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伊文学网>言情小说>[HP综]Hurry jumP>第 51 章 西西里岛上的教父(07)
  胜利日晚宴,新学期继开学宴会后第二个盛大的宴会。今年因为鸣人的正式入学,所以稍显隆重了点。学生可以不穿院袍,甚至套上奇装异服,但必须要先画上须痕妆才能进入大厅就餐,学校合唱班则以《生日歌》为曲演唱校歌。

  这样倒弄得鸣人有点不好意思,虽然他早已熟会这种政治身份,不过霍格沃茨还相对没那么多功利的恭维。校长安抚道,这是大家心意,并不涉嫌任何曲意逢迎,而且须痕妆本来就是胜利的图腾——这才让鸣人的尴尬稍微减轻一点。

  不过也就十分钟,鸣人还是从那盛大的夹杂某些讽刺的“被主角”的宴会里借故逃离。他走出来时刚好看到因不屑画须痕而没法进入大厅吃东西的佐助,此时那条孤傲的背影正往灯火黯淡的走廊转角隐去。鸣人知道他饿不着,一个手势就能让他家成连的小精灵备好满汉全席送过来,却还是觉得是自己欠了别人一顿。

  “话说,你欠他的不止一顿吧……”——“喂!为什么现在连内醒独白都这么向着那臭小子啊!而且为什么用的是鼬哥的语音啊!这是声优不要钱了吗?还是被什么咒给暗示了啊摔!”

  所幸鸣人今天穿着普通的巫师便服,所以变成鸣子的时候也没变装的步骤。她悄悄溜进热闹非凡的宴会上,不被任何人注意,拿了一杯番茄汁和其他食物。等她跑出来正想着找什么理由才能去搭讪,佐助却察觉到脚步声的靠近,提前探出半个身子,看清来人,没有起身走开只是转过了头,重新把身体藏在了柱子后。

  “啊,好巧。我可以坐这里么?”看对方没有把视线从膝上摊开的画本挪开,鸣子便不废话地坐下了。

  “果然不适合这种热闹呢,连饭都吃不好。你要么,我发誓我没有没动过这杯番茄汁,即便它看起来杯沿有些溅到的痕迹。”

  佐助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谢谢。也许你可以把盘子放在地上,这样才是分享食物该有的姿态。”

  “为什么你刚才那一眼似乎在心疼我的演技?为什么你现在这一眼似乎在羡慕我的直觉?哈,女巫的直觉,尽管羡慕去吧!”

  佐助的吃相怎么说呢,有种嗅花的感觉。基本上很小口,口腔都不会有变化,咀嚼的幅度很微小,牙齿好像完全是摆设,全靠舌头含化似的。

  “啧!”鸣子没忍住轻啐,佐助正好一口食物下去,搭腔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吃得很作。说实话,即便是霍格沃茨,也还是在英国的地界上。”

  “你能黑的也就我大不列颠的食物了。”鸣子拿了个土豆咬,心想:“鼬哥可没那么挑……呃,好吧……我记得他吐槽(调戏)过,没了神威他在霍格沃茨绝对活不了……”

  “每次见你都在看书啊,这回又看什么书呢?”好不容易等到佐助优雅地吃完东西,矜娇地以标准的宫廷礼仪擦过嘴,鸣子带着一种“呵呵你还真以为你是小王子”的鄙薄眼神搭讪,那书难不成是《如何优雅地在女生面前扮王子》?

  “《小王子》。”

  “噗……咳咳……”

  “一本麻瓜的童话。随便翻翻,静静心。”

  “哦哦,这个故事我知道的。”鼬的博学可不只是博览魔书,麻瓜的很多书他也会看,而从小被他灌输大的鸣人脑子里也有不少麻瓜经典。这本书,正好是当初鼬放在枕头下为鸣人读的睡前小故事系列。

  鸣子叹息:“我记得,这似乎是个不怎么好的故事。一个小孩守着一个星球,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呆呆地看日落,那种滋味,哎……最让我无法接受的是,小王子驯养了小狐狸,却还是离开了它。我就在这里弃坑的,看不下去。小狐狸太可怜了,明明是那么快乐的,却只剩下遥望麦田的悲伤了。”

  “不过玫瑰也很可怜啊。她不懂怎么表达自己对小王子的感情,只能用自尊的刺一再伤害他。他们明明那么喜欢对方,却因为彼此不肯多让一步而分别到再也不能见面的距离。最后小王子只能以死亡的方式魂归她身边。”

  鸣子跳了起来:“啊?小王子死了?”

