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柠襄推开门走进屋,脸色很是沉郁,“小姐,奴婢按您的吩咐,消减了梁小娘的饭食。”
“可那梁小娘知晓后不依,哭天抹泪的,隐喻小姐苛待于她,还…还告到了老爷那。”
“父亲怎么说?”林清婉随手拿起桌案上杯盏放回原位,漫不经心问着。
“老爷…老爷说,他不管内宅之事,让梁小娘去寻夫人。”
虽未责怪,却也有为梁氏做主之意,林大爷是想让王氏提点女儿,以为林清婉是心中不忿,这才为难梁氏。
他为人父,不想与女儿谈论这些内宅之事,便让王氏出面。
林清婉嘴角浮上一抹没什么温度的笑,“父亲当真是了解母亲,知晓母亲为人处世,定不会吝啬到与一个小妾为难。”
这才将事情踢给母亲处置。
柠襄撇撇嘴,脸上露出不忿,可身为下人,又不能言主家不是,毕竟,是自家小姐生父。
“那…接下来,要如何?”
“随她去吧!”林清婉回身走到玫瑰榻边躺下,随手拿起桌案上话本翻阅起来。
既然不领情,非要作死,她又何必拦着。
她,无愧于心就是了。
柠襄点头,“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安排。”
柠襄扭头离开,小姐心慈,可那梁氏却委实不知好歹,日后如何,也都是她咎由自取。
……
正院里,王氏看眼抽抽搭搭的梁氏,眉头拧着,很是不虞。
“你的意思,是小姐因着你的肚子,故意为难你?”
“妾不敢。”梁氏抖着身子道。
她也曾受宠,生过恶心,想与王氏争锋,可直到最后才知,妻是主,妾,永为奴,哪怕老爷再给她颜面,也永不可能越过嫡妻,她不过就是个玩意,连孕育后嗣的资格都没有。
王氏也是有手段的,几番交手,她才知王氏的厉害,也明白,老爷,永远不可能向着她,嫡庶颠倒,她这才安生几分。
虽不敢再有什么恶心,可如今她有了靠山,已不同于以往,身份上自然高些。
思及此,梁氏脊背挺直一些,“妾也是没办法,这一胎辛苦,老爷…也颇为重视,妾肚子里的,毕竟是咱们林家的主子,妾实在担心他出什么差错……”
“夫人心慈,从不曾在衣食住行上苛待过妾等,妾也是担心这营养跟不上,万一…对孩子有什么影响……”
“还请夫人为妾做主。”
梁氏脸色为难,虽有底气,面对王氏,却还有些局促。
“放肆!”王嬷嬷厉声呵斥,“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指责小姐与夫人吗?”
“哪个给你的天胆,敢这般狂妄,夫人为林家孕两子一女,个个出色,才华卓然,那才是林家真正的主子,才是大爷的心头肉。”
“你肚子里的,不过一个庶出,在嫡出面前,可矮上一大截呢。如今人还没生出来,竟就打着旗号猖狂起来。”
“你是再故意告诉夫人,大爷重视你肚子里的,胜过嫡出不成?”
王嬷嬷一通斥骂,弄的梁氏脸色青白,很有些不甘。
“妾虽是奴,可也是半个主,是大爷的房中人,是…未来公子的生母,你…一个奴才,怎能对我如此大呼小叫。”
王嬷嬷冷笑一声,“梁小娘,你当真是这些年日子太顺畅,忘了昔日的鞭笞。”
“老奴虽是奴,可却是夫人的奴,你这半个主,也不过是随时都可发卖打死的货色。”
“你……”梁氏气的捂住肚子,一副上不来气的模样。
“夫人,是…大爷让妾来寻您做主的啊!”
王氏手中还拿着账册,眼角都未瞥向梁氏,任由着王嬷嬷发火。
这会儿听闻梁氏的话,才微微抬起眼帘,带着几分阴沉。
“你也知道,后宅是由我说的算?”
“你这般大肆宣扬,婉姐儿苛待你,是想毁她名声,还是让大爷心疼,对我生怨?”
王氏声音平静,可梁氏却心底发凉,整个人都冷的厉害。
“妾…妾只是为腹中孩子担忧,没办法,这才来求夫人,妾,绝没有其他心思,更不敢攀污小姐。”
王氏放下账册,轻轻一哼,梁氏却吓的咽着口水。
“你最好给我安生些,莫仗着肚子生什么肮脏心思,否则,我有的是手段,让你、一尸两命。”
梁氏瞪大眼睛,仿佛不敢相信一般看着王氏。
王氏高高在上的瞧着梁氏,仿佛看一个跳梁小丑,“你不必这般看着我,我这话,便是大爷在,也不收回。”
“你大可去告状!”
