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从进门便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容迟渊坐在她身边,耐心地看着她。

  孕晚期她时而平静,时而情绪波动,他已习惯,她想表达什么,他安静倾听。

  江鹿的目光从他工整的衬衫移到他的脸庞,再到他这张令她心动而爱慕的俊容。她淡声问:“和我说说,把孩子生下来之后,你的计划是什么?回榕城,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有些事情,他们一时可以不提,但总有一天要面对。

  容迟渊目光映着她期待温淡的脸颊,“榕城肯定要回的,毕竟我的根基在那里。但如果你不愿回,就安心与孩子待在这里,我会慢慢把重心转移到Y国。”

  江鹿愣着,他轻描淡写的描述是面对她的,但实际上有多难实施,她心中有数:“把容家的基业转移到Y国,真的能做到吗?”

  他淡淡:“会难一些,耗时久一些,但都没关系。”

  江鹿沉默,从他平静的眼眸中看不到一丝波澜,也没有掩饰的痕迹。

  可她总觉得心里隐隐不安。

  “可是你父亲那边,一定还不会轻易放过我和孩子。”

  “我会去做他的工作。”

  容迟渊道,被她小手捂热的手指,包住她的手背,“总之一切以你的想法行事,你想在哪里,我就陪你去哪。”

  他这样说,江鹿没办法抵抗或拒绝。

  她身子靠过去,轻轻压在男人的肩头,淡声道:“大概是临产了,总觉得心神不宁的。”

  容迟渊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无声地给着安慰。

  “最近晚上总是做梦,会梦到我哥哥。从什么时候起呢?好像,就是我们那天在一起之后。”江鹿抬起淡淡的眼眸,试图去从他眼睛里看出些破绽。

  男人只是拂着她后背的手一顿,但表情并未有过多变化:“哥哥托梦给你,是预想自己要有小侄子了?”

  却见江鹿摇了摇头,嘴角挂着淡笑说:“梦里哥哥一直在流泪,他死的冤,这么多年都无法闭眼,要我一定要把肇事者绳之以法,他才能安心投胎。”

  她的手从他的手心里抽离,轻声问:“怀孕前,我有在暗中调查肇事者,但屡屡受阻,难以进行,这背后会有什么阴谋吗?会是谁在阻拦我?”

  容迟渊静静注视着她,双眼在灯光柔光之中逐渐晦暗下去。

  许久江鹿听见他道:“如果你想知道,我会帮你调查,但现阶段,我们不再提这件影响心情的事了,好吗?安心待产,生下孩子。”

  他是在避重就轻,亦或是掩藏着什么。

  但说完这句话,他便起身离开:“我去看看阿姨的房间收拾得怎么样。”

  安静的房间内,树影婆娑落在墙壁之上。

  江鹿始终保持着那个姿势坐在床边,视线空茫,心情复杂,手指一点点卷进掌心里。

  耳边反复响起,在挂断电话前,闻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这个案子水很深,江鹿,算是看在你和我合租的面子上,我好心给你忠告,对容家、容迟渊,你要警惕小心,以及,保护好自己和你的家人。】

  容迟渊走出房间时,神情已不复在江鹿面前那般温存。

  漆黑双眸含着碎冰,视线所经之处,掀起人心头的惶恐不安。

  何尘刚帮忙收拾完赵田静的行李走出来,看到便是这样的他。

  他敏锐嗅到事情不对,用眼神无声表示疑问。

  容迟渊摇摇头,收起那副寒凉恐怖的神情,走过何尘身边时,压了压他的肩头,用只有二人听得到的声音:“不在这聊。”

  何尘点头领悟。

  容迟渊走进赵田静的卧室,纤瘦的一方背影坐在那。

  粗衣布衫,一头浓密泛灰的发遮住视线。江鹿那一挽漂亮乌密的墨发,是继承了她。

  此刻赵田静好像在看着什么照片,身躯微微颤抖。

  容迟渊悄无声息地进入,将房门从身后关上。

  赵田静这才迟钝地察觉,猛地将相框收进怀里,回头看去。

  男人一袭白衫黑裤,正后背抵在门上,视线如墨黑无底的深潭,似能将人溺毙其中。

  她怔松了两秒,只是被他盯那么一眼,寒意顿起,猛地起身:“你……你要干什么?”

