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相互监督,不要搞事哦!”

  我走在糜稽和肖立身后,感觉自己像牧着两头牛的可怜娃。

  ——糜稽出身一个好像很不得了的杀手家族,杀掉似乎会惹麻烦。可他又看到了我的能力,暂时不能放走。只凭我自己想盯住一个人又太累,所以肖立有必要留下牵制。

  啊啊啊,感觉自己还真是倒霉啊!

  三个人呈三角队形在垃圾山上走着,我浑身散发着丧的气息。

  “前面好像有人在斗殴哦。”糜稽双手枕在脑后,说道。

  不理会肖立一脸亟待表现的跃跃欲试,我毫无兴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啦,绕过去好了。”

  “——芒吉尔,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远处一个苍老嚣张的吼声传来。

  “……”我转头,很不愿相信地看过去,阳光下被围攻的那人挥舞着长兵器高高跃起,那头嫩黄色的卷毛极为醒目。

  还真是熟人啊。那就没办法了。

  “不好意思,我们过去看看吧。”我“噌”地出鞘横刀,有气无力地道。

  “你搞什么啊,大婶!”糜稽对我的出尔反尔非常不满。

  “你、你叫谁大婶?!”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也尖锐起来,“臭小鬼,你要造反吗?”

  “莉迪亚,我帮你杀了他!”肖立蠢蠢欲动。

  “你根本不敢吧。”糜稽用很欠扁的死鱼眼对着我,“杀掉我,揍敌客家一定会报复的……”

  两个人的声音交杂在一起,吵得我脑仁疼!

  “啊啊啊——”

  我放声尖叫。

  不光糜稽和肖立被尖锐的叫声吓了一跳,连那边,垃圾坡下围攻芒吉尔的那些人也都发现了我们,凶狠地看过来。

  “啊哦,被发现了。”我微微冷笑,手抚过冰凉的刀刃,看着面前一高一矮两个兔崽子,“这下没法跑了,辛苦你们去把他们解决吧。”

  “你想借刀杀人吗?”

  糜稽朝那边看了一眼,看那些人如看待宰的羔羊,变得冷酷的眼神忘了保持故意做出的死鱼眼,又恢复成眼尾翘起的猫眼。

  芒吉尔和他的敌人大概认出我了,围攻的十几个人里有几个朝这边分兵过来。

  我也认出了对面的一个老熟人,带队围攻芒吉尔的那个光头锃亮的老头,不就是沉星婚礼上出言挑衅库洛洛的老不死吗?

  我记得他好像是个长老,忘记排行三四五来着。

  “他们过来了。”肖立攥拳咬牙,不是恐惧,反而充满饿狼刚被放出栅栏的凶狠战意,“莉迪亚,要杀掉他们吗?”

  他自然而然询问我的命令——完全是小山培养出的战争机器那样,需要主人下达杀戮的指令。

  “那个黄毛我认识。”我说,“把其他的人都杀掉。”

  肖立冲了上去。

  我看了眼糜稽,他抢先道:“你知道雇揍敌客杀人有多贵吗?”表情十分臭屁。我耸了耸肩膀,“反正你不杀他们,他们也要杀你。”

  说着不再理会别扭的小鬼,我也双刀冲向了对面的敌人。

  “敢逃跑的话,真的会杀掉你哦!”

  “长老,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我甩掉刀上的血,挡在芒吉尔和光头长老之间。

  一瞥之下,鹅黄色卷发的青年已经在多人围攻下受了很重的伤,半身鲜血淋漓,但还挥舞着镰刀,愈战愈勇地对抗着围攻他的敌人。

  搞什么,这是白夜盟又内乱了吗?

  “死丫头,这可是你上赶着找死。”光头长老活动垂在身侧的双手,阴鸷地看着我。

  我架起双刀,轻描淡写地放出最后一句嘴炮,“哦,想起来了。长老的孙子也去了小山……被我杀了。”

  “贱人!!”被激怒的老人化作一道电光,向我猛攻过来。

  我把青罗刀从光头长老的胸口拔|出来。

  这场实战验收让我非常满意——虽然还是沾了念能力免疫和言灵的光,但这本来就是我最大的战斗优势,没道理不用。

  能杀死白夜盟的光头长老,足够证明我在小山的功夫没白费。

  “喂,没事吧?”

  我走到芒吉尔身边。围攻他的敌人尸体横七竖八,他摇摇欲坠地用镰刀支撑着身体跪在地上,白净的脸上溅满血污,挣扎着抬头看过来的眼神凶残到没有一丝感情,如受伤喋血的野兽。

  嚯,他的一条腿被齐根砍了下来,从断处喷出的血在地上聚成血泊。糟糕,这里可没有小山复活的念阵,能缝合断肢的玛奇也不在这里!

