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跟着太后一起笑。
那一幕落在沐云歌眼里,莫名的诡异。
她直直看向了太后。
目光所及之处,老人神采奕奕,精神好的不得了。
半点不像他们此前所担忧的样子。
自楚元戟被夺了兵权,太后没有站出来开始,他们在宫外便一直牵挂着太后的情况,却苦于不能相见。
慈心宫传出去的消息也都是不利的,让沐云歌产生了错觉,以为太后她老人家危在旦夕。
可现在看,太后娘娘的身体压根儿就没有问题。
熟悉的诡异感觉再度袭来,沐云歌皱起眉头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只感觉哪都不太对劲。
沐云歌原本想告诉自己,太后娘娘或许是被人挟持,眼前的和谐画面只是假象,但她却没有办法说服自己。
因为她能看得出来,太后的笑容确是真情流露。
大概是她过于震惊的目光存在感实在是太强,终于引起了上首人的注意。
太后总算是淡淡地扫过来一眼,随即嘴角笑意减淡,脸上多了点儿疏离。
“你来了?”
经太后娘娘这声招呼,其他人这会儿也都反应了过来。
笑声和丝竹乐声全都停了,各色的视线统统投向沐云歌,隐约有种外来者闯入破坏了热闹的氛围。
沐云歌跟程湘水远远对视了一眼,对方眉眼之间全部都是得意和傲慢。
没等她想明白这人在得意什么,又听到太后下令:“全都退下去吧。”
一殿的人,包括程湘水在内,连着一众乐姬们很快走得一干二净。
沐云歌俯身屈膝,在变得空旷,又寂静的殿内,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臣女,见过太后。祝愿太后娘娘身体康健,万事顺遂。”
这祝福,她说的真心实意。
毕竟之前没少得这位老人家的庇护跟教导。
上首的太后神情淡淡,端过一侧的茶水浅浅啜饮了一口,也不说让她起来的话。
“戟儿的事情,哀家已经知道了。只能怪那孩子福薄……”
太后突如其来的这句,完全出乎沐云歌预料之外,她睁大水眸,一时语塞。
楚元戟难道不是整个郁氏家族的希望吗?太后娘娘竟就……只有这一句交代?
想当初,太后娘娘多年来亲自培养楚元戟,对其寄予厚望,这些都是沐云歌曾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怎么现在楚元戟出了大事儿,太后娘娘的反应会如何平淡?
听太后的语气,楚元戟的生死,同死了一只小猫小狗,并无差别。
沐云歌瞳孔震动,不解抬头,正好看见太后的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对方一身黑袍,斗篷遮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无声无息地立在那里,像极了幽灵。
至于太后……脸上的表情跟她说出口的话,几乎也没什么区别,同样很清淡。
只叹了口气,才听出几分惋惜来:“许是哀家以前对他期望太高,才导致天妒英才。那孩子一路走来也是不易,幸好有你在他身边,哀家也就放心了。以后你们就好好的,再别生什么幺蛾子出来,惹得哀家心烦。”
话里行间分明都是安抚,半点不提讨公道一事。
沐云歌敛眉,越来越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太后的话,有一锤定音之意,似要将沐云歌跟楚元戟彻底绑死的意思。jieyidazhiye.com
虽说沐云歌与楚元戟早就互通了心意,可自愿和被人按头,压根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受。
尤其还是在这种时候。
沐云歌有些不甘心,忍不住直起身道:“可如今他没有府邸没有爵位……”
这话听上去像是在诉苦,尤其是在太后刚刚说了那样的话,很容易就被人误会成是沐云歌自己在攀图富贵。
她自知心急,顿了顿,理顺了语气才又接着道:“那些全都是他自己凭借着多年的军功,一点一点换来的!这么多年,他征战四方保家卫国,便是……”
差不多沐云歌一开口,太后就知道她要说什么,眉宇的褶皱间浮现出淡淡的不耐,显然是不太想听。
太后心里如此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她还不等沐云歌说完便直接打断,皮笑肉不笑:“你莫要担心,这些不过是他们父子二人斗气罢了,回头等陛下气消了,事情也就过去了,那些虚无的荣耀也总归是要还给他的。”
沐云歌:“……”
怕什么来什么,还是被太后给不轻不重地点了一下。
而且,被夺兵权也就罢了,没收府邸削了封号,这也是小事儿?
有那么一瞬,沐云歌是真心觉着,上首的太后肯定是被什么东西给舍夺了。
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太后!
