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8 章 立海冰帝合宿下

　　砰——砰——

　　清脆的网球击打声仍在继续，但时间已经来到了最后一球。亮眼的黄色自迹部的球拍上起飞，越过球网来到幸村的领地。

　　“手臂肌肉太僵硬了。”幸村反手将之抽了回去，柔和的嗓音诉说的却是毫不留情的话语，“迹部，还有2次这场训练就要结束了哦。”

　　“哼，不用提醒！”缺氧的痛苦让迹部发出粗哑的喘气声，即使过载的双目灼烧着眼眶，视力极好的他也还是从幸村的眼眸中看到了满头大汗、极其笨拙的自己。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躯壳还在拼合，伤口新长出来的肉芽稚嫩得发痒，细小的骨碎在关节与关节之间吱呀作响，但他全部忍耐了下来，因为他知晓自己正在一点一点抢夺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了这场训练要面临的第二个难题：他无法控制他的思想了。

　　如果说他的躯壳是被骤然降临的强压碾碎，那么他的思想则是被不断缩小的无形牢笼所禁锢。

　　来自本能的拒绝与痛苦时刻撕扯着他的理智，往日里毫无阻塞的思想洪流被从天而降的巨大水坝拦截，未能通过的被迫四散游走，不受控地持续接收不必要的信息；被允许通过的龟缩在狭长的管道里，被限制的终点只能收获残缺的视野。

　　他的大脑仿佛被撕成了两半，一半是噪音纷扰不得宁，一半是稀碎破裂不成型，两相对抗干扰他的思考便愈发受限，思绪宛如泡沫一抓就破，留不住一丝痕迹。

　　抓不到、摸不到、找不到！

　　不管是用于分析的情报还是期盼获得的结论都得不到！

　　答案近在眼前却无法触及的焦躁让他挥动的球拍偏离了方向。

　　砰——

　　还有1次。

　　迹部睁大双眼试图看穿幸村的所有，企图寻找出突破的可能：他的网球能击碎幸村的防护网吗？幸村会选择什么回击方式？幸村的破绽在哪里？

　　不可能、不知道、不存在！

　　他好像身处无底的深海一般，前进后退都被看不见光的海水阻拦，他几乎就要在这片深海中溺亡。

　　但即使通往的全是否定的结论，他也依然紧盯着对手不放——不如说他已无法移开视线。

　　“焦躁可是比赛的大敌。”

　　他看见幸村的嘴角微弯，身体侧倾，左手滑至胸前引动持拍右手自后向前，高速旋转的网球在拍网上历经了轮回变得缓慢温顺，化作轻盈的黄莺飞向了高空。

　　这是一个普通的高球，没有特别的技巧也没有特殊的诀窍，既没有张牙舞爪的气势也没有诡异莫测的轨迹，挑不出错也找不到亮点，甚至可以说是再好不过的机会球。

　　但这是幸村打出的高球。

　　放在平常，比起显而易见的机会，迹部更倾向于认为幸村设置了什么陷阱在这里，他会选择更稳妥谨慎的方式去应对。

　　但现在不是平常。

　　他只想——击中它！

　　于是在迹部的大脑得出结论前，他的身体已经先行一步挣脱了思想的束缚迈出了左脚，重重踩在地面借助反冲力跃起，高举的左手五指张开似是想抓住高空中的飞鸟一般。

　　他仰起头沿着左手指尖方向望去，他恍惚间觉得自己化身为那只飞鸟，好似冲破了一层看不见的膜般闯入了一片新的天地，纵然手脚依然不听使唤，可那些沉重的、粘稠的、渗人的压迫感再也无法阻拦自己的灵魂。

　　他好似踩在轻飘飘的白云上，自由，无羁，超脱。

　　他右手持拍高举过头顶，他什么也没有想，没有策略亦没有分析，一切只有眼前的小小网球。

　　他向下挥拍，只是纯粹地向下挥拍，忘却了对手也忘却了自己，更忘却了世间种种。

　　他在扣杀，顺着身体的冲动，沿着灵魂的本能，合着过去的残影，打出他最熟悉也最自豪的一球。

　　“‘迈向破灭的圆舞曲’！”

