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分裂,聚集,然后再次分裂并消失。
取下夜视仪后,他发出了那天不知道多少次的叹息。
雨停了,风刮起来了。
天空一定会在早上放晴。
但是明天能不能看到日出还不知道。
“没事的,你就吃吧,没有体力,伤势也不好痊愈。”
蹲在地上的她,对他的话一言不发。
他抱膝坐下,脚边放着一个铝杯,里面盛着冷干的鸡蛋粥。
连他都不想吃了,可是还有什么想劝别人的呢。
在城里跑来跑去和丧尸战斗后,他的身体需要营养。
他坐在一排桌子上,环顾四周。
近40张课桌椅整齐排列,墙上挂着一块黑板。
这是一间小学教室的房间。
他和采燕来到了被指定为防灾避难所的小学,但那里当然没有人。
在大流行初期,该地区似乎有大量丧尸,甚至没有建立避难所的迹象。
教室里并排的课桌原封不动,校园里连一顶帐篷都没有。
在建立避难所之前,该地区的所有居民都必须被感染或逃离。
挂在墙上的日历还是三年前的日期。
在黑板的边缘,用粉笔写着值班男女的名字和日期。
为下一值班写下自己名字的孩子们并不知道世界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以至于他们第二天无法上学。
今天和昨天一样,明天和今天一样。
即使世界已经改变,他心中的某个地方仍然有那种感觉。
明天,他们也可以和大家一起生活。
一起生存而不会错过任何人。
他是这么认为的,即使没有保证。
但这只不过是一个自命不凡的想法。
因为疏忽大意,何萍被狙击手射中杀死,张若溪也是他为了救采燕独自掉入波涛汹涌的河中。
何萍死了,张若溪也死了。
他们现在只剩下2个人了。
“……你当初为什么要帮我?”
采燕打破沉默,低头低声说道。
即使在黑暗中,他也能看出她脸色苍白。
当然。
采燕不是那种即使朋友再死也能保持健康的人。
他被这些话弄糊涂了。
他在桥上放开张若溪的手的原因是为了帮助采燕。
但他还没有听到她说一句感谢的话。
他不是出于感激而帮助她,而是被她指责的语气弄得不解。
为什么要抱怨他帮助她?
“怎么,采燕当时也快要被杀了……”
“我!用不着你帮我!你应该那样把张若溪拉上来的,可是你为什么要抛弃张若溪!”
“我忍不住了!当时情况很着急,我不那样做的话,大概率我们都要完蛋!”
大叫过后,才想起这里还不是安全的地方。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
采燕说她希望死的人是她了。
即使他设法挽救了她的生命。
为什么会这样?
他牺牲了张若溪的生命,因为他想让她活下来。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帮助大家。但我不得不在拯救你和张若溪之间做出选择。如果我一直试图拯救张若溪,采燕你就会被丧尸吃掉。如果我不这样做,再坚持下去,我和张若溪说不定就一起掉进河里了,为了避免全军覆没,也为了尽可能多的幸存者,我不得不这样做,为了不让我们三个人一起死去,我只好让我们两个活下来,牺牲张若溪。”
如果张若溪还活着的话,他大概不会有这样的感觉吧。
就算丢了车子和武器,三个人一起也没事。
尤其是张若溪是这群人中年龄最大的。
有比他年长的人让他放心,减轻了他的负担。
就算采燕和张若溪的立场对调,他也会做同样的事情。
它可能会更好。
现在的采燕,腿部受伤,无法打好,精神也不稳定。
说白了,就是拖他后腿的存在。
如果张若溪代替采燕还活着的话——————————。
他想知道当他想到那个的时候他是不是很累。
他咽下不由自主到喉咙的话,继续说道。
“不管怎样,我们现在必须互相配合,想想以后该怎么做。”
“从现在开始?没有‘从现在开始’这回事。”
“你为什么这么说...”