  “被一只蛇咬死了。”

  “剧透死全……”还好鸣子只是内心弹幕没有说出口,不然真的要狠狠给自己一巴掌。

  “对于某些人来说,我们是王子,对于另一些人来说,我们是狐狸或者玫瑰,甚至是蛇。这个童话很有意思对吗?我们每个人,都会扮演故事中的每一个角色。”

  鸣子万念俱灰:“没意思。悲剧都没有意思。”

  “不过一些所谓的大团圆结局,你却想给作者寄刀片。”

  鸣子点头:“小王子和小狐狸分开,我就想给作者寄刀片。”

  佐助摇头:“悲剧,才是人生。人生受制于命运,不自由,又何谈快乐?”

  “不,谁说人的快乐源于自由?校长就很自由,但他并不快乐。命运当然不可抗拒,每个人都是命运履带上不知寄往何方的信件,生不由己也身不由己。但原本无比孤独迷失的人一旦和某些特定的人发生独一无二的联系,就能在他者的参照中确定自我坐标,就可以回答那三个终极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答案分别是:我是那人的谁,我从那人的定义中来,我要到那人所在的地方去。”

  以上话语由智商一直在线的波风鸣子同学转述于宇智波鼬老师的三观小讲堂。

  佐助愣了,好久之后,才初醒般叹道:“你那观点,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谁……”

  佐助脸一沉,苍白凉透,睫影重重掩饰不悦的眼神:“一个在我定义中的,死人。”

  “嘁,熊孩子。敢咒你哥,我和你拼了!”仿佛嘴遁获胜一般,鸣子心头气势压人。没燃几秒钟,宴会大部队离席的嘈杂人声就传了过来,鸣子赶紧开溜。

  鸣子消失在佐助的视线之前,佐助叫住了她,用一种不知道如何表现所以干脆面瘫着的表情道:“喂,祝你……胜利日快乐。”

  鸣子一笑,这才是宇智波佐助该有的表情,顺眼多了!“谢谢,我今天很快乐!也祝你早日能找到让你快乐的存在!”

  嗯,那样的存在其实有的——有过的。

  佐助望着墙壁的阴影深呼吸,却依旧免不了看到今日的某张脸,从那阴暗中浮出意味不明的笑来。他抱紧了那本麻瓜童话,此时此刻,他不可遏制地想看日落,想看那巨大的耀眼的红日,在视网膜上印下久久不散的强烈光斑,驱散一切黑暗的压抑掠影。

  “天桴!出来!”

  天桴应声而出,它手中正拿着个算盘珠子,看起来比之前更枯槁和疲倦,连呼吸的动静都让它摇摇欲坠。幸蒙主人征召,它反射式的臣服和感动中,又发出了被虐至濒死后的本能恐惧。

  “二少爷……难道是……那款送礼的扫帚……不合心意?”天桴已经竭尽全宇智波家族的家养小精灵之力,动用无数财力物力,以人情求人、以情怀动人、以名誉诱人,甚至还用上很多不传的时空秘术延缓工期精益求精地打造那款定制扫帚了,如果还不行,它真的只能自裁谢罪。

  “把我扫帚拿过来。我想出去透透气。”

  于是,那天夜里,一道快得能切断雷电般的光从霍格沃茨闪出,往西边飞去。佐助追赶上日落,一次次看太阳落下后,又一次次往西边挪去,等待下一场落日。

  在西塔上翻看笔记本但余光一直往外望着的云雀瞥见一道闪光,心头一荡,赶紧趴到窗口仔细看,没有任何后续动静让他空期待一场。十月的夜晚,湖风已经有些阴冷的烈度,而云雀就站在风口没有回帐篷,他在等迪诺把修好的暗黑千鸟送回来,那是他不确定今天会到,但是今天要不到他就不知道怎么安然处之的赔罪礼物。