  “你……”芒吉尔竭力睁大眼睛,看得出他失血过多的脑袋已经有些迟钝,没问我为何出现在这里,突然伸出一只沾满血迹的手,抓向我的小臂。

  我下意识地一缩。

  他抓空的手失力垂落,双目紧盯我,声嘶力竭道,“去见盟主!告诉他,黑樱和素人联合了!”

  我瞪大了眼睛。不知道素人是指什么,但我听出来了,是黑樱又搞事了!

  白夜盟……也太走霉运了吧!还能不能行了?

  回头看,肖立已经自觉地朝我走了过来,糜稽一脸懒洋洋不情愿地缀在他后面,变成爪子的右手还滴着淋淋鲜血。

  我松了口气,又看向芒吉尔,他已经收起了镰刀,跌坐在地上,用手掌按住右腿的断处。念有加速愈合、包裹止血的作用,他断肢处汩汩往外喷涌的血止住了些,变成涓涓细流。

  “你不会死吧?”我忍不住又问。毕竟是这个人把我从十三区带回白夜盟,又送我去小山。

  “死不了。”他艰难地道,声音嘶哑到几乎听不清,但表情和眼神传达出他的焦急和催促,“你快去报信!别管我!”

  “……”我沉默了一瞬,还是应允,“知道了。你自己保重!”

  于是带着肖立和糜稽,快马加鞭往白夜盟赶。

  经过刚才一场突如其来的战斗,我们仨之间的气氛倒不那么紧绷了——糜稽看来暂时没有走人的意思,肖立也不再对他喊打喊杀。

  走到白塔的势力范围内,连绵不断的垃圾消失了,露出平整干净的地面。

  肖立对着高耸的白塔和周围星罗棋布如小型村镇的建筑看个不停,过长的刘海下眼神阴郁如泥淖,“流星街还有这样的地方。”

  “待会儿进去不要乱说话。”在进白塔之前,我叮嘱他们两个,“我们先把这件事解决,然后再说其他。”

  “放心,不会给你拖后腿的。”肖立神色冷酷地说,瞥向我的眼神却像翻滚着岩浆。

  我对他鼓励地笑了笑,他的脸就腾地变红,眼神闪烁慌张如少年,蒸发了片刻之前那镌刻于流星街底层的暗黑残忍。

  “我只是暂时在这儿,等我的管家来接。”糜稽臭屁地道。

  “哈哈哈,好孩子。”我伸手作势要揉他的头发,被他灵敏地扭头躲开,像一只警惕又柔软的猫。我又笑了起来。

  我们在白塔门口被守卫拦下。和上次跟芒吉尔从十三区来时一样的情况。

  “我要见盟主沉星。”我说。

  “盟主正在闭关,谁也不见!”

  “那我要见黑樱夫人,有急事。”

  守卫派人进去通传,仍把我们拦在塔外等……回去我要和库洛洛讲,白夜盟吃枣药丸!

  等了半晌,一个干练的短发女人走过来,把我们领进去。“黑樱呢?”我连意思意思的敬语都不用了——那女人居然不是亲自来接我?

  也许是我自视过高,但是,她这么对一个随时可能搞死她并且真的有认真这么考虑的人合适吗??刚从小山出来一身疲惫的我真觉得她好烦哦!

  “夫人让我带你们去见盟主。”短发女人回答。看起来像个秘书之类的。

  去见沉星吗?那算了走吧……

  她带我们走进电梯,按了最顶层的按钮,然后转身走了出去。我下意识地拦了她一道,“你不带我们去吗?”

  “出去只有一条路,直走就是了。”短发女人面无表情地答,“那里是盟主闭关的地方,除了夫人特许的你们,别人不得擅入。”

  “……”我只稍一犹豫,电梯门就在我们面前合上了。电梯开始运行——

  “!!这是下降吧?!”我吓得一把按住电梯门。冰冷的金属门在我掌下闭合得严丝合缝,还带着运行中的小震颤。

  不是按了最顶层的按钮吗?可电梯好像在下降啊!

  我们不是从白塔底层进来的吗?再下降就是地下了啊!

