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除去容昭外的这几个儿子,不争气也就算了,偏偏还特别能惹事!一个直接谋逆,差点把他毒死,现在另一个又勾结北狄干坏事,简直也要把他给气死!
“哭哭哭!你还有脸哭!”永宣帝把药盅砸到韦贵妃身上,两眼发黑地痛骂:“他干的这事,把自己毒死了也是活该!”
永宣帝骂得厉害,但誉王的命他都还留着,如今自然也还舍不得让向来最疼爱的儿子真的没命。他赶走了韦贵妃,到底还是叫来容昭,安抚一通后希望他能尽量给晋王找到解药。
容昭神色冷淡:“孤刚刚审了北狄的人,才知道容旸不止这次和对方勾结想要暗害孤,之前北狄刺客潜藏进冀州府,为了要挟孤放了于胡烈刺杀翎儿的事,也都是容旸一手操作疏通。”
“他把北狄的精兵放进西北边关,为了北狄人营救于胡烈出谋划策,别说是一国亲王,就是普通的大启百姓,他也不配当。”
“孤不屑刻意去害他,若是能找到解药算他运气好。但要让孤去想办法救他,绝不可能。”
永宣帝没想到晋王原来之前就跟北狄有勾结,还涉及到了战事,被容昭堵得无话可说,只能让他走了。
晋王这一出事,朝中大权自然完完全全地到了容昭手上。借着这桩案子,容昭直接将祝子翎遇刺的事也彻底掀开,干脆将前朝后宫都彻底清查了一遍。
宫中禁卫为晋王一系的人通通撤换,威远候等官员也一概贬的贬、抓的抓,韦贵妃也再无法掌管后宫,直接降到嫔位,打入冷宫。
此事实在骇人听闻,无论是晋王竟然与北狄暗中勾结谋害太子容昭,还是绝色公主原来竟是一毒人,以欢好之道来悄无声息地害人,都能令人震惊至极。
如此惊人之事、下作手段,传到民间后蔓延的速度简直飞快。北狄和晋王毫无疑问引起了众怒。
北狄明明是战场输了来求和,送来和亲的公主却是为了谋害容昭的毒人;晋王明明是大启的皇子亲王,享受着大启百姓的税赋,却和北狄狼狈为奸、残害手足。要不是容昭有福星保佑,让晋王的手下莫名出了岔子、自食其果,容昭作为对抗北狄的支柱,万一真的被害死,往后晋王怕不是要把他们大启人的土地亲朋都卖给北狄了!
百姓们实在忍不住群情激愤,差点自发砸了晋王府和北狄使团住的驿馆。
如此情势之下,容昭雷霆手段将晋王一派之人尽去,朝臣和永宣帝也无人能出声反对。
之前誉王和蒋相一派倒台尚还余波未绝,如今依附晋王的人也空出了一大片的位置,为保朝政运行顺畅,容昭干脆地提拔了不少缺乏背景的年轻官员上来,永宣帝和仅剩的那些老臣们也都默认下来。
所幸这些人大都是能干实事的,面对此时的忙乱境地也顺利应对了过来。
晋王不如蒋家步步为营、树大根深,各种罪证查起来更快。直到相关人员都被一一定罪发落,晋王还在苦苦地求着人要解药。
晋王中的那毒本身确实是有解药的,北狄人也知道方子。但事发那天,北狄使团被抓捕时一片兵荒马乱,别的东西没少,偏偏将那仅有的解药给弄丢了。而若要临时再做,因那毒乃是混合了毒人身上复杂的奇毒,这解药自然十分复杂,还需要一些北狄独有的药材,一时半会根本凑不齐。
晋王被各路太医轮番诊治,喝了一些不那么对症的解毒汤,倒是没有两日后直接七窍流血暴毙而亡,但也只是勉强吊着命,痛得只能躺在床上,哀痛呻|吟地念叨着求永宣帝、求容昭找解药来救命,也不知对他到底是好事还是折磨。
不过眼看着容昭已经毫不留情将那些人都处理了,晋王却还迟迟没凑到解药,只半死不活地苟延残喘着,永宣帝还是忍不住再次找了容昭说情。
“朕已经下令将容旸贬为庶人,终身看守皇陵了。你既不喜欢他,干脆替他凑一副解药,将人早些打发走算了。”永宣帝叹着气道:“毕竟是你的血亲兄弟,总不能让人就那样受罪下去,就当是给你和你的王妃积德。”
容昭听得讽刺,忍不住反问道:“勾结北狄、通敌叛国原来是贬为庶人就够了的罪行?”