　　冰帝队员齐齐呼喊出声，他们全神贯注地紧盯那颗小小的网球，同样忘记了之前的害怕与担忧，心潮只因这一球而澎湃。

　　这是一个再完美不过的扣杀绝招，哪怕回看过去所有时刻都再也找不到比这更果断、更简洁、更犀利的一球了。

　　幸村静静地笑了，在网球击中他的拍炳之前拉动手臂，让网球在拍网上转了一圈后停在中心。

　　训练结束。

　　尖锐的哨音响彻这片天空，也彻底将迹部从天边拽回地面。霎那间属于凡尘的喧嚣吵闹重新回归了他的世界，气流穿过鼻腔的喘气声、衣物摩擦的唏嗦声，还有那网球落地的弹跳声。

　　世界焕然一新。

　　他粗喘着气，厚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力已经消失，束缚着四肢神经的无形枷锁也了无踪影，就连阻挠思维运转的噪音拦坝都消散崩塌，仿佛之前经历的种种困境不过幻觉，但体力急剧流失后更具实感的疲惫酸软还在，砰砰作响无法安静的心脏还在，这些都在证明之前的艰险不是错觉。

　　他眨了眨眼，这才迟钝地发现自己在无意识下使出了‘迈向破灭的圆舞曲’。他将球拍移至左手，低头看向重复抓握的右手，反复回味刚才福至心灵的选择。

　　虽然还不知缘由，但他有种预感，迈向更高一层阶段的大门已经向他开启了一条缝，如果……

　　现在还不是时候。迹部深吸一口气，收敛起眼中的晦涩深思，抬首直视微笑的幸村，左手划过刘海发梢甩去汗珠，勾起嘴角恢复了他高傲的模样：“哼，还算有意思的训练。”

　　“立海的训练自然是好的。”幸村笑得更温柔了，“请问感言说完了吗？如果说完了还要麻烦迹部你让一下场地咯。”www.jieyidazhiye.com

　　迹部噎了一下，他有时候真的分不清对面这个人究竟是情商太高还是情商太低，但也不打算继续在这里纠缠，于是他鼻音一哼，转过身面向他的队友们。

　　他当然知道此时自己的形象有多不堪，黏腻的汗水搅乱了发梢，捏皱了衣裳，但他毫不在意，早在决定去赴一场试炼时起他就做好了此刻的准备，而他对自己的表现和得到的收获还算满意。

　　于是迹部再次扬起他标志性的桀骜笑容，伸手打了个响指便让全场安静下来，锐利的双眸像是刺穿了他们内心的犹疑，用他一贯高高在上、毫无畏惧的语气命令道：“喂，冰帝的人给我听着，让立海部长当陪练的机会可不多，是时候好好让人见识一下我们冰帝的实力了！”

　　他仿佛没有看见自己队友脸上的惊诧，自顾自地伸出食指指向天空，又像是指向某个他们即将面对的天。

　　他相信所有人都能从他身上看到他得到的答案。

　　“获胜的是——”他说。

　　“是冰帝————！”他们回应。

　　轰然爆发的呐喊化作草原上的热风吹散了坠在天边的阴云，将啃食勇气的阴暗鼠类赶回了地下。

　　“呜哇，在对面和在旁边听冰帝人打call完全就是两种感觉啊。”丸井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小声吐槽，他扬起眉毛和身旁的桑原对视一眼然后同时站起，让球拍在手臂上转了一圈，咧开充满血腥味的笑容说：“真是，我们再不出场可就要让冰帝的家伙们小看了呀，是吧胡狼？”

　　“啊。”桑原点点头，充分热身完的身体在急不可待，“可不能让幸村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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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1！"

　　噗通————

　　“混蛋！你们跳水也要看地方吧！”

　　“啊宍户抱歉——丸井君我们再来一次吧！”

　　“拿你没办法，那就再来一次吧~”

　　“立海的家伙你也不要惯着慈郎啊！给我停下！”

　　“抱歉啊文太他不是故意的……”

