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晚安!”巴兹尔说道。
灯光熄灭时,从禧年的房间里可以听到模糊的抱怨声。
林萌在黑暗中重新凝视,仍然不确定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们不想让她一个人呆在地下室?
林萌晚上没有穿睡衣,而是尽量的将身体埋到毯子下,尽可能的裹严实自己,以躲避这个世界。巴兹尔已经脱掉了她的靴子。她是不是跟脚魔勾结了?
“晚安,巴兹尔!晚安,三叶草!”她又将头转向身边的墙壁,将手放在嘴边轻声说:“晚安,禧年。”
最后她叹了口气,向精灵威利道了最后的晚安,她感到很舒服,她希望他无论身在何处都能收到这份祝福。
禧年在桌上的地图上粗略画了一条线然后说道:“我们就往这边走。我们将再深入南方一段!不过只要走一天左右,就没事了。”
“我们就不能绕着中心往北走吗?”巴兹尔有点担心这个提议。
禧年摇摇头道:“运气好的话,一些骑手会在北部和中心之间的路上并有可能认出我们!我们最好走另一条路。”
“但…”
禧年再次点击了一下地图,向女祭司表明他的立场。
此刻林萌插话道:“我们不能直接穿过中心城市吗?”
禧年看着她说道:“如果你说的穿过是在前门被处决,然后把我们的尸体从后门扔出去,那么我就认为可以。”
林萌皱着眉头,双臂交叉,眼睛飘向天花板。“但是你以前不是去过那里吗,禧年?”她想起禧年和那个需要修理稀有木杖的人的谈话。
“那是很久之前了!”禧年解释说。
“我们应该买一辆安卡货车,这样我们可以节省数周的时间。”巴兹尔建议道。
“我们虽然不穷,但那也需要花费我们很多积蓄。另外,我仍然认为我们应该尽可能的远离主路。”
三叶草从地图上抬头说:“时间很宝贵。”
“生命也很宝贵,大块头!我们需要活着!”禧年回答。
“但是深入南方……?”巴兹尔仍然有不同的意见。
“我们不会一直向南走,我们会更偏向东南方一些。”沮丧的禧年解释道。
林萌眨了眨眼睛,环顾房间:“我们为什么不去南方呢?”
巴兹尔和禧年看着她,两人的表情截然不同。
“如果那是其他女巫所在的地方,那我真的很想见见他们。”林萌点着下巴说道。
“笨蛋!”禧年说着不忘将手放在屁股上。
“绝对不行!”巴兹尔用惊恐的眼睛盯着她惊呼道。
林萌皱着眉,感受落在她身上的严厉而忧虑的眼睛。许久未有的紧张感袭来,她发现自己的脚已经抬高了一寸,似乎本能的要后退逃走。
“不可取!还有其他很多值得一看的地方。”三叶草摇着头说。
“嗯?这边吗?”林萌对朋友们的反应感到有些惊讶。
“对!这边!”三叶草重复道,敲击的不是地图,而是桌子本身。
禧年在纸上从左到右划了一条线,中心城市下方一只手的宽度,粗略地涂掉了它下方的整个区域。
“看到这个了吗?”禧年指着标出的区域瞪着她说道:“这都是不许去的地方,如果你想去那里,我对你的回答就是‘不行,蠢货’!”
林萌眨了眨眼,被这种似乎很刺耳的反应吓了一跳,即使是面对禧年也是如此。她又做错事了吧?她能感觉到,他们对她提的问题反应太大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没这样了,她内心那种忧郁失望的感觉重新涌上心头。她的眼睛垂下来,不敢与他们对视,她的手又一次放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在疼痛的伤疤周围摆弄着。
“抱歉!我不知道去那里会有这么大的问题。”林萌眼睛有些湿润的说道。
其他人一时安静下来。但紧接着,巴兹尔开口了问道:“你不是南方人吗?”
“不是,我之前撒谎了!”林萌承认道。
“哦…”
林萌看着巴兹尔。“对不起,巴兹尔。你当时问我时,我不得不想一些办法!我担心你会发现我的职业。”她解释道。
“嗯……我理解!”女祭司说,她的手摆弄着袖子。
她看起来有点失望,林萌明白朋友不应该互相说谎。但令林萌惊讶的是,巴兹尔似乎很快调整了过来,好像看开了许多。
“所以你不知道南方有什么?”巴兹尔问道。
林萌摇了摇头。
女祭司又瞪了禧年一眼说道:“你什么都没教她吗?!”