不自觉地想打采燕。
她的腿受伤了,但他有话可以说,也有话不能说。
有时候他也想哭。
他不知道该做什么或如何进行。
他是这里的唯一的男人,所以他只是装作很冷静,但如果张若溪在这里,他可能会像采燕一样尖叫。
有人请告诉他,他应该做什么以及他现在应该做什么。
他的决定错了吗?
还是采燕错了?
抛弃张若溪才是正确的选择?
不知道。
他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他哪里出错了,他做错了什么?
他应该怎么办?
他不信神,但如果你教他这个,即使是异端神也会相信他。
“我去楼顶看看外面的情况,明天早上再想办法,今天好好吃饭,好好睡一觉,恢复体力。”
他想一个人呆着,有时间思考。
他假借放哨的名义想要逃出教室,采燕却在背后“喂”了一声制止了他。
“我要你杀我,你会杀我吗?如果我说他不想活了,你会尊重我的意志吗?”
“你这话不合常理,我可没办法杀了你,一个人我可就麻烦了,你现在不能死,也是为了我好。”
他以为这是个玩笑,但采燕没有笑。
“是吗?”
正当他觉得这种时候开玩笑会起到反效果的时候,采燕喃喃自语道。
说完这句话,采燕闭上了嘴。
采燕站起来看着窗外,没有说话。
他觉得呆在这个地方很不自在,所以这一次他离开了教室,开始沿着空荡荡的走廊走去。
他记得他还没有把武器交给采燕,但现在回头面对她会很尴尬。
直到刚才他在教室外面看到的,学校附近都没有丧尸的迹象。
而且,在何萍之后失去了张若溪,精神变得不稳定的采燕,把枪交给她也不是什么好主意。
如果他做得不好,她最终可能会自杀。
从她刚才的言行来看,她似乎对张若溪的死相当震惊。
无论如何,他们每个人现在需要的是独处和思考的时间。
他经验丰富的顾问。
重要的是需要她自己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而不是给出糟糕的建议。
想都不想,可是他死了,她就得一个人活着。
但是,如果采燕死了,他该怎么办?
想到这样的事情,他连忙摇头,将这样的未来计划抹去。
但他一定会保护她的。
“……真不敢相信他现在找到了事可做。”
自从张若溪问他之后,他就一直在寻找他生命的意义。
现在张若溪死了,他觉得他终于找到了意义。
保护采燕。
也许这就是他现在的生活。
她一个人是无法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
现在,她受了伤,更何况她是女人,体力比男人差很多。
随着张若溪的死,他不得不独自承担起保护她的重任。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采燕活下去。
幸运的是,她的家人还没有死。
就连采燕也多次表示想见家人,大概是因为相信家人的生存吧。
他会让她的愿望成真
直到最后,他都无法告诉何萍,她的家人已经死了。
但至少他希望采燕能有全家人再次欢笑的一天。
这就是为什么他保护她并找到她的家人。
他仍然不知道保护采燕是否真的是他生命的意义。
但可以肯定的是,有件事必须在他面前完成。
如果专注于某件事,就不必考虑额外的事情。
如果他找不到他生命的意义,他会觉得自己会被恐惧和绝望压垮。
穿过空荡荡的走廊,爬上楼梯到屋顶。
屋顶的门是锁着的,但他用斧头把它砸坏了。
当他走出去时,微温的风抚摸着他的脸颊。
把夜视仪戴在眼睛上,环顾学校四周。
风中隐约能听到丧尸的吼叫声,但附近却看不到任何人。
在满是落叶和水坑的校园一角,只剩下一个足球,也许是孩子们忘记收拾的缘故。
孩子们回到这所小学的那一天会到来吗?
但愿如此。
他不想认为世界将继续充满死亡和毁灭并走向毁灭。
如果他不坚持对未来的希望,即使那是幻觉,他也会被绝望的致命疾病所吞噬。
希望,没有这样的事情。
有人在他脑海中低语
等待的只有死亡。
为什么她们都死了?