  容迟渊注视着她眼底的恐惧与警惕,倏地轻轻一笑:“您怕我?”

  他还记得,第一次与赵田静相见,是他为了给江鹿伸张冤屈,去求赵田静。

  那时相见,她对自己也有几分警惕小心,但和此刻完全不一样。

  此刻的她,是恐惧与畏缩。仿佛他是什么食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他步伐缓慢走过去,一寸寸靠近。

  赵田静浑身发抖,脸色铁青地后移:“你别过来……容迟渊,你再过来我叫人了!”

  “您忘记了,在江鹿的事上,我们向来是统一战线。”

  容迟渊走到她身边停下脚步,看着她惊恐到瞳孔失焦的双眼,“您此刻,又是在怕什么?”

  视线扫了下她怀中照片上的年轻少年,戴着学士帽,面对镜头露出皓齿,笑起来与江鹿有那么几分相似。

  即便是张黑白照片,也难以掩盖少年脸上喷薄而出的阳光热情。

  他指了下照片,淡淡笑问:“是怕和他落得一样的下场?”

  赵田静狠狠瞪着他,大概是恐惧到极致彻底地绝望,眼底竟迸出笑意:“就是你们容家干的,不是你,就是你爸,或是你哥,你伯父……你们都是披着羊皮的狼,丧失人性,互相包庇窝藏,不把人的命当命!”

  容迟渊听过太多这样的话,此刻平静得像是在接受褒奖。

  他缓步走到床前,修长的手指,从赵田静怀里抽走照片。

  动作那样缓慢,如钝刀割着肉,赵田静只觉颤栗。

  “容家,靠着太多牺牲走到现在,有的牺牲时间,有的牺牲家庭。”

  他说着,指尖轻轻抚着照片上英俊爽朗的笑颜,“江淮深,却是牺牲了一条命。”

  “我很抱歉,但逝者已矣。”jieyidazhiye.com

  他将照片无声扔回床上,眼底是情绪刺不穿的冷漠:“任何为容家做过牺牲的,我都在尽力让他的家人得到最大的补偿。我会保您一辈子平安富贵无忧,还有您的小女儿……”

  赵田静本是无神坐在那,视线恍如被刺了下,猛地站起身,冲过去死死抓住他的衣领,像恨不得要把他掐死:“你敢动我小女儿?容迟渊,我杀了你!”

  他后退一步,赵田静便狼狈地扑空,跌坐在地上。

  男人眼尾弯出一缕淡笑:“如果您来Y国,只是为了跟江鹿提起这事,打破我与她的宁静生活,我不会任您继续下去,我父亲,他也不会。”

  他说完,走到门口,手机在口袋中震动了下。

  容迟渊低头看去,眸光深锁,薄唇抿成一条冷峭的线。

  他放在门把上的手落下。

  “对了。”

  转身走回赵田静身边,将手机递到她眼前:“吕警官,车祸撞至脑瘫,全身大小便失禁,幸运的是还活着。”

  “不幸的是,他被送到了容家注资的医院,一举一动,都在严密的监视之下。”

  赵田静头脑轰地一声炸开,她尖叫着不要,扑过去抓住他的手机,死死查看。

  “你干的,这是你干的?!残忍无极!你们容家人都是丑恶吸血的怪物!”

  “我说了。”

  他双眸静淡,毫无波澜,“江淮深的事,不要再调查下去。否则我无法猜测我父亲会做出什么,以及,下一个受害者的会是谁。”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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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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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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