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羽泽前来乃在辰时之后,剑清执与他同行,再未向林栖格外交待什么,就使那两名弟子将昏迷中的程北旄扶到院中,除尽衣物放入了铜缸之内。
经过一整日夜的熬煮,缸中余水过半,色泽却仍清透见底。程北旄一坐入内中,水线恰好涨在他脖颈位置,将一颗头好生生露了出来。水温乍看似沸,但人入其中,分毫无损,更无灼烧烫伤之虞。林栖不明白个中奥妙,只得闭紧了嘴巴在旁观看。
就见范羽泽取出一匣石针,约有数百之数。一手托匣,一手取针,动作行云流水。那石针上青光一闪,便没入缸中水下,虽看不清楚,只听细微刺破皮肉声,也知是钉入了程北旄身上。如此针针连绵,也不过一炷香左右,一匣石针用去大半,直至最末一针刺入后颈,才听范羽泽向那两名弟子道:“为师这套‘针鞭’手法,你们已是第三次见了,可看明白了此中关窍?”
其中一人立刻斯斯文文道:“乃是以针势为鞭,驱赶气血、振奋真阳,以抗病患体内邪气秽气之法。”
另一人也道:“不过前两次师父所用不过数十针,这一次却用了足足百余枚,或是他体内邪秽太重、或是真阳过于暗淡之故?”
范羽泽点头:“两者皆有。不过这小友体内的邪秽不是太重,而是格外之重。针鞭之术用在寻常邪秽侵体上还好说,搁在眼下,也不过只做一手铺垫罢了。”便转向剑清执道,“我以针路激发他自身真阳正气,使阴邪之秽不至下沉,接下来便是要将那团黑气自他七窍中逼出。魔道手段多有腌臜,请云主仔细护持,免生意外。”
剑清执将手一抬,一抹丹霞剑彩绽出,须臾环绕院落成阵。隐约可见无数剑影如流,盘旋往复,当真滴水难漏。那两名赤明圃弟子登时脸露艳羡神色,尽力看了数眼,才又专注回程北旄身上。而林栖见此剑势堂皇恢宏,果然大宗名门手段,心中反倒一苦,悄悄捏了捏拳头,没出半点声响。
范羽泽伺剑势已成,这才伸手一指,释出一缕灵光如环索,松松落在程北旄颈下。随后凝目而视,就见插入他周身百余窍穴的石针正自下而上,根根逐渐变色,自淡青颜色转为微透赤红,正是体内真阳之火灼烧,外显于针体之故。石针变色的速度不快也不慢,如细流涨水一点点向上蔓延,直至后颈那最末落下的一针也变了颜色的同时,范羽泽五指虚抓,灵光环一霎收束,紧紧缚在了程北旄颈上。
林栖登时脱口“啊”了一声,下意识也一手摸上了自己的脖子,只觉呼吸莫名艰难。好在随即就见灵光环越束越紧,片刻已然没入程北旄体内,方知此术作用不在肉身之上,这才松了口气。而范羽泽一边以药光为障,隔断黑气向身躯四处逃逸的后路,一边翻手一抹,抓出七根中空长针,一甩没入程北旄七窍附近。长针根根入肉足有寸许,不见血出,反倒开始极为细微的颤动起来。
那颤动之势起初缓慢,但在心中默计数十息后就陡然加剧。蓦然,一点黑色自针尾留空处露出,初时细小宛若错觉,但只一瞬间,便见一条黑色小蛇自内窜出,细若棉线,快若闪电,几乎使在场之人皆猝不及防,就往距离最为靠近的那名赤明圃弟子冲去。
但其速疾快,丹华一闪,四周旋流剑势应变却是更快。只见一道寒光悬空而落,正中黑蛇,蛇躯刹那一分两段坠地。随即众人才看清那哪是什么小蛇,不过一缕漆黑恶气,正与昨日以异法窥见的程北旄脑中黑气一般无二,此时难以禁受剑上金庚之气,须臾便化散得干干净净。
遇袭弟子这时才回过神来,咋舌抚胸:“这是什么邪术,倒似活物一般!”
