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很少起得这么早,此时的霍格沃茨依旧静静沉睡着,他慢吞吞跟在莱姆斯身边,在嗒嗒的脚步声中打了个哈欠,又揉了揉眼睛,好奇地朝远处望去。
那个大蛋黄一般软乎乎的光团艰难地自群山尽头一跃而出,整个世界的色彩都鲜活了起来,起伏的山脉正在变幻的光线下一点一点地褪去暮色,由暗沉渐渐变得明亮。
“哈利——”莱姆斯回头看向脚步越来越慢的黑发男孩儿,朝他招了招手。
哈利不好意思地笑笑,噔噔地加快了步伐,拽住了他的衣袖,“霍格沃茨的早晨也很漂亮。”
“是的。”莱姆斯牵起他的手,欣赏了一会儿晨间的风景,才缓步走到石桥的尽头。
就要面对分别,哈利抿了抿唇,不大情愿地说:“明天我们就要放假啦,你明明可以一起回去的。”
“不太方便。”莱姆斯按着他的肩,轻轻地拍了拍,“好了,回去吧——虽然邓不利多教授答应给你准备一些课后辅导,但也要注意量力而行。”
“我会的,”哈利仰头望着他,更关心的却是另一件事,“校长说暑假不能留在学校,我还要在姨妈家住两个礼拜才行——”
“嗯,剩下的时间,”他扭捏了一下,有点害羞地挠了挠睡得翘起的头发,“我能去找你吗?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会帮忙做家务,也不会乱跑。”
面对那双笑得很好看的,满含期待的绿眼睛,莱姆斯差点没能维持住脸上的笑意。
“如果你没空,也没关系啦。”没等到他的答复,哈利又自顾自地笑了,好像语速快一点,那点无声拒绝带来的尴尬就追不上他一样,“罗恩他们有邀请过我,我还可以去破釜酒吧,汤姆也说过可以给我留个房间的——”
嘴上说得一派轻松,哈利心里却涌起些淡淡的失落,在提出那个问题之前,他其实已经开始想象和莱姆斯待在一起的暑假会是怎样的了,因为本以为不会被拒绝。
“抱歉哈利,我……一直都东奔西走的,没什么固定的落脚点。”眼前这孩子实在太会看人脸色了,莱姆斯拒绝的话在喉间打了个转,又不自觉地松了口,“等手头上的事忙完了,我会联系你的——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出去玩几天?”
黑发男孩儿明显地精神起来,连连点头,“好啊好啊,那我等你哦。”
莱姆斯弯下腰抱了抱他,只说还有事急着要去办,匆忙和他道别了。
再慢一步,或许自己会当着那孩子的面失态吧?
用幻影移形回到了一个光线昏暗却被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客厅,莱姆斯站在灰色的布艺沙发旁出了会儿神,才慢慢地坐下了。
一直以来哈利所经受的,作为一个家庭中格格不入的一员是什么感觉,他当然了解。就像当年痛苦又内疚的父亲,心疼又畏惧的母亲,还有那个身为异类,不被允许太过接近其他人的自己——
他从不觉得自己未曾被爱过,至今仍记得收到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时父母激动落泪的神情,可正是因为那样,之后渐行渐远的疏离与难以消除的隔阂,才更加叫人难受。
莱姆斯多想能够毫不犹豫地答应那个孩子,多想告诉他,你从来都不是麻烦,不需要那么乖巧懂事,更不需要小心翼翼地提出那么微不足道的要求。
可也清楚地知道,黑魔头又一次出现的消息已经在暗地里扩散开来,魔法部绝不可能允许一个危险的狼人监护哈利·波特的暑期生活,所以,即使是十几年后的今天,他依旧连和那孩子相依为命的资格都没有。
即使无人反对,他或许也不敢冒险——无论是目前租住的周边治安混乱的狭小住处,还是朝夕相处中,那个聪明又敏锐的孩子可能会猜测到的某些事实。
哈利终究会有知道他身份的那天,他知道那是一个多好的孩子,就像詹姆、彼得和……一样,一定不会为此而疏远他。
但他总希望,可以等他们相处得更久一点,感情更深一点的时候,由他亲口来告诉,而不是在还没完全准备好的时候猝不及防地被看穿。
莱姆斯微微苦笑,眼底浮现出浓浓的、自厌的情绪。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性格中不那么格兰芬多的一面,这么多年了,莱姆斯·卢平还是那个用无数谎言掩盖自身危险性,企图像个正常人一样得到他人感情与信任的,软弱又自私的,胆小鬼。
他甚至不敢放任自己去怀念所有逝去的时光,像是不敢去碰触那些飞舞在阳光下的五彩斑斓的气泡。
不敢怀念曾经没有重重禁锢魔法封|锁的温暖的家,风华正茂意气相投的四人组,波特庄园属于他们的秘密基地,高锥克山谷内那栋永远给他留着门的房子……不敢怀念詹姆和莉莉热情真挚的笑容,弗兰克蹩脚的童话故事,佩迪鲁夫人拿手的牛肉馅饼……和那人逗弄孩子时层出不穷的鬼主意……
没让自己在这样晦暗的情绪中深陷得太久,莱姆斯霍然站了起来,大步朝卧室走去,不一会儿,自床底拉出一个深褐色的旧皮箱。
魔法的作用下,原本不大的箱子快速又安稳地展开了,层层叠叠的木柜眼看就要将这个不大的房间挤满,又委委屈屈地缩起了企图继续蔓延的边角。
木柜里头分门别类摆着许多杂物,大到用以保存新鲜魔药材料的一米多高的盒子,小到没有任何花纹的普通汤匙,几乎是他的全部家当了。
莱姆斯在书本堆里翻找出一些自己觉得合适的,又收好箱子推了回去,抱着厚厚一叠书回到了客厅。
邓不利多曾经对他提起过,希望他能到霍格沃茨担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邀请,莱姆斯觉得那样对学生们来说太危险拒绝了这个机会,可是在这方面,他的确可以给哈利非常多的建议和帮助。
