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枕眠似乎轻笑了一声,动作堪称轻柔地将那团瑟瑟发抖的黑烟握在手掌心,语气戏谑:“交代……你想交代什么?”
“——交代你这百年来如何伪装成心魔哄骗我那不懂事的徒弟?还是交代你撺掇我一手建立起来的‘鬼市’做了多少‘好事’?”
她笑语盈盈的,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周身的雾气低低地伏在地上,仿佛也生怕触怒处于发作边缘的主人。
四周一下子寂静无声。
罗映雪跪坐在地上,静静地仰望着气势不减当年的师父,敬仰向往的眼神一如孩提时一般纯粹。
“吱呀——”门突然被推开一道缝隙,门轴转动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安静。
莫枕眠倏然回头,就看到门后的姑娘似乎有些怯懦地往回缩了缩,不禁挑了挑眉。
对上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后,易玦顿时更加心虚了,小心翼翼地后退了半步。
莫枕眠不辨喜怒地低低轻笑一声:“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好好地待在房间里么?我本以为你是个惜命的人。”
莫枕眠说这话时,周身凌人的气势还未退去,这么一问就像极了步步相逼的质问,甚至是……威胁。易玦与她心意相通,当然不会误会什么,可很难说别人都怎么看。
刹那间,罗映雪想到了师父可以不打声招呼地借用魔君的异火、而易玦又与魔君伉俪情深……
她恍恍惚惚之间,觉得自己似乎参透了什么,用复杂的眼神打量着门外那个疑似和师父抢男人的女人。
看上去胆子不大,修为也一般,容貌顶多算得上清丽,不及师父万分之一,魔君究竟喜欢她什么?
罗映雪忖量着,若是日久生情……那师父在百年前与魔君就算得上是莫逆之交,那个时候易玦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而黑烟则以看勇士的敬佩目光看着易玦。
能打败莫枕眠那样的疯子,而且还好端端地站在那里——此人一定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易玦也回忆起了莫枕眠走前那一句叮嘱,顿时语气弱了一些:“……反正危险不是都被你们解决了吗?”
而且这一路上的雾气,都有意无意地在亲近她,就算这一片地带曾经是敌人的老巢,现在也早就变成她自己的形状了。
听了这话,莫枕眠似乎轻轻地“哼”了一声,接着又蹙眉道:“一直站在门外干什么?快进来吧,这里又没人要吃了你。”
毕竟是本体,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怪心疼的,自己再任性还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像个老父亲一样把你原谅。
“……”旁听的黑烟腹诽道,这里恨不得要吃了她的不就是你自己吗?
感受到了原本装死的黑烟起了动静,莫枕眠回头看了看手掌心里乌漆嘛黑的一团,不动声色地指尖加重了捏着黑烟的力道:“想清楚要交代什么了吗?”
“我什么都交代!嘶——莫大人,可以别捏了吗?”黑烟吃痛地吸了一口凉气,急急地回答,“我也说不清我是什么东西,但的确不是令徒的心魔……是先有了我,才有的心魔,而不是心魔孕育了我。”
“屏风后的那把红伞和你有什么关系?”莫枕眠面露嫌弃的神色,“身上都带着一股子污秽的气息,还有脸假扮我?”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那把伞……”黑烟的哭诉声猛地一顿,语气变得惊疑不定,“对啊,那把伞是从哪里来的?是谁送到我身边的……我为什么毫无印象?”
莫枕眠看她惊慌失措的模样不似作伪,转头看向罗映雪:“你也别跪在地上了,起来和我好好说说……我以前竟没有看出,我的好徒弟长大后能招惹到这么多古怪的东西。”
噗嗤,还挺能装啊?
说得好像你知道她年幼时是什么样子……要不是我是你,我都差点信了。易玦在心里毫不留情地拆台。
莫枕眠听到了本体的心声,怎么看怎么觉得她脸上的笑容格外挑衅,于是面无表情地对她说:“等边迟月过来,我们再好好算算账。”
叫你混吃等死还瞎跑,等待着承受双倍的怒火吧!