  云豆心疼他,说迪诺就在路上了,又怕他经过这么多天的颠簸后感冒,便拉着他的袖子坐在窗口下背风处慢慢等。许久,睡过去的云雀被一只飞进来的雪枭叫醒。

  云雀认得这只雪枭,就算它不是双目异瞳这么特殊,他也能分清这里面的每只猫头鹰,何况这鸟其实和他有些深层的交际。当初,几百只猫头鹰轮番用信件轰炸了他一年,他都没接过一张信,但偏偏没躲过这只聪明的雪枭,到底让它把入学通知书扔到了自己手中。就此认了的云雀入校后没有进入蛇院,也是它带路找到这个帐篷,俨然一副引荐者负责到底的傲然姿态。

  作为棚屋的屋主,云雀倒是知道霍格沃茨的学生中,能养得起猫头鹰的不一定都有钱,但绝对舍得花钱。普遍讲,猫头鹰的主人可以视为是最有钱的宠物主。在这群有钱的小主中,云雀能够判定,这只雪枭的主人,是最有钱的,因为它不论是血统、智商、技能、耐力、外形、脾气、食物、配饰……每一样都能在满屋猫头鹰中称王,而王者的派头,没有挥金如土是栽不出来的。

  雪枭的王者气息还直接表现为它和云豆的关系各种紧张。作为禽鸟之王,凤凰拥有让其它鸟类无条件臣服的物种优势,唯独这雪枭偏偏傲慢,都不怎么正眼瞧云豆这雏凤,搞得云豆很没面子很生气,见面就吼着打架。而雪枭每每摆出“随便你扑腾,我笑摸凤头”的长者姿态,让云雀背地里点赞,他就喜欢这种:管你是谁我都要婊,而且用对你杀伤最强的方式来婊的斗士姿态。

  云雀听窗户外有人讲话,细听得貌似那人是在通讯中,但不是迪诺的声音。可喜的是,云雀探出头来,看到迪诺也在,只是暂时悬停在塔外等着那通讯的人。

  迪诺无可奈何地劝道:“喂,快挂啦,再逗留就到宵禁时间了。你的护送任务我这就完成啦。”

  “奇犽,我马上进城堡了。嗯魔法屏蔽干扰,快没信号先挂了。”

  迪诺道:“和你说了多少次,注意飞行安全,飞行的时候不能用手机,不能用双面镜,不能用任何麻瓜或者魔法通讯!”

  “怪我咯。所有怪鸟系都有飞载通话功能。而且,我保险很贵。”

  “对对对,你什么都贵,所以才喜欢文斯莫克——他们家的所有东西,都华而不实。坂本家出品才是技术控的硬通货。”

  “库呼呼,如果这个世界上,连艾斯托拉涅欧家族都不能称自己是技术控,其他的魔法师全都只能算是民科。我爱文斯莫克,因为一切技术在我眼里都是浮云,而文斯莫克至少是朵漂亮的浮云。”

  迪诺耸肩:“好吧,你个颜控。你和奇犽说了一路霍格沃茨的事情,可他明年才到入学年龄啊。”

  “德姆斯特朗已经开始在世家里抢生源了,他说想来这里。他们家世代都那儿读书,他不想和他家人成为校友,想要过来。”

  “奇犽明年若来了,你准又多一个斯莱特林学弟。嘿,你瞧,你另一个学弟正望着我们呢。云雀先生,晚上好。”迪诺进屋落定,和云雀笑着打招呼。

  “库呼呼呼。开始看他模样气质还不觉得,但亲见这位棚屋先生的品味和生活陋习,让人不得不承认,斯莱特林中出了一些杂质。”

  云雀照例是不会理睬无聊的蛇院式血统攻击,他忽略那皮笑肉不笑的凤梨头,对迪诺试探道:“先生,暗黑千鸟呢?”