“孤又没要他的命,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若是还要救他,只怕不是积德,倒要被在战场上被北狄人杀死的大启将士的冤魂索命了。”
“……哪里至于像你说的那样。”永宣帝僵着一张脸,到底是没法直接说自己这个皇帝的儿子,命就是比那些普通的百姓军士要金贵。
他不说,容昭却是冷冷开口道:“上一桩勾连北狄的案子,皇上可还记得自己是如何判的?”
永宣帝闻言一怔,旋即心头忍不住跳了跳。
上一桩案子……那不就是容昭外祖靖国公的事?那事他也知道有些蹊跷,但确实也有足够的罪证,早已盖棺定论多年。他不过是按律法判的,顶多是没有刻意维护靖国公这个岳家罢了。容昭这个时候突然提起,是想干什么?
永宣帝沉了沉神,盯着容昭问道:“跟上一桩有什么关系?你是什么意思?”
容昭阴鸷黑沉的眸子盯着永宣帝停顿了片刻,见对方到底还是不自觉避开了视线,眼中划过一丝心虚,这才扯了扯嘴角,讽笑道:“没什么,只是提醒一下皇上,别忘了通敌叛国是该诛九族的。容旸是投了个好胎,皇家九族不用给他陪葬,皇上甚至还为他找医中圣手、珍贵药材续命,难道这还不够仁至义尽?”
“当初靖国公之事,远不如容旸这般证据确凿、罄竹难书。即便不是儿子,那也是岳家,可是未见皇上对其有半分这样的情面。”
“容旸几次三番想要害翎儿和孤的命,孤没将他千刀万剐,已经够手下留情了。莫非皇上还要孤为这么一个叛徒,去低三下四向北狄人求药不成?”容昭居高临下地垂眼瞥着永宣帝,毫不留情地冷嘲道:“便是皇上丢得起这个人,大启也丢不起!”
永宣帝被说得脸色一阵青白,到底再开不了口,憋气地挥手将容昭赶走了。
容昭虽一贯对他态度不如何恭敬,最近却是越来越气人明显了,连带朝政之事上,也越发有了独断专行的迹象。
联系对方突然提起靖国公一案,永宣帝不由心头涌上一阵不好的预感。
不……应该是他多虑了。永宣帝蹙着眉头自我安慰道。
容昭连个亲生子都不想要,连传宗接代都不在乎,应该本身确实并无多少贪求权势的心思。
这次与他呛声,多半只是反感晋王,不满他为晋王求情,才将靖国公拉出来对比。
不管永宣帝怎么想,如今誉王和晋王都彻底没了继位可能,容昭俨然已经完全坐稳太子之位。永宣帝即便对容昭不满,有心想要拿回权柄再另立储君,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了。
因为意外的状况一波接着一波,容昭和祝子翎至今还没能腾出空来搬去太子东宫,依旧住在厉王府里。
如今这座王府再没有曾经被人形容成龙潭虎穴、吃人不眨眼的可怖气氛,百姓路过时不仅不再避之不及,反倒还会高高兴兴地琢磨着沾点仙气,冲着里面念叨几句福星保佑。
府里的下人们隐隐感到近来主家的态度与以往有些不同,仿佛有些紧张地在等着什么。虽然仍然做事周全小心,但心中却暗暗觉得应该会是好事。
毕竟他们府里可是有福星坐镇呢。
容昭将接下来的安排让人一一交代下去,难得有些心神不定地看向窗外已然生气盎然的春景。
“殿下担心翻案的事会不顺利吗?”祝子翎敏锐地感觉到容昭的情绪,凑过去把脑袋搁在他手臂上,偏过脸望着他宽慰道:“殿下都准备得那么充足了,定然没问题!”说着祝子翎扒着他蹭了蹭又拍了拍,“再说这不是还有小福星给你开光吗!就放心吧!”
