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啊,怎么了?”顾长安这话答得极快。
他也没多想。
二十一,年轻着呢。
孙魏紫道:“本朝大多数男子二十一岁的时候,都已经当爹了,您不知道吗?”
虽说男子年满二十行加冠礼,但是大多出身好的公子哥,十六七岁的时候,家里就会派美貌婢女到身边去,教他通晓人事,做通房侍妾,二十之前就娶妻纳妾的也大有人在。
二十出头,儿女双全并不稀奇。
但顾长安和朝中许多还没成亲的年轻大臣,这几年跟着陛下东奔西跑,一心扑在政事上,别说娶妻生子,连个姑娘的手都摸不着。
顾长安方才那话说出来,简直就是送给小牡丹笑话的。
他顿了顿,又把搁在桌上的蒲扇拿了起来,再开口的时候,说话声音就轻了许多,“撇去年轻轻轻的爹这几个字不说,你只听我风流倜傥、俊朗无双不行吗?”
“行。”孙魏紫展颜,笑面如花。
有时候,她也能理解为什么陛下这么“宠”顾大人。
连她都忍不住对这人好一点,“说了这么多话,口渴了没?我再给你倒杯茶?”
“好。”顾长安将剩下的半杯水一饮而尽,把空杯子递给她,“有劳。”
“这会儿倒是有礼得很。”孙魏紫给他倒茶水的时候,里间忽然传来些许动静。
“姐姐可是醒了?”她探头询问了一声,里头没有应答。
她直接把蓄了八分满的杯盏塞到顾长安手里,“你在这坐着歇会儿,别弄出声响来,更不要进里间来,免得惊到她。”
顾长安接过杯盏,也没出声,只朝她点了点头。
孙魏紫转身,挑帘入里间去了。
果真是林婉醒了,她撑着榻沿要坐起来,打量着此时的处境,乍一见孙魏紫,张了张口,却没说出什么话来。
“这里是客栈,什么名我给忘了,反正就在蒋氏医馆边上。”孙魏紫见她张嘴又没出声,就自行把她可能想知道的先说了,“你放心,我这次从家里出来带足了银钱,不管是住客栈还是治病买药都是够的。”
林婉还是没出声。
孙魏紫见她嘴唇干得起皮,便给她端了一杯茶水送到榻前,“昏睡了这么久,渴了吧?来,先喝点水润润嗓子。”
林婉有苦难言,双手接过杯盏,捧着慢慢喝。
孙魏紫见状,坐在了榻边,柔声同她道:“姐姐的事,我听说了一些,你放心,这世上有天理公道在,你要好好活着,一定能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林婉闻言,落下了两行清泪,浑身发颤竟是连连杯盏都端不住了。
孙魏紫连忙接过杯盏,放到了一边,抱住了她,轻声安抚。
林婉这一哭,倒是肯出声了,“真的还能拿回来吗?”
孙魏紫刚要应声,又听她问道:“纵使钱财府邸能拿回来,那我父亲阿娘的性命,还有我这两年所受之辱,又该让他拿什么偿还?”
不曾想这里头还牵扯着两条人命,孙魏紫闻言,不由得一愣。
但很快,她就回过神来,愈发认真地说道:“只要姐姐所言为真,自是要他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林婉闻言,哭得越发凄惨,断断续续跟孙魏紫说起她家的事来。
林父为她招的上门女婿名叫李玉泉,落第举子,家贫,刚到古宁县的时候贫病交加,饿晕在路边,是林父将他救了回来,替他寻医问药,好生看顾。
李玉泉二十出头,说家中父母离世,已无亲人,得林父如此大恩,愿认作义父,尽心服侍,以作报答。
李玉泉读过书,样貌生得也端正,在林父林父林母面前又孝顺有礼,林家只有林婉这么一个女儿,林父又年纪大了,便想着认作义子,不如招作女婿。
林婉自幼长在深闺,读过女戒,学的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再加上李玉泉有意示好,这亲事就这样结成了。
起初李玉泉对二老极好,待林婉也温柔,一家子和和睦睦的。
谁知这样的好日子只过了半年,林父林母便相继因病离世,李玉泉的发妻幼子找上门来……
林婉良善,得知自己被李玉泉骗了之后,还是收容了他的发妻幼子,可她的日子却从那两人进门之后,变得凄苦难捱。
若非是到了绝路上,谁会去寻死呢?
