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太突然、太重太大了,众僧们自觉不自觉地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的确,五祖的这番话,确实令东禅寺内的所有和尚与俗人都兴奋万分,掀起轩然大波。
多少个风吹老树、雪打寒窗的冬夜;多少个酷暑迫人、炎热难熬的夏日,面对着红鱼青磬,面对着青灯黄卷,面对着辛苦的劳作,各人都励志向上,苦心潜修,为的是能成大器,得成正果……
如今,机会来了,怎不令他们一向有如静水的心湖激起阵阵波澜呢!
在殿堂、在禅房、在僧舍、在磨房、在菜地、在菩提树下……在东禅寺的每一个角落,大小和尚各自有各自的想法:
有的人觉得自己的文才低,怎样写也比不上“上座”大师兄神秀,也就懒得去动脑筋了;
有的人却在翻卷掀书,冥思苦想,搜索枯肠也不成一字;
那些平日懒读书的,只有踯躅嗟叹;
那些稍有文才的,为自己写不出洞悉禅机的偈语而苦恼……
影隐、惠明、法如和在寺里有一定地位的僧人聚到一块,所谈论的当然是五祖即将传授衣钵之事。
“诸位师兄弟,你们的偈子想好了没有?”影隐那双老鼠眼般的眼晴,骨碌地扫视着在座的人,别有用心地问。
惠明说:“师父说了,费心思量不中用,要悟到佛性。我找了半天,也找不到自己的佛性。”
影隐说:“那你不想成为六祖啦?哇,若是能继承师父的衣钵,全寺僧众都得听召唤,不,不仅仅是东禅寺,全国禅林、所有的禅僧,都得唯你马首是瞻,真威风、真荣光呀!”
惠明一撇嘴:“就你这火烧火燎的熊样,也想成为禅宗第六代祖师?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影隐的无限神往、无限憧憬被打破了,不服气地说:“我怎么啦!不就是被毁了容嘛?二祖慧可还只有一条胳膊呢!”
法如说:“对,人有南北之分,佛性却无差别。人的自性,与相貌无关。”
“就是。”影隐来了劲。不过,他忽然想到,法如的话,是在重复惠能刚来东禅寺所说的话。于是,他毁容扭曲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怪诞的神色。
惠明见影隐面色不对,便改口说:“影隐师兄,你也是寺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那就请你念一首偈子,给大家听听。”
“我不行你行?你作一首来听听!”影隐反唇相讥。
惠明没那么多花花肠子,老老实实说:“我可不像你,识文断字,精通世故。我出家之前是四品将军,只知道打打杀杀,幸得师父度化,才皈依佛门。我只求消尽恶业,下辈子不堕恶道就心满意足了。”
文质彬彬的中年禅师玄赜说:“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惠明师弟,你何必妄自菲薄呢。”
惠明说:“法如师兄,你与玄赜师兄都是师父的得意门生,名列十大弟子之中,你们都有资格继承师父的衣钵,应该试一试呀。”
法如说:“我倒是想了一首,但不知好不好。”
玄赜也说:“在师父他老人家的指导下修行多年,若是对禅一点儿都未领会,那真是白吃斋饭了。因此,我腹中也有几句顺口溜。”
众僧七嘴八舌说:“你们就别拽着胡子过河——谦虚(牵须)啦!说出来听听,大家评判评判。”
法如刚想开口,一个七八岁的小沙弥——那个常常跟随在神秀身边的孩子,抢着说道:“我看你们都别枉费心机了,你们所作的偈子,能超过神秀上座?”
众僧闻言,一下静默了。
法如长叹一声,道:“是啊,我真是鬼迷心窍,怎么忘了大师兄呢!罪过、罪过。”
惠明说:“神秀上座出家之前便饱读诗书,博学多闻,精通儒、道两家。出家之后更是精进不止,师父对他极为欣赏,曾经说,全寺七、八百僧人,对于佛法的修学,却没有一个比得上神秀。”www.jieyidazhiye.com
小沙弥说:“五祖的衣钵,本来就是神秀上座的嘛!”
玄赜也叹了一口气,既像松了一口气,又像无可奈何地说:“这样也好,顺理成章,自然而然,省得大家互相不服,为此伤了和气。”
影隐口吻酸溜溜地说:“是啊,谁比得上他呀,他是师父最钟爱的弟子,又是寺里的首座,师父之外,就是他了。近水楼台嘛!”