容昭被他扒住便习惯性地将人圈进了怀里,闻言果然唇角微勾,下巴在他耳廓蹭了蹭:“嗯,翎儿保佑,一定顺顺利利。”
停顿了片刻,容昭略微轻叹了叹,轻声对祝子翎道:“并非担心事情不顺……如今确实准备万全,皇帝也不能再奈我何。只是筹谋了这么多年的事,终于到了要结束的时候,滋味多少有些难言罢了……”
祝子翎眨眨眼,理解地又拍了拍他,“激动是正常的,毕竟是之前的毕生目标。外祖父他老人家蒙受了这么久的冤屈,现在终于要等到平冤昭雪,紧张也是正常的。之前我还看到霜月眼睛都红了呢。”
祝子翎说着又想起什么,说:“宋闻当时还趁机去说笑话哄霜月了。”
容昭:“……”
“宋闻虽然已经立下功劳,但现在还既无功名又无官身,实在是屈才了。还是要尽快给他安排些事做。”容昭脸色不怎么好地说道。
祝子翎抬眼看他:“殿下怎么总想棒打鸳鸯?”看八卦不开心嘛?
“何来的棒打?”容昭淡淡道:“不过是一点考验罢了。”
他这表妹还没过过几天轻松日子,哪能那么容易就让宋闻那家伙给骗了去。
祝子翎见此只能在心里对宋闻表示抱歉。之前对方还偷偷找他求情,希望他能在容昭面前帮忙说几句好话来着。不过现在看来……既然容昭也不是真的不满意宋闻,只是想折腾一下未来的妹夫,那他肯定是要以容昭开心为重的嘛!
拿暧昧状态的一对年轻人调侃了一番,容昭的心情显然轻松了不少,祝子翎又想到什么,对容昭提议道:“殿下紧张的话,要不去给母后和外祖父他们说说吧?虽然现在事情还没成,但知道殿下一直惦记着这件事,这么努力费心,他们肯定也会很高兴的。”
容昭闻言怔了怔,旋即神色微微沉静下来,片刻后轻声道:“翎儿说的是。”
齐皇后的牌位祭祀在太庙里,但因靖国公被判通敌的关系,被挪到了偏殿,所受供奉的待遇也并不算好。
不过自从容昭成了太子,上上下下的宫人也大都闻弦歌而知雅意,虽然不能将齐皇后挪回正殿,供奉上的精心程度却是暗暗提升了不少。
如今宫中已经清除了晋王和韦贵妃的人手,换上了不少容昭的人,容昭带着祝子翎去太庙自然也是畅通无阻,并不需要担心永宣帝或者其他人会有什么想法。
这还是祝子翎第一次来太庙祭拜齐皇后。之前的清明和中元节这些日子,祝子翎只跟着容昭自己在府里简单祭拜了一下。
以往怕容昭在这种日子会想得多了被刺激发病,这些事便基本都是由王向和安排,容昭尽量不耗费耗费心神,只快速跪拜过便结束,更不会专门去和先人说心里话了。
如今也是容昭已经被祝子翎治好了,在祝子翎的建议下才有了这开天辟地的头一遭。
容昭进了偏殿就让那些宫人们都退避下去,牵着祝子翎,看向齐皇后的牌位顿了一顿,开口道:“母后,我带翎儿来看您了。”
“翎儿和我去年二月成婚,儿子不孝,现在才带人来给您过目。”
容昭说着顿了顿,“母后,翎儿是我的正妃,往后也会是我的皇后。而且只会有他一人。”
一旁的祝子翎听得一怔,却见容昭还在认真地向齐皇后道:“除他之外,儿子不会再要任何人。”
“儿子觉得这样很好,母后应当也是这么觉得吧?虽然您往后不会有亲孙子了,但若非翎儿,或许儿子自己如今都已经没有命在,更不可能如此顺利地得到为外祖父昭雪的证据和条件。”
祝子翎以为容昭是来化解紧张的,没想到对方见到齐皇后的牌位,首先说的却都是他的事。祝子翎惊讶之余心里噗呲噗呲地冒出了小花,开心之余也忍不住有点忧虑,忍不住问容昭:“殿下怎么上来就说这个……母后真的会觉得这样很好吗?”