顾长安坐在外间,听里头的那人低声哭诉。
他听见小牡丹时而温声细语地宽慰,时而义愤填膺地要为那人伸张正义。
这寂静长夜,小牡丹却活像了分身了好几个人。
顾长安轻轻往后一靠,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酒意上涌,奇怪的是并不困。
他忽然想起,孙魏紫不高兴了就来找自己说“吵一架”的样子。
还有她人前侍候陛下时,条理分明,进退得宜的模样。
若是以前,他肯定不敢想孙大小姐还有抱着人,温声细语的模样。
今夜,恰好遇见,让他对小牡丹的印象又添一面。
这一面,温柔里带着锋芒。
到了天光将亮时,里间渐渐没了声响。
顾长安悄悄起身,走出门外,抬头给在外头等了太久已经开始打盹的小厮敲了一记爆栗。
小厮醒过来神来,连忙道:“大人!大人我……”
“嘘。”顾长安把食指放在唇边,“轻点声,等到这个时辰犯困是常事,我又不是来责怪你们的。”
几个小厮闻言都有些不好意思,纷纷压低了声音问:“公子有何吩咐?”
“可是饿了?小的让人给您做些吃的去。”
“孙小姐在里头照顾昨儿救下来的那人累着了?小的进去替她?”
“还进去替她呢,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吗?”顾长安轻声道:“去驿馆调两个婢女过来帮忙。”
“是,小的这就去。”其中一个小厮应声去了。
顾长安转头,朝站在左边的小厮道:“你,下去跟掌柜说一声,客栈我包了,不许旁人搅扰。”
“是。”小厮早就习惯了自家公子在外头的做派,当即应声,往楼下走了两步,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折回来问:“公子,咱们包多久啊?”
顾长安想了想,“先定半个月。”
小厮连忙下楼去同掌柜的说。
顾长安坐了大半夜,腰酸背痛的,忍不住伸展了一下手臂,又吩咐小厮去帮他备衣冠。www.jieyidazhiye.com
身上带着酒气,这一夜没沐浴更衣都快馊了。
他得赶紧洗一洗。
小厮们十分利落地去办了。
掌柜的知道客栈里来了位财神爷,亲自带着小二上楼来伺候,解释了一番天将亮,原本住在客栈里的人也不好赶出去,要包下整间客栈,也得等明日。
刚好孙魏紫他们隔壁这间,还空着,就让顾长安先住着。
顾大人如今也是讲道理的人,点头应了,就进客房去沐浴更衣了。
这边又送热水,又送衣裳的。
因着他特意吩咐过的缘故,动静倒也不大。
孙魏紫安抚好林婉,看着她睡下,这才起身走到了外间。
其实她也很困了。
想着顾长安还在外头坐着,这才起身出来看一看。
谁知人早已不知去了何处。
杯子是空的。
蒲扇放在了椅子上。
她出门去看,只见两个小厮还在门外。
孙魏紫道:“他呢?”
小厮指了指隔壁的客房,“大人在屋里呢。”
孙魏紫又问道:“他睡下了么?”
小厮道:“还没。”
孙魏紫原本想让小厮去通传一声,但现在又不是在宫里,隔壁客房就这么几步路,也不太讲究这些。
她就自己走过去敲门了。
敲了三四下,没人应声。
她也不好直接推门进去,就走到过窗边,朝里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就看见了顾长安正光着身子坐在浴桶里沐浴。
水里飘着花瓣,热气把顾长安一张俊脸熏得有点红。
孙魏紫见到这一幕,不由得愣了愣。
里头的顾长安恰好洗完了,站起身来,他一抬手就对上了孙魏紫的视线。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
清晨的些许微光落在孙魏紫身上。
让顾长安清清楚楚地看清了她的脸。
惊心之余。
顾长安猛地一下坐回了浴桶里。
孙魏紫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连忙转头看向了别处。
只听得“啊”的一声惊呼。
这一声,却不是孙魏紫喊的。
而是里头的顾长安喊的。
听着还是痛呼。
“公子!公子怎么了?”守在门外的两个小厮连忙冲了进去。
原本想赶紧回房,避开这尴尬的孙魏紫也站在了原地。
她也不好在转头去看,只能站在窗外,“你怎么了?”