何萍死了。
张若溪也死了。
就连采燕也终有一天会死去。
明天、一周后还是一年后?
被丧尸吃死,或者被疯狂的人类杀死。
或许,她会像张若溪一样结束自己的生命。
将这样的存在定义为生命的意义是愚蠢的。
他试图淹没脑海中的声音。
但他找不到反驳它的话。
直到刚才,他还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眼前原本以为已经打开的希望之路,却又一次被迷雾笼罩。
看来他也很虚弱。
最好在这样的时间睡觉。
他担心他们两个都会休息,但他没有看到周围有任何丧尸。
他趁着太阳出来关上了所有的校门,在校园里四处搜寻,看是否还有其他可以入侵的地方。
入口处的门也都锁上了,还用桌椅搭起了街垒。
如果附近没有丧尸,除非他们大惊小怪,否则是不会被发现的。
最后一次,他用染成绿色的视线检查了周围。
能看到的只有随风摇曳的树木和摇曳的电线,现在已经变成了物体。
丧尸无处可寻。
确认后,他原地坐下。屋顶上的混凝土被雨淋湿了,但这并不影响他。
需要担心的事情远不止于此。
他仰面躺在屋顶上,仰望灰色的天空。
云还在风中飘着,向东飞去。
一只血红的乌鸦在天空飞过。
他相信明天会好的。
随着日出,他醒了。
睡在坚硬的混凝土上全身酸痛,但他把睡袋忘在车里了,没办法。
看看表,已经是五点三十分了。
在过去,仍然是裹着温暖的被褥睡个好觉的时候。
一个工作的成年人该醒来了,但这座城市仍然保持沉默。
没有人会在7:00或8:00离开家去上班。
“很热...”
刺眼的朝阳开始蒸发屋顶上已经积聚的雨水。
感觉台风过去了,气温骤然升高。
昨天还很冷,现在穿短袖也够暖和了。
仿佛回到了夏天。
他抬头仰望的天空中没有一朵云。
鸟儿的鸣叫声回荡在寂静的小镇。
抬起他的上半身,站起来站在天台上环顾学校四周。
和往常一样,没有看到丧尸的身影。
只见一条没有汽车的马路,还有几棵路旁的树,似乎被昨天的台风吹倒了。
长在校园里的樱花树被折断了一半。
昨晚在校园角落里的足球他找不到了,也许是被风吹走了。
当他想去找采燕和张若溪时,才发现她们中的一个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因为累了,昨天他能很快入睡,但他做了很多次噩梦。
在他的梦里,当他在摇摇欲坠的桥上放开张若溪的手时,他多次回想起那一幕。
或许是因为困了,在晴朗晴朗的天空映衬下,醒来的心情是最糟糕的。
当然,让自己心爱的战友死在这只手上,没有人能安然入睡。
昨日的景象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但他努力不去想它。
张若溪的死令人难过,但他们不能永远沉浸在悲痛之中。
如果站着不动,丧尸就会追上,这就是死亡的代名词。
为了不死,他必须逃跑或继续战斗。
现在不是想死人的时候。
首先,他和采燕要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做。
前进,后退,或留下。
第一个选择是在别处寻找新的车辆和物资,然后再次向东行驶。
但他开始忘记他为什么要向东走。
他们曾经根据谣言说东北地区有一个更安全的地方而向东行驶,但在这种情况下即使这样也值得怀疑。
第二种选择是返回过河取回马车并原路返回。
货车上装满了武器和弹药,但丧尸对它们不感兴趣。
如果不是被其他幸存者带走,这里的车子和补给品应该还完好无损。
确保安全后,这次向西行驶。
但是向西走,会做什么?
他们是否会回到曾经走过的地方,再次品尝那些痛苦的回忆?