“我不是她妈妈。我教她如何活下去。之后的一切都不是我的问题!”禧年说道。
“看来,你还真负责任!”巴兹尔回怼说。
之后的两个人又陷入了斗嘴中。
当他们自己解决问题时,林萌看了看他们,很高兴没有人再生她的气了,但她仍然不明白朋友们的反应。
一声清脆的撕裂声响起,因为三叶草撕掉了地图圈起来的部分。他把那块撕成两半,然后转向她,用两块碎片擦干她湿润的眼睛。
“谢谢!三叶草!”林萌抽泣的感谢道。
他向她点点头,然后将两张纸揉成两个球扔了出去。第一个遭受袭击的是巴兹尔,女祭司惊讶地叫了起来。就在禧年开始大笑时,第二个球砰的一声也砸在他的额头,然后弹回桌子上。巴兹尔和禧年都非常气愤地盯着三叶草,中扯了彼此的斗嘴。
“够了!”三叶草又敲了敲桌子,他用了很大力气,桌子的腿都摇摇晃晃的,也许他真的生气了。
他们两个看着他的方向,然后对视了一眼。禧年和巴兹尔似乎达成了默契,两人再次并肩站在餐桌旁。
“抱歉!”巴兹尔说。
“对不起!”禧年咕哝道。
林萌眨着眼:“伙计们…?”
巴兹尔、禧年和三叶草面面相觑。林萌的眼睛在他们所有人之间游移,看到他们又一次在没有她的情况下一起得出某种无声的结论。禧年点点头。巴兹尔似乎有些犹豫,但她也默默地点了点头。三叶草也安静了下来。
“太重了,世界正在下沉。”巨人解释道。
林萌看着她的朋友们疑惑的问:“嗯?”
“太多沉重的灵魂!”他解释道。
林萌记得他以前说过这个,在他们去西方森林里的路上,她当时并不知道他的意思。
巴兹尔接话说道:“南方正在消失,它正在沉沦!”
禧年打断巴兹尔的话解释说:“如果你去南方,你就不会回来了。那就像是单程旅行。”
林萌看着他们问:“它是正在沉入大海之类的吗?”
三叶草强大的呼吸使小纸团滚过桌子,朝禧年滚去:“黑水已经占据了大地把灵魂带到了那里。”
“黑色的水?”林萌眼睛睁得大大的问道。
巴兹尔坐了下来,在他们谈论这样的事情有些紧张:“南方正在沉入精神世界,‘去那里’意味着死亡。永远的死亡。”
“等等,那么其他女巫呢?宗门呢?她们是不是还活着?”林萌疑惑的问道。
“是的!但他们已经放弃了!”三叶草又说了一遍,就像他几天前在地下室告诉她的那样。他停了一会儿又说道:“他们住在南方。但什么也做不了。”
巴兹尔点点头。“你可以去灵界。但一旦它在你的灵魂上留下了印记,就不会再回到这边了!我敢肯定他们对世界正在下沉肯定感到满意。”
“如果它不重,它就不会下沉!”三叶草沉声地解释道。
巴兹尔看着他,显然是要反对,也许是因为他这句话暗示的意思。但她还是停下来,低头看着桌子,也许意识到他说的有道理。这个世界上的灵魂太沉重、太残忍,因此世界本身正在沉入死者的国度,它和这里的所有生命都曾在很久以前从死者的国度中出现。
“所以……他们还没有死?”林萌问道。
“他们也可能是已经死了!像我说的,南方完蛋了!如果你想死,就告诉我,这样我可以亲手割开你的喉咙!”禧年说。
“我不知道!”林萌她意识到她现在也不知道该怎样做。
“如果你死在这里,你将能够回到灵魂之井。但是……如果你去南方,一切就都结束了!”巴兹尔向林萌继续解释着。
“一切就都结束了?”林萌问道。
“对!没有来世。没有轮回。一切都结束。”巴兹尔点点头。
“我对那些古怪的废话一无所知!”禧年挥手示意巴兹尔离开:“但我确实知道,如果你去了那里,那就结束了!”他说着把地图推回桌子上,把纸团扔到一边。
“结束!”三叶草点头表示同意。
四人静静地围着桌子站定,看着那张被撕裂的地图。纸张底部磨损、撕裂的边缘仍然带有禧年随意涂鸦留下的墨渍,当林萌盯着它看时,她不禁注意到黑色墨水仍在向上一点点慢慢地渗出。
“这是最后一次了!”禧年一边拍着手上的灰尘一边说,因为更多的水从林萌的库存中溅出。他们四个站在清理干净的地下室里。
“有了所有这些材料和我们的钱,当我们到达那里时,就可以在几天内实施我们的计划!”
“能有一些提前警告当然最好了!但是我们现在要怎么处理这栋楼呢?威利走了,我们是不是就……卖回给治安官?”巴兹尔边说边环顾房间并点点头。
“钱多点总是好的!”禧年表示同意。
林萌摇了摇头,关上了窗户:“可是精灵们呢?商店呢?”
“没有威利,一切都完蛋了!”禧年说。
林萌皱着眉头说道:“如果我们把房子给其他精灵呢?那个绿头发的?她似乎还不错!”