　　此时月亮已经高悬夜空，训练结束的大家在简单享用完晚餐后便一同来到了别墅的浴场消解一天的疲惫。

　　别墅浴场同样延续了迹部家的奢华风格建设成了金碧辉煌的罗马浴场，从山里引来的温泉从女神雕塑的水壶中喷涌而出，形成一道又一道的小型瀑布落至浴池，淡淡的硫磺味与幽幽的熏香相互纠缠融合，层层白雾从水面上蔓延开来，为明亮的灯光盖上一层朦胧的滤镜，说是皇帝行宫都没有违和感，导致许多少年人刚进来还多少有些拘谨。

　　当然，这只是最开始。

　　都说坦诚相见是靠近彼此的最短途径，这句话对在场的少年们同样有效，与少年们心中犹存的热血相近温度的泉水将大家联系在一起，于是很快，无论是训练的疲惫、异校的对立还是场所的拘谨都被抛诸脑后，不分你我地玩起水来，这里瞬间便从皇家宫殿变成了水上乐园。

　　“哟，真田~”

　　“怎——仁王！！！”这是被泼了一脸水的真田。

　　“喂！是谁泼我的！”这是被无辜殃及而誓要复仇的向日。

　　于是打水仗大赛开始了，从最先只有几个人在打闹发展成了大混战，许多人的水还没有泼出去就先被人泼了两三轮。

　　自持风度的忍足悄悄躲在圆柱后面的浴池以避开混战中心，他整理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无奈道：“大家也太有活力了。”

　　“有活力是好事呀。”早忍足一步呆在这里的柳生呵呵一笑，“我听到有人喊忍足君了哦，不参加一下吗？”

　　“饶过我吧，我只想好好享受一下温泉然后好好地睡一觉。”忍足摇摇头，他真是想不通那些家伙的精力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今天的魔鬼训练还不够他们耍的吗？

　　“这样啊。”柳生表示理解，他指了指忍足靠着的柱子上方友好地建议道，“忍足君最好稍微往旁边移动一下哦。”

　　“嗯？什么意思——”

　　忍足还未说完，在他头顶上方的狮子头雕塑便张开了口，一股冒着热气的水流完美命中忍足。

　　“因为这里的雕塑每隔一段时间会吐水哦。”

　　“你倒是早点说啊。”

　　“发现忍足！看招！”

　　战火——或者说战“水”更合适——在不断扩大，而在仁王躲过真田制裁导致对方泼出的水花全部招呼到了后方的迹部身上时，一切便来到了高潮。

　　“呵呵……”迹部黑着脸拨开被淋湿的刘海，从浴池里站起，伸手打了个响指，“桦地。”

　　“USU。”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桦地崇弘将手里抱着的一摞水桶拿出一个递给迹部，严肃得不输榊监督的眼神像是在标记似的直直扫过迹部对面的所有人。

　　“额，这个小学生看着不简单啊……”向日小声嘀咕。

　　“能被迹部特地带来训练的能是普通人吗？”宍户小声应和。

　　“想玩水仗是吧，嗯哼？”迹部抬头微笑，右手拿着水桶舀满水，然后新仇旧账一起算猛地泼向真田的手腕，“沉醉在本大爷的美技里吧！迈向破灭的圆舞曲·改！”

　　“卑鄙！”真田一激之下也顾不得原先的目的，手掌一划造出一面水墙，“不动如山·水之道！”

　　“大家玩得真开心呢。”幸村饶有兴趣地转了转眼睛，双手虚虚合十，大拇指一侧的半个手掌沉入水中，小拇指一侧留出空隙浮在水面，然后侧过身体猛地合紧手掌，一注水流便从幸村手掌空隙中喷到柳的身上。

　　“首先干掉一人~”他开心地宣布道。

　　“精市你偷袭。”

　　“是莲二你反应太慢了哦，不过谁叫我宽厚呢？还是仁慈地再给你次机会吧。”幸村拿起飘过来的水盆舀满水举起，兴致勃勃地提问道，“选择吧莲二，联盟还是敌对，顺便一提我推荐后者哦。”

　　柳笑了笑，同时接过另一旁飘过来的水盆说：“那我选择前者。”

　　“啊啦，遗憾。”

　　“‘目标是在场所有人’，你会这么说。”

　　“哼哼，怎样，有趣吧？”

