灵药。
就算给她配置高端的灵药,也根本用不上。
更何况香茅子在落华峰也不需要准备什么伤药之类的东西,她根本没机会受伤,日常最大的挑战也不过就是云台斗剑的意外而已。
所以香茅子身上还真没什么高阶灵药。偶尔在她药瓶中混杂的中阶灵药,也是在来路上,吞吞跟着庄天瑞混日子,硬蹭来的。
苏子越见小师妹越发着急了,轻轻摆手,示意她收起这些灵药。
他暂时用不上。
“苏师兄,你是怎么受的伤?”颜令甄在一旁轻声问。
跟以为自己惹祸了的香茅子不同,颜令甄刚刚被冯劳通的藤蔓伤得不算轻,可她的判断力却更为客观清晰。
苏子越这种伤势,绝对不是辛夷师妹“撞”出来的。
他应该是受了极重的内伤,甚至可以说,在他们几个当中,苏子越的内伤最为惨烈。
颜令甄见苏子越依然没办法回答自己的问题,果断的抬腕提气,并拢双指,“咚”的几下,在苏子越后背的灵窍上灌注灵气,压制他的气机运转。
“颜师姐?”香茅子轻呼。
这分明是压制内息的手决,通常他们都用在制敌时的招式上。
可事情就是这样不可思议。
当颜令甄帮忙压制了苏子越的内息运转后,他不断呕吐的鲜血却忽然停了下来。
苏子越随手捏了个水灵决,用来给自己漱口擦洗。
随着水团逐渐变红,他整个人在外表上,又如同刚刚那般,完全看不出受了如此重伤。
香茅子察觉出不对了,“大师兄,你,你怎么受伤了?”
颜令甄也追问,“这是怎么回事?晏暖呢,方忌呢?”
苏子越随手抛下那团脏污的血球,“来不及解释,等我一下,咱们得尽快离开此地。”
然后他立刻转身,以手决驱动龙鳞剑符。
龙鳞剑符压着金色的龙魂,进入他来时方向的树林里,似乎在召唤着什么。
片刻之后,细碎的脚步声响起。
一个身影缓缓从树林中走了出来,那人拄着长剑,脚步略微沉重,他似乎看不见,只能听着龙鳞剑符的声音,缓缓的走了出来。
可香茅子一看到这个人,几乎哭出声,“陵,陵替师叔!”
跟着龙鳞剑符走过来的这个步履蹒跚之人,正是陵替。
他的外形,可比苏子越要惨烈多了。
苏子越如果刚刚没有大口的呕吐鲜血,单从外表上,你还看不出他有什么异样。
可陵替这么一照面,就能看出是刚刚经历了极为惨烈战斗的模样。
陵替不仅周身血污,右臂至余下半截,伤口胡乱的用扯碎的衣襟包裹着,而上面也浸透了血污。
这还不算什么,陵替的双眼毫无神采,宛如盲人一般空洞失神,在他两只眼睛下方,留着两道细细的血线,一直延续到下颌部位。
而他的完好的左手,以长剑为杖,慢慢的撑着他走路,看他脚步虚浮无力的样子,根本是在强撑而已。
陵替的惨况直接吓到了颜令甄和香茅子,“怎么会这样?啊,我这里有回春丹。”香茅子又要往外掏药。
陵替却自己阻止了香茅子,“先别管这些。辛夷,你带着苏子越。颜令甄,你来带着我,我们御剑而行。先离开这里再说”
陵替直接作出了安排。
而云修这个时候也主动飞了过来,对陵替说,“我来带您吧。在下魂寰云修。”陵替跟云修不认识,但苏子越跟云修却是打过几次交道的。
云修更是直接对苏子越说,“我师弟庄天瑞就前面。杜师妹和凌恒师弟也在那边。”
苏子越当即立断,“甚好,麻烦云兄前面带路,立刻汇合。”
这种没有演练就拥有的默契,其实展现了魂寰和昆仑首席弟子的风采。
难道云修不好奇苏子越为什么会身负重伤,突然出现在这里么?
苏子越对于颜令甄是怎么跟云修还有香茅子碰到一起的,吞吞又怎么会忽然变成这种样子,就没有一点意外么?
