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如到隔壁茶楼,我们坐下来谈?”
晏清犹豫了片刻,同意了。
两人到了旁边的茶楼,这会儿家家户户都在用晚饭,茶楼反而没几个人,静悄悄的。
“姑娘执意来这一趟,莫非是觉得,从源头断了,往日一切便可从头来过?”
“你自己也清楚,稍微一点小变动,便会导致这个世界翻天覆地的变化,你想要救人,但你能确定这期间几十年,不会害了更多的人?”
晏清眉头紧蹙,蔡善说的,确实是自己一直以来都在担心的,尤其是现在见了蔡泯之后。
“你也不必想着避开我下手,你自己很清楚,你现在不是我的对手。”蔡善点破。
他能感觉到眼前这姑娘,身上修为源于自己,却又不完全是,她天赋极好,一点便能通,但身上却有另外一道枷锁,压制着她自身的本事,如若破除枷锁,谁也不是她的对手。
蔡善再想往深了探究,却被挡了回来,那是一股属于自己的气息。
是未来的自己,亲手设下了这道压制她的枷锁。
看着晏清,他心中了然,这就是自己最后选中的人。
“姑娘,听我一句劝,回去吧。”蔡善语气很轻很慢,目光变得温和了一些,让人根本听不出他的情绪,只觉这人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劝说晏清,劝她放弃这念头,“一直留在这里,最终只会害了伱自己和身边的人。”
晏清盯着蔡善看,在蔡泯的那段记忆里,他为了能救回这个哥哥,不断的提高自己的修为和实力,想要用蔡家秘术,重铸蔡善的魂魄和肉身,因此一步一步走到将来的那一步。
“你弟弟已经错过一次,将来为了用你们蔡家世代守护的秘术,残害多少无辜,炼生魂,助自己提高修为,这些你不可能不知道。”
蔡善沉默良久,缓缓开口,“世间发生的一切,皆有自己的因果,一切都是命定之数,无论结果好坏,都是命中该受的,姑娘想要改变,又以为,我不曾试过?”
晏清一怔,“可蔡家秘术……”
猜到晏清想问什么,蔡善道,“秘术从来不是什么人随意想用便能用,世间会用之人,少之甚少,蔡家几百年来,也仅一位,姑娘何必在意?”
蔡善目光落在外头,天色逐渐变暗,连带他眸色也逐渐暗沉了下来。
百年来仅一位……
晏清:“蔡泯吗?”
蔡善缓声道,“你又怎么确定,他就是用秘术的人?”
晏清沉默,如果不是蔡泯……
蔡善沉声道,“你现在所见的一切,于你而言是第二次,可我却早已预见千千万万种,千千万万次选择,犯下千千万万次错误……”
“世间本就没有万全之法,姑娘,莫要过于执着,还是回去吧。”
他劝着,不忍看晏清步自己后尘,却又不能直接点明,只能靠她自己参破。
晏清薄唇紧抿,能感觉蔡善话里有话,“你的意思是你已经不止一次……”
她话还未说出口,就被蔡善打断了。
“姑娘,你也有在意的人,不是吗?”
蔡善神色冷淡,眉宇间却是隐隐的“是人都没办法完全摒弃七情六欲,有时候知道太多事情,反而不是什么好事,明知不可为,总觉得自己不得不为,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发生,没有几人真能做到。”
“但你比任何人都要通透,更能理解。”
“姑娘,你应该回到你的地方,那里还有人在等你。”
话说到这個份上,蔡善已经没有再能和晏清说的了,所谓天机不可泄露,他也只能在自己能说的范围里,尽可能点醒她。
晏清又怎么不清楚,蔡善话里的意思,一动则牵连万物万事皆变。
如果杀了蔡泯,那些依靠蔡家照顾的难民难以度日,没有了秘术,晏修文也会受到影响,晏家或许不复存在,晏家的人也会受到影响。
没能被收养的晏殊将会是另外一种走向。
如果从头到尾,会蔡家秘术的人,使自己和晏修文复生的人根本不是蔡泯的话,那杀了蔡泯也无济于事,事情也会往另外一方面无法控制的发展。
不是蔡泯的话,那便只能是……
晏清骤然攥紧茶杯,从思绪中抽离,从未像此刻这么清醒。
如果自己的猜测方向都没错,蔡善那么聪明厉害,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弟弟一步一步走向一条错路。
他定然为此做了很多试图改变蔡泯运势走向的事,但就像他话里说的那样,千千万万次,错了千千万万次,影响了身边的人千千万万次。
而眼下自己所经历的,不过是他千千万万次经历中的其中一次。
一旦自己踏错一步,就如他一般陷在其中,不停修改,不停犯错,不停弥补,反反复复。
所有试图戏耍时间从未达到改变过去的人,最终都将被时间戏耍。
蔡善困在其中,或许早已经没有了最初想要改变弟弟命运的心思。杰伊文学网
而现在自己能做的,只有按照原来的走向,回到未来。
等到晏清想明白时,蔡善已经结了茶水钱,走出茶楼了。
她往外头望去时,却瞥见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伫立在门外,看着自己。
蔡善经过时,看了杜风清一眼,仅此一眼,就看透了此人的今生与后世。
今生死于战乱,来世
他提着食盒,从杜风清身边匆匆行过,往蔡宅方向去。
晏清起身,走了出去,“你怎么在这?”
杜风清解释道,“到处寻你不到,怕你出事,就随便打听了一下,知道你往这边,就过来了。”
他解释得轻松,但晏清心里却清楚,自己走得隐秘,他杜风清真是随便打听的话,是根本不可能找到自己,怕是费了不少功夫。
杜风清看着远去的蔡善,问,“刚刚跟你坐一块的那人是你朋友?”
方才那人看了自己一眼,他便有一种好像被人看透的感觉,那种感觉特别古怪,心中直觉这人不简单。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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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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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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