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庙中将熄灭的火又点了起来,烧好热水,烤好干粮。等岳娇醒时,他已将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岳娇对于赵柄照顾人的能力还是很有些惊讶的.
他虽不是娇贵的公子哥,可从小也是锦衣玉食长大了,未曾想做起这些事来,竟是比听风还要麻利一些。
只是她又想岔了,赵柄不是照顾人的能力强,只是在照顾她的时候能力强。
若不是她在,他自己只怕是掬把雪就把脸给洗了。
三人收拾完用过饭后,便朝着肃州城出发了。
来时急切,无暇去欣赏这沿途的风景,现下有了兴致,岳娇将车窗打开,趴在窗口看着沿路的景色
一张脸被风刮得通红,她也不怕冷。
赵柄起先是由着她去,后见她鼻尖都泛红了,便出声提醒道:“娇娇,这风冷,别吹久了!”
岳娇回头笑道:“我好多好多年,都不曾见过这么大的雪了!”
她一张小脸白里透红,眉睫上还挂着未融化的雪花,双眼弯弯的看着她,如一朵开在雪地的花,绚丽耀眼。
他忍不住伸手,替她拂去眉眼上的雪水,笑问:“这么喜欢雪?怪不得你会选择通北府。”
通北府虽没有肃州这么冷,雪也没有这么大,但每年都会下雪,下得厉害的时候,积雪也是能没过小腿的。
她点头:“很喜欢,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与阿姐一起打雪仗堆雪人了!”
说到这,岳娇一时有些恍然,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过她真正的,有血缘的亲人了。
一晃十五年,突然想起,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那些她压制在心底的思愁,一旦开了口,便堆积在胸口不吐不快。
还好面前的人是赵柄,她说什么他都愿意听。
若换做以前,她是半个字都不敢多提的。
一时来了兴致,她指着外面说道:“我还记得以前我家就住路边,每次有马车过路,我跟我阿弟就会趴在篱笆上望,那时候想得可简单了,就想着长大了以后,要日日坐马车!”
说到这,她想起这几个月来大半的时间都在马车上度过的,不由笑出了声:“没想到,还真是一语成谶!”
见她笑,赵柄也跟着笑,他将她拉进怀中,低头吻上她的眉眼。
他自私的想要将她的笑容吞下去,从此以后只属于他一人。
“想要去看看他们吗?”这个他们,指得与她有血缘的那群人。
他不愿用家人这个词来形容他们,因为他不觉得这群卖掉她来换取银两的人配当她的家人。
但岳娇与他不同,她是个心软的人,别人给她一分,她便记着十分的好。他能看出她言语中的怀念。
岳娇垂眸,默了默随后摇了摇头。
“不了,我怀念的只是十岁以前的亲人,从他们决定卖掉我的那一刻,我便没有亲人了。”
“虽然我能理解他们做得这个决定,但我没法原谅!”
她曾经为了让自己好过些,也曾设想过,若换做她是那时的父母,用一人的自由便可换取四人活下去的机会,她也会作此决定的。
卖掉她,是当时唯一的选择。
可没有如果,她也没有机会做选择,她才是被卖掉的那一个。
她说完后,就不见赵柄说话,有些好奇的抬眼。
视线径直的,望进了那双带笑的星眸中。
“娇娇,我好似并不了解你”他说的很轻,但神情中带着丝奇异的兴奋。
岳娇隐约能猜到些他的想法,问道:“难不成,你以为我是一个会为了家人无怨无悔付出,即使是被卖了,也会理解他们的人?”
赵柄点头:“我以前确实是这样认为的”。
以前她在他的眼中,她就是一个十足十的大善人,甘愿燃烧自己来拯救他人,不然,为何她每次都将他从痛苦中解救出来?
岳娇抿唇,又问:“那现在了?发现我并没有那么无私过后,可会觉得自己看错了人?”
赵柄摇头,将额头抵在她的额间,轻声道:“我看错谁都不会看错你,光凭声音,我便能将你从茫茫人海中找出来!”他说这话中带着自豪,好似一个祈求夸奖的少年。
他也只会在她的面前,将自己这少年心性给展露出来。
岳娇心中柔软,她扶手抚上他的脸,手捧着他。
心中有一块一直压着她的大石头,上面开了裂口。
她道:“有件事我没有对你说实话,其实王麻子的死,是我造成的,那日他落井时我便发现了,若是及时将他救起来,他便不会死,可我没有救他。”
这事过去这么久了,一直压在她的心里,特别是每次赵柄述说着她的好的时候,她的心中就如同有根刺在戳着她一样。
她害怕赵柄因为她救了她,就将她想做是一个纯真善良的人,可她没有那么好,她其实很自私的。
“那又如何?”
