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成看向刘景寅,蹙眉不满道:“刘员外,你是本官授命的此次赈灾现场执行官员,方才尚言道,你尽心用命,你还吵着本官催资源,本官如今安排之下,你此时为何反而不动!”
刘景寅依然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而作为当事人,且似乎是被无视的当事人,刘范听到现在了,可不会不动了。
他趁着龚成看向刘景寅的时候,偏过头示意身后的黄典吏,黄典吏会意,一溜烟的就退了下去。
突然一个官吏从面前离开,龚成自然是看到,他心中了然,大概是去找那位寿宁伯去了。
他眉头蹙的更深了,目光锐利的扫过刘范。
刘范抬着头,对上那道眼神,拱手道:“龚侍郎,不知您此安排是何意?”
“你是质疑本官?”
龚成斜睨一眼,沉声不满道:“本官作为奉旨办差的大臣,代表朝廷,代表陛下,但凡是为了赈灾之事,无论作何安排,何来由你质疑?”
刘范硬着头皮,道:“赈灾之事,下官等自然不敢置喙。但此处物资是兵马司所购,非是龚侍郎所言的赈灾之内,我等是奉伯爷命赈济灾民,龚侍郎要收过去,不妥!下官等也无法向伯爷交待!”
龚成冷着声呵斥道:“兵马司的?难道不是朝廷的?尔等擅自胡乱作为,影响了整个赈灾大局,且念暂时尚未出纰漏,本官已是既往不咎。尔等何敢再存私心,讲一家一衙的小盘子,尔等当的还是朝廷的官吗?”
“本官现在命令尔等,安排兵丁配合刘员外接收物资,统一配合赈灾事宜。”
刘范气笑了,收我们的物资,还要我们派人送去,这位侍郎真就毫不顾忌他们呢。
也是,我只是个小小的七品官,确实没有被他当成官的资格。
但,你的命令,我怎可能执行,又怎敢执行!
刘范心中坚定,拱手道:“龚侍郎,我家伯爷有过命令,我兵马司,非陛下旨意,不受他处调遣。军令如山,恕下官不能从命。
下官已着人去禀报伯爷,若是龚侍郎执意,且等伯爷到来……”
“嗬,好一个军令如山,一个兵马司衙门,也敢言军令?即便再是军令,还能大过朝廷的旨意,本官是堂堂三品侍郎,更是此番奉旨办差的总领大员,还指挥不动尔等,看来,张鹤龄是真将兵马司当成自家的了。”
“刘员外,本官命令你,带着你的人接收物资,看哪个敢反对!”
龚成一声怒喝,摆手示意。
又是严令!
对兵马司的严令,刘范没有从命,可对刘景寅而言,既是上官更是奉旨办差的总领上官,已是明确下令,他不得不遵,他只能应诺着吩咐差役行动。
可他们此番带来的人,即便是加上打仪仗的差役护卫,也只有几十人而已,除非人家配合,否则又哪可能强行拿的下。
兵马司的人不敢太过冲突,但只是守着物资不让乱动,几乎毫无问题,那些差役上前,根本无法靠近。
不想起冲突,但终究还是起了小冲突,两方人很快便推推搡搡,场面顿时混乱异常。
这一来,原本在外围的兵马司兵丁也动了起来,几百人向内聚集,一下子就像是将龚成和刘景寅带来的差役包围了。
这番架势,户部的这些差役们心怯之下,不敢乱动了。
东城兵马司如今的名头可不是假的,那些大官们可能不了解,但这些底层的差役护卫们可是清楚的很。
东城兵马司的人可是真敢呢,连左掖营都干过,何况他们。
他们齐刷刷的将目光看向了刘员外,接着又看向了龚侍郎。
此时,一边的百姓也发觉不对了,他们纷纷的向着物资的地方靠拢了些,俨然一番要守护的模样。
要知道,他们等了一两日,才刚刚吃了半顿,怎可能眼睁睁的看人把他们活着的希望夺走。
官民两方的这一番作派,还有那些差役向他投来的怯弱求救眼神,使得龚成怒火高炽。
“好啊,竟敢公然抗命,好的很!”
龚成怒喝之后,大手一挥,命令道:“来人,持本官的关防,前往五军营调兵……刘员外,等京营到来之后,此事仍由你负责。”
吩咐完了之后,龚成往外退了退,退回了马车附近,随同而来的官员和差役瞬间将他围着保护了起来。
怒归怒,但要说他不怕,那也是假的。
官兵他倒是不在意,但要是被百姓冲撞到了,那可不是好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可不想试试兵马司和这些灾民百姓们,有没有这个胆量。jieyidazhiye.com
调京营了,是要又起一场冲突吗?
