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巡逻其三

　　41、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夏油杰会跟五条悟关系那么好。

　　一开始我觉得他俩是相见恨晚的异父异母亲兄弟，臭味相投好基友，但同窗一段时间之后，发现两人的性格差异还是很明显的。

　　虽然都喜欢讲烂梗和玩低级恶作剧，早熟儿童夏油杰却常常会流露出成人般的态度来思考问题，总体上是一个可以沟通的人，五条悟则纯粹是被宠坏了的样子，有些事情他或许知道吧，但完全不愿意去理解和承担，如果能用这个词的话我愿意这样形容他——90%的时候都显得不通人性。

　　不会常常发生冲突吗？

　　“当然会啊，”杰哥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凛凛以为我们两个为什么经常打架，难道是武力试炼吗？”

　　“嚯，居然是货真价实的冲突导致的斗殴？”

　　“是的，”他笑了一下，“不过我们也没有想着互相说服就是了，吵一次打一次，打过了就算了。”

　　我表示佩服。

　　巡逻占用我们的课外时间，虽然很费事，倒是一下子将我们的关系拉近了不少。当然我单方面的认为除了夏油杰没有人能跟五条悟做朋友，所以在我这里，拉近的只是我跟杰哥的关系。

　　神社事件无果而终，太阳很快落山了，我们三个把地皮都翻过来一遍，也没有找到超自然力量的源头，悻悻离去。那之后，我本以为悲愤的大脑会自动删除那段羞耻记忆，结果后续还发生了更多让人无话可说的意外，令我深刻理解了小路前辈警告的诅咒生态多样性。类似于自杀大桥那里的落水，青少年教养院的工口杂志事件……总而言之，我已经不会再受伤了，因为我的心已经麻木了。

　　杰哥现在也是我异父异母的异性兄弟！

　　他撑着下巴看我，突然说：“其实我觉得悟他讨人厌也不是本性问题，就是，社会化训练完成得不太好吧。”

　　“我有两个要吐槽的点，”我竖起手指，“第一，你居然知道他讨人厌，真不容易；第二，社会化训练……你当他是猫吗？？”

　　“哈哈哈，不觉得很像吗？”

　　确实有道理，难怪五条悟说他自己是猫派。

　　“凛凛不喜欢他吗？”夏油杰问。

　　虽然但是，我觉得他应该也没有必要为他好朋友的人气负责，于是如实回答：“岂止是不喜欢，无数次我都想将五条手刃。”

　　他抬头，啊了一声，喊：“悟，什么时候来的？”

　　我猛地扭头。

　　房门还关得好好的，谁也没来。

　　“你幼不幼稚啊？”我斜睨夏油杰。

　　“不是也心虚了吗凛凛，说的是假话吧？”他再度笑起来，“我是觉得，发自内心的话，没有人会不喜欢悟的。”

　　“……求求你了，你俩过一辈子吧，”我站起来，“请赶紧把笔记给我，我要回去临时抱佛脚了。”

　　根本没有正经上过几节课的文化科目考试要来了！

　　硝子虽然说过要传授我作弊大法，但她在人类社会的学校里凭此开了十年绿灯，技法炉火纯青，而我从小听天由命，该垫底就垫底，一时半会儿根本没办法掌握精髓，她说我老实学习说不定还少费点事。

　　干脆两手准备好了，马马虎虎复习一下，临场看情况发挥。

　　他走到书架边，从一堆咒术研究型著作里面翻找，抽出了一本黑皮笔记本，打开封面一看，又立即把它塞了回去。

　　“这不是吗？”我好奇地凑过去。

　　夏油杰张开手拦在书架前面，说：“不是的，那是记录了我个人心得的秘笈。”

　　“这样的好东西有必要瞒着我吗？”我叽叽歪歪，“小路前辈答应我再凑两个人就推荐我参加术师升等评定哎，这么关键的时刻你都不打算分享一点绝世武功助我一臂之力吗？”

　　“小路前辈……哦，那个学姐？你上次任务是被她抽走了？”

　　就是她，把巡逻任务甩到我们身上之后高高兴兴和同级男友北川一起去执行有钱赚的任务，没想到大鱼吃小鱼，北川又被一位正式术师借走了一段时间，她就把我抓去了。

　　巡逻真就是劳动惩罚，我们该有的负担一点不少，只是额外抽出时间去完成。五条跟夏油两个人也被派出去过一次，缺勤巡逻，留我苦哈哈地想求硝子陪我夜闯废弃病院——她残酷拒绝了。

　　流野町之后，硝子好像再也没有出过外勤。

　　思绪一时飘远，回过神来夏油杰已经找到了正确的笔记，一模一样的朴素黑色笔记本，预备交到我手里。

　　我突然胆大包天，仗着这段时间建立起来的脆弱友情，突袭方才那本秘笈。他伸手拦的时候，我已经取到了笔记。

　　随便翻开的一页上，整面的白纸在右下角画着一只形象诡异的咒灵速写，上方只草草写了两行字。

　　“7月16日，晴。

　　很苦。”

　　42、

　　这是夏油杰的日记。

　　血液瞬间向上冲击，没有一点自制的时间，我立马因羞愧而脸红，猛地合上本子塞还给他。杰伊文学网

　　“对不起，我错了，”我双手合十祈求原谅，“没想到你是老派的纸质日记选手，我不该这么莽撞。”

　　“没关系，我知道凛凛不是故意的，”他云淡风轻地说，“但下次不可以这样了哦。”

　　“好的！我知道了。”

　　“不可以乱翻男生房间里的东西，说不定会遇到不可挽回的状况。”

　　“……你好像意有所指？”

