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东侧的滩头,曾是反抗军的动员誓师大会的地址,也是发动决战总攻时的起点。
如今,那里矗立着一座十米高的白玉石丰碑,周边的沙地被打磨光滑的坚硬岩石铺满。
落日黄昏,沉郁的金光随着斜阳西下,温柔地抚过上面石凿的刻痕。
【人民英雄永垂不朽!】
那是最顶端的碑文。
其下是密密麻麻的名字。
都是在稻妻解放战争中,所牺牲的反抗军以及志同道合的幕府军的名字。
本该是敌人立场的两方军人,却因为共同信仰的牺牲,而共刻于万民瞻仰的丰碑之上。
而最顶端的那些名字,则都是烟花营的兵员。
当墨白带着申鹤赶到此地时,看见有人正坐在丰碑面前,摆满酒,叙说着思念。
那是荒泷一斗,他身上还套着战痕斑驳的盔甲。
他曾是那场千里奔袭总攻中,烟花营的统领。
“兄弟啊!”荒泷一斗将酒杯倒满,“这是我花了一个月工资,据说从璃月进口的高档酒水,可金贵了,本大爷也是第一次喝呢!”
他接着又摆出一瓶饮料:“健介啊,我知道你不喜欢喝酒,你看,我特意买来了堇瓜牛奶,你之前听我吹嘘说好喝到爆,不是很想尝尝它的味道吗?我给你带来了。哈哈哈,不过说实话,其实也没好喝到哪里去,堇瓜啊,还是烤起来吃最美味。你那边有堇瓜么?一定要尝试烤着吃,绝对不会后悔的!”
荒泷一斗将金黄的酒液和淡紫的饮料洒在丰碑前,絮絮叨叨:“来,喝点儿,多喝点儿。我听说人离世的时候,会保持死时的模样,你们喝醉了,应该就不会感受到战死沙场的痛苦了吧。”
他也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哈哈哈哈哈哈!好酒!好酒!这次终于没有被奸商给骗了!”
“我跟你们说,现在还活着的大家都过得很好。听说了吗?亮太那家伙,战场上一回来,就跟青梅竹马的小姑娘结婚了。嘿!你说这小子瘦不拉几的,居然不声不响比我们都先找到老婆!还有哲平这小子,别看他打仗时很菜,有时马马虎虎的没我们保护早死翘翘了,结果人家退伍后转去珊瑚宫的国营企业经商,竟然搞出了好几个不小的交易,听说后勤那边脸都笑烂了,应该是大赚了一笔……”
荒泷一斗喝着酒,絮絮叨叨的,醺红慢慢爬上脸。
远处,墨白和申鹤静静地看着,没有上前打扰。
“老师。”申鹤指着问,“那人在干什么?似乎在说话,可面前却只有一块碑。”
“他在和逝去的朋友聊天。”墨白说。
“和死人说话吗?”
“嗯。”
“老师,人死后,会去往哪里?还是留在了现世?”
墨白微微眯眼:“会留在现世一段时间,随后被摆渡人拉往黄金般碎梦如星的净土。”
在墨白的视野中,荒泷一斗的身周并非空无一人。
死在了战场上的两百多名烟花营士兵正围着他,热闹地喝酒。
有人拍了拍一斗的肩膀。
一斗有所察觉,回头。
什么也没有看到。
但他还是哈哈大笑。
拍他肩膀的士兵也哈哈大笑。
忽然,有士兵看见了墨白。
不知是谁无声地惊呼,烟花营士兵们齐齐列阵,朝墨白敬礼。
滩头上海风忽起,呼啸着如同盔甲相碰的声音。
墨白静静地朝士兵们敬礼。
顷刻,礼毕。
墨白轻声问:“你们还不走么?岸边的船夫都快等急了吧。灵魂驻留常世,会逐渐散逸。”
“禀告白先生!”领头模样的士兵站出来,他是烟花营的副统领,“我们还在等一位弟兄,他今晚就要随我们一同离开了。”
“他在哪里?带我去看看。”墨白说。
“是!”副统领立正。
申鹤好奇地望了望墨白,不知道他在和谁说话。
是那些死去的人么?
墨白先是朝纪念丰碑走去,走到荒泷一斗面前。
阴影笼罩,察觉到有人站在身边,荒泷一斗抬头:“老师?”