“当然。”容昭斩钉截铁,摸了摸他的脑袋,说:“我能和翎儿在一起,本就有母后在冥冥之中保佑,她定然也是很喜欢你的。”
“当初本想送你的玉石和你拿走的那颗石珠,都是母后留给我的。”
祝子翎怔了怔,旋即反应过来,莫名真的有点相信了容昭“母后保佑”的说法。
如若没有当初的石珠,他又哪能轮回两世后终得和容昭再遇呢。
虽然送宝石的是容昭,要石珠的还是他自己,但有这么一层,确实也称得上是齐皇后冥冥之中保佑了吧?
既然如此,他也算是齐皇后给容昭钦定的对象了!
自我感觉十分良好的祝子翎顿时腰板更直了,随着容昭喊母后也喊得越发利索。
容昭到底不是话多的人,更不会去跟已逝的母亲一句句讲自己都做了什么,这些年有多辛苦。因而到了后头反而是祝子翎一直在说,絮絮叨叨地把跟容昭有关的那些事想起什么就说什么,从打仗赢了北狄到做的雪人特别逼真……样样都向齐皇后夸了一遍。
容昭在旁边沉默地听着,垂眸静静看着神采飞扬的少年,目光幽深,却如这春日暖阳和煦。
祝子翎还帮着他吧啦吧啦地表了一番孝心,最后说得嘴巴都干了,走的时候还意犹未尽。
“等过段时间外祖父平反了,我们再来跟母后说话。”
“好。”容昭轻轻应了一声。
祭拜过了齐皇后,他们又去靖国公坟前祭告了一番。
因被判通敌之罪,齐家被夷九族,亲朋好友都受了牵连,自然也无人敢为之收殓。上百具尸体被扔在乱葬岗,还是仅存的一些靖国公旧部后来勉强偷偷找回了一些尸身,为靖国公和齐家几族另立了一片无名坟冢。因是通敌的罪人,甚至不敢刻下一点碑铭,坟地也建在极为偏僻之处。
容昭挤出一天休沐带着祝子翎出城去了郊外,花上不少时间才到靖国公墓前祭拜了一番。
祝子翎看着这一片荒郊野坟之象,这次也无心欢腾地讲容昭的事了,只是与容昭认真进行了祭拜,留下一句定会早日为他们昭雪的保证。
因这一趟花了很多时间,当天祝子翎和容昭没直接赶回京城,而是就在京郊的庄子留宿了一晚。
这庄子算是容昭的一个基地,看起来普通,但内部守备森严,如今还关着丁五、刘太监等与靖国公一案相关的证人。
容昭和祝子翎这次只是恰巧留宿,倒没打算安排什么正事,但却意外听说有另外一个被关在这里的人非要见容昭。
“李明固?”祝子翎想了想才记起来这个人是谁,“原来他也被关在这里啊。”
这人本来是容昭手下颇受敬重的元老,却因为看他这个男王妃不顺眼,不分轻重地跟容昭呛声,甚至试图摆长辈的架子教训容昭,结果反倒被祝子翎气吐血了几次,还被容昭直接给软禁到了现在。
祝子翎都快把这个人忘了,这会儿忍不住问道:“他又怎么了?到现在还没消停呢?”