“滚回你的院子呆着去,婉姐儿就是要你死,也是你活该,再敢给我出这些幺蛾子,我立即收拾你。”
许是王氏气场太过骇人,梁氏竟真吓的肚子抽痛起来。
“妾…妾记住了,妾不敢污小姐名誉……”
梁氏白着脸起身,垂着头转身离开,眼底却隐着恶毒。
王氏看着她的背影,眉头微微蹙起。
“王嬷嬷,婉姐儿从不插手这些事情,怎会突然为难起梁氏来?”
“这…老奴也不知。”王嬷嬷摇摇头,“许是小姐替夫人不平,想教训教训梁氏出气。”
“这梁氏也当真是猖狂,如今竟仗着肚子里头有货,在夫人面前耀武扬威起来,小姐做的对,便该这般狠狠惩治她,可惜小姐还是太心软,浑该饿上她几顿才是。”
王氏无奈嗔王嬷嬷一眼,“你啊,怎的越老,脾气越回去了,方才那般威风还没使够?心气还这么大。”
“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日,何必与她费那口舌,平白让人拿咱们的不是。”
“还有婉姐儿那边,她如今正是该议亲之时,怎能插手父亲的房中事,没的让人议论,你去走一趟,让她不必理会梁氏,我自会收拾她。”
王嬷嬷点头应下,走到王氏身后给她捏着肩膀,“夫人还是先歇会儿吧,身子才是要紧。”
王氏叹口气,缓缓闭上眼睛,这些日子,的确是很累,若非有女儿帮忙,她非得病不可。
……
梁氏自是又到林大爷跟前一番哭诉,将王氏的话,又添油加醋的学了一遍。
“大爷,夫人说,小姐是嫡出,妾肚子里的,什么都不是,矮小姐一大截呢。”
“还让妾闭嘴,若是再向你告状,夫人…夫人她就让妾一尸两命。”
梁氏跪在地上,攥着林大爷的衣摆,哭的是肝肠寸断,可怜非常。
“夫人一向心善,怎会这般言语。”林大爷语气不耐,显然是不信这话是出自王氏之口。
“大爷……”梁氏都忘了哭,怔怔的抬着哭花的脸,看着林大爷,眸中带着不可置信。
“大爷,我是孩子的生母,自是一切为他着想,便是拼命也在所不惜。”
“妾那般疼爱他,怎会胡言乱语诅咒他丢命?”
“那也定是你出言不逊,对夫人不敬,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这才惹怒夫人,恐吓你而已。”
林大爷从她手中拉回衣摆,脸色不虞,“夫人掌管内宅数年,从不曾磋磨过你们。”
“还有你腹中孩子,还要多亏夫人仁慈,留他一命,你该心存感激,日后更尽心竭力侍奉夫人,而不是在这里,言夫人的不是。”
梁氏,“老…老爷,妾…也是您的女人啊……”
她也服侍他十几年!
她知他看重嫡室,却不曾想到,竟看重至此。
林大爷蹙着眉,很是不耐烦,“你虽是我的人,可夫人却是我明媒正娶,打开中门迎回的发妻,有这般善良的主母,该是你的福分才是。”
“不要在生事了,赶紧回自己的院子里待着去吧。”
林大爷转身回到书案后,脸色很是阴沉。
他有出自名门的正妻,有谋略过人的长子,才华卓然的次子,乖巧懂事的嫡女。
他们,才是他的家人,庶出,从来都是乱家之源,他一直知道,所以才从不允有庶子、庶女的降世。
梁氏肚子里的孩子,虽是他的子嗣,可与嫡出,委实不能相提并论,只是碍于人情,他要保他平安出世。
梁氏呆呆的起身,抚着肚子的手都有些发抖。
她此时才明白,自己有多么的可悲可笑。
她费尽心思的怀上,以为有了靠山,有了底气,殊不知,在大爷心里,她肚子里的这个,怕是连那几位的手指头都比不得。
他们才是主子,而她与肚子里的孩子,永远都是奴。
哪怕同为林氏,却一生都低他们一等。
她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林大爷的书房,又哭又笑,满心不甘。
凭什么?