　　总之，打水仗大赛在一阵轰轰烈烈后才得以落下帷幕，浴池才终于从罗马斗兽场回归为了罗马浴场，在迹部的安排下，众人先行在房间里休息，而他和幸村前往书房确认明日训练赛的事宜。

　　“那就这样定了？”

　　“嗯，就这个顺序吧。”

　　两人相视一笑，把写满了笔记的纸张整理好放置一旁，但奇怪的是两人却都没有离开的打算。

　　迹部拿起白色茶壶，一边往幸村的杯子里添茶一边介绍说：“这是法国的香草茶，喜欢的话你明天带走几包。”

　　“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幸村毫不意外迹部凭借观察力看出了他的喜好，他笑着端起茶杯，合眼闻了闻茶杯氤氲出的香气，道了声好香便欣然品味，待温热的茶水沿着喉咙温暖全身后，才睁眼放下杯子对迹部说，“想好问我什么了吗？”

　　“嗯，是有几个问题。”迹部也不吃惊对方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他抬眼望了一眼幸村，又闭眼狠狠捏了捏眉心，指着幸村的衣服说，“首先，你这件不华丽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嗯？”幸村扯了扯身上印着一只呆萌的简笔鱼画像并写着“烤鱼”英文的长袖T恤，乐呵呵地回复道，“真田之前送我的，挺可爱的吧？”

　　“可爱个鬼啊，那家伙的品味糟糕到这个地步了吗？”

　　“迹部喜欢的话我也送你一件？”

　　“我拒绝。”迹部长长地叹了口气，心里盘算以后给幸村送几件衣服让他好好知道什么才叫“品味”，眼不见为净地说，“算了算了，回到正题吧。”

　　迹部顿了顿，他低头凝视着茶杯，晶莹的茶水荡开的波纹仿佛让他回到了下午的时光，却找不回当时的感觉：“抗压训练的时候，我似乎……进入了某个境界。”

　　他抬起头，直截了当地问：“那个境界，是‘无我’吧？”

　　当时的他在压力之下的确做到了心无旁骛，最后一球完全是凭借身体的本能打出的，也体验到了体力急剧流失的后遗症，这些都是“无我境界”的佐证。

　　对于迹部的提问，幸村只是微微一笑：“你想求证的，不是这件事吧？”

　　迹部哼了一声，把茶杯放回杯垫。如果说“维持正常”是抗压训练的满分答案，那么“超越自我”便是隐藏的加分题，他做到了，虽然只是一瞬，但他对加分题的评测标准起了其他的心思。

　　“你是想让大家都走上‘无我’的道路吗？”

　　这才是他想探讨的问题。他不是不知道“无我境界”，也不是没有尝试过，但他很快就放弃了，不是因为做不到，而是因为不合适。

　　“无我境界”的准入门槛是做到“心无旁骛”，但如何界定“心无旁骛”呢？世间给出的标准是只关注网球本身，但对网球选手、尤其对他这类谋定而后动的网球选手来说，只关注网球本身才是对他们实力的最大削弱，无意识的反击是把主导权拱手相让，体力的急剧消耗更是不可控因素。

　　他承认，下午的一次体验让他对自己的网球有了更深刻的认知，但也仅限于此了，他在意的是幸村的态度。

　　“为何要只有一条道路呢？”幸村轻笑一声，“我出了题，你们答了题，仅此而已。”他无须评判。

　　抗压训练的本质只是训练心态，每个人选择的应对都不一样，而迹部只是恰好迈过了“无我境界”的门槛——恰好这个词不对，“无我境界”本就是迹部水到渠成的成果，若非抗压训练不是比赛，否则迹部是不会将心思孤注一掷，也就不会出现那一幕的，就连幸村自己也没有想到迹部会在那一瞬间抵达了无我境界。

　　“还算华丽。”迹部哼笑，显然对这个回答十分满意，如果幸村回答“是”，那他内心对幸村的评价就要低下几个档次——逼迫他人认准某条道路的行为，绝非是一位理智的网球选手和一位合格的网球部部长会做的事情，“日本的网球选手里还是有点骨气的。”