来人面上略微露出难色,回禀道:“李先生一直要求面见殿下,还写了不少血书……因殿下交代了要给李先生看病,但李先生很不配合,近来还试图绝食,属下斗胆,只能趁殿下此行,前来禀报请示一二。”
容昭听着面色冷淡问:“那血书是写来向太子妃认错的么?”
手下:“并、并非……”
容昭见状微微冷笑了一下,“孤说了,他什么时候给翎儿认错,就什么时候让他出来。什么血书绝食,他愿意饿就饿着,饿死那也是自找的。来孤面前耍这种把戏,他当自己是谁?”
手下心中微凛,闻言便立刻准备退下,这时祝子翎却是拉着容昭道:“要不就见一下吧?”
手下动作顿住,容昭蹙起眉,说道:“想来他也没什么正事可说,还死不悔改,何必去见?”
祝子翎:“不管怎么样,见一下也好说清楚嘛。殿下现在都是太子了,而且很快就能给外祖父平反,说不定这位李先生知道后也就幡然悔悟了呢?”
如果那李明固是又要弄什么新的幺蛾子,那见一下也可以提前了解加强防范嘛。
祝子翎这么说了,容昭果然还是顺了他的意,让人将李明固带了过来。
祝子翎看着眼前许久未曾见过的人,忍不住有些唏嘘。区区一年不到的时间,对方完全像是老了十岁,面颊消瘦凹陷,脸色虚弱苍白,头发竟也白了大半。
看到容昭时,对方面上这才显出一点激动的血色。看到祝子翎站在容昭身旁,李明固眼中闪过几分复杂的神色,很快就转了回去,定定地望着容昭,跪下悲愤喊道:“余被拘禁在此许久,听闻殿下这一年来气运加身、喜讯连连,本实属欣喜之事,但……既然殿下已是太子,又有福星相助,为何却迟迟不曾听闻殿下为自己的外祖声张真相?!”
因为之前李明固坏过事,被容昭命人软禁之后,其他人也再不会将一星半点儿容昭交代下来的任务消息让他知道。李明固只能和那些普通百姓一样,听说各种事情在尘埃落定之后的传闻,但他却不知为何仍然自我意识良好,觉得即便如今容昭对他不喜,但关于靖国公一案的消息也不应该瞒着他。毕竟他是最为忠心靖国公的、靖国公仅剩的旧部。
因此这么长时间里,李明固不断听到容昭在夺嫡和抗击北狄等各种事情上高歌猛进,连对祝子翎这个原本极为不喜的男妻都改观了,却从来没有容昭为靖国公平反奔走的消息,便在心中认定容昭是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为此悲愤不已,宁肯绝食也定要当面痛斥容昭。
李明固抬头紧紧盯着容昭,脸上神情仿佛像在看着叛徒一样,话里满是不甘的诘问:“殿下接连斗败了誉王晋王,被那皇帝封为太子,难道就要忘了曾经皇帝对殿下不闻不问、将殿下派到前线送死的旧怨?!”
“殿下可还记得,自先后离世,若无靖国公的庇佑,无论是在宫中还是在边关,殿下都难逃一死。如今有了太子之位,殿下莫非就要如那无耻的皇帝一般,将昔日恩情统统弃之不顾?!”
李明固一番质问慷慨激昂,容昭听了却只觉可笑,他懒得跟这个越来越自以为是的人多说,正要让人把他带下去,不料身旁的祝子翎却抬脚直接狠狠踹了李明固一脚。
“你有病吧?!当殿下跟你一样呢,正经事做不了只会无能狂怒?为齐家翻案那么容易,怎么你这么多年都还一事无成?”祝子翎怒气冲冲地把人给踹倒了,恨不得还要再上去补两脚,“殿下做的事不知比你有用多少,只不过没像你这样,随便有点什么就喊得闹得满城风雨,唯恐到时候不出意外一样而已!”