“你要把我们的房子给陌生人?”禧年问道。
林萌举起了手指说道:“我想把我们的房子捐给有需要的人。就像从前一样。此外,她一直在看着你教威利。我认为她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她以前见到我们似乎不太高兴!”巴兹尔叹了口气。
“伙计们,我没有任何其他想法!”林萌缓声道。
禧年摇摇头说道:“这本来就不是我们的问题。我们已经为精灵们做了很多。我们无法拯救所有人。”
“但我们没有真正救过任何人,禧年!”林萌争辩道。
禧年翻了个白眼说道:“她早上会来要一个戒指。那时我们再问她!但如果她想要戒指,她可能也想离开这座山。这里就像地狱。他们可能都想离开这座山。”
林萌点点头,考虑到这也是一种可能性。
四人上楼。林萌那天晚上睡得不好,梦见了精灵威利,被一只两倍于他大的史莱姆追赶着穿过无尽的森林。它想要吃掉他的眼睛。
早晨来了。尽管做了那个奇怪的梦,但她精神还不错。早餐温暖可口,餐桌上的谈话出奇地轻松。凉爽的晨风从窗户吹进来,夹杂着外界许多充满活力的声音。
今天是个好日子。她能看出来。
一个小时过去了。他们都在楼下,店已经开门了。
“你要我做什么?”被他们拖到一旁的绿发精灵警惕的问道。
“我们本来想是威利,但你是下一个最佳选择!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们会给你这个房子和商店。”
“为什么?”她疑惑地问道,小巧的心石项链已经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这样你们这些嗡嗡作响的混蛋就有地方住!”禧年解释道。
“我们喜欢精灵屋!”她的绿色头发在空中盘旋时蓬松的弹跳着。林萌盯着它看,很是嫉妒这些精灵头发总是那么的有弹性。
“是啊,猜猜是谁免费做的?”禧年问道。
“不知道!”绿发精灵说着回头看着她的伙伴们:“我们正准备飞向北方。我们要成为那里的冒险者!”
“我们听说北部地下城更容易些!我要成为女祭司!”精灵兴奋地说,她的眼睛闪耀着林萌从未见过的光芒。
巴兹尔从旁边看了过来。
“我不知道他们是否愿意接纳精灵!”禧年说。
“他们会的!听说自从有超级邪恶、超级丑陋、超级卑鄙的女巫出现后,他们就把能招的人都招进来了!再见!”她盘旋而去,回到她的伙伴身边。
“不客气,”禧年在他们身后刻薄地叫道。
林萌叹了口气。他们并没有因为项链或精灵屋而受到感谢,更不用说他们最新提供的礼物了。尽管无论如何她都会做所有这一切,但得到这样的回报确实有些失落。
“妈、的,这些忘恩负义的家伙!”他抬头看着她有说:“那现在这里可以卖了吗?”
“塔瑞娅呢?”林萌环顾房间寻找裁缝店的精灵。
“我在这呢?”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飞到她的面前。心形项链倒挂在她的脖子上。似乎每个精灵都来得到一个。她们真的是都要走了吗?
林萌眨眨眼,对她在这里感到惊讶。
“你想要房子吗?每个人都可以住在这里。”林萌问道。
“我有一所房子了!还有,我要走了。”塔瑞娅摇着头说。
“嗯?”
塔瑞娅点点头说:“是的,我和其他一些人准备前往东方。我们听说那里超级暖和!我们要开一家裁缝店,我可以为人们做很多漂亮的衣服!”她显得是那样的兴奋。
“啊……”林萌说,不确定这是否会成为问题。禧年似乎对塔瑞娅的话无动于衷。林萌觉得如果西方人在东方看到他们,就不会构成威胁。她低头看着禧年,禧年也注视着她,显然已经知道她的下一个问题是什么。但他摇了摇头,示意林萌不要再说话了。他是不会允许精灵们与他们同行的。
“总之,我得走了!”塔瑞娅看到她的同伴们一起拿着一瓶甜茶到柜台。
“再见!”
“再见!”林萌回应着说。
“满意了?”禧年问道。
林萌皱着眉头,侧着头压在禧年的头上。
“不~!他们都走了,禧年,外面太危险了。”林萌有些担心的说道。
“哪都有危险,笨蛋。”
三叶草来回摆动着玩具史莱姆说:“让他们用两只脚走路。”
“但它们会飞,三叶草!”林萌盯着旁边的男人眨着眼睛。他看着她,手指陷在史莱姆里,没有回应。
“你能不管这些烂事了吗?”禧年很恼火的说道。
“不!”林萌转过脸,把鼻子放在禧年的头顶上。
“你是个固执的笨蛋!”
林萌站在那里,脸埋在禧年的头顶上想着,呼吸着她朋友的气息。这有助于她思考。另外,禧年闻起来很香。就像夏天的花朵,带有一丝柔和的香味。她意识到他也有一种熟悉的气味,就埋在兜帽里。那是巴兹尔的面霜的味道。这让她很开心,因为她知道禧年也学会了照顾自己。
“你在公共场合非要这样吗?”禧年双臂交叉的说道。
“对不起,我只是在思考!”林萌道歉说道,但仍然呆在那里没有动。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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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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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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