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杨思焕一夜未归,被人送回时浑身是伤,嘴里还咳出血沫子来,那日张珏来看她,在刘氏的追问下,张珏只是笑笑,随口编排:“子初升官,欢喜之余去花间喝了点酒,醉酒走错屋子惹了别的客人,她书生一个,嘴又臭,少不得叫人修理一番。”
原本刘氏打算报官的,听张珏这么说,顿时没了底气。望着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女儿,心中又怜又气。
杨思焕躺了一天就醒了,虽无大碍,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如今她身份不同往日,是正四品的朝廷命官,怎能顶着一脸伤去上任?同僚看到岂不是笑掉大牙?于是她脸上伤未消散之前,决计不再出门见人。
听到敲门声,刘氏小心翼翼地从门缝里往外看,见来人是张珏才开了门。
“伯父,子初怎么样了?我来看看她。”
“原来是张大人,快请进,她好多了,现在在卧房,我去叫她出来。”
杨思焕在屋里听到院子里的说话声,缓步迎了出去,沉脸道:“进来吧。”
张珏笑了,向刘氏一拱手,提步跟着杨思焕进了屋。
杨思焕将门关上,长身抱肘立在原地,漠然望着张珏。
那厮回望她一眼,依旧面色如常,毫不客气地走到长凳上坐下,望着四方桌上喝了一半的茶,道:“我在巷口撞见周威了,才三四个年头不见,她变化不小,要不是她主动和我打招呼,我倒未必能认出她来。”
杨思焕冷笑:“是啊,我也是才知道,原来就我一个人还在原地打转。”
张珏闻言扫了她一眼,慵懒地说:“我看也是,周威丁忧三年,看得出来,脾性大有长进,你却还是老样子。”说罢,勾起嘴角,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刚喝了一口,杨思焕就坐到她对面,挺直腰背冷道:“事到如今你还在装什么良师益友?”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问出来,张珏忍不住去摸杨思焕的脑门,不发烧,一切都正常,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
杨思焕拂开她的手,“你自风流也该有度,将这世上的男女玩于股掌,这样当真好玩?你做人的底线何在?”语毕转过身去,闭上眼睛:“你走吧,以后我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张珏一愣,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认识杨思焕这么多年,原以为她是温顺的小花猫,抱在怀里任人撸毛的那种,没想到她也会炸毛——混身上下每一根毛都精神抖擞地立了起来,真有点老虎的样子。
“你说清楚,我到底怎么着你了?至于说话这样刻薄。”
杨思焕睁开眼睛,全身都开始发抖,转过身去,左手攥起张珏衣领,“朋友夫不可欺,你还把我当傻子吗?”右手握拳重重砸下,眼看着就要打在张珏脸上,却突然一拐,重重砸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隔壁房里,婴孩正在睡觉,一下子被吵醒,突然嚎哭起来。
张珏眼睛都没眨,与杨思焕四目相对时,扯了扯嘴角笑了:“原来你都知道了。”说着就从她手中挣脱出来,理着衣襟说:“既然如此,我便不再隐瞒,吃惯了甜的就想要点咸的,玩惯了温柔体贴的,就想尝尝孤傲清高的。实不相瞒,当年我去你家第一眼就看上了他,像饿了想吃饭,渴了想喝水,我做梦都想着他。”
“住口!”杨思焕掐着张珏脖子,将她重重怼在墙上。“这话你怎能出口?”
张珏依旧面不改色,扬着下巴略带嘲讽的说道:“我怎么说不出口?你以为我像你一样窝囊?周世景现在不是你的夫,我喜欢便追求,有何不可?只要他一松口,我马上就可以八抬大轿将他抬回家。”此言一出,那手勒得愈发紧了。“到时候我给你女儿做娘,你的女女孙孙都姓张....”
“嘭...”一记重拳打在张珏脸上。
“他给你生孩子,你却将他藏在外面,胆小无能,算什么女人?”张珏喘着粗气挤出这么一句,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刘氏抱着安安在哄,听到隔壁屋里的动静却不敢上前,默默在门口听着。在她诧异的目光下,张珏一脸淡然地背手走出。
她径直出了院门,头也不回,走在巷子里,只觉得嘴角发痒,抬袖随手一拭,一朵红花在袖角绽开。
她皱眉嘶了一声,回望不远处的小院,叹道:“杨子初,真有你的。”
她边走边摇头,她的子初是个傻的,她想,傻子就该平淡而幸福地过一辈子才对。
秋风乍作,将她的衣角轻轻吹起。
***
刘氏在外面缓了好久,回过神来又喜又急,忙去追问女儿,一句不等一句。
“儿啊,这么说来孩子真的是咱们家的?安安真是我孙子?刚刚张大人说‘女儿’,难不成我还有个孙女?”
