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笑称说,这个田晓亮现在是穷疯了,一门心思地想从政府扣钱。实在拿不出像样的东西了,把烂大街的西红柿都搬出来了。
这话传到马青云耳朵里,马青云很不高兴。他说:“这说明田晓亮真的进入到角色里面去了,一心想带领村民们致富。我们各个部门,对这样的年轻人不仅不能嘲讽,而且要大力地宣传和支持。”
对于田晓亮的事情,马青云无论是在县长办公会上还是在县政府的常务会议上,均不止一次地提到过。
田晓亮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县府大院,没人理解他的疯狂举动。明明是前程似锦的县府大院的第一秘书,非要到下面的村里去干书记。而且,他要去的地方是县里最穷的一个村。
田晓亮向马青云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马青云同样不理解。不是说田晓亮这个请求不好,而是太不合乎逻辑了,一种官场上的逻辑。他不理解田晓亮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选择。其实他对田晓亮很是满意,用得顺手,才华够高,做事谦逊低调,懂得进退,县府大院对他好评如潮。在他看来,面对着这么一个人人羡慕的岗位,田晓亮没有任何理由不满意。
一般情况下,这种下到基层的挂职或者任职,都是有“步”的,这种“步”,是官场的一种生态。下去挂职或者任职,都会在组织部门备案挂号,挂职或任职几年,回来后会解决什么职务或者什么级别,都是有讲究的,不是谁想下去就能下去。一般情况下,下去挂职或任职的人,一般都不是组织机构内炙手可热的人物,大多是那些在单位中存在感不强,但仍有希望上升的人居多。这些人需要前进一步,在组织内部没有机会,所以下去镀镀金,回来后升半格。用本地官场的一种术语来说,叫“步”。这个步,你可以理解为步骤,亦或是计划或者套路。毫无疑问,在县府大院,田晓亮就是那种炙手可热的人物,是被县长青睐的第一秘书。未来前程远大,步步生莲,他没有理由主动要求下去任职。
田晓亮要求的是下去任职,而不是挂职,这两个是有很大区别的。挂职,是临时的,工作关系还在原单位,只是为了锻炼的一种交流方式。锻炼期满仍回原来的工作单位,留用或者提拔。而任职,则意味着工作关系要调离原工作单位,要到新的工作单位去,占据新工作单位的编制。所以,很多人都认为,田晓亮如果不是为了搏名声出风头,那一定是脑子进水了。
“县长,中国人有句老话说得好,‘宰辅必起于州郡,猛将必发于卒伍’。您当年不就是从最基层干起来的吗?现在的国家领导人还是插队的知青呢!我必须趁着年轻,把这一课赶紧补上。”面对马青云如炬一样的注视,田晓亮慷慨激昂。这些话早就在心中演练了无数遍。
“到基层去的困难,可远比你想象的大得多,你可有思想准备?”
“我本身就是农村出来的,我了解农村。其实很多地方资源不缺,缺的是人才和知识。给我一个最穷的村子,我用两三年的时间,给县长一个小康村。我要像您当年一样,从最基层干出来!县长,材料写得好的人比比皆是,但百炼成钢的优秀干部却是难能可贵。我愿意选择后者。”
田晓亮的话对马青云颇有触动。他想的是,扶贫现在也是头等大事,县长的秘书到基层去任职扶贫,这本身就是一个很抓人眼球的轰动事件,会带动县里一大批有知识的青年干部投身扶贫工作。不管田晓亮能否干出成绩来,新闻效应和社会轰动效应是不可低估的。如果将来田晓亮真干出点成绩,那也将是县政府树立的典型。
马青云说:“小田,想法很好,我支持你进步。扶贫现在是国家的大事,也是我们山北县的重点工作,但一直打不开局面。我希望你到基层干出点名堂来,在全县树立个标杆。要去你就去最穷的村子,甩开膀子大干一场。”
“在您身边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在下边干出点名堂来之后,我希望有一天还会回到县长的身边来。”
“我身边会一直有你的位置。不过前提是你得不要让我失望。”
“我不会辜负县长。”
临别时,田晓亮说:“县长,将来我在基层有什么困难,是不是可以来找您?”