“况且你以为自己是谁,殿下做了什么还得向你汇报不成?当了太子就无耻了?你要是关在屋里能看看书写写策论、多为替靖国公平反出几分力,我还能高看你几分。一个只会没事找事闹绝食的废物,殿下好吃好喝养着你都是仁至义尽,哪儿来的脸指责搜集证据、安排引子翻案的殿下没做事?!”
祝子翎也是想着李明固毕竟是靖国公的旧部,马上靖国公就要平反,这个最大的矛盾都能解决,对方自然应该也不会再妨碍到容昭。看在靖国公的面子上,也没必要一直把人当犯人关着。
只是祝子翎没想到,这李明固关了这么些时候,不仅没清醒过来,反倒越来越拎不清了,根本不清楚状况就自以为是地上来对着容昭劈头盖脸一顿指责。听得祝子翎当即就后悔了,之前实在不该为这么个货色说情,让容昭因为对方那些话心里不痛快。
祝子翎少有这样生气的时候,容昭都反应了一下,这才将噼里啪啦眨眼就回敬了李明固更大一段讽刺的祝子翎安抚住:“没事,翎儿,我没觉得生气。”
容昭揽着祝子翎,微凉的手掌在少年后颈安抚地轻轻按了按,“那不过都是他的臆想,我听了也只觉得好笑罢了。翎儿也不必为此生气。”
反正自从之前李明固非要盯着祝子翎找事,他就对这个人没什么情分和寄望了,剩下的只是公事公办的一点情面。他不会因这种口舌上的事就要对方的命,但对方这么把他揣测成一个不堪无耻之人,容昭也并不会为此感到丝毫的受伤。
反倒是祝子翎担心容昭会为此伤心,比他要更为生气,这时候被容昭安抚下来,还是很不高兴地让人直接把李明固给堵上了嘴,免得他还要在那里瞪着眼睛“据理力争”,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我看李先生呆在庄子里也是浪费粮食,不如去给靖国公守陵吧,多少也算是能做点事。”
“等过段时间殿下让靖国公得以迁坟、风光大葬,李先生再对着靖国公的墓碑慢慢想,要怎么给殿下道歉吧!”
祝子翎说完就让人把李明固带了下去。李明固瞪大眼睛,用力挣扎,脸上似乎是有几分后悔,急着想要说些什么。但容昭还是毫不留情地让人直接押了下去,没再给对方一个眼神。
听了祝子翎的话,李明固自然也意识到容昭并非什么都没做,而是接下来就要有大动作。他一心想要给靖国公平冤,当然极其想要即刻得知、亲眼看到此事的进展,偏偏祝子翎要让他这个时候去荒山里守陵,等到一切结束才能知道消息。
他并非不愿给靖国公守陵,只是实在想要亲自参与为靖国公平反一事。若成则死而无憾,若是不成,便实在抱憾终身。按照祝子翎的安排,到时候普通百姓或许都因知道了靖国公受冤之事沸反盈天,他却呆在深山里无能为力、一无所知,想想这种感觉,李明固自然十分后悔心焦。
然而祝子翎也是看准了这点,才故意这么处置他。虽然不好因为这人无能狂怒的几句话就对他狠打狠骂,但完全可以这么憋屈死对方。到时候他再“让靖国公给这人托个梦”,定要让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知道羞愧、痛心后悔不迭!
