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木讷自嘲的九条裟罗,当看到部下与亲人团聚时,心中仍会略感寂寞。
不似养父对养子的关怀,当代天领奉行的九条孝行更似将其当做维护荣誉的工具。
“不可荒废武艺……你是雷电将军的帮手、天领奉行的榜样以及我的骄傲。”
透过帐篷的门帘,蹲在角落的棠菖蒲隐隐约约地听见了二人的对话。屏住呼吸从缝隙看去,九条裟罗身躯笔直,面上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比平日里的她更为冷漠,更加无我。
她是完美的追随永恒的机器,却唯独不是他自己。
棠菖蒲心中一慌,她不理解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情绪,可隐隐约地有一种声音在她耳边呢喃:如果不再做些什么,她最熟悉的九条裟罗将不复存在。
守门的卫兵拦不住她的身影,横冲直撞着冲入帐篷,找准目标的她飞快地拉住九条裟罗的衣袖,故意做出小女孩的娇羞:“裟、裟罗哥哥!”
不理解她是在玩什么把戏,但大为震撼的九条裟罗上前一步遮挡住旁人打量的视线,试图解释:“孝行大人……”
顿时换了一副面孔的九条孝行慈祥地笑了两声,摆摆手表示不碍事,他观察着羞涩的棠菖蒲,缓缓道:“这位就是王女殿下吧,果然如传闻一般率真机灵。”
棠菖蒲怯生生地从九条裟罗背后探出头,红着脸问了声好。一双眸子眨了眨,语气软糯:“我以后,可以去找裟罗哥哥玩嘛?”
她不明白大人间奇奇怪怪的算计,只知晓自己的“庇护”能为九条裟罗提供一些喘息的空间。
果不其然,九条孝行闻言脸上堆满了褶子,笑意更加明显:“能获得王女殿下的青睐,是裟罗的荣幸。”杰伊文学网
三奉行均试探着与南亦王室交好,没想到竟是被他捡了个漏。
看向九条裟罗的眼神带了几分满意,获得了意外之喜的他装模作样地叮嘱了两句,便匆匆离去。
今日军营难得休息,大多数士兵早早回家团聚,只留下了零星的几个士兵巡逻。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走着,明明双方均有很多疑问,却默契地都没有开口。
沉默地走入樱花林之中,盛开的樱花,缤纷的花瓣淹没了她们的身影。
站在一棵最为繁茂的樱花树下,九条裟罗伸出手,接住一瓣花瓣轻轻握住:“当我心中的有难解之事,我会伫立在神樱树下闭目养神,再次睁开眼时,飘落的花瓣就会为我指引方向。”
“所以如果没有神樱树的话,普通的樱花树也可以吗?”
神樱树连接着地脉,是提瓦特特有的树种,棠菖蒲并非亲眼见过,但这并不妨碍她进行联想:“唔,将军大人的雕像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效果?”
怎么能说没有呢?
酝酿好的氛围被瞬间砸得稀碎,九条裟罗无语地点了点头,像是在说什么亘古不变的法则一般:“在大御所大人的永恒面前,困惑不过是沧海一粟。”
“大御所大人追求的永恒我不知晓,”把藏在背后的弓箭献宝似地举起,得意洋洋的棠菖蒲歪了歪头,笑着说:“但我知道,你一定需要一把好弓!”
天狗的力气比人类大上许多,专门提供给新兵的新手弓箭完全约束了九条裟罗实力的发挥,早早注意到这一点的她暗中做足了准备。
南亦王朝顶尖工匠所打造的弓箭,有价无市,无论是原料还是手艺都是一流水准。其上印有的南亦王室印章,则是一种庇护的象征。
这可是棠菖蒲在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后换来的成果。
“一经送出,不予归还!”强硬地弓塞进九条裟罗怀里,像是抛出了什么烫手山芋的她双手交叉在胸前摆出了一个大大的×,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
抱着弓,九条裟罗真心实意地道了声谢。不善言辞的她拉了个满弓,瞄准天上。
“只有保持心、弓、箭三位一体,才能命中正鹄。”
这句她常挂在嘴边的话,在此刻成为了现实。箭矢似光,“咻”得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正中高处飞过的无辜正鹄。
“在剑术方面,我无法予以你更多的帮助。我想,或许你会对天狗的弓术感兴趣?”
天狗一族的翅膀与弓箭只会接纳认可之刃,九条裟罗正是在用这种弄笨拙而真诚的方式表达自己的认可。
可惜,直至最后,棠菖蒲都没有机会学习到天狗的弓术,也没有知晓九条裟罗的真正性别。
……
伫立在最为繁茂的樱花树下,棠菖蒲的眼神不自然地扫过九条裟罗,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幽怨地抱怨:“我一直以为裟罗是男孩子的,害我闹出了许多笑话。”
至今为止,她仍不愿回忆起,为逃避婚约而喊出的那句不过脑子的宣言——都是联姻,凭什么不能和九条裟罗联姻!
以及,这句宣言后,宫殿内部的死寂。
甩甩头,决定尘封这段尴尬回忆的棠菖蒲靠近对方,低声询问起同样困惑在心中已久的问题:“裟罗听没听说过一个曾经发起御前决斗的流浪武士?”
御前决斗发生在稻妻天守阁前,她能接触到的相关人士均对这件事闭口不谈,就连史书中也只是模模糊糊地记录了这件事的结果。
至于御前决斗的双方,仿佛成了什么隐秘。
九条裟罗自然不会忘记,默默地攥紧了拳。她不认为从小在南亦王朝长大的棠菖蒲会与流浪武士有什么交际,仅仅疑惑对方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
同样获得了神明注视的武者,在神明的见证下展开了以生命作为代价的决斗。
胜者能够获得一切,而败者则需面对那无想的一刀。
直至今日,九条裟罗仍清晰地记得剑身断裂时,流浪武士脸上的表情;清晰地记得,他笑着直面天上的威光。
她曾不止一次,在无人的深夜自我叩问,若无棠菖蒲赠与的弓箭,她能否赢得那场御前决斗,她能否微笑着直面天上的威光。
不知不觉中,她总会走到这颗樱花树下,张开天狗的翅膀,凝望月光。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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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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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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