“当然!你是我的人嘛!你是顶着县长秘书的身份下去任职的,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来找我。”
田晓亮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知道扶贫肯定是需要花钱的,需要政策和资金。到时候如果无路可走,就得来找马青云。
虽然早有思想准备,但在离开县政府的那一天,田晓亮还是充满了失落和挫败感,他觉得自己是灰溜溜地离开的,是在别人不解和讥讽的目光中离开的。外界都传言,是马青云对他不满意,把他一脚踢开了。田晓亮心里苦涩难言。
田晓亮就这样离开了县府大院。他去的是全县有名的穷村子沙河村。沙河村位于青云湖的上游,就在青云湖和沙河的交汇处。
尽管他是土生土长的农村孩子,尽管他早就对沙河村的情况有思想准备,但他第一次去沙河村的时候,残酷的现实还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的情绪一下子坠入了谷底。
田晓亮的车子从县道拐入了一条又窄又长的通村路。导航显示,这条路是直接通往沙河村的路,有三四里长。路面倒是硬化了,但窄得只能通过一辆机动车。
车子在没走多远,就被迎头驶来的一辆车给顶了回来。如此三次,他才慌不迭地如运动员抢跑一样,憋着一口气加速向村子驶去。但在离村子二三百米的地方又与一辆车驶了个迎碰头。对方没有要退让的意思,田晓亮心想自己也不能再退三里多路啊,便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两车相错。对方驶过去了,他的右侧两个轮胎却陷在路边泥坑里了。
田晓亮努力了几次,车轮却越陷越深。没办法,他只得步行走进村里。
这是怎样的一个村子啊!街道基本没有硬化,乱七八糟地堆放着柴草和石堆、粪堆。村委会一排房子,断壁残垣,像刚刚被鬼子扫荡过一样。破破烂烂的村委会院子里,杂草丛生,不知什么年代留下来的一台破小麦脱粒机烂在那里。
让田晓亮唯一感到庆幸的是,他的上一任,镇人大的范副主任给他留下了一间不漏风不透雨的办公室。在村委那排破烂的房屋西头,有一间相对完整的办公室,那就是范副主任经常办公的地方。田晓亮在来沙河村之前,先去镇上的范副主任那里了解了一些情况。范副主任本来要陪他一起来,但因为临时有事而没成行。
田晓亮用范副主任给他的钥匙开了办公室的门,没生炉子,屋里阴冷。其他的倒还凑合,一张床还算干净,一张办公桌,办公桌上是一套音响设备,那是村支书对村民发号施令用的大喇叭,一个取暖做饭的烧煤炉子。
田晓亮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便出来了。他想找人帮忙把车子从泥坑里拖出来。他在大街上遇到几个无所事事的人,便上去递上烟,说,大叔,我是咱村新来的书记,能找几个人帮我把车子拖出来吗?
那人接过烟,眼皮翻了翻:“啥?新书记?新书记是啥书记?”
“咱村的新书记,刚来的!”
“大叔鸡还没喂呢,没工夫!”那人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田晓亮呆在那里。心想,这人行,不怵干部。
一连问了几个人,都是这个态度。田晓亮傻眼了。早就听说沙河村的村民刁顽,也没想到这么目空一切。
有问题去找妇女主任梁丽。田晓亮想起范副主任曾叮嘱过的话,便打听着去找村里的妇女主任梁丽。
梁丽家在村子南头,四间敞亮的大瓦房,家庭条件不错。梁丽看上去三十多岁,衣着打扮倒像个城里人,浑身上下透着精明干练。
梁丽惊讶地上下打量着田晓亮,说:“哎呀妈!你就是新来的书记?这么年轻!范书记今天打电话告诉过我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梁丽说着赶紧把田晓亮往屋里让,要他在家里吃午饭。
田晓亮无奈地说:“梁主任,我的车陷在沟里了,你得先找人帮我把车子弄出来。”
“那条路专陷陌生人的车,老范第一次来的时候也陷进去了。那都不算事,交给我了!别叫主任,叫姐吧!我看你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呢!”看梁丽说得轻松,一脸的不在乎,田晓亮也放心了。
“老宋!老宋!出来开着车,去帮晓亮兄弟把车子拖出来!”
屋里走出来一个三四十岁的汉子,一脸络腮胡子,五大三粗的,很是壮实。
“你宋哥,我家里的。老宋,这是我们村新来的田书记,车陷在村头的沟里了,开上车,去帮着拖出来!”