至少攒了一百个问题存下了。
苏子越和云修刻意的压制住心头的各种疑问,配合无间的在几句对话里,就安排好了前进的方向,想要以最快速度离开。
他们两个几乎没有浪费任何时间。
可说是效率极高。
剩下的疑问都先存着,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汇合之后,大家再敞开了好好聊。
眼前,却是首先要离开这个险地。
云修主动去伸手拉着陵替,“陵师叔,我带着您。”陵替很洒脱的道了一声谢,就站在了云修的长剑上。
香茅子要带着苏子越,却被拒绝了。
苏子越说,“香香,你带着颜师妹,我殿后。”
香茅子嘴唇动了动,她其实想要跟大师兄一起留下殿后。刚刚大师兄的状态,她不放心。
也颜令甄却已经果断的抓住香茅子的肩膀,低声说,“先听苏师兄的。”
这话的意思,暂时按照苏子越的指令行事,不要在这里磨蹭。
香茅子知晓轻重,答应了一声,在识海中招呼吞吞一起走。
吞吞含糊的低吼了两声,可香茅子却察觉到,它的注意力都放在大师兄带来的那道金色龙魂剑符上。
香茅子立刻去告诫它,“不许你再算计大师兄的东西,听到没有,这次真的不可以!”
香茅子对吞吞的秉性算是彻底摸透了,它要是真的惦记上,凭谁也看不住。
以前它偶尔闯祸,不过是些许灵石就可以补偿的。
可现在随着它身躯暴涨,传承开启。
吞吞的变化越来越大,能力也变得极为强悍。真的再放吞吞出去闯祸,香茅子已经没办法去补救了。
只能竭尽全力的把所有告诫都提前想到,尽量去阻止吞吞。
吞吞在识海同传中听到了香茅子的告诫,有些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
香茅子却并未能完全放心,唯恐吞吞阳奉阴违,背地里又去搞些什么勾当。
故而哪怕香茅子已经扶着颜令甄踩到了凶宁剑上,她却依然分出了大半的心神在吞吞身上。
此刻香茅子和吞吞的神识此刻通过通灵魂印完全互通,她隐隐能感受到吞吞的心情。
不是贪婪和垂涎。
以往吞吞看到什么好东西,那种抓心挠肝迫切想要的心情,在这里反而没有。
吞吞此刻的情绪有点奇怪,似乎在渴望亲近,又似乎有点抵触,同时还有着难以抑制的好奇。
这种情绪真的是前所未有。
香茅子的凶宁剑太过短小,以前她一个人踩着都能站满整个剑身。如今还要带着颜令甄,两个女孩子就紧紧的贴着,尽量的都踩在一起。
趁着颜师姐在调整站姿的功夫。
香茅子见缝插针的在识海里问吞吞:你到底怎么了,干嘛还盯着大师兄的龙魂去看?
可她没想到,吞吞忽然传递过来一种难以抑制的悲伤,这种情绪在此之前,香茅子从未在吞吞身上感受过分毫。
吞吞经常又滑头又贪婪,甚至有些不讲道理的惫赖。
但是,吞吞从不悲伤。
它就仿佛是一个永不服输的斗士,每天都意气昂扬的到处去挑衅。
跟其他的任何灵兽去斗气,非要压人家一头。自从吞吞去了落华峰,后山上就没有不被它“打服”的灵兽。
到后来,它已经成了落华峰最大的灵兽头子,就去其他峰头欺负“兽”。
等到香茅子发现,勒令它不许到处惹祸。
吞吞也不闲着,宁可去追着夜半的昆仑罡风去嘶吼,跟云浮峰上的瑞岚吵架。这就是吞吞,跟灵兽斗,跟天地斗,跟山间的云雾、夜晚的罡气斗!
永不服输。
就算偶尔被更高阶的灵兽暴揍教训,吞吞也只会回来怒吼半天,更是跃跃欲试要报复回去。
吞吞,不会自怨自艾。
它,从不悲伤。
可现在,香茅子忽然被极为哀恸的情绪裹夹。这种伤感如此强大浓郁,就仿佛无尽冰冷的海水把人重重裹夹,无法挣脱,也无法释放。
太难受了。
香茅子忽然用力扯住自己的衣襟,脚下差点软下去。
幸亏颜令甄正牢牢的抱着她的后腰,“怎么了,你受伤了么。要不我来御剑吧?”