易玦顿时不笑了。
两人在心里暗暗掐架,气氛微妙至极。
……这就是修罗场吗?边迟月真是个罪恶的男人。
罗映雪冷漠地想着,然后乖顺地答道:“徒儿无能,也不清楚这把伞的来历……偏偏无人生疑,好似它本该就在哪里。魔怔起来神志不清时,徒儿竟能听到这把伞的回应……”
她才说了一半就倏然顿住,好像有所顾虑。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敢有所隐瞒?”莫枕眠冷声道,连易玦都一时间被她给唬住了。
“……不敢,”罗映雪深吸一口气,说,“它的口吻、习惯都和师父别无二致,徒儿不孝,竟也分辨不出真假……”
易玦蹙眉。
一开始她以为罪魁祸首是“鬼市”,后来发现他们之中有人被蒙骗有人被控制;后来她以为幕后黑手是魔界激进派,后来才发现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尽管她去晚了一步,仍然让一些小老鼠逃走了……
看似没有联系,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聚在了一起,还真的差点搞出大事。
古往今来,借刀杀人的事就从未断过,可像这次一样用不同的手段把各路素不相识的势力聚集在一起,玩弄于股掌之中……
这手段可怕得前所未有。
一个清脆稚嫩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大人,我可以进来吗?”
她下意识抬头,才想到对方是在问莫枕眠这个身份,于是又默默地把头低了下去。
花应闲其实站在门口有一会儿了,但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进去打扰到莫枕眠,得到首肯后才进门侍立在她身旁。
她看易玦的眼神颇为怜悯。
她可以确定之前和魔君一起来的是自家大人……虽然不知道正主是怎么来的,但这并不妨碍花应闲洞察一切。
现在无非是两种走向,要么是大人爱惨了魔君,求而不得后变成对方心仪的模样,而魔君对此不仅没有阻止还心安理得地过上了左拥右抱的好日子;要么是易玦不过是放在明面上吸引敌人注意的挡箭牌……
呵呵,怎么想都是边迟月那个狗男人的错呢。
花应闲笑得杀气腾腾:“大人之前不是答应了,要把边迟月带回来给我们看看吗?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呐。”
易玦震惊地抬头,猛地望向她。
她之前……什么时候答应了?
要不还是悄悄地通风报信,让边迟月能躲多远躲多远吧,痛觉一同步还不是痛在自己身上……
“……”莫枕眠好像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神情复杂难辨,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为何对边迟月如此执着?这其中恐怕是有什么误会……”
“执着的是你。”花应闲无奈地垂眸,极轻的话语飘散在氤氲的薄雾中。
对于身为雾妖的莫枕眠而言,雾所到达之处即是她的领地,可以说雾就是她的衍生。即使对方这会儿把话说得再轻,她也一样听得清清楚楚。
“……啊?”莫枕眠那张冷艳的脸上难得出现空白的神色,她有些迷茫地打量了一下抿着唇的花应闲。
我什么时候执着于自己了……?
目前为止,这具身体好像都没有和边迟月见过面啊……
莫枕眠十分困惑地选择了暂时放弃思考。m.jieyidazhiye.com
被捏在掌心、直面莫枕眠威压的黑烟大气也不敢出,犹豫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莫大人,小人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哪敢在您面前知无不言?我可以……”走了吗?
“不可以,”莫枕眠居高临下地睨视她,“你附在我徒儿身上作威作福的事儿,可不能这么算了。”
看看好好的孝顺徒弟,被弄成了什么样啊。她爱怜地看了看一脸乖巧的罗映雪。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覆盖了走廊、茶室的雾海陡然沸腾起来,卷起一个庞大有力的漩涡,最后如激流归于万里长江一般涌入她肩上斜靠着的红伞内。
走廊上的人恍若大梦初醒,却无人意识到自己先前被拉入了幻境……在他们的眼里,自己似乎只是小小的走了一下神。
清醒后,他们立刻若无其事地继续各干各的。
黑烟感受到来自伞底的强大吸力,隐隐听到了伞中恶鬼的尖啸,和无力地挣扎着渴望逃离红伞的怨灵,不禁惊恐地奋力挣扎起来。
……只要被抓紧去,怕是再也没有重见天日的一日了!
传闻莫枕眠以一己之力,生生在伞下镇封恶鬼三千,大多人只当这是饭后谈资——没想到竟毫不夸张!
任是她使尽浑身解数,依旧尖叫着被锁在了伞里。
莫枕眠平静地合上伞,充斥整个茶室的尖啸嚎哭顿时消失,四周恢复了平静。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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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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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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