  白毛汗从我后脖颈子嗖嗖冒出来。

  “你到底行不行啊?”糜稽倒是很镇定地在嘲笑。

  “难道被骗了吗?”肖立也道,还试图安慰我,“你别怕……”

  没等他说完,电梯已经停了下来。

  门在我们面前打开——

  外面光线稍暗,是一条幽深笔直的走道。

  四面都是严整的砖石结构,前方通向看不见底的黑暗,两侧墙壁上亮着圆形昏黄的壁灯。

  是通电的啊……比我想象中好很多。还真以为落入敌人的陷阱了呢。

  回头看了眼正缓缓闭合的电梯,我犹豫了一下,是接着向前走,还是转身回到地上?话说我干嘛要来趟白夜盟的浑水啊!!

  “按键失灵了。”在我思想斗争的档口,糜稽已经按下了电梯的上行键,然后皱着眉转头说,“我们被关在这里了。”

  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以至于肖立明明也有点慌,还是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没事,我会保护你们的……”

  “对不起,让你们卷入了这样的麻烦。”我握紧刀柄,诚恳道,“但我保证,会把你们完完好好地带出去。”

  等我出去以后,就是黑樱那女人,或者无论背后谁的死期!

  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不知道前面有什么。之前的事就算过去了,让我们再合作一次,同舟共济吧。”

  糜稽和肖立都没有反对。眼下能相信的也只有他们了。

  我们朝唯一的道路走去。

  走道很长,的确和那女人说得一样,只有一条路。三个人的脚步在砖石地上敲出有节奏的声响。

  怀着十万分的警惕,我们走得很小心,但也很快到了路的尽头,没遇上任何机关暗算。向右拐过一道九十度的弯,又是一条单调的走廊。

  这一回的走廊比之前宽敞了些,足够一辆轿车开过去,还是一成不变的黄色圆形壁灯。向前走了十几米,右手边的砖墙上开始出现壁画。

  砖石的缝隙已经被颜料弥合,高约三米、长度看不到头的壁画似乎是用某种浓厚的颜料绘制的,不仅完全遮挡了本身的墙体,而且显得色泽浓郁艳丽。

  壁画的内容也相当令人震撼。

  一望无际的白色荒原,细看会发现所谓的白色荒原其实是无数浅色垃圾堆积而成,漫山遍野的垃圾,随着堆起的丘陵轮廓起伏,一直铺向天际。

  与垃圾相接的天空是某种暗沉的、介乎深蓝与深灰之间的颜色,相当深刻地反映了流星街雾霭重重、污染严重的夜空。这样白色垃圾与灰蓝夜空相接的画面随着走道一直向前延伸,不知画卷有多长,未看到尽头。

  也与灯光昏暗、视线受阻有关。

  “这是……垃圾堆?”肖立颇觉震撼道。

  “是流星街。”我也停住脚步,仰头看向壁画。

  画家的工笔无疑是出类拔萃的,不仅连每一道垃圾细小的褶皱都如实描绘,而且无论色调、布局还是笔触,都将整幅画卷所想要传达的那种静谧、荒凉、凄冷的气氛烘托到极致。

  令人几乎感受到吹过垃圾荒原的寒冷夜风,手臂汗毛悄然乍立。

  在我站立的位置,这幅壁画起始的地方,黯冷的夜空上被画出了一弯半躲在乌云中、若隐若现的月牙。淡白的月光穿透了雾霾,洒落在垃圾的原野上。

  就在一缕月光的落点,有一株鲜红的花悄然绽放。

  花显然是画的真花,深绿色的根茎,五瓣纤长的花瓣在月光下舒展着,几乎能看出在风中抖动的形态。与深沉的夜空、荒凉的垃圾原野形成鲜明对比,那朵只有我巴掌大小的红花尽态极妍,显得鲜活无比……

  三人看着这一幕默默地欣赏了几秒,我轻声道,“继续走吧。”

  继续向前走,告别了那朵小花,壁画上就只剩下不断重复的夜空和垃圾——

  虽然单调却不简单,无论是夜空中漂浮聚散的暗色的云雾,还是垃圾原野中难以计数堆积在一起的垃圾,都仿佛真实一般被勾勒得没有一处雷同。

  微弱的灯光照在壁画上,正如塑料垃圾反射着月光,有零星如白鳞般的光点闪亮。

  “莉迪亚?”