香茅子用力甩头,先开口对颜令甄解释,“我没事,颜师姐放心。”
颜令甄身上被藤蔓扎出来的伤痕不算轻,可现在也来不及帮她裹伤,只是匆匆含了一粒润脉丹略作缓解而已。
香茅子怎么忍心让颜师姐来带自己御剑。
“吞吞,你不要紧么?你怎么了?”另一方面,她不断通过识海去安抚吞吞,它的状态不对。
吞吞忽然在识海中问了香茅子一个问题,“香香,你有没有觉得那个龙魂很熟悉?”
什么意思,香茅子立刻扭头去看大师兄的龙鳞剑符。
苏子越操纵着那条金光升腾的龙魂,两道剑气在它周围盘旋,却在身后不断盘旋防守。似乎在提防着什么。
香茅子快速的用神识感知了一下龙鳞剑符,只能隐隐察觉到那两道剑符中,似乎有一股极为刚烈执着的剑气,来回纵横。
识海中那些凝固的碎片,当靠近剑气的时候,就会不断震动,仿佛被呼应一般。
香茅子隐隐意识到,这两道剑气一定不寻常。她并没有认出,这是他师父谢辞君的本源剑气。
可对于那道金色的龙魂,当香茅子用神识靠近的时候,龙魂带来的威压极为凛冽,香茅子根本靠不过去。
如果硬要凑过去,估计自己的神识,会跟对方直接缠斗在一起,那就是要打上一架的意思了。
香茅子又不想跟自己大师兄捣乱,自然不会用蛮力靠近。杰伊文学网
所以吞吞说的“熟悉”是什么意思?
香茅子立刻问了吞吞。
吞吞却说不清楚:就是一靠近它,就很难受,特别难受。
“嗷唔!”吞吞气得发出了鸣叫。
而就在此时,苏子越看大家都准备妥当,直接下达了启程的命令,“云兄带队,即刻启程。”
可就在众人凌空欲行之际,两道乌黑宛如长蛇一般的藤蔓,忽然从土地下面飞出。
它们阴狠冷厉,角度刁钻。
一道抽向了苏子越,而另外一道则向正在发呆的吞吞身上缠去。
……
……
“苏师兄小心!”颜令甄最先示警。
苏子越也在御剑,他的卫天踩在自己脚下,双手掐诀用龙鳞剑符在身后防守。
兼之他内息强行被压制,只留出一点点灵脉运转来勉强御剑。
即便看到了地下钻出的藤蔓,却也来不及找回龙鳞剑符进行
颜令甄和香茅子最靠近苏子越这边,见那藤蔓偷袭苏子越,颜令甄反应机敏,直接隔空御剑,祭出雲蔚剑挡在苏子越身前。
“铛”的一声,藤蔓抽在了雲蔚剑上,攻势被抵挡了大半。
可那藤蔓毕竟是元婴圣君多年炼化,哪怕颜令甄全力抵抗,藤蔓还是余势未消的抽到了苏子越的身上。
苏子越整个人从卫天剑上跌落,发出了一声闷哼。
“大师兄!”香茅子也不顾的身后的颜令甄了,她撤回脚下凶宁,左手捏决,右手持剑,一道瞬发后指的紫云劫雷剑意,狠狠劈斩在了藤蔓的身上。
那狰狞强悍的藤蔓在被雷瞬剑劈中后,直接留下了半截焦黑的断藤,剩余的部分钻入土中不见了。
扑通。
颜令甄这个时候才重重摔到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可她硬生生忍住到了嘴边的惨叫,而是死死盯着河流对面刚刚走出来的冯劳通。
“呵呵,真是万万没想到,老夫纵横元炁大陆十二洲,刚刚居然差点就被你们几个乳毛未干的小东西给骗了!”不久前落荒而逃的冯劳通,居然去而复返。
当苏子越手持龙鳞剑符,毫不容情的对冯劳通狠狠斩杀,并将之重创之后。
冯劳通眼瞅着那边的战力越来越强,自己继续留下,只能枉送性命。
不得已含恨瞬移逃离。
可走了半刻钟后,冯劳通却越想越不甘心。
像共生玉盘这种机缘,他一旦错过,可就真的此生都晋级无望了。
假若冯劳通之前没有遇到过共生玉盘,哪怕不能感悟法则,也还是会在修行这条路上,坚持到最后。
可如今,共生玉盘伴随自己多年却未能重新开解封印。
好容易打开封印,玉盘再现,自己却遗失了至宝。
从心境上说,冯劳通就没办法再次平和下去,他会永远因为错失至宝而懊恼痛苦。不仅无法在功法修为上更进一步,反而极有可能大幅度的退步,甚至走火入魔。
想到这里,冯劳通立刻决定返回林地。
不再试试,他无法原谅自己。
更何况,冯劳通内心还有一丝丝侥幸心理——这群小混蛋似乎都没认出共生玉盘。而共生玉盘现在又没有被契约,排斥所有修士的收取。
万一那群名门后裔们,见共生玉盘无法收取就放弃了,直接离开。
那共生玉盘有九成还会留在原地,自己倒时候再想办法收纳起来就是了。
倘若那群小贼真的把共生玉盘收走,自己也不能这么一走了之。一定要暗中跟随,用尽一切手段,在他们回归元炁大陆之前,把共生玉盘夺在手里!