也许无论走到哪里,“为什么?”的问题都会困扰他。
最后的选择是留在城市。
这个城市和其他地方都有丧尸,但比起河对岸的城市,要少得多。
如果去哪里都一样的话,住在这里也是一种选择。
可以想象,在进度的尽头等待着一大群丧尸。
从这里一路向东,就到了帝国的首都。
1200万人口中有多少百分比被感染?
如果加上整个大都市区的人口,丧尸数不胜数。
这就是为什么他一个人住在这个镇上。
等待丧尸全部死去,政府重建的那一天,他继续默默地生活。
那可能还不错。
他现在很累。
他想在这里放松一下。
他需要时间冷静下来,思考问题,解决问题。
回到教学楼里面,走下楼梯。
和往常一样,学校里静悄悄的。
采燕还在睡吗?
没办法。
她累了躺在床上是很自然的。
如果可能的话,他想这样做。
但他没有那样做,因为他是两个人中年纪较大的一个,而且他有能力保护她。
采燕睡觉的教室的门,挂着二年级b组的牌子,被关上了。
昨晚他离开的时候把它打开了,所以采燕一定是后来把它关上了。
他把手放在推拉门的把手上,发现它被锁上了。
“采燕,你在睡觉吗?已经早上了。”
没有回音。
昨晚,他关上门,反锁,然后就睡了。
门上是磨砂玻璃,几乎看不到教室里面的情况。
当他敲门时,磨砂玻璃后面有什么东西在动。
有什么东西站起来朝门口走来。
“你终于醒了吗……”
就在他这般松了口气之后,一道响彻全校的怒吼声从教室内响起。
不是采燕昏昏欲睡的呻吟,而是丧尸发现猎物时发出的咆哮——————————!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为时已晚。
为什么教室里有丧尸?
采燕怎么了?
那些问题瞬间涌上他的脑海,还没来得及回答,眼前的门突然从里面被炸开了。
就像动作片里的场景一样,一扇从中间弯曲的门滚进了走廊。
他险些躲过飞门,看见有东西从教室里跳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有丧尸。
他拿着步枪,将目光锁定在迎面而来的人影的脑袋上。
只是想扣动扳机——————————
“?”
从他口中脱口而出的,是与紧张局势格格不入的愚蠢声音。
眼前这个丧尸的脸很熟悉。
一个被感染的黑色短发女人像野兽一样咆哮着扑向他。
他得开枪了杀戮或者他脑中的警报响亮到足以告诉他他将要受到攻击,但他无法扣动扳机。
“采燕,嗯……?”
有一个丧尸,从脸到发型,甚至衣服,都和采燕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笑话?
采燕是在开玩笑吗?
在装感染是想给他一个惊喜吗?
还没等他问,采燕就冲了进来。
他将举在身前的步枪猛地一刺,却无法阻止冲击。
没有用背带缠在身上的步枪从他手中飞出,他自己也当场摔倒在地。
“采燕,你在做什么!开玩笑的话,住手!”
回答是一声怒吼。
血腥的唾液从嘴里滴落,再次向前冲去,采燕的眼睛不再像人了。
充血的眼眸之中,只充斥着一股如同野兽一般的嗜血之色,想要将眼前的猎物杀死。
和他见过很多次的丧尸一样的存在。
“快停止!”
他掏出手枪朝天花板开火。
然而,采燕没有回过神来也没有退缩,径直扑向了他。
她双手掐住他的喉咙,龇牙咧嘴想要咬他。
当她的脸离她的身体只有几厘米的时候,他松开手枪,双手抓住采燕的头,试图让她离开。
很明显,她想杀了他。
采燕的手伸进他的脖子,更加用力地攥紧,让他喘不过气来。
“住手……!放开我的手……!”
