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低垂着的视线好似发呆一般,不敢直视湛柯。
他问得像是在自言自语,明明是问句却没有波澜起伏。
似乎连刻意压平的语调都在掩饰他的慌张,维持着虚假的平静。
陈砚在发抖。
湛柯看着他,无数句话到了嘴边又被压下。他想说很多,想道歉想解释想问问他现在还来得及吗?
但他什么都说不出。
什么都是虚的。
道歉是虚的,解释是虚的。伤害已经有了,他想弥补以后。
可就连这问题他也不敢问出口,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是那个能够救他的人。
他可以在一次次受挫后给自己打气时告诉自己,陈砚心里有他,一定有的。
可这是未知。
他求不出的未知。
他说不出话,陈砚也不再开口。
又是这样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两个尚在呼吸的人。
湛柯抿了抿干涩的唇,想说话,又感觉到嗓子里像是在冒烟。
他鬼使神差地咳了咳,干裂的疼瞬间蔓延至全身。
“对不起。”
“别再说对不起了。”陈砚低了低头,苦笑一声。
他这几个月接连收到了来自湛柯的无数句道歉。
在某种程度上,道歉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尤其在他身上,道歉连最基本的安慰作用都消失了。
他其实没抱期望会听到什么回答。
问出来也只是因为它梗在心里太久,憋得难受。
陈砚轻轻吐了一口气,目光也收了回来,看起来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谢谢。”他说。
湛柯觉得他这一句谢谢像是把一切拉回到他进门之前,装作若无其事,装作没有刚才的焦虑不安,装作没有问出这个问题。
湛柯只觉得自己本就悬空的心更被提高了几分。
是,道歉是虚的解释也是,可他什么都不说会让陈砚选择继续憋着。
他还哪里舍得。
“能。”湛柯突然说:“能的,我们一直在一起,一辈子,我一定能。”
一定能救你。
可湛柯不想用救这个字,现在最不想承认陈砚有心理问题的是他。
陈砚嗤笑了一声,俨然脱离刚才的状态,轻笑着像个局外人一般问:“你是中二病来晚了吗?多大年纪了还以为能拯救苍生。”
湛柯也笑了一下,“只有你。”
他话说得没头没尾,听着又有些小年轻互相表露爱意的腻乎劲儿。
陈砚蹙起眉头,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听懂了。
可焦躁不安的心神奇地渐趋平静。
湛柯明明都还没说什么。
陈砚感受到内心的变化,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他移开视线,余光都不留给湛柯。
“我等等要出去,你回去吧。”
他现在做的最自如的事就是对湛柯下逐客令。
湛柯跟着他一同站起来,视线一刻都不从陈砚身上移开,“你去哪?”
“你管太多了。”陈砚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样问,几乎是压着湛柯的最后一个音开口的。
湛柯更是习惯了一般,面对这种时候不会再忙着心痛而放弃任何一点点和陈砚多相处的机会。
“要去喝酒的话就别开车了,我送你去,喝完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装作看不到陈砚身上的所有刺儿,硬着头皮拥抱他。
陈砚最怕他这样。
“嗯。”陈砚应了一声,走过去将门拉开,等着湛柯出去。
湛柯无奈地笑了,想告诉自己要习惯,却还是下意识地咬紧了后槽牙。
临出门前还叮嘱着:“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收到了很响的关门声。
陈砚靠着门想,湛柯明明做了好事,又明明是主动被他请进门的,最后居然是被他赶出去的。
委屈死了吧。
肯定委屈死了。
陈砚自嘲地笑,不知道自己这种以自虐来换取心理平衡的状态还会持续多久。
他的确是出来喝酒的。
杨戚失恋了。
陈砚下午收到微信的时候也没顾得上惊讶,脑子被简乐的事情填满了,应付着答应了。
坐在车上时陈砚才后知后觉。
品味失恋这个词,尤其是当它和杨戚这个名字连在一起的时候。
啧。
品不出来。
闻所未闻。
其他兄弟都忙着工作,杨戚也没好意思把人叫出来。中午也就是憋不住了想跟陈砚这个“大闲人”唠唠嗑,没想到开了个头陈砚就直接答应下来了。
陈砚去的时候杨戚已经一个人坐在吧台前喝得晕晕乎乎了。
一看到他就特别大声地喊了一嗓子:“诶陈砚!你怎么才来啊,我都……嗝,我都快喝完了。”
酒吧今天人不算太多,但他这一嗓子还是招得不少人往陈砚身上看。
陈砚脸一黑,加快了步子。
“来来来,给你倒好了,放了好久了,喝!”杨戚端着酒杯的手颤颤巍巍。
陈砚接过,象征性地喝了一口。
杨戚摇头,“你这……一点诚意都没有。”
陈砚耐着性子陪醉鬼聊天,“怎么才算有诚意?”
杨戚抬头想了想,“嗯……”
想了很久,似乎都已经记不得自己在想什么了,于是脑子里有什么就说什么:“那女的他妈的居然跑了。”
说到重点了。
陈砚知道今天来就是陪他发泄这茬儿。
“哪个女的?”陈砚语气不带一点好奇地问。
“就那个,跟了我好几年的那个。”杨戚一起提这人脸色都变了,固执地不肯说名字。
陈砚点点头,“你身边还有跟了几年的?”一般不出三个月准得换。
杨戚皱了皱鼻子,“有啊。”
陈砚顺着问:“有吗?”