而且对方显然并不想继续将这个话题给进行下去,直接挥了挥手:“好了,话说了这么多,想必你也已经口渴了吧?这是哀家宫中小厨房最新研究做出来的,叫什么冰露,味道还挺不错的。今儿个算你运气好,正好赶上了,也尝尝吧。”
那个什么冰露,是太后身边立着的那个“幽灵”端过来的。
一湾碧绿色的液体,盛在一个玉盏里头,颜色煞是好看。
她起初对那个黑衣人也没有过多的注意,只警惕着这碗液体。
直到无意中瞥见对方虎口处的刺青。
竟跟之前在楚元德府中遇到的那个什么上师,一模一样。
她心下大骇,抬眸对上那人冰冷无波的双眼时,脑海刺痛,突然想到了之前那个古怪的梦。
梦里楚元戟一身是血,正在被一个古怪的人追赶。
这个人,不就是……
瞳孔急剧紧缩,沐云歌突然反应过来这个人的身份了。
之前太后说是要帮楚元戟,专门从宫外找来了一个什么珈蓝法师。
想必这人……
一念牵动,她突然头疼欲裂,脑袋就跟要炸开了一样。
然而还没等她惨呼出声,抬起来的手却是直直挥向了珈蓝法师手里的玉盏。
玉盏被打碎,冰露撒了一地。
同时沐云歌脚下移动逼上前几乎,红着眼控诉:“皇祖母,孙儿对您一向孝顺,您怎能如此……”
事情发展之出乎预料,让沐云歌呆住了。
连上首的太后都被吓了一跳,厉着眉眼往后靠,冷声质问道:“你说什么?!”
这一吼,吼得沐云歌回了神,也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
她发誓,这事儿真不是自己干的!
刚才那一瞬间,她好像莫名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所有的意识全都卷缩在不知名的角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行事诡异。
还有那句话……
心底满是惶恐,可她却半个多余的字都不敢吐露。
毕竟这是宫里,眼前还有这个珈蓝法师在,万一他有点什么想法……
定眼一看,对方一双冷冰冰的眼睛,果然正死死盯着她看。
沐云歌暗戳戳捏了把掌心的冷汗,黯然垂眸:“请太后娘娘恕罪,臣女,臣女此举也是实属无奈。不过是心疼殿下,想着若是此时他在这里……”
有些话,往往说一半留一半的效果,最好。
果然沐云歌没将缘由点透,太后自己倒是想明白了。
她一脸的愠怒,狠狠拍了下椅子扶手,怒斥道:“你这孩子,好端端的,怎么想到要假扮他来吓唬哀家?当真是不知轻重!好了,哀家也不与你计较,你且跪安吧。”
沐云歌原本是满怀希望的跟太后见面,最后却被无情地赶了出去。
随着她的离开,珈蓝法师快速收拾了一下地上的玉盏残片,又凑到太后耳边悄声说了几句什么,退下了。
嬷嬷轻手轻脚地进来,替太后按头,小声劝慰道:“那就是个孩子,做事没个轻重有欠妥当,太后您老人家千万别跟她置气,不值得。”
闻言,闭着眼睛享受的太后突然笑了:“不过是个黄毛丫头罢了,哪里值得哀家为她置气?哀家倒是希望,她做事越是鲁莽,越好呢。”
她睁开眼冲着一旁,又开口道:“你也出来吧!珈蓝法师刚才亲自走了一趟,确定一切无误。这回他真的再也构不成威胁,我们可以全然放心了。”
随着太后的话落音,屏风处人影闪现,楚元烨缓缓从后头走了出来。
看着眼前高大的身躯,看着他那张跟记忆中俨然有七八分相像的脸,太后终于抑制不住情绪,红着眼别过了脸。
足足无声哽咽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总是老天待我先儿不薄!还有你舅舅玉灏,他为了哀家的先儿,为了你……隐忍多年,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是。”
楚元烨淡淡应了一声,表情并没有太后那般激动。
他的目光也仅在太后身上停留片刻,不上前劝慰,淡淡道:“如今所有的障碍都彻底扫清,那有些名正言顺的事情,便可以着手准备了。”
名正言顺什么事儿,太后心知肚明。
太后收敛情绪笑了笑,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你放心,一应安排,皇祖母早就做好了。”
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一回任凭它是谁,也别想阻拦!
不过,想到自己最近听到的一些个消息……太后神情一转,又敦敦诱教道:“哀家这边不会有任何问题,就是你那里……烨儿,如今是至关重要的时刻,你可得守住本心,切记不能误了大事。”
毕竟不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人,之前所有的关注都在楚元戟身上,对眼前真正的孙子反而一再提防。
太后的内心愧疚后悔,同时也怕楚元烨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想了想干脆将话挑明:“烨儿,一切你都要以大局为重!可切莫要为了女人而毁了大业,那些所谓的情爱,不过是虚与委蛇,不过是软了英雄骨的毒药,你可别为其误了自己的心智!还有……东周到底是盟国,你需要他们的助力,所以有些事……”
别做太过。
这已经不是明示暗示的问题,而是把话直接摊开在了明面上来说。
提到东周,就不能不想到冷永宁。
楚元烨想到那个如今被他囚在书房密室,却对他再无半分情爱的女人,肩头被咬出来的伤口突然就疼的异常难受。
太后看他表情不对,连忙让人宣太医。
却被楚元烨给冷冷拒绝了。
刹那间,他就像是再也藏不住獠牙的猛兽,盯着上首太后的目光里头,满满都是冰渣子:“女人不过只是软了英雄骨的毒药?可当年若是没有这毒药,如今便也不会有孙儿完好无损地站在您面前!”