解决了李明固这个不愉快的插曲,容昭怕祝子翎还憋着气,晚间便带人去泡了温泉舒缓一番。
祝子翎当初第一次和容昭泡这个温泉时,发现对方身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疤,而如今两人再来,那道十来寸的伤疤却已经彻底消隐无踪,只余下再无一丝瑕疵的肌肉线条。
当初就让祝子翎“犯馋”的精瘦身躯,如今已经愈加完美,祝子翎浸在水里看了几眼,果然转眼就忘了刚才生的气,被温泉的热气蒸得热意上涌,脸很快变成了一片红扑扑的颜色。
看着不知不觉就蹭到了自己边上的人,容昭呼吸微顿。这回再不像曾经那样严防死守地不许人“摸伤疤”,在少年玩闹地踩着他的脚背,而后顺着小腿、膝盖一路蹭上去时,男人一手抓住了那白生生的脚腕,将作乱的人拉进了怀里。
最后两人勉强忍着没有污染温泉池水,在浴房和卧室里都各又折腾了一番。第二天睡了懒觉起来,才慢悠悠地回了城。
容昭一回来,朝中便出了一件让百官都感到有些心惊肉跳的事——
大理寺新提上来的年轻官员奏上一件事:审问北狄使臣和大王子于胡烈时,对方透露出信息,于胡烈的那枚王室环佩至今还好好地呆着,且对方的笔迹也不同于当初靖国公与北狄大王子“通信”中所用的笔迹。这都与当年靖国公通敌案的情况不符,建议对此重新进行查证。
众人万万没想到这次晋王勾结北狄的事,还能牵扯出前事来;便是有牵扯,也实在没想到竟然有人直接借此提出质疑,要重新彻查。
当初不是没人觉得靖国公被定罪得有些草率,但皇帝都金口玉言、一锤定音说是通敌了,自然不会有人再多做质疑。便是如今确实发现了事有蹊跷,但按理来说,考虑到还活着的永宣帝,也不该有人没眼色到直接把此事提出来才对。
那奏事的官员确实还年轻,但观之前行事,明显不是那种不会看形势的愣头青,要不然也不能在这个年纪升任大理寺高层。
但如果这官员确实看了形势,还刻意重提靖国公的案子,那这背后的含义便不得不让朝臣们感到心惊了。
众臣忍不住看向了如今朝中与靖国公关系最近的靖国公的外孙、如今的储君容昭,又瞟了一眼因永宣帝身体不适没有上朝而空荡荡的龙椅,暗自咽了咽唾沫。
要说此事出自谁的授意,也只有可能是容昭了。只是这么一来,明显就是在打永宣帝的脸。
他们不是没想过容昭可能想要给靖国公翻案,但都以为会是在容昭继位之后的事了。
现在皇帝还未退位,莫非太子就急着打算变天了?
不出所料,那官员启奏完,容昭便在朝上淡淡道:“勾结北狄此等大事,既然事有蹊跷,那自然应当查个清楚。诸位以为呢?”
一时大殿中数百人都鸦雀无声,无人敢说话。
毫无疑问,此事若是出声,无异于是在直接站队。支持那就是打永宣帝的脸,但若是明言反对,那便是直接与容昭作对了,故而众人一时只能沉默。
按常理来说,比起太子,自然站皇帝更为可靠。但永宣帝虽然还未完全日薄西山,却眼看着已经难以直接理政。反倒是容昭这个太子,如今不光手握重兵,连朝中权柄也都完全抓在了手里,更为如日中天。
为前途计,看起来还是站队太子更好。但永宣帝毕竟还是皇帝,这些整天说着忠君的大臣们一时也迈不过这个槛……
寂静中,那提出此事的年轻官员并不令人意外地先出声赞同了容昭,片刻后却是刘次辅叹了口气,出言道:“此事牵涉甚广,不如请皇上定夺?”
容昭早知会有人反对,淡淡道:“不过是北狄那帮人牵扯出的一桩旧案,顺手查一查罢了,比起容旭容旸的案子都算不得什么大事。此事自然会报给皇上,只不过皇上近来身体抱恙,倒也不必事实都要去劳烦皇上定夺。”
“此事孤以为可查,众卿若无其他意见,便就这么办吧。”
刘次辅等几个最为忠心永宣帝的老臣张了张嘴,知道以容昭的身份,自然是可以压下他们这点异议直接下令,但到底还是想要再劝阻几句。
也不是不让他给靖国公平反,但好歹等上几年,等到永宣帝殡天之后呢!
