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担忧着千万别有洪灾,唯王葛犯嘀咕,以前二叔给她讲前两世经历时,可没提过贾舍村有洪灾,只言自家霉运接连,不得不自卖于贾地主家做佃农。
但瞧二叔现在对洪涝的恐怕劲,不似装的(装也没能耐装这么像),所以要么他把前世经历忘了?要么,他以为天灾这种事,会随这一世大晋的皇帝变化而变化。
后种可能……王葛摇下头,二叔是憨直,憨直不是傻。忘记前世,倘若真有这可能,不就跟没重生一样么?
“虎宝?虎宝!”王二郎抬高嗓门。
“啊?”她回神。
“明天你咋去野山河?道全淹了。”
“这样我更得去了,总不能新匠肆受没受灾、有无被淹,我这做主吏的全不知情。”
王二郎犯愁,侄女说的在理。“那明天带上我,哪里水深水浅我知道。”
“你在家吧,我比你熟悉野山江。”王翁说道:“阿葛,我跟你一道走。”
王葛心中温暖,这样的家人,她怎样付出、保护他们都不为过。“县署安排了临水亭吏在村口接应我,你们都放心。还有,二十八那天我回家,我问过了,虎头月底休归。”m.jieyidazhiye.com
那可太好了。贾妪从孙儿那夺回蒲扇,屋里闷热,她慢慢给王葛扇凉,一边感慨:“野山江周遭的好田,都是贾地主家的,这回遭的灾真是麻烦了。”
王翁:“嗯,那些田里种的全是粳稻。”
五谷里属稻米的价贵。
王竹:“村里人传,贾地主家把气撒到佃农身上,骂佃农的时候还说……这场灾雨晚下半个月就好了。”
一家人唯王艾不明白,晚半个月,粳稻就能收获,这是说贾地主家只顾自己,不管别的农户死活。
王翁:“没根据的话听听就算了。管好自己的嘴,别跟着乱传。”
王竹:“是。孙儿绝不跟着乱说话。”
既然王竹回来了,王葛次日启程,就只带上给两户佃农的粮。昨天倒腾出的空车全要带去新匠肆,还有几辆满载的,是护卫、匠徒的行囊和食粮。
罗娘子跟在队伍尾,借着告别家人看向王二,不知为何,心里的结突然松了。
一路小雨转停,停又小雨。快到贾舍村时,五骑披蓑戴笠者驻于道边。
“任亭长。”王葛记得对方模样,下马揖礼:“我是秩干匠肆主吏王葛。”
“秩干”是野山河这所新匠肆的名,寓意山垅之水。
任溯之:“王主吏,道不好行,咱们边走边说。前天我遣吏去匠肆看了,那里地势高,雨水顺坡入江,木料、竹料都没受损。现有匠工二十人,隶臣三十人,都住在草棚里,没有伤病者。就是屋舍、围墙得缓建了。”
“人无恙、连木料也能保住便是万幸,建屋建墙不急在一时。这次出来我等带了油布帐,行囊齐全,只需亭长指条稳妥的道,我们自行至匠肆。”天气不好,若对方同行至匠肆,根本没法返回临水亭。
任溯之粗嗓门一“哎”,说道:“那可不行。有一长段难行的路,伤到坐骑、损坏车就麻烦了。”
“有劳了。”王葛不再客气。
“那个……王主吏,还记得我外甥么?”任溯之清楚记得数年前贾舍村修路时,刘泊去王家送过吃食。
“我阿弟也在清河庄念书,怎会不记得。半月前我见过刘郎君的同门,说起刘郎君去洛阳的事,只是再详细的消息就不知道了。”
“考进太学了。”
王葛赶紧道贺。她不多问,任溯之自然不好继续讲刘泊的事。过了寿石坡,视野内尽是微荡漾的污水,草枝、各种污浊横飘,难闻的气味充斥着整个村落。
任溯之长长叹气,自认倒霉,这两年他吏绩刚有起色,灾雨又来了。“唉,沟渠灌满无法排涝,好在临水亭地势高,受灾情况不重。苇亭如何?”
王葛:“刚栽下葱和芥菜,雨便下个没完没了。且从今年起苇亭正式成为野亭,开始缴租,县署不再给粮,亭民愁上加愁啊。”
到坡田与野山的分岔路了,一名去过坡田的郡兵带着两名勇夫、阿芦和阿蒌,去给佃农送粮。王葛嘱咐这五人,送下粮在坡田的棚屋凑合一宿,明天去三房宅院修补屋漏,然后直接回苇亭。
这种天气舍家的时间一长,屋子、院墙更易塌坏。
离开官道后,马蹄渐被泥泞裹缠,这种靠脚力走出的小道被浑水覆盖,只能靠经验辨别了。
罗娘子坐在牛车里,不时四顾打量,偶尔也偷看队伍前方的几骑。她一路的自满已被打消掉,知道倘若换成她带路,可能真会把队伍带进淤泥地。
另外,那个和王匠师并骑的人,身板真宽,是谁啊?比王二威风多了。
秩干匠肆建在野山下,实际上离山体有段距离,既与江岸接边,又高出将近一丈,估计雨灾后落差能到一丈半距。地面跟江岸相接处筑着长土堆或插竹篱,防备有人离近掉到江里,每隔二十步距空出一缺口,应是给观察江水留出的位置点。
匠工管事姓吕,带着数名匠工快步过来,雨不大,他们只戴竹笠。吕管事告诉王葛,每堆木料处都搭有草棚,现在的分工是……匠工看守材料和工具,已经制出十几个筏了。隶臣妾干杂活,没发现有多言抱怨的。
任溯之指着西南方向:“三里地外便属于浔屻乡地界。”
吕管事:“是。我就是浔屻乡人。”
任溯之眼一瞪,吕管事心慌垂头,明白自己多言了,等对方和王主吏走出三步远,中间再隔上两名护卫,他与诸匠工才重新跟随。
任溯之问王葛:“县官长跟你说了么?隶臣妾全由郡署挑选,从山阴县过来的,此三十人为首批,后续再增。匠工皆出自本县。”
“告诉我了。县令还说下个月初由郡署遣乡兵来,正式搭建匠肆,到时免不了向临水亭借人。”
任溯之一脸愁苦望山,这里借临水亭的人,他忙不开向哪处借人?又想,才几年啊,那时王葛还是寻常农家女,可现在……跟自己吏级别一样了。如此看,自家外甥也没那么值得炫耀哩。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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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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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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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秩干匠肆免费阅读.https://www.jieyidazhiye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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