杨思焕眉头紧锁,轻声说道:“爹,您先让我静一静。”说完之后将自己关进书房,双手抱头趴在桌子上。
“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她反复在心里默念。
她放心不下周世景,特地将自己随从夏夏留在北平守着他,前些日子夏夏来报,说有个年轻女子和周世景纠缠不清,几乎日日都去找周世景,百般呵护讨好。
这事令她苦恼不已,偏偏不能站出来,唯恐周世景发现她知道他的行踪就会离开。
自从知道这事以后,她就经常做梦梦到安安趴在别人怀里叫娘,每次都被怄醒。
这次天佑生病,她去将军府求药,少将军的手下提出要和她比武,说是说比武,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当然只有挨打的份,被打了个半死,最后还是五皇子站了出来,把药扔给了她。
她从将军府出来,疾风暴雨,她差点被风吹了个趔趄。一辆马车停到长阶下,张珏走下车来,不由分说地拿走她的药。她很快晕了过去,等醒来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
前夜夏夏一瘸一拐地来找她,告诉她那日在将军府拿走药的就是纠缠周世景的人。还说那人最近每晚都要去他那里转转,来去匆匆。
她自是不信的,昨夜就悄悄守在周世景住处附近,没看到张珏,却看到张珏的侍从敲开周世景的门,送了一小包日用品给他。
她从没想过昔日的挚友会背叛她,还是在这种事情上,宛如晴空霹雳。
刘氏看女儿关着门许久不出来,就去敲门,没敲两下杨思焕就开了门。
“儿啊......”
“爹,我没事。”杨思焕道,“我出去一趟,晚上不用等我吃饭。”
傍晚,杨思焕叩开周世景的门,夕阳的余晖下,两个人相对无言。
杨思焕原本就白净,这会儿脸上的淤痕清晰可见。周世景望着她,目光微烁。
杨思焕出声:“不让我进去坐坐吗?”语毕就抬脚往前走。
周世景把门关好,随她一道进了堂屋。
院子很小,只有一间正房并一个耳房。婴孩在内厅睡觉,杨思焕过去瞻了一眼,接着就回到正厅的四方桌前坐下。m.jieyidazhiye.com
“我来看看孩子。”
周世景嗯了一声。
“也看看你......“杨思焕淡淡道,“你一个男人没法带孩子,家里总得有个女人才行。”
“我本打算等天佑身体好一些,就将她送过去。”
杨思焕沉吟不语,屋子里一片死寂,只有屋外风吹树叶的声音。
片刻后,杨思焕才说:“那你打算怎么办?去北平?北漠?如果你要去,我依旧不拦你,但以后孩子长大问起父亲的事,我怎么跟她们解释?”
周世景抿着嘴唇,表情恬淡,启唇道:“你能有今天不容易,听说皇上已经擢升你为礼部侍郎,孩子跟着你将来不会吃苦。我反而会成为天佑的绊脚石。”他缓缓抬眸,“她是女孩子,将来要读书科举......你应该懂。”
“嗯,这算一个理由,除此之外,还有呢?”杨思焕一脸平静的说。
“你每升官,档案都要送去核查,我若和你成亲,后果如何,你也应该知道。”
“嗯,这是其二。”杨思焕颔首,缓声说道,“我再给你加一条,你还记挂着旧人,这是其三。除此之外,今日你能不能说出别的来?”
周世景沉默不语。
杨思焕微微一笑,稳声说道:“前两点,我已经想到了解决办法,只要你愿意,我就能为你改换身份。至于最后一条。”她抓起周世景的手,正色道:“我不在乎。管她是谁,左右我才是孩子的娘。”
她说完,倾身凑到周世景身前,看着他起伏的胸膛,指尖摸着他的脸,慢慢向下游移。“还有一件事,我却是想问你......”
周世景的喉结翻滚了一下,长长的睫毛低垂下去,夕阳下,看起来愈发俊朗。
“这个耳钉,你作何解释?”杨思焕淡淡道,“你说从未喜欢过我,那为何趁我睡着时偷走我的耳钉?我之后找了好久都没找到,直到孩子出生的那日发现你一直戴着它,我明明将这耳钉放在内缝的袖袋里,现在却在你这里,说明你那夜根本就没醉,也没睡,你故意气我,是不是?”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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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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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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