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宾楼前。
一身素色道袍打扮的张延龄,如同一个普通的民间人一般,带着随从架马车赶来了这里。
时辰已至巳时,不过,离午间的饭点,倒也还差点时间。但张延龄记着兄长交办的事,却是早早的便出了府门。
其间他派人又去几家邀请的人家跑了一趟,再次确认了一番,据那些家里说,各家的小公爷小侯爷们,如今正在都督府忙着,不过已给府中下人交待,会准时赴宴。
张延龄倒也放下心来,他还真怕人家不给他们兄弟面子呢。
其后,他便带着两个随从,赶到了今日会客的地方,此间他也要再确认一番。
当张延龄来到会宾楼前之时,还有比他来的更早的。
“敢问,您便是建昌伯吧?”
门前,张延龄甫一下马车,便只见一位穿着朴素衣装,五十左右的富态中年迎了上来。
身子微微躬着,满脸的笑容,显得极为热情且更有些谦卑。
张延龄上下打量,总感觉,此人谦卑、热情的外表之下,藏着些让人不好捉摸的味道。若是往常,他绝对不会过多和这样的人多打交道。
他有自知之明,粗暴的事他能干,甚至违法乱纪的事他也能干,但玩手段,玩心眼心机的事,非他所长,那便干脆不接触便好。
不过,如今他倒也不在意了,兄长说过,用人要疑,但疑人也要用。只要自家的盘子不崩,只抓住核心,其他的都是细枝末节。
张延龄淡淡点了点头,道:“本伯正是张延龄,你是何当家的?”
“老朽正是何俅!建昌伯当面,老朽给您见礼了!”
“不用多礼客套!”
张延龄摆摆手,依然是淡淡的。
在这些商贾面前,张延龄的势子,倒也拿捏的不差。
“建昌伯,时辰尚早,先去雅间歇息歇息?老朽弄了些野茶,虽算不上太过名贵,但在京中也算稀罕,请建昌伯品鉴品鉴。”
一番寒暄之后,何俅正准备引着张延龄去已安排的雅间,但张延龄却摇了摇头。
“本伯提前赶来,只是先来此处看看,今日的宴会颇为重要,听我家兄长道,已请了何当家帮他安排。我家兄长正忙于公务,已交待本伯代他先应酬着,本伯这个人吧,性子有些燥,不亲眼瞧瞧,倒放不下心来。
不过,如今看来,何当家的倒也将我家兄长的吩咐放在心中了,让本伯也放心了!”
“怎敢言‘帮’字,能替寿宁伯、建昌伯做些跑腿打杂的事,老朽往日便是想巴结也巴结不上的事呢,如今蒙伯爷不弃,给老朽一个机会,老朽又哪敢懈怠。
自昨日伯爷吩咐之后,老朽便已亲自来此与会宾楼的东家商议了一番。今日,会宾楼将不会再招待其他客人。”
“包下了?”张延龄略有惊讶:“何当家的,看来没少下力气啊,这银子花费亦是不少吧?”
何俅谦逊道:“确实稍费了些功夫,不过,生意,便是人情往来,倒是无妨。至于银子,乃身外之物,那更是无妨了。”
张延龄缓缓点头,道:“你有心了!”
“老朽不知伯爷为何请人,又为何事,不过,以伯爷的身份,能被主动请来的,想来也不会是一般人家,伯爷和建昌伯,您们要吃个宴,顺便商议些事情,怎能让人打扰了。”
张延龄笑了笑,:“你说的倒也不差,邀请的人,确实有些身份,皆是京中的勋贵公候人家,事儿嘛,说大不大,说小亦不小。你这般安排,倒也妥当。
你也放心,让你办事儿,你办好了,我张家也不会亏待于你。提前和你道一声,此番商议的事与你家的营生也算靠边。我家兄长,本就已打算让你参与进来,否则,怎会让你帮着安排请宴的事。我张家岂是白使唤人的人家!”
何俅心中一喜,奉承道:“是,是,老朽对二位伯爷一直钦佩有加,您张家,在咱们京城中亦是数得着的好人家!”
张延龄闻言,突然大声笑了起来,道:“哈哈,你说这话,本伯倒觉得像是嘲讽一般!”