当然,既然邓不利多已经决定亲自教导,没人能比那位老人做得更好,但那个仿佛利剑一般悬在头顶的预言,让他迫切地想要做些什么能给哈利的将来增添些许筹码的事——比如说凭借丰富的战斗经验,编写一份便于理解的,真正具有实战意义的防御指南。
哈利倒是不知道他的莱姆斯叔叔已经开始给他准备教材了,他们在送别时刻意挑选了清净无人的时刻,回到霍格沃茨之后,到底还是要面对所有已经好奇心爆棚的同学。
就像刚入学时的情况一样,被许多人暗搓搓围观讨论的感觉,依旧让人很不愉快。
接触魔法界这么久了,哈利也曾听说过,有部分斯莱特林的学生,父母或是其他亲人曾经加入过食死徒的队伍,只是在魔法界和平安稳的表像被撕裂开一个角之前,并没有这么直接地感受到立场不同带来的敌视与恶意——某些来自斯莱特林的关注的目光,已经“热情”到他时刻被自己的直觉提醒有危险的地步。
索性窝在寝室里看了一下午书的哈利,在前往礼堂参加期末晚宴的途中收获了一波问候,还遇到了正心不在焉啃着一个青苹果的马尔福。
见到他时,鼓着腮帮子嚼嚼嚼的小少爷快速地咽下了嘴里的果肉,灰蓝色的眸子上下扫视了他一圈,又若无其事地跳开了目光,一直到迈入礼堂,他们在各自学院的长桌旁坐好,也没有再往这边看上一眼。
真奇怪,哈利在回应叽叽呱呱的西莫热情无比的问候时,忍不住有些分心,所有人都对他和马尔福这阵子形同陌路的表现毫不意外,就好像这一整年里,其实并没有一个傲慢的小少爷锲而不舍地找过他麻烦似的。
礼堂被提前装饰成了灿烂的金红色,小狮子们都兴奋极了,只看四个沙漏里深浅不一的宝石就知道本年度学院杯的冠军是谁,毕竟最能拉开得分差距的魁地奇比赛他们都赢了。杰伊文学网
等到邓不利多正式宣布学院杯归属之后,除了斯莱特林们礼貌性地拍了拍手,其他三个学院的长桌掌声都很热烈。
哈利坐在欢呼雀跃的同学身边用力鼓掌,却很难让自己也跟着激动起来,似乎在得知未来还有什么需要他去努力,去担负的那一刻开始,许多本该更加看重的事情,在强烈的对比之下忽然就没那么重要了。
就像变成了一个勇者战胜恶龙的童话故事的主角,他并不向往成为众人称颂的勇者,但也不会害怕需要对抗恶龙的命运。
或许,嗯,有那么一丢丢害怕吧,至少不像邓不利多教授和莱姆斯担心的那么严重嘛……
黑发男孩儿端起面前的一杯果汁喝了一大口,然后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面前忽然出现的食物上。
他低头一个劲儿地吃吃吃,成功地将那点毫无底气心里头发虚的感觉压了回去,以至于对待在霍格沃茨最后一晚的印象,是自己撑得有些难受的胃,和颇为无语的莱茵悄悄送来的消食魔药苦不拉几的味道。
离校那天天气极好,他们的行李一早就被送上了火车,在乘船渡过黑湖的时候,哈利回头望了一眼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古堡,和湖心荡漾的蓝天浮云的倒影,总觉得这一年的经历,简直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假期里居然不能使用魔法,”罗恩对他们最后收到的警告十分不满,“我答应过金妮要给她表演几个有趣的魔咒的——她马上就要入学了。”
已经很习惯用魔法解决问题的哈利也附和着点了点头,“是啊,用得太顺手了,没留意忘了可怎么办?”
“还是注意一点吧。”其实也有点遗憾不能向父母展示一番的赫敏收起魔杖,将用草叶变形而成的宽檐帽盖在头上遮挡阳光。
很快就能回家了,她显然心情很好,摆弄着那顶有些粗糙的草帽,笑着说道:“我可不想接到你和小罗尼因为违反禁令,被霍格沃茨开除的坏消息。”
“喂赫敏敏,都说了不许那么称呼我!”罗恩没好气地翻了翻眼皮,看她的帽子上空荡荡的,蠢蠢欲动地想要给它添上些别致的装饰——晚一些他可是连魔法都不能用的遵纪守法的小巫师了呢。
“等等——”原本一直在观察湖底大乌贼动静的纳威连忙抬了抬手,还是没能及时拦住。
不知道是那支经常出问题的魔杖又抽风了,还是罗恩不知从哪儿学来的咒语本身的毛病,宽大的帽檐上沉甸甸地开满了花之后,开始噗嗤噗嗤地往外吐着花瓣,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冲了下来,没一会儿就将小船上手脚并用将花瓣往湖里推的四人给淹没了。
“咳咳……罗纳德·韦斯莱!看看你干的好事!咳咳……”
“嗷嗷嗷别踩别踩这是我的脚!!!”
“清理,呸呸呸,清理一新——赫敏能不能麻烦你先把帽子摘了?”
“都别晃啊船要翻了我还不会游泳啊啊啊啊啊——”
……
尖叫声和扑通扑通的落水声惊飞了在附近慢悠悠觅食的水鸟,和满船色彩斑斓的花瓣一起,在天光云影间荡出老远老远。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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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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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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