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仙儿今天过来,并没有携带自己的佩剑,此时能拿到的,也只有大厅中用来做装饰的未开锋的普通铁剑。玉仙儿将其取下递给洛秦。
“剑兮剑兮,今昔何在?剑兮剑兮,今昔何往?万里之遥,九天之上,剑兮剑兮,今在何方?缘兮缘兮,缘来缘往,前生不留,今世难求。欲海茫茫,翻起波浪,心虽如剑,难断情网。”洛秦边舞边唱,唱到此时,突然戛然而止,站定在大厅中央。
“先生……”玉仙儿目不转睛地看着洛秦,不敢漏过他每个动作,更不愿漏过他唱出的每一个字。玉仙儿不知道洛秦想要表达什么,她也不敢去细想,生怕自己的思绪太过激烈,打破现在这还不算太坏的幻想。
“情网难断,又何须断之;缘起缘灭,又何必求之。待到沧海桑田时,又有几人守誓,几人忘盟。”站定在大厅中的洛秦,又缓缓举起了剑。
玉仙儿发现,这时洛秦的气势,完全不同了。如果之前的舞剑,只是如游戏一般,但接下来这一剑,将与之前完全不同。
只见长剑周围的空气形成了气旋,围绕着长剑,剑身也在不断颤抖,发出“嗡嗡”声。
随着剑身的抖动,玉仙儿看见大厅柱子上,地板上,不断有小的裂口被划开。
玉仙儿看出,此时洛秦身上依旧没有一丝灵气波动,仅仅只凭剑身抖动带起的气刃,就可以造成这等程度的破坏。
下一刻,洛秦身形闪动,人已经出现在了十米之外,然后对着大厅一侧的一株用作观赏的小树挥出一剑。
剑身划过树身,留下一道明显的剑痕。而在这一剑挥出后,洛秦也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幸好,这把剑并未开锋……”洛秦将剑收起,看着那道剑痕说。
之前,洛秦边舞边唱时,又思念起了芊芊,同时又想到了玉仙儿。他感到了一丝情网难断的困扰,然后仿佛就看到了眼前出现各种因果缘分,有好有坏,纠缠不休,同时很多都是指向玉仙儿的。于是一时恼起,便想一剑将这些不好的因果斩断,故而挥出了最后一剑。
而在玉仙儿看来,这一剑,斩在那棵树上,并不只是划出一道剑痕而已。玉仙儿可以感觉到,这一剑,斩断了这棵树的所有生机,所有机缘。这棵树虽然没有被斩断,但是却仿佛已经不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就仿佛它在过去现在与未来,都不曾出现过。
以至于玉仙儿都在下一瞬间,忘记了这棵树,忘记了洛秦之前的一剑。
“不过万物皆有灵,你虽只是一棵小树,也不应该遭这一剑之苦。还是我自己忘形了……”洛秦转过身,带些无奈也带些自责地说。
但是随着这句话说出,玉仙儿又一下子想起了这棵树,想起了洛秦之前的一剑,以及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仿佛被斩断的各种因果,又都被续了起来。
玉仙儿看到,那棵树重又获得了蓬勃的生机。同时洛秦那一剑的画面,也深深印在了玉仙儿的脑中。
这一剑,斩断因果,斩断前生今世与将来,这一剑,不是杀死对手,而是直接抹除对手的一切。
“这就是,先生的剑吗?还是先生希望我能领悟到的层次?”玉仙儿回味着之前一剑,但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悟到分毫,见到洛秦重新走了回来,便开口问洛秦:“先生之前那一剑是?”
“也许将来,我会说给你听。但或许那时我们都已忘了,也或许那时已经不必说了。”洛秦说。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玉仙儿毫无倦意,也没有要离开的想法,而洛秦因为自己体质的原因,虽然有些困意,但也不算疲惫。
虽然当中有了一段算作是惆怅的小插曲,但洛秦感到自己今天还算是开心的。而对于玉仙儿来说,只要洛秦开心,就是自己开心。
因此两人又开始对饮,一边饮酒,一边抚琴作乐,不觉两个酒坛都空了,天色也渐渐泛白。
玉仙儿并没有动用修为化解酒精,此时微微有些醉意。她大胆地靠在洛秦的肩旁,不觉竟睡了过去。
洛秦将最后一杯酒喝完,发现靠在自己肩旁的玉仙儿居然睡着了,微笑着摇了摇头,放下酒杯,然后小心翼翼地挪动开肩膀,然后双手捧着玉仙儿的脑袋,亲亲地放下,让玉仙儿重新睡好。又取来毛毯,为玉仙儿盖上。
玉仙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睡着了,修炼了那么多年,每夜只是静坐,她自己也忘了上一次睡着是在什么时候了。
不过这一次,她睡的香,同时做了一个梦。她梦见了芊芊,梦见芊芊对她说,留下来吧,不要走了,先生也同意了。
玉仙儿感觉,这句话是最美妙的一句话了。
不过在天色完全变白的时候,玉仙儿还是醒了,她看见自己醉卧在地上,身上盖着毛毯,大厅里已经不见了洛秦的身影。
玉仙儿慌忙起身,整理了一下外衣,然后跑出大厅,看见洛秦正在竹林之中散步。
“你醒了?”洛秦也看见玉仙儿从大厅中出来,“睡得可好?”
“玉儿昨夜失礼了。”想到自己昨夜就那样睡着了,玉仙儿感到有些害羞,也有点不知所措。
“你很多年没有睡觉了吧。”洛秦笑着说,“我记得有人曾对我说,修炼之人,每日只是苦练功法,求得一丝上进。从你身上,我倒是真的看见了。”
“玉儿并不觉得苦。”玉仙儿说。这倒是实话,玉仙儿从未感到修炼之苦,她知道宗门需要她,玉龙山周围的所有人都需要她,她只有更加强大了,才能保护住周围的人,同时也才能跟上洛秦的步伐。
玉仙儿最初修炼的原因,其实就是为了让自己变强大,可以保护住所有她珍视的人,只是这样一个原因而已。
看到玉仙儿这般模样,洛秦笑了笑,心说:“一个为了求道,一个为了卫道,看似相似的两人,却是完全不同的两幅画面啊。”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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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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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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