  我忽然听到库洛洛在叫我。

  “等会儿,马上就来!”我听到“我”这样脆声回答。

  仿佛一个旁观者,一个幽灵,我看到“我”坐在卧室的床边,匆匆在纸上写着什么。卧室的陈设非常熟悉,是旅团基地里库洛洛的卧室,在我失忆之前,属于我和他两人。

  ——我现在已经意识到,这应该是我失忆前的某段记忆。

  “啪嗒。”

  一滴眼泪滴在了信纸上,晕开刚写下的字迹。

  视线随心而动,我转眼飘到了回忆中“莉迪亚”的身后,越过她的肩膀,看到纸上的字:

  【写给自己的信。莉迪亚:很难过的时候就看一下吧,求求你不要再发脾气了!深呼吸,然后勇敢去面对,冷静下来。你要相信我啊,自己总不会害你!没有人、没有人能无休止地被你伤害,库洛洛也不行——你给我理智一点!你会失去他的啊】

  信到这里戛然而止。

  我看到“我”紧捏着笔,用力地深呼吸,将眼中呼之欲出的泪水重新憋了回去,几度哽咽,然后才再次落笔:

  【难过的话就大哭吧,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大哭。然后……擦干眼泪再去心平气和地面对他们,我重要的伙伴们。你爱他们,你知道的。不可以做错事,我知道这很难过,但你必须忍下去!你不能没有他们啊。

  ……

  我爱你,永远爱你,莉迪亚。不要哭。一切都会好的。】

  一封写给自己的信。

  写下这封信的莉迪亚,显然情绪十分激动,难以自抑。她已经十分努力了,我看得出,从她哭红的眼角眉梢、到她几度隐忍的哽咽,都让我感同身受地压抑难受!

  ……这就是我,曾经忘掉的事情吗?

  时至今日,我当然不会再怀疑失忆以前的莉迪亚究竟是不是我自己。

  回忆还在继续。

  我看到莉迪亚将那封信放到床头柜的第三个抽屉里,然后接连几天小心缠着过于精明的库洛洛,生怕他发现自己的小秘密。

  然后……在回忆中的“我”彻底放松警惕后的某一天,库洛洛相当坦然地走进卧室,目标明确地依次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不费吹灰之力地,找到了这封被珍藏起来的信==

  我所熟悉的黑发少年捏着那封仍带有泪痕的信,沉默读了一遍,然后……将信折起来,轻松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Σ(⊙▽⊙”a

  像个幽灵似的我,眼睁睁看着他又走进书房,重新拿张白纸在上面写了些什么。我心痒极了,好奇地想看他究竟写了些什么,却在飘过去的瞬间——

  被弹出了这段记忆。

  眼前灯光昏暗,身侧是延伸向前的壁画,绘着垃圾荒原如雪的夜晚。

  被工笔勾勒出的垃圾仿佛在月光下反射着微光。

  那是幻觉!

  我刚刚陷入了幻境!

  我陡然惊觉地意识到。

  再看肖立和糜稽,显然还沉浸在幻觉中——肖立双手攥拳,神色扭曲如同身在炼狱。糜稽白净的小脸也露出痛苦表情,额头布满汗水。

  “喂,醒醒!”

  我分别上前,拍着他们的肩膀唤道。

  肖立浑身剧颤,如同被殴打的人条件反射那样蜷缩起来,糜稽则被惊醒,变成利爪的右手猛地掏向我心口——被我反手制住。

  “……啊?!”

  “发生了什么?”

  他们两人清醒过来。

  “是幻觉。”我沉声道,“不要再看壁画。”

  我已经猜到,应该是壁画上那些仿佛垃圾反射月光而形成的光点,被处心积虑地画成了某种图案,能够使人被催眠、陷入幻觉。

  “这里很危险,”我深吸一口气,握住刀柄使自己冷静,“不要放松警惕。继续向前走。”

  垃圾荒原的壁画持续了大约十五米。

  我们没敢再看它,等壁画结束再沿着走廊往前走不到十米,眼前又是一个接近九十度的拐弯。

  这一回,尽头是一扇石门。

  粗糙而厚重,表面没有任何雕饰的单扇石门。

  “推开吧。”我决定道。

  肖立上前,将石门用力推开。看他的动作,似乎颇有重量。

  门开后,露出里面一片漆黑。

  面对纯粹的黑暗,我忌惮地站在门口没动。“能看清吗?”我问那两个念能力者。

  肖立和我一样皱着眉,表情戒备又茫然。糜稽似乎用上了凝,看向石室内的表情陡然变了——

  “嚯!”

  那不是糜稽发出的声音。jieyidazhiye.com

  我们的到来,惊醒了石门里的怪物。

  三根粗壮灵活、表面长满吸盘和疙瘩的深褐色触手,猛地从石门里抽了出来!

  那触手如同某种巨型章鱼的脚,露出来的根部粗如水桶,末梢也有拳头粗细,极为柔韧灵活地挥舞卷动着,带着凶狠的劲风——

  向我们袭来!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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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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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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