剑清执沉声道:“驱御妖蛇,正是御师手段,看来出手伤人者确实是他无疑。”一边说话间,又渐有丝缕黑气循针溢出,果然都如活蛇形状。不过剑清执的剑意紧锁四面八方,分毫不漏,这些蛇形黑气也不过陆陆续续出现数十条罢了,不容它们再窥伺旁人,早被一一斩灭不存。而那两名赤明圃弟子也早放大了胆子,不但尽力张大眼睛去分辨黑气模样,甚至还颇有收集些许残余拿回去好生琢磨的意象。好在他们也只是想想,眼见自己师父都需请来剑清执坐镇,可见这些黑气之恶,纵然毫厘,怕也不是自己能够应付的存在。
正当此时,忽听范羽泽叱喝一声:“出!”他本在全神贯注操控灵光环一点点将黑气从程北旄脑中剥离,此刻大功将成,法诀一变,陡然浩荡白光绽放,程北旄整颗头颅都似被淹没其中。而一阵“滋滋啦啦”杂响声中,插在他七窍附近的七根长针中浓黑之气疾走,这一遭不同于之前,那些黑气出而不散,于半空中融汇相交,渐渐竟成一条粗恶黑蛇形状,炸鳞游身,血眼狰狞,一副蓄势待扑模样。
剑清执指端剑气霎凝,忽听范羽泽道:“先莫斩它,需得将残余黑气尽数逼出,否则蛇身一灭,残气就要倒灌回脑中了。”
这一声来得甚是及时,将剑气止在了将出未出之间。剑清执按下杀式,蓦然抬眼,目光直视黑蛇。黑蛇喷吐血信,同样作势欲扑,但就在弹身而起的同时,在场之人只觉四周空间晃动出一刹虚影。虚影之象一闪便逝,周遭一切看来全无变化,但分明春意融融丽阳晴照,此时已平添了一股凛冽肃杀气息。只是此般冷冽剑息指向黑蛇,旁人虽稍有所觉,终不至被其所摄。
而森森剑意虚空辟界,构筑于虚实之间。黑蛇虽秉蛇身,非是活物,也无那些恐惧激怒种种反应,仍盯紧在场最觉威胁的剑清执扑至。前一瞬腾跃如电,下一瞬忽深陷桎梏之中。周遭剑意无形又无所不在,黑蛇一腾一挪,剑气如网,困而不杀,越是挣扎跃动,越是一层层紧紧裹缚上来。渐渐便只见那黑蛇好似撞入一处肉眼难见的孔洞中,张牙舞爪向前突出不得,尾端犹与长针相连的黑气也愈发剧烈激荡。看似极力欲破束缚,但也使得黑气自程北旄七窍抽离的速度陡然加快许多。范羽泽见状,手上法诀再催,又添上一把力去,也不过片刻,忽然数声嗡鸣几乎不分先后响起,七窍长针次第脱体而飞,各自针尖皆挑起长长一线细细黑丝。就在黑丝末端也离开程北旄身体的同时,范羽泽叱喝一声,一掌虚拍,掌力印上铜缸,缸中药液登时翻涌如沸,高高溅起,刹那封住了他的七窍。而黑气不得回侵,纷纷攀附上黑蛇之体,黑蛇身形立时又长三分,正张牙舞爪欲再一搏,四周困网陡然消散。下一瞬,剑清执与范羽泽衔接默契,漫天金杀纵横而下,划界之剑化滔滔剑流,轰然扫荡而过。那无数金锋锐气千削万割,所过之处,黑蛇转眼灰飞烟灭。而剑气激荡犹有余韵,又倒卷冲天而起,一片“铮铮”促音之后,才慢慢消弭无踪。m.jieyidazhiye.com
忽听院门处传来一人击掌笑声:“好恢宏剑界,果不愧为碧云天主杀之剑。”
便见院门旁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中年书生,一柄折扇插在领后,正笑眯眯看着院中几人抚掌叫好。剑清执眉峰微微一动,还未开口,来人又抬手指了指:“还是先救治伤者要紧。”
此刻铜缸中蓬勃之水已渐渐息声,露出程北旄垂头不动的模样。范羽泽近前,一手托起他的脸颊左右端详几眼,便吩咐道:“扶他收拾干净,进去睡下。待明日醒来,固元养气之方煎服三副,就彻底无事了。”
那两名赤明圃弟子立刻动手去摆布仍未苏醒的程北旄,林栖虽插不上手,也半眼不错紧跟在侧。不想眼前忽然人影一闪,院门口处那人兀然出现在三步之距,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此子就是发现御师行踪之人?”
林栖霎时身子一僵,还未答话,范羽泽已先拢着手踱步过来,笑骂一声:“原布衣,少在这里叨扰我的病人,咱们外头说话去。”
来人正是接了剑清执云讯后就马不停蹄赶来赤明圃的原布衣,因与范羽泽乃是故旧相识,也不拘于俗礼,听闻他在静室为人治伤就自行摸了过来,正见到剑清执剑斩黑蛇一幕。此时便也笑道:“昏着的那个不才是你的病人?”