这话他带了明显的情绪,看得出来是因为隐忍太过的缘故。
不过,楚元烨很快就恢复了常态,看见太后被他怼得神色怔怔,随即又换了副表情,面色恭敬:“皇祖母的教诲孙儿记下了。还请您放心,孙儿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太后被他刚才的失态吓得心有余悸,下意识抬手捂上自己的胸口,面上却没有半点责怪:“无碍,哀家知你这些年……”
话到一半又是哽咽,最终说不下去,只能摆摆手让楚元烨走了。
楚元烨行礼转身,走得毫不留恋。
殿内很快安静了下来,看太后还是望着已经空无一人的殿门口发呆。
伺候在她身边的嬷嬷上前宽慰,笑着感叹道:“不愧是咱们的殿下,跟当年的靖王殿下真的是……一模一样。”
太后眼底划过一片茫然,长长地叹了口气:“哀家在想,或许他刚才那番话,也是对的。若是没有当年玉莲的随机应变,如今怕是连先儿的这点血脉,也未必……终归到底,是哀家误会了她。谁能想到当年进宫,屈服于楚道行的人,居然会不是她呢?那个玉……”
话还没说完呢,就见嬷嬷突然表情一变,急急打断。
随即一脸惊恐地将手指竖在唇上连连摇头。
如今大局未定,有些话,还不能说。
太后见状也很快清醒了过来,面色严肃中带上了几分迫不及待:“是啊,大局还未定……”
所以有些真相,还不能大白于天下!
不过,快了。
想到眼下大好的局势,太后很快轻松起来,眉里眼里全部是满满的志得意满:“来人,为哀家梳妆,哀家要去章建宫看看皇帝!”
总得让他知道,他曾经最为倚重的儿子,如今的情况也比他好不了多少才对。
顺便的,也借那枚足以定乾坤的传国玉玺,一用。
沐云歌这边,对于自己离开慈心殿后又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她从慈心宫出来,摊开手掌一看,发现自己手心竟满满都是冷汗。
刚才殿内的一幕,着实是吓到了她。
尤其是突然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控制,那种恐慌的感觉真的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
沐云歌学医这么多年,别说是遇到这样的情况,就连这种相关案例,那都没有碰到过。
反倒有点儿像是电视剧里离奇的夺舍之说。
沐云歌猛地联想到借尸还魂,身处大太阳底下生生打了个寒战。
不过,她想到这里还是慈心宫的地盘,也不敢表露太多,只能将所有的惊疑不定全都强压在心底。
一切,还是等回去再说。
沐云歌小心翼翼地扯下袖子一角,仔细地藏好。
这上头沾了一点那个什么冰露,等她回去了得好好研究研究,这究竟是个什么液体。
她走了没一会儿,就看到前头的宫巷口立着个人。
那人明显是在等她,看到沐云歌一出现,便急忙迎了上来。
沐云歌小小地惊讶了一下:“秋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秋娥上回出宫报信差点死在了外头,还是她在关键时刻救了对方一命。
此时再见救命恩人,小宫女激动得热泪盈眶。
只是碍于宫里的规矩不敢造次,仅仅冲着沐云歌屈膝行了个礼,强忍着感激浅笑道:“沐小姐,请随奴婢来。”
说着,又凑近快速说了一句,“殿下在未央宫。”
听到楚元戟到了郁贵妃那儿,沐云歌也就放心了。
到底是亲生母亲,总不能害了自己儿子。
一边跟在秋娥身后走,一边听她说话。
那日秋娥醒来说了宫里的情况,沐云歌便安排了她先养伤。
回来好的差不多了,她那边也不便留人,只能交给了楚元胤。
后来楚元戟三堂会审遭遇陷害,楚元胤进宫求情的时候也带了她一起,就一道回来了。
说到这里,小宫女还挺唏嘘:“八皇子殿下触怒了龙颜,为七皇子殿下求情,却连陛下的面儿都没见着,就被按在宫门口打了五十大板。后来还是娘娘心疼,跪在慈心宫门口哭求,才将人给带回了未央宫养伤。”
沐云歌:“……”
谁说只有楚元戟才是最可怜的那一个?
分明郁贵妃这两亲儿子,一个比一个可怜嘛。
楚元戟犯小人遭陷害,楚元胤就一直奔波在替自家哥哥求情的道路上。
可惜他缺了历史中某位大能那般的手腕跟实力,没能捞成功一次哥哥,反而还一次又一次地连累了自己。
不是被罚,幽禁在府,就是挨打。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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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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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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