冯劳通把所有的可能都想到了。
然而当他暗中以瞬移回到瀑布断崖之上,却发现了那群人的队伍中多了一个重伤的元婴圣君。
而那个刚刚还潇洒骄傲的名门弟子,状态也不太对。
冯劳通心思细腻,立刻藏匿身形,悄悄观察起苏子越和陵替。
越看越不对,这两个人分明到了强弩之末的状态,那元婴的神识都不能外放,否则自己靠得这么近,对方不会一点察觉都没有。
而那个用剑符和龙魂驱逐自己的臭小子,此时周身灵力都显得迟滞无比,御剑都只能离地不到二尺。
身法如此狼狈,哪里还有刚刚追着自己砍杀的
再联想到刚刚他出现时候的情景,冯劳通差点被气吐血。
上当了!
这个臭小子刚刚分明是在诈自己,他明明已经身负重伤,却故意装出一副状态身强体健的姿态。
还借用了那道古怪剑符,出其不意的重伤了自己。
目的就是为了狐假虎威。
而那个忽然多出来的重伤元婴,也定然是怕被自己发掘端倪,这才故意藏身起来。等到自己离开后,方加入了队伍。
可恶,可恨!
冯劳通气得差点咬碎了后槽牙,他果断推翻了原定的计划。
而是快速的重新评估了两边的战力。
别看冯劳通这边只有他自己,而且刚刚还被龙鳞剑符两次杀伤,可这种没有伤及到神识和元婴的伤痕。
对于元婴圣君来说,还算不得什么重伤。
反观对方的阵营,别看又多出了两个帮手,可真正的战力不增反降。
那个断臂剑修,虽然看气机是元婴圣君的境界,可他如今的神识都不能外放。这人的元婴一定遭遇了重创。
废人一枚。
冯劳通给陵替身上贴上了“废棋”的标签。
而那个装腔作势吓唬自己的臭小子,除了他手中古怪的剑气吓人之外,其他的不值一哂。看他御剑的样子,怕是连体内气机都不敢调用。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让冯劳通推测,那臭小子的体内经络一定濒临破碎,再要强行运转,不用自己出手,他体内灵脉迸裂,人就直接废了。
既然这样,自己真正担心的,只有那道古怪的剑气和龙魂而已。
冯劳通评测完毕,就把重心放在了苏子越的身上,只要拿下龙鳞剑符,这支看起来人手中夺的队伍,就会被他彻底掌握。
于是,冯劳通潜藏在悬崖对面的树林后面,等待契机。
大家刚刚打算出发,而吞吞又在发呆的时候,正是最为混乱的一瞬。
冯劳通抓紧时机出手。
一根藤蔓抽向苏子越,为的就是压制他,直接让龙鳞剑符脱手。
而另外一根藤蔓则直接缠绕到吞吞身上,把它往共生玉盘上拖去。
吞吞此时的情绪一直难以平复,它根本没有任何提防。直到那根漆黑妖异的藤蔓尖刺扎进它的鳞甲后,才慌张回神。
“嗷唔呜呜!”剧痛下的吞吞发出了惨叫。
却一时间无法挣脱藤蔓,居然又被硬生生拖到了共生玉盘之上。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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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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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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