  迪诺为难道:“我很抱歉。整个千鸟的研发团队都不知去向,大概出去考察了。而且全球顶尖的扫帚制作大师们约好了似的统一闭关,我又不放心让一般维修作坊来保养……”

  虽然并没有抱太大希望,但被彻底宣告失败后,云雀依旧无比失落,云豆和雪枭都飞在他身边安慰他。

  “骸枭,你过来,别靠那苏格兰农民太近,小心有寄生虫爬到你身上。”

  迪诺尴尬提醒:“咳咳……六道骸!”

  骸枭在主人六道骸的命令下飞回他肩上,而六道骸则以彻底的无视回报刚才云雀的漠视。指枭婊雀道:“你知不知道你多精贵。光是饵料和各类护羽剂每个月都超过一万加隆了,怎么能和那群贫穷人家的泥地小鸟厮混,染了虱子我都不好意思给你买药水。”

  “你可以自己兑啊,你魔药学不是全年级……”迪诺吐槽,然后遭受到了一记鸳鸯眼刀。顿时察觉汗毛倒立的迪诺有种被千年秘术诅咒的恐惧,赶紧恭维:“哟,骸枭这羽状铭牌不是文斯莫克全球限量吊坠么,妖精银器的高仿版,三万加隆还有价无市。天天看那些贵族家的小孩在晒,搞得我都想入一个了。”

  “那群低配新贵族也就这点出息了,连你这老牌贵族的审美都有点被带偏。”

  啧!保留着质朴獾院作风的迪诺,内心一万只光速天翔奔腾而过:谁稀罕这种骗小孩的玩意儿啊!不就是你们这群纨绔“酒足饭饱思文艺”,以审美之名行装逼之实才助推了战后奢侈风潮的流行吗?魔法界的市场经济完全被你们搞乱了好吧!一个小吊坠三万块,扫帚加载个通讯咒就能多卖一千,一双鞋整个简单的魔法气垫能卖到一万……鬼知道花2.5亿买一幅画是哪个豪族纨绔干的破事!彭格列全线收藏品暴涨,连带着家族控股的一切股票都涨啊——早知道多买些了心痛……

  六道骸嘴里说着辛辣的话,却把骸枭的铭牌取下来丢给迪诺:“这东西哪里稀奇,你要就给你了。刚好蕾玖小姐最新设计又要出了,我买那个。”

  迪诺接住吊坠,就多看了几眼来不及道谢,便听得六道骸猛刷“古老贵族教你摆谱”的腔调:“看看,你还真喜欢得很。不是我说你,你也该提升一下自己的精神追求了。贵族里,新派讲究吃,老派讲究穿,古派讲究书,更古一点的……”

  迪诺没忍住嘲讽:“讲究玩鸟?”

  “讲究人啊——做人知人识人交人驭人……”

  迪诺再强势嘲讽:“可惜你一个没学会。”

  “库呼呼呼。鸟比人有趣,这世界,我已经看透了。”

  “你个十二岁的小屁孩端着看破红尘轮回的禅师腔也是够了啊!”迪诺腹诽:“要不是这张嘴坏事,你会有很多朋友的。真是反派生来毒舌,死于多话。”

  六道骸又道:“你作为加百罗涅这样老牌贵族的未来首领,该往古派贵族上修行,多看些书,别每天改装扫帚和别人去飙车,幼稚。你家书不够就去彭格列看,彭格列的藏书要不够六道家还有,我让管家给你些权限。”

  要么言行不一让人忽上忽下,要么一句话就能让人又恨又爱,迪诺都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表情应对,只好以宵禁时刻到来,不想惊动城堡的安全屏障为由告辞。

  迪诺走之前,云雀叫住他:“先生,千鸟什么时候能修好呢?”