朝中如今已经被过了两遍筛子,因而刘次辅等几个硕果仅存的老臣说话还是相当有份量的,只是不待他们再开口,竟是有为数不少的人直接出言附和起了容昭!
近来提拔上来的臣子中,竟有不少都直接站了太子的队!
甚至已经经营几年的一些各部中坚的大臣,竟也在为容昭说话!
一直以为容昭在朝臣中没有发展什么势力的刘次辅等人都忍不住面露愕然,到这时才猛然意识到,誉王和晋王会落得那样的下场,不只是因为他们自己不够争气,也是因为实在低估了容昭!
亏得他们之前竟一直因为容昭只有兵权,在朝中没有势力,而没把人当成劲敌,只顾着彼此争斗。若是知道容昭其实暗中已经织成了一张这样的网,誉王和晋王定然都会首先选择对容昭下手!
虽然是在补了两批人之后,容昭在朝中的人手才显得如此惊人,但对方竟然能在之前那般不利的形势下,不声不响地发展成这样,也着实是令人惊叹了。
此等能力,别说跟现在缠绵病榻的永宣帝比,就是比起当初还年富力强的永宣帝,也着实超出太多。
事已至此,容昭既有身份,又有“民意”,刘次辅等人再做劝阻也是无用了,只能暗暗苦笑了一声,心中叹气道:看来其实早在他们没注意的时候,这天就已经变了。
这一事的折子,几个阁臣拿到手上简直如同烫手山芋,既没办法压,也不敢往永宣帝那里呈,最后只能暂且拖了拖,干脆先瞒着永宣帝再说。
调查这方面他们其实也想拖,但容昭不像永宣帝已经无力理事,而是大权在握,直接就把重新查证的命令批了下去,各部更是不乏他的人手,接到指示,立刻便查了起来。
本来许多人都觉得这桩陈年旧案查起来肯定不会容易,即便如今已经发现了疑点,但隔了这么些年,当初能找到的证据现在恐怕都早已湮灭了,当初指证的人证也没几个能找到。
况且誉王晋王的案子还没有完全收尾,各部都任务繁重人手不足,要查起来岂是易事?说不定三五个月都没什么大进展。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自重查靖国公通敌的事情吩咐下去后,调查的进展简直是如有神助、一日千里!好像那些细碎零散、抽丝剥茧的证据,拐弯抹角、隐姓埋名的证人,早都在等着人来查一样!大理寺和刑部根本不费什么力,就进展神速地将案情推进到了全新的阶段——
当年定罪的关键证据——北狄王室环佩并非真品,而是仿造;靖国公乃是被人诬陷,并无与北狄勾连之事;伪造证据诬陷靖国公之人的线索俱是指向蒋家,可以确认是蒋家所为,只是暂时还不清楚具体是哪些蒋家人所为。
短短几天,真相浮出,证据齐全,所有人都对此惊异不已。
刘次辅等几位阁臣没想到不过拖延区区几天,便拖延出了这么要命的结果,一时间也不知是惊是慌是悔。
这样的速度,显然容昭其实是早已有所准备,已经将事情查得一清二楚,只等着找机会在朝中光明正大地掀开,好声势浩大地为外家讨回公道。
刘次辅他们实在没想到容昭能做到这种地步,对方竟然在之前羽翼未丰、处处受制之时,还能在暗中偷偷将这种极为隐蔽的积年旧案查清楚。
这与收拢朝臣、发展势力不同,不光是看本人的能力,还要看手下的能力,甚至是很看运气。
提到运气,这些人想起容昭娶回家的祝子翎,终究只能又羡又妒地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有福星保佑,看来这个太子党他们不想当也只能当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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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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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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