何俅赶忙解释:“怎敢是嘲讽,老朽所言皆出于肺腑,且更是事实!”
张延龄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张家是京中有名的人家,名声倒确不算小,可若说好人家,那便没有了。哈哈!”
何俅却是不笑,反而严肃道:“那都是有心之人乱传的,还有些无知之人被世人误导了,以讹传讹罢了!
只要是明事之人,谁不知张家的仁厚,不知二位伯爷的宽仁。虽说二位伯爷往日却有买人田地的事,听起来像是霸道、跋扈,欺压百姓。
可老朽却也自忖是明事之人,那些田,张家不买,自有李家、周家,保不准比二位伯爷家要酷烈太多。总之,有多少能安安稳稳的放在草民的手中?
便说前些日子,大兴那边的田,二位伯爷将他们的田买了下来,给了银子,还让他们继续耕种,收的租子更是京中独一份的少,此当为恩德才是……
再者,二位伯爷行事却有……直接干脆的地方,但从未欺压过我等商贩、百姓,且如今寿宁伯在东城掌事,更为商民百姓做主,免了我等被他人欺压,此更为大恩德了!”
“哈哈,你此言极像是奉承我张家兄弟,不过,若是真这般解释,本伯觉得,倒也不差!”
张延龄点点头,颇为骄傲道:“我张家是外戚人家,我姐姐是皇后,兄长和我皆是国舅,身份也算的上贵重,但盯着我张家的人亦是不少。我张家不在乎,左右拿本伯奈何?
不过,先父和家兄皆有言,我张家的富贵源于姐姐,源于陛下,那便该以陛下所想而为。陛下乃万民之主,心系天下百姓。我张家虽做不到一心为天下百姓,但守着本分,不肆意欺压他们,如何不可?
你方才所言,我张家买了百姓的田,价格嘛,确实不高,但你说的话亦是实在。我张家不买,还有别家,与其如此,倒不如我张家来做。百姓们能理解的,张家也无需他们感恩,即便不能理解的,亦无妨。总之,做到本心便可!名声……呵呵,我张家需要吗?”
何俅连连点头,面上一副认可和钦佩的神色。
不过,他的表现倒也有大半是心中的真实想法。
以前他对张家不算了解,是心中有了靠近想法之后,才细细打探了一番。当然,打探的可非是世面上传的那些。
而一番打探之后,他心中便有了方才所言的那些判断,且凭他的经验来看,很实际。也正如张延龄所言那边,张家真的未曾刻意的去经营名声。
“好了,不说这些了!”
张延龄笑着摆了摆手,道:“何当家的,此处安排妥当了,可还有需本伯所办之事?”
“些许请宴安排的小事,老朽业已置办妥当,哪还需要伯爷您亲自去办,一应就绪,就等客人到来了!”
“那行,时辰尚早,让本伯坐等着,本伯也坐不住,不如何当家陪本伯在东城转转!方才一路过来,本伯便想瞧瞧,不过,此番本伯所带的随从已随本伯在乡下待了许久,对东城如今的情状了解不多。
何当家的是京中世面上常走动的人,给本伯当个向导如何?顺便本伯也和何当家说说此番的事情,你看看能不能应的下!”
“此乃老朽的荣幸!”
“好!”
张延龄点点头,朝着随从吩咐:“你二人暂且留在此处,老爷我随便走走。”
“是,老爷!”
“何当家的,走吧!”
“伯爷,您请!”
张延龄悠悠哉哉的从会宾楼前走了出来,何俅落后半个身位,恭恭敬敬的随在其后,不时给张延龄指指解释两句。
张延龄不时点头,看的颇有兴致。
东城他往日来的不少,教坊司所在之地嘛,自是京中颇为繁华的地界。
京中的达官贵人,若说未曾来过此处消遣的着实不多。
不过,往日即便来了,亦是晚上较多,且一路上大多是走马观花,坐马车直达地方更是常态。
如今日这般白日里游逛街市,边走边看的,属实稀少。
今日张延龄是来了些兴致,谁叫如今的东城,是自家兄长管辖的地方呢。他回到京中,家中下人向他禀报了不少,他便想亲自来看看了。
不过,走了两条街之后,张延龄倒有些失望了,盖因为,他感觉,看到的实在平常。
兵丁巡逻,店铺开张,百姓穿街走巷,俨然普普通通的市井街道之相。和晚上灯红酒绿,繁花似锦的地方,更是无法相比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张延龄的情绪了一般,何俅突然道:“伯爷,您别看这东城,如今的模样,看着似乎颇为平常。
可您是贵人,往日很少接触市井之间,或许有所不知。比起那些消遣繁荣的地方,此情此景,方是最为真实的。便是这般状似平常的情状,又何其难得!”