曾经在他忐忑不安之际,她用这几个字打消了他所有的顾虑,现在,他便将这几个字还给她。
“我爱的是你,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你,不是坐在庙堂上的菩萨!”
“不过,若你真是救人于苦难的菩萨,我便是你座下最虔诚的信徒。若你是那夺命的女魔头,那我便是你手中的刀,为你披荆斩棘大杀四方!”
岳娇本还很感动的,被他后面这两句给逗笑了。
“把我说的那么吓人!”
“不吓人,是个很勾人的女魔头”他低头抵上那柔软的唇瓣,轻轻的啄了一下。www.jieyidazhiye.com
他现在很想亲她,但她心中有结,他得替她解开。
“娇娇,这世上没有以德报怨的圣人,人都是有私心的。且不说是他胁迫你在先,这人又不是你推下去的,他有此下场皆是他自己造的因果。若你当日将他救了上来,说不定日后还会有第二个你被他胁迫!”
岳娇心中那块石头,在他这番话下碎裂成沫,彻彻底底的消散了,此时她觉得心中都轻快了不少。
她主动送上红唇,以表谢意。
难得她主动一次,赵柄将她按在怀中,极尽温柔的回应着她。
他没有告诉她的是,他私心里更希望她自私一些,心狠一些,这样她才不会嫌弃厌恶他那些阴晦黑暗的过往。
此时车厢外呼啸的寒风,与车厢内旖旎缱绻的气氛,分明得像两个世界。
顶着寒风驾车的听风猛地打了个喷嚏,丝毫不知里面发生着什么,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这也太他娘的冷了,等会到了肃州城内,得先勾二两烧刀子驱驱寒。
终于,马车在午时前到了肃州城门,听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路引过了检查,进了城门。
赵柄在送岳娇出侯府时就早已做好了准备,替几人都备好了新的身份。
现在,这个世上再无俊平侯赵柄,只有岳娇的夫君,岳慕修。
岳娇好奇的拿着那份新的路引,她不识字,但也瞧出了不对劲。
“为何这里是三个字?你的名字不是两个字吗?”
她以为他是改回了他原本的名字,吴修。
赵柄指着那三个字,念给她听:“岳慕修,这以后便是我的新名字了!”
岳娇听闻这名便笑了,岳慕修,说的不就是岳娇爱慕着吴修吗!
“你这人真是好厚的脸皮!”
嗔骂一声后,她方才反应过来,他取的名姓岳。
“为何要姓岳?你是要跟着我姓吗?”
赵柄挑眉:“我从妻姓,不姓岳姓什么?”
从妻姓...
这又是岳娇从未听过的离经叛道之言,古来只有从夫姓,何来的从妻姓一说。
她捏着那路引,面带犹豫的小声道:“你就不怕你的老祖先人夜半入梦来寻你?”
赵柄丝毫不惧,笑道:“我现在是归你管的,要寻也是寻管事的,寻不到我这个小喽啰的头上!”
岳娇:“......”
行吧,念在他还算好用的份上,暂且先罩着他吧。
入城后,听风一改平日随着岳娇的节俭,选了城中最好的客栈,定了最好的房间,叫了一桌最好的酒菜。
待接受到赵柄满意的目光后,他颇有些自得。
这可是他作为一个合格的随从,总结下来的经验!
若单跟着赵柄,选干净便捷的即可。若单跟着岳娇,选实惠的即可。
可若是这两人在一起了,便得照着那最好最贵的选!
无他,因为这两个人,都想给对方最好的。
吃饱饭后,岳娇便兴冲冲的拉着赵柄回了房间。见着她这般急切的模样,勾得赵柄心猿意马,一进屋便将人按在了桌前。
嗯,站在地上的姿势两人还没试过,今日便可试一试!
谁料岳娇满脸通红的推开他:“你干什么!这大白天的!”
赵柄满脸无辜的看着她:“你拉着我进屋,可不就是这个意思?”