采燕已经不是人了。
已感染。
他的直觉告诉他。可他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
他抓住采燕的脖子,伸出双手挡住她的脸。
够不到他的手腕,采燕从口中发出牙齿相互碰撞的声音。
骑在他身上的采燕松开了脖子。
相反,她不受控制地用双手击打他的身体。
他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鼓。
她击中了他的胸部,几乎停止了呼吸,但如果他现在松手,她会杀了他。
采燕把右手食指伸进他的额头,往下挠。
伴随着脸上皮肤被撕裂的感觉,一股灼痛贯穿全身。
本能地,他发现采燕要伸出牙齿,连忙转身离开。
采燕的爪子穿过他的额头,越过他的右眼皮。
眼球从眼皮上方被推的感觉瞬间消失。
采燕的指甲掠过他的眼眶,撕裂了他的右脸颊。
撕裂的伤口滚烫的,就好像用热烙铁压在上面一样,他忍不住尖叫起来。
不知何故,他设法保持警惕。
然而,伤口溢出的鲜血进入了他的右眼,他什么都看不见。
他用左眼看到指尖被染成鲜红的采燕正要再次挥下双手,他立刻松开了采燕的手。
然后,她仰面躺下,从下方用力推动自己的身体。
采燕摇晃着上身,从身下爬了出来。
他拔出小刀,将刀刃砍向失去姿势坐下的采燕的右臂。
刀刃撕裂了她右臂的皮肤,但采燕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疼痛的迹象。
反倒是发出越发愤怒的咆哮,一把夺过刀刃,强行从他手中夺了过来。
采燕握住刀刃时,鲜血从她的手上滴落下来,在油毡走廊上留下了痕迹。
毫无疑问,采燕已经成为丧尸。
他不得不接受现实。
采燕右裤脚已经卷起,缠在脚踝上的绷带松了,像蛇一样在地板上蠕动。
而且他看到他右脚踝上被染成红色的绷带上,露出血淋淋的人牙印。
他想他在桥上试图把张若溪拉上来时被咬了。
当他试图帮助张若溪时,采燕受伤了她的右脚踝并试图与接近的丧尸战斗。
而他清楚地记得当时被一个丧尸推倒了。
当时,采燕说她没有被咬。
但那是个谎言。
他不知道她当时是否意识到这一点。
但是看着脚踝上的绷带,采燕终于知道自己被咬了。
“为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他?
那样的话,他就是——————————。
不,他什么也做不了。
目前没有办法预防感染,他也不是医生或科学家。
本来就糊涂了,只能来来回回。
他能做的就是在失去理智之前杀死被咬伤的人类。
她可能一直害怕它。
“都结束了,都结束了”
他突然想起昨晚和采燕的对话。
她批评他抛弃张若溪并帮助采燕,因为她知道自己被咬了,所以她说“没有未来”。
他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在她被感染并失去理智的那一刻,她已经死了,为什么要为死者牺牲一个无辜的活人?你们只是在逃避现实,在用一些看似合理的理由来欺骗现实。”
在大泽村,他想起了曾经对成木说过的话。
他是那个不想面对现实的人。
昨天他有很多机会注意到它,但他没有。
采燕在桥上被袭击时被咬伤的想法很正常,但他相信了她,甚至没有做身体检查。
他只是不想意识到这种可能性。
他想他现在明白为什么成木试图让他受感染的孩子活着。
但他没有权利做出和他一样的选择。
他批评成木不惜牺牲幸存者救他女儿,要求立即杀了她。
“这就是你在开玩笑!你们正在逃避眼前的现实。如果我是你的孩子,我希望你在我失去理智攻击他人之前杀了我。我是这么想的,我妈肯定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才杀了我妈,所以我不会再杀人了。”
他告诉成木他宁愿杀死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也不愿将他们变成丧尸。
而现在,在他的眼前,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变成了丧尸并向他袭来。