  “嗯……”迪诺想了一会儿,看得出眼前这孩子真是急着要,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让我拿到原厂等那些核心团队的技术员们回来,时间不定,但性能绝对比出厂时还要好;要么,嗯……”迪诺丢了个眼神到六道骸身上,说道:“拜托他帮忙,大概几个小时能弄好,回到出厂配置是没有问题的。”

  “几个小时?一个小时搞不定我当场把我的怪鸟砸了!”六道骸冷觑一声,又笑着看云雀,傲慢道:“求我啊。”

  云雀何曾服软,一听这话白眼就翻起来了,连带着云豆都和他一起翻。但却听到风中传来从格兰芬多塔飘出的生日快乐歌,白眼立即变青眼,深皱眉头凝重道:“拜托阁下帮忙,无论任何条件,我会尽量办到。”

  “库呼呼……任何条件?给我一百万酬劳啊。没钱就算了,连脸都不要了。你在我面前,还有什么谈判的立场和资格吗?求人,就要有求人的谦卑姿态,不要硬撑出尚有余裕的底气。”

  云雀深呼吸,无数“不生气不生气”的内心弹幕镇压即将失控的表情:“当我没说,立即从这里,离开。”

  六道骸情绪淡定,缓缓笑道:“人家都说富长脾气,穷涨骨气。你是穷到人格障碍了?骨气没多少,脾气倒臭得不行。这一届底层人民素质堪忧,自我定位出现偏差,以后治理难度真大。”

  迪诺按住云雀有点颤抖的肩膀,算是安抚:“对不起,我向天主及梅林发誓,我会第一时间让他们把千鸟弄好,然后立即过来给你。”

  六道骸却道:“我又没说我不帮忙,拿出来吧。我今天连造七级浮屠的善事都做了,也不差你这件。不用你任何廉价的报酬,以及用错对象的骨气。”

  “云雀恭弥你要忍,这是你的报应,价值120万加隆的报应!胜利只有一步之遥了啊!”云雀强制说服自己,云豆倒是不能忍扑腾着啾啾啼鸣。

  迪诺则忐忑地自省,自己真是提了个最烂的建议,瞧,把云雀青光眼都气出来了。他赶快将施了无痕伸展咒的工具箱拿出来,暗黑千鸟就在里面,各种改装修理扫帚的工具也一应俱全。

  迪诺把千鸟小心地摆出,六道骸则戴上了干净的工作手套和口罩,又从随身携带的口袋中拿出一瓶药水给千鸟喷上。

  “嗯,扫帚养护液,专业!”

  “不,只是杀虫剂,防寄生虫的。毕竟被他骑过……”

  “对不起,诸天神魔上帝爸爸妈妈风先生,这回,我忍不住了!”在情绪掀桌那一刻,云雀只觉得神智清明,有种坠落的失重刺激。他一瞬抽出正被喷着杀虫剂的暗黑千鸟,抱在怀中,眼神毫不掩饰要把猎物咬杀干净的杀意。

  六道骸一眼就知道这是干嘛了,倒还是不生气,优哉游哉脱下手套:“那我回去睡觉了。”

  迪诺掩面:“天主啊,我这是自己找婊不够,还拖累别人啊!”

  云雀深呼吸,安慰迪诺道:“烦请先生把千鸟带回去,这一趟真是太感谢了。”

  “感谢吗……”迪诺疑心那是正话反说,羞愧地拍着云雀的肩膀,赶紧撤离。

  迪诺走后,云雀叫住了正要下楼的六道骸:“慢着。你已违反了我校宵禁条例。按照校规,当以拘禁一夜为惩戒。”

  六道骸以怜悯的眼神看着对面那莫名强势的底层农民:“你以为你是谁,竟胆敢和我这样说话?这世界上,除了校长,连我母亲都无法对我诉诸管束。谁赋予了你充当我审判者的幻觉?”

  “云雀恭弥,霍格沃茨风纪委员会新任委员长。委任者,霍格沃茨校长——迪奥·白兰度。”

  “风纪委员会?”其他学生或许对此陌生,但六道骸听过这个战争时期实际权限及贡献都大于学生会的组织。正要耻笑这底层农民从哪儿听来的壮胆名号,却见云雀翻开手中笔记本念道:“根据风纪委员会《局中法度书》第十八条规定第6条及第9条附则,在校内,委员长在拥有确凿证据之时下达的惩戒命令,将同时传达到城堡实际操控者面前,由该操控者实行判决,紧急时刻还可越权就地裁决。校长,我认为此人违反宵禁,当在棚屋内拘禁一夜,如何?”