张延龄奇道:“哦?说说看!”
“伯爷你看看这街道之上,再看看那些百姓和商铺门前?”
张延龄不解,顺着何俅所指,又仔细看了看。
很平常啊,商铺开着,等人上门,也不时有人进去商铺内,街道上的百姓走走停停。
何俅道:“百姓的神色颇为安详,即便是如今京中应雪情颇为紧张,您看此处的百姓,可有太过慌张模样?商铺门前摆放的井然有序,没有超出,亦不曾占道,街道畅通,秩序井然,迎来送往和和气气,且他们……”
张延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正解释间,两人走过了一条街道,前面已是大市街的范围。而刚走到此处,便见着前面街上的两间连着的门脸前,站了许多百姓。
一名伙计模样的人,站在百姓面前,挥舞着手臂,扯着嗓子在喊话。
“都排好队,排好队,别乱,要是乱了,回头被兵马司的人抓了,可别怪我们……”
“喂,说你呢,还敢挤,每人凭户籍、路引,每户每日限购两升,不得重复购买,今日晚了点,明日开始从辰正开张,到傍晚打烊……”
“真有?”
门前一名百姓跟着便问道。
“当然有,寿宁伯早已有令,雪灾当前,京中供给颇有不便。但民以食为天,京中百姓的饮食不能有影响。咱们徽州商行宋家全力响应寿宁伯,前日方只以东城本地百姓,自今日开始,凡京城的百姓们,皆可。我宋家不惜成本,不惜代价……”
“啊,寿宁伯说的,那定然没错了。宋家米铺也是好人!”
伙计颇为满意,高声道:“对,寿宁伯亲自与我家东家商量的,你们要多多感谢伯爷……”
“谢寿宁伯,寿宁伯天恩!”
“寿宁伯天恩!”
“……”
百姓们纷纷跟着喊了起来,一时间口号喊的震天响,且皆是极为真诚。
如今京中买米实在太难了,东城的百姓尚好,有张鹤龄盯着,也派人向各家提过建议。故此,商家多少要放出一些应应时节,且价格亦不敢涨的太过。
要知道,张鹤龄的霸道是出了名的,在东城的地界,他们可不敢将张鹤龄的建议真当建议了。方才张延龄和何俅所见,街上百姓未曾因雪情影响太过慌张,亦盖因为此。
不过,也只是局限于东城,此间不少人都是另外几城跑过来的,只是听到东城的消息,这才跑过来寻个机会。
特别是,昨日赈灾动静不小,他们听说是寿宁伯主持的,故此,一想之下,既是寿宁伯主持赈济灾民,说不定也会考虑到他们这些普通百姓了。
没想到,碰运气之后,真就未曾让他们失望,果然不愧是那位伯爷的东城。
“好了,没带户籍路引的,回家拿去,没有这些,咱可不卖。还有,非是东城的人,也别急,回家拿了户籍之后,不用特意再来东城。
从今日始,无论哪一处,凡我宋家商号的粮米,皆是按此处规矩出售,大家伙可直接就近找我宋家的商铺……”
“啊!真的?那可是太好了!”
本来因为没带凭证的人还有些担心,现在心里安稳了,一时间,门前的气氛变的极为欢腾。
“好了,现在开张,带了东西的,一个一个上前……”
此时,最靠前的百姓走到了铺门之前,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弱弱问道:“那什么,这米多少一升?”
伙计瞥了瞥此人,又看了看前面的百姓,似乎都是极为关心,他端着嗓子,道:“我宋家商铺,自今日起,所有粮米定价每升10文钱……”
“甚么?多少?”
那百姓瞪着眼睛,一副惊骇莫名的样子。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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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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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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