所以只有一条路可走。
他不允许做出任何其他选择。
采燕再次尖叫,将手中的刀扔了出去。
被她自己的鲜血染红的匕首,发出干涸的金属声,滚到走廊的角落。
他全身酸痛。
他的脑袋还在晕眩,大概是脖子被勒住了,胸口被撞得好痛。
可能是他的肋骨断了,每次呼吸都像刀割一样刺痛他的胸膛。
脸上被指甲挖出一半的口子,鲜血还在溢出。
尽管如此,他还是必须这样做。
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让她自由。
“对不起……”
采燕再次怒吼着冲了上去。
他抓起卡在背心袋里的左轮手枪。
他的右眼,正在流血,视力还没有恢复。
左手握着手枪,瞄准了采燕已经变成人形野兽的脑袋。
他只犹豫了片刻。
他扣动了扳机。
射出的38口径子弹击中了采燕的左额头。
鲜红的血液顿时从后脑勺喷溅而出,身体失去了力量。
尽管如此,不知是惯性,还是最后的执念,采燕的身体并没有停下来。
靠在他身上,采燕的身体终于停了下来。
采燕的后脑勺掉在地上,有个洞,子弹大小,洞穿了进去。
从那里探出头来的粉红色团块是大脑,白色碎片估计是头骨。
她的身体没有动了。
那双眼中的光芒正在迅速消失。
他没有哭。
没有悲伤。
现在在他胸口蔓延的只有黑色虚无的黑暗。
采燕死了。
这本来应该是一件悲伤的事情,但他对此感到如释重负。
当他独自一人时,他不再体验失去重要事物的恐惧和悲伤。
他不必再为任何人的生活负责。
但是他又一个人了。
在那之后,他立即离开了小学。
他想埋葬采燕的尸体,但他没有时间。
她化作丧尸的吼声响彻整个小镇,枪声也让丧尸知道了他的行踪。
如果他永远呆在学校里,就会被丧尸的洪流袭击。、
他的伤口几乎没有得到治疗,他迅速收拾东西逃离了学校。
但是他跑什么?
就算跑了,连上了自己的人生,也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目的。
昨晚他决定保护采燕,但那个人已经被他牵着手去了另一个世界。
这很讽刺。
三个对生活有目标和希望的人死了,一无所有的他活了下来。
不,从一开始就没有希望。
那天晚上,当他把被感染的父母打死时,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到现在为止,他一直把视线从那个现实上移开,心里带着虚假的希望生活着。
当他一无所有时,他试图说服自己一定还有什么。
但现在他知道了。
在这个变成地狱的世界里,希望已经不复存在。
没有救赎。只有绝望和死亡。
直到现在,他一直试图用各种方式欺骗自己,使他的眼睛远离真相。
他是那个没有真正看到现实的人。
如果当时他在桥上放开张若溪的手就好了。
如果她没有像故事中的主人公那样去拯救所有人,并且以适合自己的方式行事,至少采燕可能已经得救了。
当时,他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他们都平静地死去,要么他牺牲张若溪来拯救采燕。
然而,他试图创造第三种选择与大家一起生存,但失败了。
想想看,到现在为止他已经做出了很多错误的选择。
如果他没有遇到每个人,他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纵然失去了辛辛苦苦得来的同伴,身体也没有被空虚感支配。
当他醒来时,一辆防暴警察运兵车停在他面前,就像卡在私人住宅的围墙上一样。
带有白线的蓝色车身的侧门是敞开的,黑色的鞋靴子有两条腿伸出来。
头晕目眩,接近运兵车。
驾驶座上,一具死尸脸朝下趴在方向盘上,还有一具尸体倒在地上,好像是从侧门掉进车里的。
两人都是防暴警察的尸体,戴着头盔和护具。
已经过去的腐烂和骨骼化正在进行中。
一把冲锋枪躺在倒在地上的成员旁边。
配备可伸缩的枪托和突出的加长弹匣,这将是一种称为mp5的警用冲锋枪。
警匪剧和电影里经常看到的一把枪,起码他知道名字。
他从张若溪那里学会了如何操作它,她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这把比m1a步枪轻得多的冲锋枪的弹匣里没有子弹。