  “亲爱的云雀恭弥先生,很高兴你能接任委员长一职。你以后可以不通过我,直接取得在校内的惩治权限。眼前这一切,就按照你说的——杠!”

  校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应声,六道骸感觉到一股紧缚的力量压制他的魔力反抗,魔力迅速冻结,他连个自我催眠的能力都没有。如果预感没错的话,他将无比清醒地在这样一个,满是粪便、灰尘、冷风、没有血统证明的杂交猫头鹰、死老鼠、腐烂的小动物骨头堆、虱子、蜱虫等等刷新人生底线的地狱站上一夜!

  “喂,我把迪诺叫回来,千鸟我半小时之内帮你修复好,只要你撤销禁令,我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我的任何,和你的任何,不是一个次元量级。”

  “你以为你是谁,竟胆敢和我这样说话?你不过是一只寄生虫,就好好待在这个满是寄生虫的地方吧。宵禁后禁止喧哗,素质高的纯血贵族怎么也像守夜的牧羊犬一样狂吠了,呵呵——闭嘴。”

  狠狠婊了趾高气昂的纯血,这种感觉,简直不能再棒了!权力以正当的理由用上,将那些不堪的特权摧折,竟然有种兴奋到致幻的眩晕。云雀认为,那是善恶天道轮回后,对执行者的心理奖赏。

  六道骸无比恶心地看云雀钻入破烂的垃圾堆,一句“闭嘴”的命令让他何止叫天不应,连骸枭都无法接收到他的指令。正巧满身宴会金粉的鸣人提着一包草莓蛋糕从格兰芬多塔楼跑过来,六道骸赶紧使眼色,鸣人快乐地打招呼:“六爷,难得见你也上来放鸟呢!呀,你家骸枭长得真不错!”

  鸣人说完便钻进破败帐篷,没一分钟急匆匆地跑下楼去。留下鸡皮疙瘩都被这地狱般的粪坑恶心出来的六道骸,一个人受冷风吹。

  鸣人在桂的房间找到银时,他们三个正在和校长玩(月兑)衣麻将。

  起因是银时才穿了他爹的长袍半天,极端不习惯,又穿上那身让高杉看了就想吐的格兰芬多院袍,高杉便提议玩月兑·衣麻将——反正他一向穿得很有层次,本钱够。银时自矜智力远超呆萌的桂,把桂整光他就算赢了。校长有一副可以隔绝任何魔法的石制麻将牌,高杉借麻将的时候顺便让校长补了个三缺一。

  然而摆在鸣人眼前的事实是残酷的。保持着二十多岁脸面的校长,上下已经输光了——可能是输得老脸都没了才变成年轻人,或者他觉得自己的八块腹肌配上那俊脸能对桂造成深夜·诱·惑。银时输得只剩最后一层蔽体的衣裤,那还是众人看在寿星的面子上留情,总之比上·身输光的高杉更体面。

  而桂呢,身后一堆衣服裤子,他还拿着折扇扇风。鸣人进来后就看他一路连杠,最后十八学士刚要倒牌,那三个人同时出手拦住了他。

  “十八层地狱绝命牌,胡不得!”

  “那就让我下去吧,求之不得呢!”果断倒牌,荡气回肛。

  好了,这下所有人都光了,屁股都在飙风——当着鸣人的面,他们还是很收敛地私下解决之后的债务纠纷。

  校长穿上裤子,披了件敞襟的长袍问:“鸣人,都过宵禁了,你出来干嘛呢。”

  “给坂田老师送一护做的草莓蛋糕,可好吃了。还有,我这里有些冷饮店的团购券,也一并给老师。生日快乐啊!”