范羽泽立刻伸手一掏,不知打哪儿摸出一颗丹药,不由分说弹进了林栖嘴里。那药入口即融,化作一股清润微温的细流滑落喉中,使得同样有暗伤未愈的经脉一阵通畅舒适。也没等林栖道谢,范羽泽已抢先道:“吃了我的药,自然就也是我的病人了!你少在这里讨嫌,先让他两个病患一并躺着休息。你们要议正事,我让人开了问花斋,过去那边说。”
原布衣也知自己这老友在照料病患上极为在意,再看程北旄与林栖两人一个昏迷未醒、一个气色同样不佳,确实需要休养,便也让步点头,笑道:“好,好,我明日再来问就是了……”这才转向剑清执正正经经见礼,“得云主传讯,我与乾云数名同道率门下弟子立刻兼程而来,只恐有误诛魔之机。如今详情,还请云主细说。”
剑清执与他彼此闻名未曾见面,不过也知晓这位玄门长老不拘小节的风评,便不去客套,直言道:“原长老尚有同行之人?不如与诸位见面细说。”
范羽泽立刻向院外招呼一声,叫来附近一名值守童子,吩咐他引二人前往问花斋,又笑道:“我就不与你们同去了,若有何需,叫弟子来石脉寻我便是。”
位于一道山溪小瀑边的问花斋乃是一座敞阔轩室,背山面水,爽气自生,任凭多人群聚也不觉拘束。不过随原布衣同来的那些门人弟子都歇驻在廊下,只有青垣与那两名乾云修者在堂中坐定,此时五人聚头,乾云六派中那名老妇立刻开口:“西云主,御师那魔头当真藏身在沧波楼中?”
“非是沧波楼中,而是沧波地界一座隐秘山谷。”剑清执至今也未曾亲身探过,只依照林栖所说大略描绘一番,再联系自己救下两人的经过,藉以定论。
众人这才详细得知了他一路追踪御师的经历,对剑清执所言自然无疑。但在明了为何是林栖二人在隐谷撞破御师行踪后,与老妇同行的那名中年人皱起眉张了张嘴,似有话要说,老妇低咳一声,登时打断他的意图,不过到底太过刻意,引得几人一同瞧了过去。
原布衣视线只在其间一转,蓦的笑起来,抽出折扇随意扇动两下,又半掩了脸笑道:“这个恶人还是由我来作吧……云主,我心中有一疑。”
剑清执毫不意外:“疑在沧波楼?”
“正是。”原布衣点头,“自我家左阙主遇害后,林楼主失踪至今,当日同行沧波楼之人本就尚未彻底洗脱嫌疑之处。如今又有御师在其地界藏身,不似匆忙藏匿,倒好像对那山谷地理颇为熟悉……如此种种,说是巧合,勉强也可;但若说沧波楼一点牵扯瓜葛都无,也不免太过心大疏漏了。”
那老妇这时也斟酌着开口:“沧波楼本就是散修往来之地,其中良莠不齐,或有隐瞒底细者也未可知。”
剑清执闻言心思一动,一刹便记起当夜自己抓到的那个传讯纸团。那名为“逢先生”之人,正是来历隐秘、又修为深浅莫测。不过观他作为不抱恶意,便又将此人事压下,只道:“沧波楼或有疑云,但御师藏身的隐谷才是标的之地。我问过林栖,那山谷荒僻幽深,连沧波楼中人也从不前往,不知内中路径与险恶处。御师或许正是看重此点才择地藏身,倒也不必太过偏想。”
原布衣笑了一声:“是或不是,倒也无妨。只是先前那两个小娃打草惊蛇,如今数日又过,可不要惊跑了御师才是。”
他这一言,也正切中众人担忧之处。便是心知御师伤重未愈,不至于轻易舍弃这般占尽地利的藏身之处,还是有些怕他铤而走险,使得诛魔算计扑空。不过原布衣才说出此话,又轻描淡写挥了挥扇子看向剑清执:“云主可是有话说?”
剑清执倒不卖关子,点头道:“我当日已传讯回山,派人往沧波楼一带暗中盯梢。隐谷若有异动,当不会全无所知。”
原布衣登时拍了拍手:“甚巧,我也给一位同道捎了口信,请他赶往隐谷一带伺机行事。”他又看向乾云二人,“说来,此人也算得上御师手下造灾的半个苦主呢。”
那中年人听是同病之人,不免开口:“是哪一位?可是大觉湖的修者?”