等到骷髅尸体被翻过来的时候,那个裹着头盔的脑袋就从尸体上掉了下来,翻了个身。
但对失踪防暴警察的遗憾是短暂的,他的注意力很快转向了装在防护背心袋中的备用弹匣。
拉动拉机柄取出空弹匣,插入备用弹匣并更换固定手柄。
9mm子弹被送入膛室的金属声响起。
不知道放了半年的枪还能不能用,不过手枪可以用mp59mm子弹。
冲锋枪用吊带挂在肩上,他在车前的塑料盒里发现了另一枚0.38口径的子弹。
平时不怎么随身携带备用子弹的警员,但显然不能面对一个五发子弹的丧尸。
其他弹药可以通过搜索废弃的巡逻车找到。
驾驶座上的尸体也是白骨,但这一个肯定是中了流弹而死的。
挡风玻璃上有蜘蛛网状的裂缝,司机的脖子上有一处看起来像是枪伤的地方。
他从尸体的皮套里取出挂在尸体腰带上的左轮手枪,接过它。
步枪、背包和回收的冲锋枪的背带都深深地扎进了他的肩膀,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
身子很重,心却很软。
他觉得他的身体变成了一个充满空气的橡皮气球木偶。
他穿着各种各样的东西,但里面什么也没有。
他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收集这些武器。
感觉就像他的身体在自己移动一样。
一切都变得更好了。
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有一种不想死的求生欲。
现在只有他对生存的痴迷才是驱动他的动力。
如果不是,他会放开张若溪的手,还是射杀变成丧尸的采燕活命?
如果有自杀念头,可以用枪指着头并扣动扳机。
现在,他有很多方法可以轻松死去。
但他的思想和身体继续拒绝死亡。
他没有事儿。
他没有人要保护了。
继续一个人生活,继续暴露对丑陋生活的渴望。
那是对他的惩罚吗?
为了生存,他滥杀无辜,大意害死朋友,尝试做一些不适合自己的事情,结果失去了一切。
独自一人,他在失落感和孤独感中继续生活。
也许这就是他的奖赏。
有多久没有走路了?
日出后他离开了小学,现在太阳在头顶上照耀着。
在万里无云的蓝天下,可以听到鸟儿的鸣叫。
但没有听到其他声音。
现在连丧尸的吼叫都听不见了。
看似向西走的他,不知不觉跨过了一条河。
张若溪丧生的河流上游。
向北望去,河上只有一座桥,没有毁坏的痕迹。
显然,护卫队并没有摧毁所有的桥梁。
爆炸是失败了,还是故意留下的?
不知不觉中,他正朝桥走去。
道路上到处都是腐烂的骸骨尸体,但丧尸却无处可寻。
即使用步枪瞄准镜看对岸的城市,可见范围内也没有丧尸。
确认并过桥。
与他们昨天经过的那座桥相比,这是一座非常小的桥。
它的宽度只够两辆车从对方身边通过。
虽然水量比昨天少了一些,但河水还是黄褐色,浑浊不堪。
河岸上有几具尸体被冲上岸,估计是从上游冲走的。
一具正在腐烂、充满气体的尸体像气球一样膨胀起来。
有的肚子被撕裂了,内脏都溢出来了,估计是因为积气超标了。
乌鸦聚集到尸体旁,拉出它的内脏并啄食它们。
过桥向南进城。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微微落山了。
蔚蓝的天空渐渐变成橙色,他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昨天他在他们从丧尸那里逃跑的路上。
如果他沿着这条路走,他最终会到达那座桥。
过了河,绕着城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仅仅一天过去了,昨天却仿佛多年以前。
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虽然失去了何萍,但他们都齐心协力努力活下去。
如果他们三个一起努力,他们一定能活下来。
但这只是一种错觉。
他能活下来仅仅是运气吗?
还是“选择”的结果?
还是他对生活的痴迷所造成的必然性?
