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贴了告示和缉拿令,都是关于谢家的,也正如谢禅他们所想的那样,谢家上下除了他和谢余真以外都被打入了大理的重牢,罪名还没定,但告示明明白白写了是谋反,如今也只剩下定罪结案了。
缉拿令要拿的人则是谢禅,多亏温昱给了他面具,要不然长安还真有不少人认识他。
只是徐伯和温昱还是出于某些原因相看两相厌,温昱可能是为了成全徐伯的眼睛,自己走人了,临别前只跟谢禅说有事临时离开,白天人多不能靠近大理,但晚上会来陪他去。
徐伯原本也是打算跟谢禅一起的,但谢禅没打算连累他,就让他等在长安城外了。
温昱离开了,徐伯没在身边,又不能去大理看谢文诚,谢禅忽然有点无处可去,就想起了陆岳,如今他落魄了,除了陆岳和思齐,他还真不知道可以找谁。
但他只能找陆岳,因为他还没准备好怎么面对任清冉,毕竟他现在看任清冉的目光和三年前不太一样了。
也正好谢流玉那王八蛋提过让他找陆岳,他总觉得那王八蛋有什么瞒着他,突然很想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在大街上磨蹭了很久,谢禅来到陆岳家茶楼,三两句跟伙计说明来意,又趁伙计去通报之际,谢禅便兀自走到一张桌子前坐下,懒散地扫了一遍几乎满座的大堂。
堂内一如继往地聚集着许多闲散人流,他们本来是工后劳累寻个休息地,大家聚在一起找点乐子的,然而时间长了,加之他们不论家里,却总论外人长短,倒显得一个个吃饱了没事干。
他的邻桌也正围了一桌子人,从谢禅进来开始他们就吵吵嚷嚷个不停,谢禅嫌他们有点烦,但这里也没更好的空桌,只好忍着心浮气躁坐下了。
这时,一人忽然大声嚷嚷道:“都说这谢文诚势力盘根错节,我还以为他们会助他谋反,想不到竟是这样的作用。也不知道他们跪个什么劲,谢文诚人人得而诛之,圣上眼睛可清明着呢,你们看到没,朝廷命官又如何,一个个跪在那儿给他求情,这都过去好几天了,也没见圣上搭理谁。要我说,我们没往他们身上吐口水算是便宜他们了。”
有人附和道:“看到了,不过有件事你们听说了没,奉常大人一生清清白白好脾气,也没怎么招惹过陶政,就算因为他儿子犯事他处罚了,最后也亲登门辞谢了。谁想那老王八蛋竟敢弹劾人奉常大人!不过让人更没想到的是,跟奉常大人老死不相往来的谢文诚竟替他说话,还把那份罪责一并扛了,这才令奉常大人躲过一劫。但奉常没事了,他反倒被打入重牢,那么多人跪在那儿给他求情,也没见奉常大人站出来说句话!”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有点好奇他们的恩怨了,会不会是这谢文诚做了什么对不住任大人的事,从前任大人大度没跟他计较,如今出了事,连任大人也不愿淌这趟浑水了?”
“那谁知道,不过奉常大人是好人,脾气没的说,八成是谢文诚做了太过分的事没差的,想来也是,他自十多年前上任以来得罪的人就不少,整个朝堂有一半的人就看他不顺眼,连奉常大人这样好脾气的人都得罪,也真是没谁了。所以说,人啊,要积德,像谢文诚这样作孽的,除了他那些党羽,谁还搭理他呀?连奉常大人这样的好人也懒得跟他有什么瓜葛了。”jieyidazhiye.com
谢禅从前最听不得别人议论谢文诚,他很讨厌这些人总喜欢论人是非,还不分青红皂白,而今却算是彻底麻木了,他们的话在他耳边再也刮不起一丝半缕的风了。
这会他正对谢文诚的事好奇着,但三言两语听不出他们讨论的话题,谢禅有些不耐烦,便起身朝那桌子人拱手作揖道:“叨扰了,请问大家方才在讨论什么?我初来乍到,对此地风情不甚熟悉,大家可愿相告知?”他说着冲那几人微微笑,真的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
有个壮汉站出来道:“听小兄弟的口音确实不像本地人,倒有点像幽州口音。”
谢禅道:“是啊,祖籍幽州。”
这鬼话他貌似在青云山脚下说过一次,他想,要是被同一个人听到,没准会问他到底哪儿的人。但谢禅想,要是真有人问,那就回答都是——广阳生了他,而长安养了他,都一样。
那人道:“嗨,不就前相国谢文诚吗?一个多月前跟圣上翻脸了,圣上一气之下把他打入了重牢,没想到他那些党羽竟个个跑到大理门口跪着,还说什么谢文诚冤枉,一致请求圣上彻查还他清白。”
他说着嗤之以鼻道:“笑死我了!他谢文诚清白?除了他那些愚忠的党羽,谁他娘信啊?!他这些年谋害了多少朝廷命官,连边远郡县的县丞做事他也要管,他若真是清白的,那这天底下就没谁不清白了。我还说天牢那些杀人犯都他娘是冤枉的,关键是有人信吗?”
今时不同往日,谢禅听着他们的话虽不顺耳,但好歹还能心平气和地听下去,眼眸里也不会有半分波动。
有人托着胳膊肘,手往下巴上一抵,上前一步寻思道:“不过有件事很奇怪,明明人证物证俱在,谢文诚却迟迟没有被定罪,很奇怪啊。”
旁边的男子当即凑近了,略微低压了声音道:“这个啊,我有听说,好像是他手里头有兵符,圣上几番令他交出来,他却怎么也不肯给。其实这倒没什么,只是不知道你们听说了没,有人说,这谢文诚手里的兵符是阴符令!”