刘范心中已被苦涩占满,且更是气愤,怎会有如此的官,又如此行事。
他此时也不知该如何办了,兵马司的人挡着对方目前的差役,但人家奉旨赈灾,算是半个钦差,如今以此身份调了京营。
京营若是来了之后,他要怎办?
还如那一日对左掖营一般,拼一场,甚至俘虏对方?
先不问能不能打的过,可此番若是打起来,性质或许与前番全然不同。且那一次是伯爷在呢,他可不觉得自个儿能撑住这场面啊!
刘范尽管心中叫苦,但可不敢傻等着,已是如此局面,不管撑不撑不得住,在伯爷来之前,他也必须要撑着。
他招来了一名司吏,吩咐赶紧去各处召集人手,无论会不会再起冲突,态度必须有。
司吏也不敢怠慢,牵着一匹马翻身上马之后,急速打马而去。
“宗表,你怎么看?”
已是退到一边的龚成,被十几个差役护卫环绕保护着,独留刘景寅带着其余的差役与兵马司之人对峙。
他气度沉稳,凝神注视着广场之上,看到那位兵马司经历又吩咐一名官吏打马而去,他脑子一转便大致猜了一些。
说实话,他沉稳的表象之下,心中却不是这般沉稳的。他手挥了挥,让随行官员和护卫稍离远了些,偏过头,又招手喊过一人,轻声询问道。
被招来的的是一名年约四十的儒生打扮模样的人。
他名黄昱,是龚成的亲信幕僚。今日的这一场,是听到禀报兵马司赈灾消息时,龚成给的方向,而黄昱献的策,在他看来,此即便非是妙策,但成功的几率极大。
若是从深层次去考虑,带来的影响更大。
只是,事情的发展稍出了他的预料。
原本计划的,若是此间寿宁伯在,是另一套方案。若不在,更好,便是现在的方案。
来此后,寿宁伯不在此间,那正好,他们觉得,只是一些小官小吏,敢违抗奉旨办差的堂堂三品侍郎?
可他们有些低谷了张鹤龄的影响力了。
黄昱道:“东翁,兵马司如今被那位寿宁伯收拾的真的有模有样呢!”
“是啊,确实有模有样,也有些无法无天了。”
龚成也不知气,还是感慨道:“一个小小的六品衙门,若说那张鹤龄仗着陛下和皇后的恩宠敢和本官这样的大臣针对,倒不算意外,可未曾想,连一个小小七品官都敢忤逆本官的命令。
本官本是用朝廷大义打个时间差,如今全然没了用处,且可能是一场真正的正面冲突。倒让本官有些骑虎难下了!”
私下说话,龚成倒也说的直白,闻听龚成所言,黄昱也有感慨。他更是从中听出了龚成话里的那丝担忧,甚至是忌惮,黄昱心中也对那么寿宁伯多了些郑重。
能让一位堂堂的三品大员忌惮的外戚,又怎不让人郑重。
黄昱略一沉吟,犹豫道:“东翁,方才……”
“宗表,你为本官出谋献策,非是一般东翁幕僚可比,有话尽可言道。”
给龚成做这幕僚已近十载,建言献策不胜枚举,倒确实不同一般的东翁和幕僚的关系,但黄昱一直尺度拿捏的极好,可不会真的以为能以亲近自居。
黄昱颔首,脸上表现了恰到好处的感动,道:“学生感念,便斗胆妄言一句,方才,东翁下令调兵是否稍有不妥……”
见龚成未有表示,黄昱继续道:“从兵马司那位经历的表现不难看出,寿宁伯对兵马司的影响极重,是威也好,是德也罢,总言之,这些官员将那一位的命令执行的异常坚决。此尚是人未在之时,若是那位寿宁伯当面,学生以为,更不会有人敢有一丝一毫违逆了。
学生担心,此番调兵前来,若是起了冲突,影响将会极大。且学生窃以为,若是东翁强令,起冲突的可能极大。
那位寿宁伯倒也罢了,无论如何说起,也只是个外戚,别人说他跋扈霸道,无法无天,可能会觉得实属正常。但东翁您……
瓷器不碰瓦罐,东翁您乃三品大员,来日尚书、内阁也不无可能,实不该……”
“宗表认为本官意气用事了?”