夕阳西下,城市笼罩在黑暗中。
由于带了夜视仪,他的眼睛能够像白天一样清晰地捕捉到周围的景色。
在他被染成绿色的圆形视野的一角,有几道身影在蠕动。
不过他的夜视能力好像也不太好,他在黑夜里远远地经过他们似乎也没有注意到他。
他瞥了一眼呻吟的丧尸,然后走向通往那座桥的主要街道。
他们乘坐的马车还停在昨天的地方。
一辆开着车门的旅行车停在一条被倒下的电线杆挡住的车道上。
丧尸对武器弹药没有兴趣,所以车内没有被破坏的迹象。
无数被风吹动的树枝和树叶散落在车内,车门敞开着的雨水打湿了座椅。
但是,除了他们取出的行李外,看起来并没有缺少任何东西。
昨天被淹没的丧尸现在已经消失,留下几具尸体躺在路上。
大约200米外的桥上和前面的防御阵地上,丧尸还在蹒跚而行。
看来昨天没吃到他们之后,就一直在桥上转来转去。
防御阵地已经被一大群丧尸吞没了,他不能去那里。
不出所料,如果他靠近即使在黑暗中,丧尸也会注意到他的存在。
他把背包放在后座上,坐到驾驶座上。
由于留在座椅上的水分,他的裤子和衬衫的背面又湿又冷。
就算他看后视镜,看副驾驶座,车里也没有他以外的人。
他知道,但是有点空洞。
没有人再跟他说话,也没有笑声。
没关系,回到最开始的地方。
即使他试着这么想,每个人的脸都在他的脑海里,他无法离开。
确实只有他一个人。
而他还是一个人住。但是他失去了太多。
在这半年里,他学到了很多东西。
经验、知识、武器和盟友……如果看总数,他得到的东西会更多。
但他了解到,失去所爱的人就像把他自己撕裂了一半。
父亲、母亲、采燕、张若溪、何萍……
他的许多大学和小时候的朋友都死了。
他甚至不知道他的其他熟人是否还活着,比如他的表哥,还有丽娜。
如果他没有做出错误的选择,他们中的一些人可能还活着。
他的错误决定让他们丧命。
今后,这个世界会不断逼着他做出各种选择。
然后,他会像冰一样寒冷,判断什么是最好的并做出决定。
如果有人想伤害他,他会毫不犹豫地杀死他们。
彻底彻底,以免烦恼的根源留在以后成为麻烦。
有同伴和合作者可以,但不要交朋友。
这样即使他失去了他们,他也不会难过。
为了避免在试图帮助朋友时误判。
他开始制定新的规则。
没有人能再保护他了。
警察、护卫队,连法律都在三年前消失了。
所以他必须制定自己的法律并保护自己。
如果为了他的生存,法律甚至会积极批准谋杀和抢劫。
他现在需要的不是信任、友谊、羁绊这样模糊的东西。
他有坚定的求生意志,也有不惜为此杀人的冷酷决心。
他没有朋友。
只有三种东西:敌人,非敌人,或者可以利用的人。
倒映在后视镜里的他脸上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
然而,采燕身上的伤痕将永远存在。
只要他看到这些伤疤,他肯定会记住他愚蠢的选择和它们的代价。
转动发动机钥匙并倒车。
由于它是由存储在电池中的电力供电,因此丧尸不会注意到它。
开始在黑暗笼罩的城市中奔跑,而无需打开前灯。
他现在拥有的总有一天会失去。
那么他不应该从一开始就得到任何东西。
他所需要的只是击败敌人的力量和武器,而不是盟友。
这是他在这些日子学到的在这个世界生存的法则。
还有不知从什么开始,他的斗气,越来越少了,而丧尸的丧气,也很少见了。
他甚至已经看不到丧尸的等级。
刚刚开始还能看见,人们说那是“命运”的礼物。
现在“命运”开始放弃人类了吗?
他想着。
在他的上方,整个世界,被划分为4个不同时间流速的世界。
每个世界里的人,都在努力的活着。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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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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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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