　　夏油杰眯起狭长的眼睛，露出一点狐狸似的狡黠，是非常符合他实际年龄的表情，憋着什么无关紧要坏主意似的。

　　“翻到成人书刊怎么办？”他说。

　　可恶！就别提醒我了吧！

　　和这个词挂钩的是青少年教养院那一站，算是目前为止最不愉快的经历，一趟搞定了十几只诅咒，虽然没有特别麻烦的，但疲劳战法也很伤人。更糟糕的是那个环境下的人……我不禁在想到底为什么要救助这样的一些人。

　　最后仓促结束我人生思考环节的是一场突袭，一个差不多同龄的男生试图从背后将我抱起扛走。在他靠近的时候我就已经意识到了，只不过看他想干嘛，没想到这厮如此胆大包天，我抬肘反手一击KO，还是收着力道的，他就已经倒在地上，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大喊大叫。

　　像是监狱看守一样的诫教老师匆匆跑过来，他很配合我们工作，虽然完全不了解咒术的事，以为是本地教会派见习人员来归化迷途羔羊。这下见我动手，露出苦恼的表情。

　　“赶快走吧，尤其是你这样的年轻女孩子，不应该来这种地方的。”他苦口婆心地劝。

　　我们是分头行动的，那会儿另外两个人高马大一看就不能欺负的男同学没在，加上诫教老师这番尽管是好意但仍有歧视思想在里面的话，让人感到很不爽。

　　我踢了一脚那个少年犯，问他想干嘛。

　　他满脸是血，畏惧地望着我，口齿不清地说：“不是我，是有东西叫我来抓你的……”

　　我挑了一下眉毛，可能流露出了和本人的长相不太相符的大姐头气质，那人抖了一下，连忙补充：“是我宿舍里的东西，很……很可怕，不信的话我带你，带你去看。”

　　自称阿满的少年犯是因为蓄意伤人进来的，畏畏缩缩的表现却完全不像能提刀捅人的样子，但我已经吃过了以貌取人的教训，尤其是这种胆小懦弱的伪装。

　　一进那扇门，不等他把狰狞的表情做完，我就一手刀砍在他脖子上，他可能都没反应过来我是怎么从他眼前消失到身后的，白眼一翻，正正好好倒在床上，人事不省。

　　的确有令人不安的气息流淌着，我检查了宿舍上下却一无所获，诅咒可能隐匿在某种器物中没有现身。最后我从床底下拉出一个储物箱，打开之后是整整一箱的杂志。看起来阿满在做刊物出租的生意，书页之间竖着立牌，写着多少钱一次。

　　我抽了标价500円中的一本，对着封面的性感女郎目瞪口呆。

　　可真是……会做生意啊。

　　最贵的一档是完完全全的成人刊物，我翻了几页感觉自己手里拿的是一块烫手山芋，但又微微有点好奇。尽管已经在好好打工算半个社会人了，书店里的成人区域却还是会拒绝向我开放！

　　而且，怎么说呢，虽然品味非常恶俗，很多夸张的大字标题五颜六色地盖在模特身上，用词也极尽所能地好为惊人之语，可还是……有点引人入胜。

　　非常不合时宜，我知道，盘腿坐在少年犯宿舍的地上免费品鉴他们平日付费观赏的内容。所以我提前摸了一支笔在手里，一边作批判性赏析，一边转着玩儿，当诅咒悄悄摸摸从我身后探过来的时候，我反手捅进了它的眼睛，教育它不要在这种时候出现，一般人类恐怕会因此受到巨大伤害。

　　规模比之前收拾的几只杂鱼都要大一些的诅咒发出吱吱的声音，它是流体状的，没有明确的外形，像一滩立起来的淡黄色黏液。

　　狭小空间限制了打架发挥，对面也有点难缠，不停地发射酸液。当它意识到没办法制服我之后，转向了阿满，试图以他为盾令我有所顾忌。

　　没想到我根本就是魔鬼，有实体拦在中间还好下脚一些，横踢接后旋高位踢，一脚踹开阿满，并不在乎他是否脑震荡，下一脚勾住了诅咒的躯体，它死死绷紧，在足尖力度传导的末端膨胀，坚持了几秒之后完全溃散……酸性液体四散飞溅。

　　我矮身单手掀翻杂志箱，用书册替我挡了不少攻击，余下的部分也因咒力护住躯干并未造成什么损失，只有袖子和裙摆被烧掉了一块，无伤大雅。

　　诅咒喷洒完最后的酸液之后，还剩下小小的一团，飞速地从床底蹿走。与此同时，让人怀疑他们是掐着表登场的两位同级生撞开门。

　　我们隔着一地尺度有大有小的成人杂志面面相觑。

　　五条悟蹲下来，捡起一本，发出一声惊叹，甚至将墨镜拨下鼻梁细看。

　　“我们还以为你遇到危险了，”夏油杰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假装正经地陈述，“没想到……原来凛凛有这种兴趣啊，偷偷躲在这里看……”

　　兴趣你个头啊！

　　“看不出来危险已经被我了结了吗！”我断然指出。

　　“杰，快来看，”五条悟突然严肃地说，抬手招呼好友，“这个好恐怖。”

　　夏油杰依言蹲下来共同研究工口图像中人体畸变的课题。

　　“品味不怎么样嘛。”他说。

　　两人对了一个心有灵犀的眼神，双双冲我挤眉弄眼。

　　我再次不懂、也不愿意去懂他们的脑电波，选择跳楼——踩着窗台跳下四楼，去解决那只逃走的诅咒残躯。

　　所以我说，我的心已经麻木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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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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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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