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来的时候,灵修一觉刚睡醒,尚有些恍惚,“哎呦,柳公子,您快起来接旨吧。”
“什么?”他懵懵的任由萧澈拽着跪地,就听到那内监啰啰嗦嗦念了一堆,只记得最后一句是,“待公主及笄后完婚。”瞬间清醒,说不出话来。
“您高兴傻啦,谢恩呐。”内监再次提醒,灵修嘴不由心地谢了恩,拿到圣旨,还有那个蝴蝶荷包,呆呆道:“这是真的吗?”
萧澈同情地望着他,“还是给你送来了,好在咱们以后都是一家人。”
这不是我想要的方式!燕安的心思他不是没有觉察,可未曾料到一切竟来得这样快。灵修颓然坐下,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及笄后,那他还有一年的时间,这一年中,什么都可能发生。
“我劝过你的,离燕安远些,她大约不合你的心意,可事已至此……”澈守在他边上,话语苍白。
这傻孩子在担心我,灵修连忙摆手,“没,没关系,我不在意。”
“终身大事,哪有人不在意的。”
“我真不在意,况且完婚是一年后的事,我身子不好,有没有命活到那时候还未可知呢。”他自以为幽默,可以逗人一乐,不想澈听后更沉重了,“我以为,你只是不想娶燕安,原来,你压根不想活着。”孩子太聪明了也不好,现在怎么解释?他有点慌,索性认了,“我有这副身子,想着未来才是徒劳吧。”澈明显得呼吸一滞,神情严肃,“而你也没有珍惜现在,你只是在等死。”
他再一次被戳中了,从地府转世后,便觉得人世无聊,不如归去,又不好直言相告,良久才笑着开口:“澈,你不懂。”澈面色冷峻,“我再劝你,与其行尸走肉般,不如早些行动,做你想做的事。当然你不会听我的劝。”
少年的脸上写满严肃认真,他被气笑了,活了两辈子,第一遇到这么劝人的,无奈说出大实话:“我不能。”
“一心向死的人还有什么能与不能。”他不觉恼火,冷冷回怼。而灵修见他阴着一张脸,莫名发怵,出于心虚地打哈哈,“搞这么严肃,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罢了,不为难你。”萧澈叹息,眼眸低垂神色落寞:“你是我第一个朋友,我不想失去。”
第一个朋友吗?这孩子委屈巴巴的样子,太让人难受了,可他又不敢许下什么承诺,尴尬之际皇后一道旨意把他叫去了紫宸殿。
“娘娘圣安。”见他来了,皇后笑着说:“快坐下说话,驸马爷。”
驸马爷,听到这个称呼,他心中一紧,四肢僵硬地退坐,踌躇回话:“臣谢娘娘抬爱,公主年幼,娘娘怎么舍得先赐婚了。”
“本宫就喜欢你快人快语,不藏着掖着。”皇后听了他的话先是一笑,慢悠悠解释道:“燕安急着嫁你,我们不好拦得太过。”
急着嫁,我还要谢谢她拦着?灵修心中不屑,面上仍恭敬客气:“公主爱慕臣,也许只是一时兴起,臣身体羸弱岂敢高攀?”
“你身子弱,该好生调养,正好国师在京,赶明儿请他炼些丹药给你吃。”见他不说话,又道:“若能早些完婚,身边也有个贴心的人照顾。”
“娘娘折煞臣了。”他一派诚惶诚恐,皇后倒有点不高兴了,“本宫不同你打哑谜,你只说,愿不愿娶燕安为妻?”
皇后一言似有千万钧雷霆压近,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腿不争气得打颤,还好衣袍宽大才不显,突然灵光一现,回禀道:“婚姻之事,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不敢擅专。”方柳两家有婚约,此事无人不知,皇上却仍旧赐婚,想来是不在乎两家臣子,为验证猜测,他扯出父亲来试探。
“灵修果然规矩知礼,和你父亲一样忠厚,陛下也常说,柳卿最安守本分,只知为君分忧,想来他必会喜欢月儿这个儿媳,你呢?”如果不说话,皇后笑起来像尊菩萨,现在他却只感受到满满的威胁和警告,想起父亲对皇后的不满,冷汗涔涔,怕到了极致,反而生出勇气,右手使劲捏了一把大腿,起身行礼,“娘娘明鉴,柳家素来忠心,臣亦当听命。”
“听命?”皇后勾起嘴角,语气不阴不阳,“你肯听命就好。”对话就在这种沉重又尴尬的氛围中结束,灵修逃命似的出了皇宫,回家的路上不住地怨怪黑白无常,才活了两个月,不是被剑伤就是被威胁的,日子还能不能过,可转念一想,若真的惹恼了皇后,被她赐死不就可以重玩了。
他在马车里叹气,易欢怕触他眉头欲言又止,两只小眼睛瞟来瞟去,“你想说什么?”