就因为她是妾,连她的孩子都上不得台面,不受重视。
“你不让我吃,我偏要吃,凭什么你们金娇玉贵的养着,我就连个补品都吃不得。”
她边走边抹着泪骂,一个不小心,脚下踩空,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啊——”
……
王氏得到消息时,梁氏早已疼昏过去,只留下青石路上大片的血迹,触目惊心。
“派人去请稳婆。”到底是两条性命,王氏虽嘴上狠,可还是做不到真的要人命。
这些年,她虽手染鲜血,收拾过不听话的下人,与心思恶毒的妾室,可却从不曾杀过幼儿。
王嬷嬷拦着不让王氏去看梁氏,“夫人,梁氏是大出血,晦气,您莫沾身。”
“咱们二公子来年还要科考,娶妻的,可不能不吉。”
王氏蹙蹙眉,站在梁氏院中,不再往前,只看着那一盆又一盆的血水,面色很是平静。
她与梁氏,虽有旧仇,却不过是因着男人而产生的怨怼不平,并无生死大仇。
她尽力而为,无愧于心,剩下的,皆是她命数。
王嬷嬷也吩咐了人去请稳婆,陪着王氏站在院中。
“夫人,咱们还是先回去吧,下人已经去请稳婆了,是死是活,都是梁氏自个的命。”
夫人做到了一个主母该做的,而且不曾落井下石,已是大善。
“大爷人呢?”王氏不答反问,神色有些恍惚。
“下人去请过一次了,大爷在书房与大公子谈论事情,抽不开身过来。”王嬷嬷对此,还是很满意的。
“这本来就不是爷们该来的地方,梁氏不过一个妾室,大爷不来也是顾及着夫人的感受。”
“嗯。”王氏淡应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她看着开着的房门,心里突然有些悲凉。
女子产子,是为晦气,是不祥。
当年,她在鬼门关徘徊,以为自己命数将尽,想见他一面时,婆母也是那般说的。
怕她的污遭,冲了林大爷的气运。
她只得咬着牙强撑,直到三日后清醒,才见着林大爷的面,而他,也只是先看孩子,并未慰问她一句,生产的艰险。
也幸是他没进产屋,否则林家落难,他这一生的坎坷与不顺,怕都要她来背锅。
王氏心中突然升起一丝悲凉,是可怜梁氏,也是心酸自己。
“她本可以不孕育子嗣,只安享着富贵,了却一生,可却非要赌上命……”
王嬷嬷却看的明白,“是梁氏太过贪心,咎由自取。”
“梁氏出生低贱,这本就是她的命,可她却为了荣华富贵,甘愿为人妾室,拼死怀子,也不过是想往后有个靠山,谋更大的富贵。”
“既有所求,必有所失,便是死在里面,也是她的命数。”
“这人的命,都是有定数的,命里给你四两食,你就是拼死,也吃不下一斤。”
“也许吧。”王氏转身准备离去,里面却突然传来哀嚎声,应是梁氏的丫鬟。
此时,下人也请来了稳婆。
“给她加些银子,尽量…保住人命。”王氏吩咐着王嬷嬷。
不是可怜梁氏,只是仿佛,瞧见了当初,孤助无援的自己。
王嬷嬷点头,忙上前安排稳婆几句。
稳婆着急忙慌的进去,不过半柱香不到,垂头丧气的出来。
“不成了,孩子许还能保住,大人…没救的。”
王氏淡漠的点点头,“你尽量而为就是。”
稳婆,“那夫人且准备后事吧。”她摇着头,叹息着折回屋里。
王氏沉默片刻,吩咐王嬷嬷道,“派人去通知大爷,梁氏的情况。”
王嬷嬷点头,随手指了个丫鬟去禀。
一炷香后,那丫鬟折回,屋门也同一时间打开。杰伊文学网
王氏却看着那丫鬟。
丫鬟声音很低,“大爷说,他不方便进出此地,一切…由夫人做主就是。”
王氏半晌没有言语,直到王嬷嬷在耳边提醒,这才回过神来。
她抬眸看向门口稳婆手中的小娃娃,“带去正院吧,寻个奶嬷嬷喂养着。”
“梁氏…看在为林家生子而亡的份上,给她一口薄棺,葬回老家吧。”
王嬷嬷应是,留下来处置后事。
王氏只看眼那奶娃娃,便疲惫的睡了过去,虽未到晚间,却噩梦连连。
梦中,满眼都是血色,她无力的躺在床上,除却王嬷嬷,无人陪她。
那般熟悉的无助感,一直在心头重复,一遍又一遍的体会着,那种绝望,令她痛苦不堪。
“夫人,夫人。”王嬷嬷担忧的轻推着她。
王氏睁开眼睛,还有些茫然。
“夫人,您可是做噩梦了?”王嬷嬷拿锦帕给王氏擦去额头的细汗,满是心疼。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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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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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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