他的眼圈有些红。
“起来吧。”墨白伸手,“还有一位弟兄今晚就要离开了,我们去见他最后一面。”
荒泷一斗愣了愣,拉住墨白的手起身。
墨白为荒泷一斗和申鹤互相介绍过后,便跟随烟花营副统领的灵魂,前往望泷村。
那位尚存于世的烟花营士兵,目前躺在望泷村的官方医护室,奄奄一息。
他是孤儿,父母死后便再也没回过家。
对他来说,珊瑚宫设置的医护室便成了新家。
“烟花营的士兵现在还剩下多少人?能和我说说他们的情况么?”墨白问。
荒泷一斗有些醉了,走路的步子都轻飘飘的微微晃悠,可提到那些尚存于世的战友,他的步伐又变得无比沉重。
那场大战后,烟花营除了他,唯余三人存活。
有两人精神力消耗过多,变得疯疯癫癫。
其中一人长期昏睡,珊瑚宫请来的护工们悉心照顾着他,为他更换排泄的尿布和盆子,为他仔细按摩并擦洗身子。
大家都期盼着他醒来。
他是英雄!
可上个周他终于睁开了一次眼。
照顾他的护工惊喜地来到床前,晃晃他的眼睛,想要问问他是否清醒。
可那位士兵却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俄而大吼:为大义,舍小义!杀!杀!杀!
杀声震天,热血满腔,余音不绝。
可随后,他再度陷入了不知何时才会醒来的昏迷。
另一位士兵虽然醒着,却被医生确诊患上了精神痴呆。
他漫无目的地在海祇岛上走来走去,四处观察。
只要见到行人,他就会莫名地跑过去,问:我们胜利了吗?鸣神岛成功解放了吗?大家是不是都过上了好日子?
尽管得到了一次又一次肯定的答复,那位士兵却一次又一次地询问路人相同的问题。
大家不厌其烦地耐心回答,有时女人们会捂着嘴为他流泪。
士兵却痴傻地笑,大声说:不用担心,我们会坚守在前线的!直到战争胜利!直到解放稻妻!
…………
除此二人外,还有一人存活,不过他使用的是消耗生命力的邪眼,战后躺在床上气若游丝。
如今他仅剩的生命力再也无法支撑他衰老的身体,今晚便会撒手西去。
墨白来到了望泷村。
在村民们的惊呼和激动中,他默默推开了珊瑚宫安设的医护室。
守在床边的护工见到来人,先是一愣,随后惊喜道:“白大人!您来啦!”
墨白点头,冲她笑笑,挥手示意。
护工知晓墨白是要来看望衰老得就快要死去的烟花营士兵,识趣地退出了房间。
床上的士兵脸上爬满了老人斑,发须干枯苍白,皮肤就像揉皱的纸,干巴巴的,满是晦暗的皱纹。
他的脸瘦削如柴,浑浊的嘴唇干裂,口鼻间气息微弱得不见起伏。
他就要死了。
墨白握住了他的手。
士兵似有察觉,睁开眼。
见到墨白,他睁大眼睛,回光返照一般,紧紧反握住了墨白的手:“是白先生吗?我,我没在做梦吧?”
墨白温柔地笑:“嗯,是我,你没做梦。我来看你了。”
“白先生……”士兵的声音忽地哽咽,说不出话来。
墨白轻轻拍着他干枯的手背,安抚着。
士兵想要说些什么,喉咙被浓痰卡住,无力地咳嗽。
墨白轻柔地拍着他的背,用精神力交流。
【你还有什么遗愿吗?】
脑海中忽然显现出墨白的声音,士兵先是一惊,随后高兴地笑。
【没有什么遗愿了,白大人。我是孤儿,没有什么可眷念的,只要海祇岛的大家,能在战争结束后过上好日子,我觉得我死了,也算有意义。】
墨白沉默。
士兵又道:【白大人,这一个多月来,我一直躺在床上,没有什么娱乐的方式,那位护工便给我念书,据说是最近八重堂最有名的小说,叫《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墨白静静倾听。
【我很喜欢这本书,尤其是里面的一段话。】
精神交流中,士兵的声音肃穆轻柔:【人生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对于我们来说只有一次。一个人的生命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在临死的时候,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说着这段话时,墨白能感受到士兵的精神之火在坚定地燃烧,温暖而明亮,足以照破最深的黑夜。
【白大人。】士兵轻声道,【听了这本书,我才更加理解到您所代表的伟大信念。如今我们解放了稻妻,而其他国度的人民呢?他们是否也在遭受着剥削和压迫?白大人,我只能参与稻妻的解放了。我知道以您的天才,一定能带领提瓦特的所有人,过上不被剥削,不被压迫的生活。】
他轻轻叹息:【真好啊,那样的日子,大家自由而平等,每个人脸上都真心地笑着。白大人,我们会有那么一天吗?】
墨白点头;【会的,我们会有那么一天。】
【谢谢。】士兵笑笑。
他慢慢阖上了眼。
再也没有睁开。
墨白起身,敬礼。
屋内屋外,包括荒泷一斗在内,以及所有烟花营士兵的灵魂,齐齐敬礼。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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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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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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