  银时一见吃的,兴奋到三两口就把蛋糕吃了,好吃且感动到嗷嗷叫,一把抱住鸣人拿过团购券,并亲了他的头发。之后银时也做出了表示,把高杉送的长袍给了鸣人。

  “这不是被烧毁的那件父亲留下的长袍吗?好不容易缝补好了,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不能收。而且,我还太小了,穿不上。”

  银时笑道:“你可以把它反着穿试试。”

  鸣人把闪着银光的内衬翻了出来,手触到它,像是浸泡在水中的感觉——嗯,第一天遇到银时的时候,被拥入怀中的那种护城河般的安全感又荡漾出来。鸣人把这长长的袍子裹在身上,几秒钟后也开始嗷嗷叫了:“啊!梅林的胡须!隐形衣!竟然是隐形衣!”

  鸣人兴奋好一阵才把衣服脱下来,郑重折好再次强调:“不行!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银时却道:“我以前总用它去厨房偷吃东西,现在不用偷吃了,囤的食物够我吃上一年呢。而且,我会一直呆在霍格沃茨,也没有要隐身的必要了,要是被发现穿了这个,可能直接被取消保释资格。给你吧,我相信如果是你,会好好利用它的。生日快乐,这一叠冷饮券的心意,值得用这件衣服来还礼。”银时深深嗅着冷饮券,那上面弥留的甘甜气味让他轻轻咽了一口唾液。

  此时,看银时一脸圆满的痴相,连最有意见的高杉也默不作声,一副“你高兴就好”的蛇院式白眼。m.jieyidazhiye.com

  “那好,我就收下它。但我保证,只有在有关你的事情时,我才会用上它!”鸣人庄严许诺,众师长(除了高杉)面露欣慰与欣赏——这才是能配得上天下重器的王者度量,不执于人间至宝,不耽于器,纵有千般能耐也要保留手段,将自己的心看得比任何造物都贵重,这就入道了。

  银时心中思量,这一生他也就见过两个人如此气度了。一个是眼前的小鸣人,一个是那名字都不能提的教父——萨菲罗斯。萨菲罗斯在银时十一岁的生日那天,将这件银时父亲的宝贵遗物给他,并在最后把那块家族徽章给了他——魔力同样不输于隐形衣的护身符,更是可轻易颠倒众生的绝世至宝。

  “你看,我就知道。上一次也这样乱放。”鸣人把坂田家的银制家徽从口袋中拿出递给银时:“呐,这个族徽要好好保管啊。别因为它时间久远氧化旧蚀了就当它是什么不起眼的旧物,它可重要了。”

  “嗯嗯。知道了。”银时像当年被波风老师训话一样挠挠头。心中唏嘘:不过这可不是什么氧化蚀变,世界上没什么东西可以让它染尘着锈,那是它为我抵御黑魔法的灼痕。

  “哎,真羡慕老师,还有这样的家族之物当念想……”鸣人感慨,察觉众师长气氛有些深沉,赶紧大声道:“不过呢,父母给了我更好的东西。健康的身体,爱的庇佑,以及向阳的灵魂。”

  高杉和桂不约而同看着银时,一副“喂,这货的家长刚好完美地错过给他健康的身体、爱的庇佑以及向阳的灵魂”式同情。校长则拉过鸣人给了他一个吻:“我真是太适合育人了。我养出来的孩子都这么让人疼——不像松阳只能教养出一群怪胎啊。”

  “我又不是全靠你养……我是四大学院以及很多长辈……”

  银时把嘟囔着的鸣人从校长怀中扯出,鄙视校长:“你作为怪胎之一有什么资格说我们啊!松阳老师才是最伟大的教师,而你教出来无一不是纨绔。”

  “呵,远的不说,我在你们这代的两位教子——里包恩是声名赫赫的经理人,而库洛洛是伟大的艺术家。入世的能执掌权财巅峰,出世的能德艺双馨……”

  高杉一脸要吐的表情,银时也吐槽:“喂!什么出世,他那是逝世!还好意思德艺双馨,德艺双亡吧。”

  鸣人见桂老师打了个冷颤,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噩梦,好奇问道:“啊,我的教父原来德行有亏?怪不得都没人告诉过我他的事情!”