杨戚泄了气,“好吧不算几年,中间断过,玩腻了就换了。但是前几个月又遇到她了。”
陈砚长长地“哦”了一声,“跑了?”
杨戚嗓音沙哑,有些呆滞,“跑了。”
“跑哪儿了?”陈砚开始扯些没用的问题。
“跑哪儿了我咋知道,反正不知道跟谁跑了,妈的,老子他妈一觉起来她东西都搬走了。”
陈砚挑了一下眉,“领回家了?”
杨戚“切”了一声,“领个屁,不领个门当户对的回去我妈一准儿把我掐死。”
陈砚不说话了。
按理来说他最讨厌的就是杨戚这类人。
准确来说是一切有湛柯影子的人。
“你玩人家感情,还不许人家走?”陈砚笑了,“你什么逻辑?脑子缺血?”
杨戚愣了一下,“你他妈说我脑子缺血?她才脑子缺血,她脑子还缺电,操,给爷气的。”
陈砚啧啧两声,那一句“活该”堵在嗓子眼。
“嗯,失恋了。”陈砚淡然地总结。
杨戚反应特别大,差点跳起来,声音都扬高了一个度,“放屁!”
“老子他妈失屁啊,那算个屁的恋,谁他妈脑子缺血了跟她恋,没良心的东西。”
陈砚听他越骂越难听,看酒一杯接一杯下肚。
所以人在后悔的时候是这种状态的吗?
陈砚想。
那当初他走了,湛柯有这样骂过他吗。
也许有,但他想象不出湛柯这种高中时就一副中年做派的人会怎么疯。
也许没有,他走不走对当时的湛柯来说也许一点都不重要。
陈砚心里跟倾向于后者。
虽然更希望看到前者。
“她他妈跑锤子啊,操。”杨戚将酒杯重重地放下,“我他妈明明都说了,以后就她一个了,以后都对她好,结果他妈的给爷说跑就跑了?”
陈砚突然来了点兴趣,“你跟人家表白了?”
闻声,杨戚低了低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利索话来,过了足有一分多钟,才闭了闭眼说:“对。”
表白了。
他跟一被包养的女人表白了。
何其狗血。
一点都不愿意承认。
“我明明都说了,以前是我不好,以后我肯定对她好,我都……我这几个月除了她,一个女人都没有了,她还要怎样?尤其这个月,她要什么我给什么,就是要个戒指我没给送。”杨戚烦躁的挠了一下头,“诶你说该不会就为一破戒指吧?操,她要喜欢我能给她买一车。”jieyidazhiye.com
“那为什么不买?”陈砚问。
杨戚急得语气都变了调,“她有病你知道吧,她他妈的偏跟我要钻戒,要对戒,我又不跟她结婚我买个屁啊。”
陈砚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不理他了。
杨戚喝多了,醉醺醺的也顾不上陈砚,只是抱着个酒杯一边喝一边自言自语。
一会骂,一会儿问为啥跑。
“为什么这个月,她要什么你就给什么。”陈砚突然问。
杨戚被问愣住了,张着嘴“啊?”了半天,脑子才慢慢接上。
陈砚拿出烟来点上,吸了一口,半晌后出气时眼前一片烟雾缭绕。
“她这个月,挺不正常的。”杨戚舔了舔后槽牙,“就,晚上说梦话,我也听不清说的啥。说话做事也都挺奇怪的,有时候还突然来一句‘你以后’怎么怎么,我他妈就算再文盲我也能听出来她这一副交代后事的语气,妈的。”
“嗯,你早就知道她想走。”陈砚说。
杨戚笑了一下,“对啊,我他妈的……我他妈的明明早就知道她想走,也没留住。”
顿了顿,杨戚十分不平地说:“老子对她越来越好,她反倒跑了,简直他妈不讲理。”
对她越来越好,她为什么跑。
这问题对陈砚来说太容易回答了。
只是他永远都不会把答案告诉杨戚。
这种专属于他们这一类人的病态思维,杨戚是断然无法理解的。
他有一句没一句地陪着杨戚聊,天南海北地聊,但也总是三两句就能被杨戚扯回到那个女人身上。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陈砚像是终于找到了救星。
来电显示都顾不上看就当着杨戚的面接通了电话。
“喝酒了吗?现在打车可能不太方便,挺晚了,你发个定位我去接你吧。”
湛柯。
陈砚不用听声音,单听内容也听得出。
“嗯,等下发你。”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就算了,偏偏杨戚喝了个烂醉,再加上三句话离不开那个跑掉的女人,放他一个人回陈砚还真有点怕他出事。
“谁啊!”杨戚凑过来。
陈砚推了他一把,“你熏死人了,等下送你回家,梦里见你的小情人去吧。”
“你……”湛柯一听那边有忽然凑近的声音,语气一下冷了下来,但一脱口就意识到了,他皱着眉头强压着气,“你们人多吗?”
他选择婉转,陈砚可一点都不打算婉转。
“两个,我和他。”
我和他。
三个字一落入湛柯的耳朵,他瞬间人都快炸了。
“你发定位,我马上到。”
电话挂断后,陈砚低着头给湛柯发定位,杨戚凑过来眯着眼睛看屏幕。
一字一顿地:“湛、柯。”
“湛柯?!”杨戚音调扬起,被这个两个字刺激清醒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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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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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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