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寨外吹埙,距离就在哨兵范围内,斥候靠近,你袭击斥候,同时疑惑为何哨兵没有发现,再走近时,觉得高平寨不同往日,决定上城楼一探究竟。”
泽尔梗着脖子,哼了一声:“是又怎样。”
邬瑾抬起腿,往前迈,高抬足,轻落地,微微欠身,面孔靠近泽尔面孔。
泽尔倏地一退,远离这张和自己相似的脸。
邬瑾迈步靠近:“又或者你与金虏同谋,来高平寨刺探情报,你赌莫将军心里有你一席之地,会放你一条生路,你要庆幸今日她不在,否则你还没靠近,就已经万箭穿心。”
“胡说八道!”泽尔面红耳赤,“我要和她为敌,也是光明正大,不屑你们汉人这一套!”
邬瑾并未疾言厉色,但他忍不住再退一步,想要躲开邬瑾逼视。
目光无处安置,他只能垂着眼眸,看着自己脚上麻鞋,睫毛颤动,两只手在身侧攥成拳头,抽搐一下,有种被邬瑾说中的不安——并非与金虏同谋,而是他自以为是,拿命来赌自己在莫聆风心中分量,还被邬瑾看穿。
同时他发觉邬瑾可以不动刀兵,直刺人心,是另一种可怕。
“程廷,你带他去后营安置,寸步不离跟着他,”邬瑾直起身,将泽尔交给程廷,“不能有半点错漏。”
程廷看泽尔满脸沮丧像,心有不忍,但邬瑾的猜疑,并非空穴来风,所以他嘴唇微微一张,又紧紧闭上,没有开口。
邬瑾大步离开,程廷一手擒着木棍,一手夹住泽尔一条胳膊,架着他往前走。
泽尔强压下心中怒气,加快脚步,走下石阶时,他抬头看向熟悉的军营,而邬瑾又离他有十步之遥才,吁出一口长气,低声问:“莫——去哪里了?”
“什么?”
“莫将军和大军去了哪里?”
程廷走的气喘如牛:“济州。”
泽尔压低声音:“她起事了?为何放弃高平寨?我听说她兄长和金皇子同归于尽,在那之后,我见过她一次,她杀了我的同伴,她是不是——”
他伸手指了指脑袋:“像是病了。”
彼时,她已是虎狼之像,阴鸷刚戾,以世人为虏,挥刀开路。
没有莫千澜的莫聆风,废仁义之道,有暴虐冷酷之态。
程廷没回答,直到走下石阶,才道:“你真杀了金虏斥候?”
泽尔看邬瑾走的远,才道:“是。”
程廷夹着他胳膊的手松开,揽住他肩膀,收紧手臂:“那金虏今晚不会再派出斥候了,也许能再安稳两日。”
他带着泽尔去后营,先走一趟官房,泽尔看着他脱裤子,欲言又止,但程廷不拘小节,已经率先尿了起来,随后将裤子一提,将位置让给泽尔。
“寸步不离,”他舀水进水盆,挽起袖子洗手,顺手摘下头顶皂色巾帽,双手在水盆里捧了一捧水浇在脸上,湿漉漉地昂起脑袋,“今晚睡觉,咱们俩栓一块儿,你要是解了绳,就是心里有鬼。”
他不管脸上水珠,用湿手拿起巾帽扣上:“走?”
“走。”泽尔无奈叹息,忽然很想莫聆风——莫聆风的冷漠无情不加掩饰,比起邬瑾的文人谋算好一万倍,也比程廷的粗放好一千倍。
这一夜,太平无事。
程廷一觉睡醒,立刻带泽尔前往中帐,中帐干净整洁,邬瑾坐在桌边,正在喝药。
他那药方想必是不错,脸上有了一点血色,穿着短衫,将药一饮而尽,放下药碗,拿帕子擦干净嘴,伸手指向桌边空椅子:“坐。”
程廷走进去,一屁股坐下,拿起桌上煎饼,张嘴就吃,撕咬的五官扭曲,眉毛几乎从脸上飞出去。
泽尔也走到桌边坐下,接过程廷递过来的煎饼,一颗心悄然落地——不得不承认,邬瑾像一座山,端坐在哪里,哪里就安宁。
程廷吃完煎饼,累的托住腮帮子:“今天初五。”
离初九,还有四天。
初五风平浪静,程廷闲不住,与泽尔在城头上来回巡视,见昨夜看到的白肩雕不知从何而来,在空中盘旋,一个俯冲射向地面,两只利爪抓住一只肥兔,毫不费力抱定,展翅离去,立刻放声赞叹,喁喁不止。
程廷扭头看一眼邬瑾,邬瑾负手而立,凝神远眺,一看就是人中骐骥,海内鲲鹏,心里不由一乐——他命好,上半辈子靠爹,下半辈子靠朋友,运气更是不错,和邬瑾在这里守着空荡荡的高平寨,反倒守的清闲。
他眉开眼笑的对泽尔道:“你给我做把弹弓,我送给阿彘打鸟——阿彘是我儿子,壮的不得了。”
泽尔答应下来,也回头看一眼邬瑾:“谁教的你们骑射?”
“南、北二将,”程廷一指邬瑾,“这位是得意门生。”
他骄傲一笑:“我知道你想在骑射上赢他,等初九过后,你可以和他在马场一试。”
泽尔确实想和邬瑾一较高下:“快了,等着吧,初九她回来吗?”
程廷摇头:“不知道,她马术超群,你不见得是对手。”
两人继续嘁嘁喳喳,遥想初九,程廷运气果然好,从初五到初六,从宽州城到高平寨,都很安静。
初七一早,程廷带着弹弓上城头试手,打出一粒弹丸,给泽尔看筋弦:“我家里有鹿筋,比这个好。”
泽尔老老实实听着,拿在手里,在羊皮兜里填入泥丸,抬手拉开弦,眯起一只眼睛,对准寨外黄土地上一只山鹛,还没松手,忽然将弹弓放下,望向不远处一道扬尘。
灰尘很细,像是猫狗一类的东西在涧里撒欢,但尘土又没有一路的扬起来,只扑了那么一下。
倒像是马尥蹶子。
他下意识看向邬瑾,邬瑾竟已经向他走来:“是金虏斥候,吹埙,向莫将军那样吹。”
泽尔一愣,将弹弓放在墙垛上,从怀里掏出陶埙,手指按住埙孔,放到嘴边,发出“呜”的一个长声。
程廷吓了一跳,睁大眼睛往外看,没有看到半个人影,听着埙发出来的鬼哭声,感到莫名其妙:“斥候?”
话音刚落,他眼中就出现一道影子,骑马跃上陡坡,转瞬落进沟壑阴影里,消失不见。
他在埙声里僵住,身上寒毛直竖,不知道金虏斥候在那里窥探了多久?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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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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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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