他最后一句引得满座哗然,“这怎么可能!世间怎么可能有这东西?真有的话,那十多年前巫觋大人怎么没找到?咱们齐方又何至于被郸越那些小人贼子明面上欺负了这么些年?再说到这谢文诚,他当真有这玩意,怎么还愿意委身重牢?要是他一个想不开,没准这会齐方……”他说着感觉话不对头,赶紧闭嘴了。
那人道:“那要不然你给大家说说,他作为相国,只是文官,哪来的兵符?但要是阴符令就说得通了。至于他委身重牢这事,你怎么知道阴符令是不是还在他手里?也正因为如此,又有人说,他还把阴符令交给了谢禅。”
谢禅心道:我怎么不知道?
“对,说到谢禅,我还跟小兄弟提一下,你可能不知道。这谢文诚有个长子,名叫谢禅,他小时候可是名动长安城的小神童,曾在太学连拿过几届文魁——那小子作的孽太多,我就不跟你一一细数了,只说重要的。谢禅年少为人轻狂又肆无忌惮,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很多长辈都没跟他计较,但他变本加厉,三年竟招惹了太尉陶政的养子陶晋——本来陶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还敢招惹,结果后来差点死在陶晋手里,没想到好容易死里偷生,他回家以后不思悔改,反而又在一众朝廷官员面前撒泼,谢文诚把人送走后就把他揍了一顿,愣是逼得他离家出走,至今还没听说回来过。”
谢禅忍不住心想,这些人多久没说过他了,仿佛多年前的是非被人周而复始地搬弄后还不曾散去,如今又被人拿出来消遣做谈资,还真是三生有幸,毕竟被那么多人“关心”着。
这时,他旁边有个人接话道:“说起来当时这谢文诚也他娘是有病,他儿子是个疯子,没想到他也是个不正常的,你说逼走亲儿子的是他,这谢禅才走了一天,他又亲自带人打断了陶晋一条腿,要不是看在陶晋他爹是太尉,我猜他其实想把人打死,你们说说,他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谢禅倏地站起身,唇角再没了方才的讽刺笑意,“你说什么?!”
“哎小兄弟,你怎么这么激动?”
“没事,只是很奇怪。”谢禅不再说话了,那人也没在意,懒得搭理他,继续道:“谢文诚也真是不怕得罪陶政,在人眼皮底下把人干儿子腿给打断了,啧……说起来,要是谢禅当年没离家出走,现在早在大理待着了——看来这谢文诚逼走谢禅是别有深意啊,没准他早就猜到自己有这么一天,提前做了准备,所以那阴符令真在谢禅身上也说不定。”
有人插话道:“你一提这个我就来气,要不是因为这事儿,哪至于连累太子殿下?可怜太子殿下贤德,都他娘是他谢禅父子给害的!他们谢家人人得而诛之,那些眼瞎的还替他求情,哼,千万别让老子看到谢禅,要不然老子肯定弄死他!”
谢禅道:“怎么扯上太子殿下了?”
那人哼道:“你们外乡人是不知道,太子殿下在长安素有贤德之名,小小年纪就懂得考虑民生疾苦,我齐方有这般嗣王,真是福气。唉,可惜了……这么说吧——当年谢禅被陶晋弄得半死不活,要不是太子殿下出手帮忙,谢文诚还打断了陶晋的腿,陶政怎么会找到借口弹劾太子殿下,还逼圣上废了太子?这陶政势力虽弱谢文诚,但也他娘是个大奸臣,只是没谢文诚那么嚣张罢了,他那么一说,圣上竟然信了,到后来竟真的废了太子殿下。后来没几天,赵太傅赵谌也跟着辞官了。”
那人叹口气道:“反正吧,当年的十七岁之诺,圣上算是失信了。说起来确实怪他谢家人,他们活着干什么,与其连累太子殿下,还不如滚去死了一了百了!这么贤德的太子殿下百年不遇,就这么被害了,老子真他娘为他不值。”
人群里的说话声忽然低了下去,一众人熟练地围近了些,那人方才道:“我听说圣上本来就没打算……那个位置坐够了,谁愿意让出来?”
虽然极其小声,但谢禅还是听到了皮毛,便又沉默下来。
那桌子人左顾右盼后,也小声道:“这话可不能随便让人听见,要不然你我都得没命。”
那人满不在乎道:“我这不是小声跟你们说的么?”
随即又是一片唉声叹气,跟谢禅道:“后来太子殿下被发配荆州,去的路上感染了风寒,没挺过去。”
人群又有人插了句嘴,“哼,我听说当年正逢开春之际,确实容易感染风寒,但他身边有医术高超的御医,还不至于一个风寒就没了命……”
这些人后来嘀咕的话谢禅再没听进去。
方棠于谢禅有未报的大恩,谢禅自然不会是忘恩负义之辈,他心想,等这些事结束,无论如何他得再去趟荆州看一眼方棠。
谢禅正打算起身离开,方才的伙计却匆匆下楼来了,一眼扫见谢禅,便快步来到他面前,“公子,掌柜让小的来问……”他警惕地扫视着旁边的人,可能联想到了外面的缉拿令,便凑近了一点,很低声地问道:“公子可姓谢?”
谢禅忙点头道:“嗯。”
那伙计却欲言又止,道:“不瞒公子,我家公子不在,想见你的是另一位公子。”
谢禅看那伙计一眼,低声道:“请带路。”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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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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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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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5 章 争端免费阅读.https://www.jieyidazhiye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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