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婚书、聘礼之类,之前已经办理妥当,而女方也将新妇送到了夏州自家新买的宅子里,回送了答婚书。因为邵树德没有长辈,这答婚书还是诸葛爽接的,随后良辰吉日也是诸葛爽与亲自赶来的折宗本一起商定的——双方都无意拖延,一致决定尽快完婚为妙。
今日天色刚一擦黑,邵树德便在宅院仆婢的服侍下穿好喜服。按照程序,他将亲自执烛骑马前往新妇家,傧相则乘坐两辆马车随后,一辆装饰一新的妇车跟在最后面,这是给新娘子回来时乘坐的。
下面的程序繁琐而复杂。至新妇家门口后,折宗本亲自迎至门外,拜谢宾客,然后将新郎迎入。接下来又是一套拜谢程序,乐人也开始奏乐、跳舞,整个走下来时,已经是一两个时辰后了。
之前有人跟邵树德说过这一套程序,但事到临头根本记不太清,只能在他人的提示下一步步完成。走完这圈后,就到了新妇乘车去夫家的环节。邵树德亲自驾妇车行了一段,然后交给驭手,自己乘另一辆车先行返回宅子,立于门外等候。
对了,此时的新娘不戴红盖头。迎亲时的邵树德也是第一次见到新娘折芳霭,却见身量颇高,面容娇艳,微微低着头,似是有些不敢看自己。他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虽说与折家联姻是必然,但作为自己的正妻,心底里到底还是盼望其貌美的不是?
宅子门前的街道上围了不少百姓,这是来讨喜钱的。妇车将至时,范河领着亲兵给百姓分发钱帛,令其散开,让妇车驶入,这就是所谓的“障车”环节了,即围观者堵塞街巷,向新郎索取酒食钱财,都是传统习俗。
诸葛爽今日也带了诸将及幕府官员至邵府观礼,邵树德忙得晕晕乎乎,也不知道拓跋思恭来了没有,应是过来了吧,总不至于连大帅的面子也不给。
婚礼最后的环节便是拜堂成礼了。按照习俗,先拜天地神,再至家庙前拜祖先,然后拜父母,没有传说中的夫妻对拜环节,这要再稍晚一些,到接近五代那会才会流行,这会只有部分地区有这个程序。
拜堂成礼结束后,邵树德将事先事先准备好的一对大雁放生,新娘此时坐于马鞍上,寓意“平安”。此事毕后,夫妇二人进婚房,房内早准备好了合卺酒及烤好的牲畜之肉,此所谓共牢合卺礼也。
“贤夫人。”邵树德拿瓢从卺器重舀了一瓢苦酒饮尽,还用上了正式称呼。
“郎君。”折芳霭亦舀了一瓢饮尽,大胆地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夫君。
这年头的包办婚姻就是如此蛋疼,新婚夫妇非得到迎亲时才能互相见面。折芳霭之前没好意思多看,现在房内只有新婚夫妇二人,倒可以看个够了。
此刻已是深夜,外面的客人在新郎未至时便已抵达,早就吃完散席了。范河带着亲兵到外间布守,后院除了仆婢之外再无他人。
“贤夫人。”邵树德上前执起折芳霭的手,接下来的内容出于国家法律法规规定不予显示。
第二日,本来还有个拜父母的环节。不过邵树德孤家寡人一个,自然可以省了,新婚夫妇二人只对着镜子拜了一拜,便算完事了。
折芳霭此时已是邵家妇,可能是打小耳濡目染接受的教育吧,很自然而然地指挥起仆婢收拾府邸。邵树德见她驾轻就熟,便也不去管了,于是到了前厅,让范河把宋乐、陈诚找来。
“恭喜使君新婚。”
“恭贺军使娶新妇。”
二人一来便笑嘻嘻恭贺。
“坐下吧,范河,遣人去煮茶。”邵树德笑着摆了摆手,道:“我心里装着事,这便找你二人商议商议,便是有关大帅要南下讨贼的事情。”
“实话说,大帅待我恩重如山,他若要铁林军南下,某必然随行。”邵树德一上来便说得明明白白,宋乐闻言有些沉吟,陈诚则皱眉不已,二人昨晚显然已经有过交流。
“使君既如此说,宋某也不好置喙。”良久后还是宋乐先开腔,只听他说道:“大帅之高义,使君铭记于心,本是寻常。”
“然军使身系绥州数万百姓。”陈诚接茬道:“拓跋党项,昔年只有延福县一地,后得夏州长泽县,水草丰美,兼有盐池之利,势力渐强,隐为平夏党项各部之首。军使,若再令其得夏州,有坚城,有器械,有牛羊财货,还有衙军精锐,其势便已成,再不可制。军使局促绥州一地,当如何自处?”