法如正色说:“话不能这样说,大师兄的人品、学问及道行,都堪称全寺第一,唯有他一个人才有成为六祖的资格。否则,换了任何人,包括我法如在内,全寺僧众必然有人不服。”
说完,法如的余光瞟了玄赜一眼。而同时,玄赜也在瞄着他。
惠明说:“是的,我看大伙都别自不量力作什么偈子啦!死了这条心吧!神秀上座是咱们的教授师,咱们懂的这些佛法,大多是他教的。除了师父,谁比得上他?”
他看了影隐一眼,接着又说:“若是有人用其他手段得了衣钵,我惠明第一个不服气。抢,我也要给神秀上座抢回来!”
法如点点头:“未来祖师的位子,非神秀大师兄莫属。将来,我等就跟随着他继续修行便是了。”
众僧心服口服,都合十称是。
……
而作为东禅寺的上座首大师兄——神秀,本来已是才华横溢的儒雅之士,入空门后成了五祖的首徒,经常代师执行职务,悟性颇高。他知道这是自己人生最关键的时刻,便将几个最为知己的寺僧召集到后山的大岩石后。
神秀挑选这个地方是有眼光的:这大岩石高有两三丈,四周是高大的樟木树环绕着,在偏僻中更显幽静。
神秀语调含蓄:“各位,你们是我在东禅寺里最为要好的师弟,也是我最知心的朋友。今天,五祖以偈语求传灯之人的决定,大家都知道将意味着什么?”
洪德大声地:“大师兄大可放心,你文才足可压倒众人,全寺八百多人,谁敢争雄?”
张行昌等人也在附和着。
“不怕一万,最怕万一。”神秀的眼光闪射出一道晃动的光波,“东禅寺那么多僧人,来自世间各地,各怀心思,龙蛇混杂。我们还是未雨绸缪,谨慎,多几个心眼为好。”
惠明:“大师兄的意思是——”
神秀当场作了布置:“我们对寺中平日显露才华的一些长老及僧人要多作监视,留心他们的动向。”
洪德探询地问:“大师兄处事细心也是好事。不知大师兄认为哪些人是潜在的竞争对手呢?”
神秀数着手指,点着名:“我看,华清长老、了空禅师、德发禅师、化宇禅师、善信、善全……还有惠能。”
洪德轻蔑地:“什么,你是不是指在舂米房中干苦力活的那个葛獠?”
神秀点了点头:“是的。”
洪德笑着说:“大师兄,你太杞人忧天了。”
神秀:“此话何解?”
洪德不以为然:“他是个目不识丁的俗人,并且,他来东禅寺前在岭南只不过是一个打柴仔。”
“你可不能如此看轻他。”神秀的话音里带着几分的警惕,“诸位,你们还记得八个月前,惠能刚进东禅寺那天的情景吗?”
洪德一语抢了上来:“记得,他当众说五祖讲错话,我当场打了他一巴掌,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张行昌:“我说洪德师兄打得好。”
神秀回忆着:“洪德,你打他的一巴掌那么猛,我见他的牙根处都已渗出血来,可推知他当时是多么的疼痛。但他却强行忍受,并无半点反抗之神态,可见他的内敛之功甚好。”
洪德大咧咧地:“他一开口就胆敢说师父错,如此无礼,我看,师父早就记恨在心了。”
神秀:“师父一向大度,虚怀若谷,知人善用,并不是那种因小事而记恨的小人。”
洪德:“这……”
神秀追忆道:“你们还记得吗?他在反驳师父时的那番话确实有非凡之见,并不是平庸之辈可比的呀!”
惠明辩驳道:“写偈语并不像挑水砍柴那样,仅靠力气靠勤力就可以。它需要的是文化,文才呀!”
洪德:“大师兄,你防备他,是必要的。但也不可踩着芋荚当作蛇,弄得自己食不安来寝不宁。”
神秀一脸认真:“总之,我们多留意就是了。来,我们作作分工,对华清了空等人作监视。”
神秀他们那群人就在大石块后面密议起来。
……
“大师兄神秀的担心不无道理,结果,惠能以一首偈语‘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成为了禅宗六祖。五祖恐惠能资历尚浅难以服众,嘱六祖惠能南遁,遇会则藏,逢怀则止,免招杀身之祸。不久,五祖也圆寂了。”慧清说到这里,悲伤地看了看张少飞,未待他开口,接着又说,“五祖驾鹤西去后,寺里乱作一团,影隐等一班别有用心的和尚控制了东禅寺,下死令封锁已产生六祖、五祖圆寂的消息,并派武僧追杀六祖惠能,把袈裟、金钵追回来。”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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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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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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