“公子,您也别太难过,公主挺好的。”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怕是全长安的人都知道了,灵修白他一眼,“你喜欢,那你去娶啊。”吓得易欢赶紧岔开话题,“太子的病好些了,这几天忙着跟方公子编书呢,您不去看看。”
好像是该去看看了,“我尚公主的事太子知道了吗?”
易欢看看车外,压低声音,凑到灵修耳边,“太子听说了,发了好大的脾气,直说皇上对你和寒小姐不公,当时身边只有我和哥哥,没有人听到。”
果然,太子活得像个播撒爱的天使,可惜是个病天使,指望不上呐。他感到隐隐头痛,手指敲打脑袋,“明日我去看望太子,你们也要多宽慰。”易欢乖乖点头。两人正说着话,马车停下了,红叶掀帘子跳上来。灵修纳闷,“就回去了,你来做什么?”
“来报信,家里两位姑奶等你呢。”她理了理头发,淡定说道:“以寒小姐提剑来的。”
提剑?以寒的剑法他见识过,瞬间只想逃走,欲开口叫住车夫,红叶抬手给他一下,有些生气,“你还能躲一辈子!”
“一辈子不成,我先过了眼下。”他解释道,声音透着哀求的意味。红叶更恼火了,白他一眼,起身要下车,灵修忙道:“好,我知道了,我不跑。”见她坐好,才将担忧道来,“我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们,若寒儿只要我的命,那才好了,可她要我的命有什么用呢。”
红叶听他说完,冷哼一声,“方小姐还没怎么,你先把自己愁死了,再有这样的事,我不来告诉你了。”瞧她傲娇的样子,灵修笑出来,讨好道:“好妹子,我不愁了,兵来将挡,见了寒儿再说吧。”
马车幽幽穿过长安的街道,大地受一日烘烤,热浪未消,嘈杂的市声里依稀能听到对他尚公主的谈论,混杂着少女梦碎的哭声,红叶将车帘掀开一角,透些风进来,他才觉得能好好喘口气了。
一入院子,便感到气压低得要命,以寒立在快枯萎的花架前目光呆滞,阿言愁眉苦脸得陪在她身边,采薇一见他回来,像看到救星一样双眼放光。“公子回来了。”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以寒看到他身上配着荷包,问:“谁的?”
“公主绣的,娘娘赐的。”他老实回答。荷包无罪,被以寒挥剑斩落,霎时间冷气凝结,她再次挥剑,指着灵修胸口,一字一句说道:“你想好了,舍我而选她?”
阿言扑过来紧紧拉着寒儿的手,眼睛红了一圈,可怜巴巴地求:“不,寒儿,不怪哥哥,你冷静些。”
“对不起寒儿,我没得选。”灵修凝视她满含愤懑的双眼,淡淡开口:“你可以杀我泄愤。”他平静得几近冷漠,眼中无畏的坚决让以寒心痛如刀割,“泄愤?不,你背叛了我,该受惩罚。”
听到这句话,阿言已经快要崩溃了,她只能不住地恳求泪如雨下,采薇拉着易欢跪在地上,细数着柳府对她的种种照顾,“够了!”他烦躁地打断,眼前人太像崔涵,倔强起来的厉害样子尤其像,他不忍心伤害,再次道歉,“是我不好,杀了我吧。”说着他闭上眼睛。
“连你也要舍弃我,好,那我就成全你。”以寒向前刺去,红叶提起一根树枝挡开,“方小姐,您息怒。”
以寒冷哼一声,嘲讽道:“你现在护着他,只怕将来公主也容不下你。”
“红叶只求无愧于心,与公主有什么相干。”她淡然相对,寸步不让。
“好一个无愧于心,我若杀他,倒是亏欠柳家了。”以寒说罢,抬眼看向他,眸光凛冽,声音凄凉,“别再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你和他们一样自以为是。”她收了剑,破除最后一份幻想,缓步离开,背影决绝又坚毅。看着阿言成了泪人一般,脆弱无助的样子让他心疼不已,怜惜地把她揽在怀中,听着她一遍一遍地问:“哥哥,为什么呢?哥,为什么?”
他轻轻拍打着妹妹的后背,听着妹妹痛哭到呜咽,心情渐渐平静,反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一个婚约解除,又来了一个,总归都是自己做不了主的。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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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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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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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灵修接旨,寒儿杀来免费阅读.https://www.jieyidazhiye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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