“非是大觉湖,而是问心斋。”原布衣叹了口气,“我这相识乃是青冥洞天出身,当日问心斋遭劫,他也正逢其难,亲见了钓秋水老斋主陨身之事。事后便视御师为仇寇,在公在私,此役皆会欣然拔剑而往。”
“青冥洞天素来不容魔孽猖狂。”老妇闻言便也放了心,“有二位妥善安排,必不能再使御师逃出生天。”
问花斋中众人估算人手,议定动身之时。静室之中,那两名赤明圃弟子已将程北旄安置妥当,便告辞离开,只说晚时熬了药再送来不提。
片刻后人声皆静,又只剩了林栖一个独坐床边,守着还未苏醒的程北旄。不过这一遭再看,无论气色还是身上浅淡伤势都已大大好转,一路来高悬了数日的心终得放下。林栖拿手煨在他颈窝边,皮肤触感微暖而干爽,心底波澜也难得平缓下来,登时久积的疲倦涌上,不知不觉间身子一侧,姿势十分别扭的头抵着床柱迷糊了过去。
似睡非睡朦朦胧胧,林栖一时间全然不记得自己身在赤明圃还是沧波楼中。周遭景物似是而非,如虚如实。虚实之间,唯独前方不远处一道背坐弹琴的身影最是熟悉,引得他不假思索,就迈开脚步直奔过去。
两人间的距离看似不远,但一路走得蹒跚,好一阵子也未能拉近多少。林栖本就有些心焦,忽见那背对之人住了琴声,抱着琴起身,一副要就此离开的模样。
他登时焦急,张口欲喊,偏偏喉咙发紧,半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好又拼命挣动着向前追。前方之人却是不疾不徐,走了两步,对着旁边空无一人处温声细语道:“阿栖年纪还小,不必日日如此辛苦练琴。小孩子嘛,也不用太乖巧,还是要活泼淘气些才好。”
林栖一愣,随即依稀忆起,这该是小时候师父每每见自己勤奋一天,便哄着自己出门松快玩耍时说过的话。自己虽年幼失亲、不知父母,但被师父一手照料长大,也未较寻常孩童差了些什么,倒是程北旄乃是一次师徒外出时从一处人市上买来,小小年纪就很是吃过些苦头,足足养了数年才渐渐扳过了性子……
正念旧事,前方人迈步未止,仍在前行。一边走着,一边总会或左或右,对着空荡荡的空气和颜悦色说些什么,大多都是教导林栖和程北旄成长中的旧话,也夹杂着一二处置沧波楼之事。林栖追赶在后,听得心中一阵恍惚,仿佛就在这短短百十步间,将自己尚不足廿载的人生记忆重走了一遭。而思亲之情也越发浓烈,忍不住又尽力加快了几分脚步,笔直冲着那道背影飞奔过去。
蓦的,那身影步子停下,仍是背身而对,言语温和,冲着旁边看不见的“自己”道:“为师这次出门日久,后山那一处隐谷,便交由你与北旄日日早晚巡查看视。切记,不可擅自深入,也不可不去……”
林栖悚然一惊,“隐谷”二字入耳,这一段时间遭遇的血腥风波正由此地掀起。直至此时他也想不通为何荒置后山多年无人问津的隐谷会忽然被林明霁记挂在心,还特意安排了巡查之事。不过此时再听这话,冥冥中总觉遍体生寒,分明大有深意未知……
但他心中一时所想,脚下步子却未稍缓。而前方之人已然止步,短短数个念头转过,竟是终于追到了咫尺之间。眼见对方衣衫上的隐隐暗纹都清晰可见,林栖忽觉喉咙一松,脱口一声“师父”就喊了出来。
那人像是听到了他的呼唤声,徐徐便要转身。然而就在将露面而未露面之际,陡然周遭世界片片剥落如碎片光羽,连着那道身影一并湮灭其中。
林栖瞠目结舌,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就见崩解的天地之后一片无尽昏暗。昏黑中,一道裹着漆黑大氅的人影兀现,劈面一掌,势若雷霆,直直向着自己面门劈来,正如御师在隐谷中拍在程北旄天灵的那一掌……
一声惊叫,林栖身体猛然一空,随即“咕咚”一声响,腰臀背部一阵闷痛传来。他惶惶睁眼,阳光流丽透过窗户照得房中一片亮堂,什么师父、什么黑暗、什么御师,不过南柯一梦,消散无踪。
霎知是梦,林栖坐在地上惊魂甫定,但仍有一半意识痴痴愣愣陷在其中没能回神。正不辨昏醒间,忽听院中大门一连响了几声,似是被人刻意拍了数下。旋即一名女子的声音入院渐近:“这里可是林小楼主兄弟的下榻之处?”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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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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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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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2 章 章一七〇 疑心免费阅读.https://www.jieyidazhiye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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