老宋冲田晓亮点点头,也不说话,找了根绳子,到大门口发动起那辆白色大头小货车,拉着田晓亮和梁丽两人向村口而去。
好在车子陷得不深,梁丽两口子没费多大劲就把晓亮的车子拖了出来。
“兄弟,告诉你两个窍门,再在这条路上会车的时候,你就在路边停下别动,让对方过;再就是把左侧的后视镜收回去,两辆车是可以错过的。”
田晓亮郁闷得要死,心里一个劲地诅咒这条路,这是人干的事吗?
中午,晓亮也没客气,就在梁丽家吃了午饭。他也想多了解一下沙河村。
沙河村不算大,不过二百户人家,却是远近闻名的刺头村。村里一度有二十多年村官空缺的历史,这在当今社会,不得不说是个比较奇葩的现象。不是没人干,也不是没人尝试,而是干不了多久,就都灰头土脸地放弃了。
范副主任对田晓亮说过,工作不好干。说到底,村里没啥副业,也没有什么经济来源。没钱,就不能为村里办事,就不能让村民拥护。时代变了,大家都变得务实了。
村干部不能长期空缺,镇上不得不派人来到村里兼职村官。镇人大的范副主任已经是第六任了。几任下派的村官并没给村里带来实质性的变化,所以,沙河村人对上面派来的干部并不感冒。
沙河村人在习惯了没人管的同时,其实心里也挺失落的,尤其是在看到邻近的村子一年一个样变化的时候,就会有人不住地摇头叹息,村里缺个好带头人啊!沙河村人现在就是这么矛盾。
这就是田晓亮要面对的工作环境。他要打开局面,首先要收拾人心,要不然一切都是空的。田晓亮对此心知肚明。
田晓亮第二天就把铺盖被褥搬进了那个破旧的村委会,那间唯一能够住人的办公室里。陪他一同来的还有他的女友李霖。晓亮本来不想让她来,但李霖不放心他要来的地方,非要来看看,请了假早早收拾好了东西等着他。看到沙河村的现状之后,李霖心里才明白,晓亮选择了一条多么艰难的路。她很不是滋味,临走时她告诉晓亮,每个周末她都会来陪他。事实上,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田晓亮唯一的精神慰藉和依靠,正是来自女友李霖不离不弃的陪伴。
田晓亮就此在沙河村住了下来,周末也不回家。他一心想在短时间内改变这个村子的面貌,为这个村子找条出路。从此以后,他就要与沙河村的命运捆绑在一起了。他要么埋葬在这里,要么从这里拼出一条路冲出去,没有别的选择。
经过一段时间的摸底调研,他对沙河村的未来发展大体有了一个规划。田晓亮的规划大体分三步走。
第一步,村容村貌的整治。包括村子街道硬化和绿化,也包括那条三四里长的通村公路和村委大院的修缮。田晓亮对这条路痛恨得要死,如果村子想富起来,这条路必须在现有的基础上加宽一倍。要不然这条路还是死路,村子还是闭塞的。
第二步,整理村子西边沙河口的那片湿地。这片湿地原来是沙河村的耕地,但随着青云湖年复一年的淤积,这里逐渐成了沙河和青云湖的漫滩。那片湿地有近千亩,一半的湿地,一半的地方还可以当作旱作耕地。但这旱作耕地,收不收却要看老天爷的脸色。一到夏秋季,沙河汛期来临,河水漫灌或者青云湖水位上升,这些被开垦出来的旱作土地全部会被淹掉,基本上颗粒无收。
曾有人异想天开地提议,要在这片湿地和青云湖连接的葫芦口处,修一条挡水的堤坝,把沙河水和青云湖水阻挡在坝外,保护这片良田。这个方案之所以没实施,主要是因为钱。那条坝要修五六百米长,得投入好几百万,单靠沙河村是没有这个能力的。
但田晓亮对这个方案很动心。如果筹到钱,这将是个造福沙河村子孙后代的工程。
第三,就是为沙河村的发展找准一个产业,给村子建设造血功能。只有这样,村子才能彻底摆脱贫困,走向富裕。
不过,他当前的首要任务是,要赶在冬天来临之前,先把村里的街道硬化一下,村委会整饬一下,顺便把那条通村公路加宽。这是他在沙河村的施政之始,这当头炮,必须打响。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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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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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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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沙河村免费阅读.https://www.jieyidazhiye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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