宋、陈二人一唱一和,看来私下里早就商量过了。
“拓跋思恭昨日来了没?”邵树德听得心中烦躁,又问道。
“来了,还有其弟思敬,送了牛羊数百头做贺礼,手笔不小。不过没留下来吃席,早早便离去了。”陈诚道。
“或可劝大帅带着拓跋思恭一起南下?”踌躇一会后,邵树德问道。
“难也。”宋、陈两人几乎一起摇头。
“两位先生定有办法。”邵树德站起身,习惯性地在屋子里踱步,这习惯好像还是受了丘维道的影响。
“不若先让朝廷下旨,令拓跋思恭整顿兵马,与诸葛大帅一起南下。思恭若拒绝,朝廷定不喜,日后或有转机?”邵树德想出了这么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宋乐闻言捋了捋胡须,好像在整理思路,陈诚则径直说道:“怕是还有些不足。”
“是不足,但世间事安得十全十美?”邵树德心意已定,便说道:“若我处于大帅之位,必留子仲方于夏州,暂慑镇内诸事,如此后方可定。再带可信任之军南下,控扼麾下客军,寻机与黄巢开战。二位先生想一想,诸葛仲方担任留后,手下三千亲军定屯于夏州,大帅可不就只能带铁林军走了么?经略军、党项兵,他是指挥不大动的。两厢衙军六千众、铁林军四千众,换你选谁?”
“昨夜丘监军已知晓封隐所言之事。”待邵树德说完后,宋乐也整理完了思路,道:“今日就会有人前往长安,先言使君治军有方,骁勇善战,然后举荐使君权知夏绥节度事,朝廷必不许。现在看来,还得加一条,令拓跋思恭整顿党项蕃部兵马,跟诸葛大帅一起出征。思恭多半拖延时日,按兵不定,君臣定恶之。两相对比之下,使君在圣人和宰要心中,便可暂时压过拓跋思恭一头了。如果再能打一些胜仗,此难或可化解。”
这个思路确实还有那么几分可行的意思。拓跋思恭这人老奸巨猾,优势是有拓跋本部,外加影响到不少依附他们的小部落,有极大的自主权,朝廷要调动他,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拒绝。但他们也有劣势,那就是没有朝堂上的门路,在上层被吃得死死的。
邵树德这边,几乎就是反过来了。上层有门路,但暂时必须听从朝廷调遣,不然麻烦多多。再加上诸葛爽给予的种种恩惠,就本心来说,邵树德也想保他。
兵法正道,可不就扬长避短么?充分利用自己在上层的优势,抵消自己要跟着诸葛爽出兵的劣势,然后死中求活,争那一线之机。
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容易的。种田容易吗?做生意容易吗?更别说这种涉及到权力及家族富贵的事情了,人头滚滚都是寻常。想通过上层关系就搞定拓跋思恭是不现实的,打铁还得自身硬,出战黄巢,必得有点亮眼的战绩才行。jieyidazhiye.com
“宋别驾、陈判官,你二人须得尽快返回绥州,做好一应准备。”既已下定决心,邵树德便不再瞻前顾后,只听他说道:“绥州乃某之根基。宋别驾,明年春种之后,可征发部分民力,疏浚河渎,先弄一些可耕之地出来。不要弄得太大,谨防民变,州内也没那么多钱粮可供开支。陈判官,回去后立马盘点绢帛钱粮器械,缺什么尽快补齐,某不想大军出征之日缺这缺那的,军士们鼓噪起来,某也压不住。”
“节帅和丘使君那边,某也得多去几趟,先做好准备。”邵树德道:“随后,便返州了。下月,某要检阅铁林军及州兵。”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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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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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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