“谁跟你似的,满脑子尽想着这些!”岳娇嗔骂了他一句后,从行囊中取出一个包袱。
解开包袱后,她从里面拿出一件大氅,抖了两下后,递给了赵柄。
她眼冒星光的看着他,眼中全是期待:“你试试!”
“给我的?”赵柄心中闪过一丝意外。
他见着这么艳丽的颜色,还以为是她的,没成想却是给他的。
岳娇点头:“嗯,给你置办衣物时,我一眼就瞧上了它,那时我就在想,你穿上一定很好看!”
赵柄欣然接过大氅,敞开,双臂提着领口处往后一旋,将它披在了身上。
“如何?”他问她。
他本就肤白如雪,发黑如墨,此时这似火焰般艳丽的颜色不仅没有压住他,反而是锦上添花,衬得他容颜更甚。
平日他喜着白衣,似一块无瑕的美玉。或者是那身绯红的官袍,让他瞧着如天上的神官一般威严又不敢亵渎。
而此时的他,如头顶上高悬的旭日,如雪地里烧得热烈的火焰,耀眼夺目,足以融化掉冰雪。
“真好看,这世间恐怕也只有你,才能将它穿得这般好看了!”她由衷的赞美道。
赵柄喜欢听她夸他,很享受她此刻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眼神。看得他被遮盖在大氅下的身子都在发烫。
此时的他就是一把火,想要将她融化掉,烧成一汪水。
他走近她,诱惑道:“这世间最好看的男子就站在你的面前,你要宠幸他吗?”
岳娇:“......”
“你若是不开口,那便更好了!”
赵柄顿了下,了然道:“原来娇娇更喜欢直接做的?想来以前是我话太多了!”。
岳娇默默的将他推出了房门。
纵使脸皮已经被赵柄磨得比以前厚了很多,但白日宣淫这事她还真是做不出来。
昨日折腾的太晚,在车厢中也睡得不好,这吃饱了过后,岳娇的困境就上来了,躺在房中的贵妃榻上便睡着了。
期间赵柄进来过一次,给她房中添了些炭火,又将窗户开了个小缝后,才带着听风出了客栈。
他们来时的那辆马车太小,坐久了不舒适,得去换一辆宽敞一些的。
还要准备一些干粮,和岳娇喜欢吃的零嘴,用来给她在路途打发时间。
赵柄以往从未这般逛过街,现下他逛得很起劲,给岳娇准备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他花了心思去挑选的,可谓是细致至极。以至于,逛得忘了时间。
岳娇醒来时,屋中的光线已经暗了下去。
她推开窗往外瞧去,只见那太阳已经落到了边界线下,堪堪还余着小半截在外面。
提醒着大家,夜晚马上就要来临了。
午饭时喝多了水,她突感有些内急,便打算出门去茅房如厕。
没成想,门没推开!
她使劲拉扯了几下,房门都纹丝不动,想来是在外边被锁住了。
她有些慌了,不过是睡了一觉起来,怎么就给锁上了?
赵柄跟听风呢?他们又去哪儿了?
一时间,她脑子里闪过无数个不好的念头。
心急之下,她奔到窗边,探出窗子往外瞧着,外面是这客栈的后院,里面空无一人。
她大声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应答。
想来现在是用晚饭的时间,正是忙的时候。
无奈之下,她只得坐在房间内,等着被人发现。
好在她没有等太久,房门就被打开了。
见着赵柄出现在门口时,她急切的上前打量了他一番,见他无事后,才轻吐了口气。
“你去哪儿了?”
赵柄见她面上担忧的神色,愧疚道:“我与听风去街上购置了些东西,一时忘了时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岳娇低头看着他手中的钥匙,蹙眉:“所有是你将我锁在房内的?”
他解释道:“我见你睡得香便没有叫你,留你一人在客栈我又不放心,便将这房门锁了,以防不轨之人入内。我本预想的是一个时辰内回来,没成想逛到了现在”。
岳娇一时都不知该说他什么,怎么那么聪明的一个人,竟也能干出这么不着调的事情。
她这么大个人了,又不是孩童,哪至于将她锁在房中。
不过眼下没空跟他计较,她下腹胀得厉害,再不解决一下怕是要憋不住了。
“回来再跟你算账!”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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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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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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