“先把窗关上!”顾长安坐回浴桶里,撞到了腰,忍不住痛呼出声,这会儿小厮来扶,他出声说的第一件还是关窗。
他先前从来没在沐浴的时候,被姑娘偷窥过。
完全没想到什么样的姑娘会有这样的癖好。
荒唐如秦灼,也没有荒唐成这样过。
孙魏紫站在外头没走。
两个小厮把顾长安从浴桶里捞出来,帮他更衣,扶着他坐在软椅上。
“啊……”顾长安的腰一碰就疼,坐都要小心翼翼的。
小厮问:“公子,要不要小的去请大夫?”
“现在要紧的是请大夫吗?”顾长安没好气道:“外头那个还站着没有?赶紧让她进来,我今儿非要问清楚不可!”
小厮刚要应声。
听到顾长安说话声的孙魏紫,敲门三声就自己进来了。
“我不是故意偷看。”她先说清事实,而后才说:“我不知道你在沐浴,而且你沐浴……怎么不关窗户?”
“你还怪上我了?”顾长安一听这话,不由得瞪大了一双桃花眼看他。
孙魏紫自知理亏,也不好与他分辨,只低声道:“我不是怪你。”
“你不怪我是吧?”顾长安道:“那我要怪你。”
孙魏紫闻言顿时:“……”
左右两名小厮闻言,有觉得自家公子有点那什么。
顾长安收回揉腰的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斟酌许久才开口道:“说吧,你肖想我多久了?”
他问这话的时候,脸还有点红。
也不知是沐浴时热气熏红的还未褪去,还是方才撞着腰,疼红的。
亦或者,他问出这话的时候,还有那么一点点不好意思。
“什么?”孙魏紫却被他话给惊着了。
完全没心思去想他为什么脸红。
“什么什么?”顾长安握紧了扶手,“你偷看我沐浴都被我逮了个正着,你还装什么?说!你是不是一直在肖想我?”
孙魏紫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但她着实被惊住了。
一时间都忘了分辨。
顾长安见她不语,当即又道:“且不说你之前总是动不动就来同我说话,光说这回出京,你早不出京晚不出京,偏偏要与我同行……”
顾长安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已经把自己和小牡丹先前的那些事都回顾了一遍。
她明明有那么多人可以吵架,偏偏每次都只找我!
她编了个陛下密旨的由头跟我同船渡!
她还偷看我沐浴!
她一定是喜欢我!
没跑了。
顾长安想到这里,忽然觉得自己先前急着娶夫人,光着急这事了,也没仔细看看身边这些人。
他不由得心道:若是早点发现她对我的心意……
“等等……”孙魏紫听他越说越离谱,不由得开口打断道:“我以前找你吵架,你也找我吵架,那叫切磋。还有我都跟你说了,我是奉了陛下密旨……”
她出门在外,提到陛下的时候,嗓音都压得格外低。
偏生此时小牡丹嗓音一低,顾长安越发觉得她是心虚。
“好了,别说了,我都知道。”顾长安看她说着说着,脸都红了。
他心道:小牡丹到底是个姑娘家。
也不知肖想我多久了。
话说回来,她喜欢我,眼光这么好,也怪难得的。
好不同意找着机会一同在外,鼓足了勇气了偷看我沐浴。
还被我当场揭破了。
这怎么下的来台?
这转眼间的功夫,顾长安的心情就从沐浴被人偷看的愤怒,变成了怎么给喜欢我的姑娘一个台阶下。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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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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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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