龚成面无表情,缓缓道。
黄昱连忙躬身道:“学生不敢,学生只是认为,不值当,不值当为了这万石米粮……”
龚成摇头道:“宗表,你为本官幕僚多载,帮着本官处理事务,建言献策屡有建功,可有些东西啊,你尚且看的不太透彻,此岂是表面上这般简单。
你难道以为本官只是因为这区区万石米粮,几万两银子?张鹤龄的米粮何来?他赈灾的真正用意是为何?此等皆是需要考虑的啊。”
“学生愚钝!”
黄昱抱拳道。
龚成摆摆手道:“说到底,你未曾真正进入官场,抛开米粮不谈,张鹤龄为当前朝廷中唯一一位任了实官的外戚,本官的前路,说不得需要张鹤龄出一份力……”
黄昱脑子飞速的转了一番,结合了前后往今,顿时有些恍然。
不得不说,龚成看的确实很远。
可黄昱依然觉得不该,这一引子并不好,其实他知道,说到底,还是因为钱粮,即便不是全部,也占了大半。
若说对龚成的了解,十几年了,他怎会没有自己的心得。
龚成有能力,有手段,也有御人之术,但对银钱的执念似乎太深了,他有时实在不能理解,已是做到这般大员,怎还会看重这些身外之物。
妓馆青楼开着,钞关税卡也有,还和商人们勾连,且此番赈灾,竟然也敢在京中动手段。
不曾想,似乎京中的大粮商做出了不让人满意的选择,此处兵马司的粮食来源便说明不少问题了。
在黄昱想来,龚成的解释与其说是高屋建瓴的想法,倒不如说是张鹤龄也影响了他的财路。前番青楼收税已有过节。
此番突然赈灾,影响了龚成的谋划!
黄昱想归想,但心中的想法可不敢说出来,他只是抱拳恭敬附和,赞了声东翁英明睿智。
龚成淡笑着微微颔首,心中也似乎安定了些。
与其说他此番言语是说给黄昱听的,倒不如说是给自己听的解释。
广场上双方正式成了两方僵持的局面,龚成看了看天色,强自定心道:“且等着吧,看是本官调的兵来的更快,还是他张鹤龄来的更快。本官倒希望张鹤龄能适时赶到,本官也想看看,如今让人颇为头疼的寿宁伯,到底能做到哪般程度……”
时间在慢慢过去,就在双方僵持着都有些焦急之时,终于广场之外传来了动静。
铿锵的脚步踏地声、马蹄声,远远传来,犹如重鼓在心中擂起,直让场中的兵马司兵丁和百姓们心中阵阵发颤。
龚成看下动静前来的方向,心下满意,摆手吩咐道:“来了,去传令刘景寅,让他过来,稍后由他带领京营执行本官的命令!”
一名官员接令去找刘景寅而去,也在此时,一队武装齐整的京营兵士赶到了此间。见着仪仗所在,领头的将军举手让兵士稍息,自己打马上前,来到了龚成身前。
翻身下马后,来将抱拳道:“末将左哨营前卫指挥使钟士尧奉命前来,参见龚侍郎!”
龚成淡淡笑了笑,摆手道:“钟指挥使免礼!”
“谢龚侍郎!”
钟士尧再次拱手,这才起身道:“末将接令,当即调遣精锐兵士五百,谨听龚侍郎吩咐!”
“五百?可否少了些!”
龚成看了看兵士阵容问道。
“回龚侍郎,陛下和都督府有严令,不得擅自行兵。若非您的关防已有报备,此次末将也不敢出兵,但出兵也有规定,至多只可五百,只可为朝廷赈灾之事!”
龚成闻言,缓缓点了点头。
倒是麻烦,如今连他这半个钦差调个兵都这般麻烦了,且只有五百……
“龚侍郎,不知召末将来此处,有何调遣,末将的五百人全是手下精锐,若只是赈灾之事应是不会有太大问题!”
龚成解释道:“自是赈灾之事,本官岂敢乱用旗牌关防!”
“那……”
钟士尧逡巡了广场内外的情况,正待再问,此时只见一颇为邋遢的官员快步走了过来。
来的正是刘景寅,他过来后向龚成行礼。
“刘员外免礼!”
龚成摆摆手,之后看向钟士尧道:“正好,人到了,钟指挥使,本官命你配合刘员外接收此间物资,刘员外接收之时,若有乱兵乱民滋扰,着你尽数拿下,若有反抗……”
“乱兵乱民,反抗?”
钟士尧脑子有些懵,后面的话他听不见了,他再次看了看广场上能称做兵的人,顿时感觉,似乎情况不太好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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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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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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