　　迹部自小生活在网球发源地的欧洲，学习的是欧洲的网球观念，越前南次郎的横空出世的确给世界带来了震撼，许多人竞相争捧他的理念，但然后呢？网坛依然是欧美人的天下。

　　从英国回到日本，迹部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有些失望的，他厌烦所谓的“长幼尊卑”，也厌烦某些盲目追求越前南次郎快乐网球理念的“主流声音”，虽然他成功在冰帝网球部实现了革命，但以小观大自然也能多少猜测出一些网球选手和网球部的情况——比如青学的手冢。

　　他高中是要回到英国的，他可不希望自己在日本三年遇到的对手都是些死板无趣的人。

　　既然最重要的事情确定了，后面便也算不得什么严肃的话题了，迹部再次拿起茶壶给幸村添上，笑着调侃道：“还有一件事我挺好奇的，每个和你比赛的对手都会经历这样大的压力吗？”

　　他可不相信能够制造出完美适配所有人极限的压力的幸村会做不到一上场直接让选手失去战斗力，但纵观对方所有比赛，幸村的对手往往在比赛后期才会出现灭五感的征兆，在此之前都没有如今天这般“负重前行”的姿态。

　　是不想还是不能呢？

　　“那只是为了训练而刻意营造出的。”幸村眼眸弯弯，“在比赛中这么做就太麻烦了。”

　　不是做不到，而是麻烦。目前他的精神力太过强大，若是全力输出则尚在发育的身体无法完全负担。幸村还记得教练们对他的警告，千万不能让身体和精神力的差距太大，否则优势就会变成劣势，所以他一直都有在小心维持着平衡。

　　真想早点长大啊。幸村无声地叹了口气，合眼举杯小啜一口，在迹部开口之前说：“不管你怎么激我，明天我都不会出场的。”

　　被揭穿心思的迹部拿起茶杯挡住下撇的嘴角：“神秘主义吗你？”

　　“这叫合理安排。”

　　迹部抬眼上下扫视眼前与他岁数相同的紫发少年，他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与他同样汹涌澎湃的网球热情和令他起鸡皮疙瘩的强大实力，却想不明白为何对方会如此克制冷静，仿佛坐落云端太久已不对世间感兴趣。

　　“你不会寂寞吗？”迹部把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想法问了出来，成功看到一向从容的幸村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寂寞？”幸村不解其意，他把杯子放下追问，“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迹部挑起眉毛，他没想到自己随口一个问题会让神之子出现这种反应：“那你遇到了能让你全力以赴到不惜一切的对手吗？”

　　话音刚落，一阵狂风突然掀开洁白朦胧的纱制窗帘，带着从花园里新摘的玫瑰从幸村身后的露天阳台闯进书房，带着芬芳的手指调皮地拨动两人的发梢，再留下无数鲜红花瓣当做惊扰的歉礼。

　　一枚花瓣飘落到幸村的杯中，泛起圈圈涟漪揉碎了幸村的倒影。

　　“夜风真大啊。”幸村举起茶杯晃了晃，对着杯中愈发模糊的自己说，“总会遇到的，只要我还在追求胜利的路上。”

　　说罢他放下茶杯，撑着脸颊对迹部露出微笑：“有你们在，我可不缺乐趣啊。”

　　“哼，真自大啊。”

　　“彼此彼此。”

　　“是吗。那明天和我——”

　　“不出场哦，难道说真田已经满足不了你了吗？”

　　“一个人可满足不了我的胃口。”

　　“口气不小啊。”

　　“彼此彼此。”

　　两人对视一眼，噗嗤一声相继笑开。

　　“好吧，这次就放过你了。”说着，迹部起身拿起文件，招呼幸村一起离开，却在打开房门的时候惨遭枕头袭击。

　　“完蛋打错人了，快跑！”

　　一串人影匆忙从走廊尽头闪过，只落下了一个枕头和几片羽毛飘来飘去。

　　迹部抓着软乎乎的枕头眼角抽搐，让他们好好休息准备明天训练赛，结果好家伙竟然给他打起枕头大战了？

　　“看吧，迹部。”幸村拍拍迹部的肩膀，“我就说有你们在，乐趣不会少吧？”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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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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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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