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苕娘这话若让杨家两位兄长听到,怕是会恼我。我只是想尽力把能做的做到,自己心中也能舒坦一些。”
沈崇安折身向姜落落致意,“有劳姜姑娘。”
姜落落挎着小木箱,向前走了一步,“沈公子客气,买卖之事谈不上辛劳。”
“苕娘,姜姑娘确实是大方之人。”沈崇安道,“不论我加多少酬金都请不动杠夫,姜姑娘却一口应下此事,也并未趁火打劫。”
闻言,杨苕方正眼看向姜落落,“想必你就是那位众人皆知的姜家娘子。姜姑娘不怕日后因我家的事做不成生意?”
“世上做买卖的千千万,有几个会抢死人的生意?凶肆本来就是晦气的地方,若好端端的无事,谁愿登凶肆的门?”
姜落落朝杨苕身后的正屋门看了眼,“这便是灵堂吧。”
“请随我来。”杨苕转身。
“苕娘,我就不进去了。”沈崇安没打算跟着进屋,“我还有点事要去做。”
杨苕回身行礼,“沈三哥有事便去忙吧。对三哥这份心意我实在无以为报,只能再与三哥道声谢。”
“苕娘不必客气,告辞。”沈崇安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去。
榆娘将沈崇安送出门,赶紧把院门紧闭,又跑回来搀扶杨苕,“小姐,为姑爷收拾遗容,那便要开棺。这样……好吗?”
“榆娘,你先回家去吧。”杨苕柔声道,“这些天也难为了你。家中的孩子也是多日没见娘了,若夫家责怪,多说几句好话,总归是我对不起你。”
“不行,我这时怎能离开小姐?小姐想怎样便怎样,我不怕的。至于夫家,他们都是好人,虽不敢来冯家露面,也不会怪我这个从冯家出去的人。小姐放心好了。”
姜落落任由二人在身后说话,自己先一步进了主屋。
她以为这是为冯青尧布置的灵堂,可屋中除了多放一口棺材,还有棺材旁摆放着一张琴,其他什么多余的置办都没有。
若不是觉得直接把一个死人抬回来太碍眼,或许连这口棺材都不会有。
冯家这是什么都没有准备,连数尺白绫几根香都成了奢侈。
榆娘扶着杨苕进了屋子,安顿她坐下,便开始张罗着将沈崇安从凶肆带来的东西用上。
棺材还没有封钉,姜落落用些力便将棺盖推开。
冯青尧身上穿的是一件半新的衣衫,是他被送回之后,杨苕为他换的。
“青尧!”
杨苕猛然起身,扑到棺前。
只见已经停放数日的尸身上下浮肿发红,口鼻均有带血液的泡沫流出,舌头渐伸……不忍目睹!
榆娘手持点燃的三炷香,战战兢兢地绕着棺材转了一圈,“姑爷,今日是您的头七,您若回来可不要计较,小姐只是想再看看您,为您梳理一番,好让您整齐上路。”
冯家平日没有什么供奉,家中未备香炉。
榆娘之后便跑出屋子,拿碗在院中抓了些土装满,代替香炉,插上香,摆放在墙边那张原本用来待客的桌子上。又取了个铁盆,开始烧纸。
而这边,姜落落已经取出随身木箱中的工具,直接翻进棺材中,为冯青尧的遗体做修整,顺便查看冯青尧的伤情。
见姜落落解开冯青尧的衣衫,杨苕想说什么,迟疑片刻,什么都没有说出。
由于崖下是松软的泥土,冯青尧身体表面只有几处与崖壁间的擦伤,但因从高处坠落,再软的泥土也承受不住撞击,致使冯青尧的骨头多处碎裂。时至今日,他的内脏早已腐烂,大量腐气充满他的腹部。
除了坠伤之外,冯青尧的身上只有左臂与右手背各有一处刀伤,与罗星河讲述相符,应是被一鸣山庄的护院楚幸所刺,且附和当时的用刀方向。
冯青尧的右手背,也就是在刀伤旁处,还有一处咬伤。也与楚玥说她狠狠咬在冯青尧的手上,“疼得他把刀子丢了”的话吻合。
所有伤口的位置都显出更加严重的腐烂。只能从大致外形辨认。
不过……
腐烂的外形也该是随本身的伤口变化。
姜落落清楚记得那天见楚玥时,留意到她有颗小虎牙,可眼下见到的牙印看起来是整体的宽,甚至从整个口型上看,似乎也比一般女子大?
再细看,冯青尧的手掌附近也未见有特殊的淤血抓痕。
若按照楚玥所说,当时她能咬住冯青尧的手,肯定还得需要她自己的手能够抓到冯青尧,单靠嘴力是够不着的。而她手上使的力肯定也不会小,难免留下抓痕。
可眼下冯青尧手背上的这处咬伤,就好像很轻易便能咬到似得。
为了验证,姜落落又将冯青尧的衣袖捋起,见除了擦伤之外,他整条右手臂都无其他外伤。
然后,姜落落又对冯青尧从头到脚仔细查看一番。
据尸身情况推断死亡时间与罗星河在一鸣山庄那晚一致。
当日众人面对的是冯青尧,眼下此人也确实死在那时,中刀吻合,咬伤也有,可这牙印……
见姜落落来回端详冯青尧的手背,杨苕不禁疑惑,“怎么了?”
“让榆娘揉块面团来。”姜落落暂时放下冯青尧的手。
“榆娘,快去。”
杨苕不知何由,但知姜落落不会平白无故吩咐。
“哎。”
正在烧纸的榆娘也很懂事,应了一声便起身跑出屋子,没有多问一句。
姜落落为冯青尧系好衣衫,又为他的面容做仔细修饰。
“冯大娘子,恕我多嘴。杨员外很不喜欢冯公子吗?”
姜落落边为冯青尧补妆边问。
“青尧家势衰微,又不肯听任爹爹摆布,爹爹岂能接受的了他?”
杨苕将手伸入棺材,拉住冯青尧的手,“青尧,你不肯听命爹爹行事,为何还要贪赌坊的那些不义之财,为此伤害无辜?”
“若非亲眼看到躺在这里的是冯公子,你断然不信他能做出这些事,是吗?”
“想不到,我死也想不到,我的青尧会做出这种事!”
杨苕盯着姜落落,“若非是罗捕头亲身经历,我也不信。”
姜落落心下一怔,“因为我舅舅?”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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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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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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