  “不!他不是!”桂立即严肃反驳,然后又安顿情绪:“他是我们之间,最接近完美的人。”

  “怎么会。团长才是你们中最完美的人,对吗?至少校长这样说。”

  校长解释:“他就是那个‘团长’。库洛洛·鲁西鲁以彭格列少主、首领的身份成为你的教父,这个名字总是和政治挂钩,我们都不愿多提这个引发他一系列悲剧的家族身份。他最喜欢的身份,还是团长。”

  “我的教父竟然是团长!原来那个天才少年也是我的至亲……他怎么可以,这样遗憾地离开……梅林,这份沉痛感……”这出人生悲剧的揭幕,偏偏此时道出,让鸣人不可抑制地想起今天也是父母的忌日。总之,这个信息完整地复刻了英雄父母逝世带来的悲痛与惋惜。

  鸣人痛定思索,校长除了隐去“你教父是彭格列”带来的身份负担,同时还隐去了“你教父是团长”带来的心理负能量,这都是出于强烈的保护用意。第一次听团长死于十八岁的事实后,鸣人当时还哭着说要帮团长报仇——“把伤害他的食死徒,一定是食死徒,痛揍一顿!再扔进阿兹卡班!扔进地狱!”

  现在呢,十一岁的鸣人,没有当初那么极端,只是心乱——“想要,知道事实,知道真相,虽然谁都不会告诉我吧。嗯,他是德意双亡的彭格列少主,还是才情盖世的天才少年,都得自己查。”

  鸣人想要先收一波情报,不论褒贬:“那么,他到底是怎样的人呢?”

  察觉到这小狮子那点透明的小心思,师长们很默契地给了他一个“完美”的视角去安抚他的情绪毛刺。即便是高杉,也道:“不论是成为他的朋友还是对手,都会欣赏他,并且引以为幸。”

  银时道:“纨绔子弟一个,但是是让人很喜欢的那种。带你跋扈带你飞,给你糖吃塞满胃。”

  校长更是不掩私心厚爱:“如果他和鼬同时代出现在你的成长中,你会更喜欢他。”

  鸣人把搜罗情报的眼神抵到桂面前,桂苦笑道:“是的,接近完美。只不过……”

  鸣人伸长了脖子侧耳听——不过后面跟的评价,才是一个人的本质。终于有点兼听则明的意思了!

  “只不过他很喜欢对我开玩笑,总让我很困扰。”

  鸣人八卦之心燃起:“比如说?”

  “你还太小了,那些玩笑话不适合你听……”

  世界都沉默了,鸣人在沉默中内心通明:“不管说了什么,但那不是玩笑,肯定不是!我的教父可能不太直,怎么办,很急,在线等。”

  “总之,他是一个好人。”

  噗通一声跪,鸣人在风雪交加的内心戏舞台上高歌《詹尼·斯基基》中那曲知名咏叹调:“啊!我亲爱的教父!孩儿不孝,时隔多年还为你领了张好人卡!”

  待到鸣人走后,麻将四人组没有清算债务,只是都默默抽起了烟。桂没吸几口,就开始咳嗽,场内的安静助长了他以这种呼吸方式来自我惩戒。

  高杉先打破病态的气氛,质问校长:“这就是你送他的生日礼物?告诉他他的教父是怎样的存在?你明知道这是在引诱他调查。你真以为以你彭格列教皇级身份,可以怂恿他无限次撬开那群含着不祥之物的蛤蜊?”

  校长把手搁在麻将牌上,戴着指环的修长尾指重重一按,掸落长长的烟灰,笑道:“漩涡鸣人不能,也不该永远只面对太阳。我护他十一年,打磨他的心性,保他情智通透,可不是为了让他成为一朵躲在师长前辈翼下的白莲花。他也该提前接触,他们这一辈必须面临的黑暗触角了。正如银时对他能正确地使用隐形衣的信任,我也信他的灵魂最终可以收纳那些绝望的真相。”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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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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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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