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哪!将本宫珍藏的所有补品悉数送往王公公府上,务必让他尽快恢复体力!”
日头垂暮,李德贤身着一袭耀如烈火的大红色华服,疾步来到乾清宫门前。其身边,站着面色如丧妣般苍白的王景文。彼时腹中积水尚能为他提供一丝分心之由,而此刻一旦排出,尚未享受片刻舒爽,惶恐便已如同寒冰般瞬间遍布全身。因矫诏协助太子之举,此乃死罪一条,若被人揭发,便是凌迟处死亦在所难免。
王景文面露苦楚,低声哀求:“殿下,老奴这条命如今全掌握在您手中了。”李德贤闻言哂笑一声,言辞间满不在乎:“胆小如鼠!一切照常即可,无需多虑。”王景文无奈之下,只好点头应承,跟随李德贤步入乾清宫内。
靖江帝一见王景文,即刻显露出关切之情,询问道:“嗯?王公公来了,看他脸色,这病势似乎颇为严重啊。”又接着问:“这两日身体调养得怎么样了?”王景文听闻此言,心中五味杂陈,几乎就要将实情脱口而出,深感陛下关爱备至,几十年来的情谊并非虚妄,于是感激涕零地答道:“谢陛下关心,老奴的病情已无大碍。”
靖江帝宽慰他道:“那就好,不妨再多修养些日子。”继而转向太子问道:“你们有何事禀报吗?”李德贤立刻行礼回应:“并无要事,儿臣只是特意前来向父皇请安,若父皇正忙,儿臣这就告退。”靖江帝略感困惑,却并未深究,挥手示意二人离去:“嗯,都去吧。”
待他们退出乾清宫后,王景文满脸疑惑,犹豫再三后问道:“殿下此举究竟何意?既然来到乾清宫却又不与陛下详谈。”李德贤淡然一笑,意味深长地说:“你难道没注意到本宫今日所穿的新衣裳吗?本是想让父皇多欣赏一番罢了!”王景文听罢,只能默然以对。
“老奴这就告退了,至于圣旨一事……”王景文话音未落,李德贤接话说:“安心,此事本宫早已筹划周密!”说完,二人各自散去。李德贤迅速回到东宫,唤来贴身侍女,从袖中抽出一封书信递给她,并郑重叮嘱:“不必多问,倘若有任何人打听本宫所在,就把这封信交给他。记住,未经本宫许可,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入室,且屋内桌面的纸张切勿收拾。”吩咐完毕,不顾侍女反应如何,径直进入室内取出了清晨就已准备好的包裹,然后跨上早已预备好的宝马良驹,悠哉游哉地离开了东宫门。
等到出宫之后,李德贤回首望了一眼,确认宫门守卫的身影已然消失在视线之外,遂猛力一拉缰绳,骏马疾驰而去,直奔北廊坊方向。风迎面吹过,李德贤兴奋不已,此时他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仿佛一条巨龙即将回归浩渺大海,自由自在。他深知靖江帝终会查明矫诏之事,只待长江对岸的消息传来。与其坐困愁城等待事发,不如主动出击,及早逃脱。否则一旦真相败露于靖江帝面前,必遭严惩。但若能先前往老林暂避锋芒,待数月之后靖江帝怒气稍减,即便是受责打也在所不惜。
然而,靖江帝派出追捕之人必定行动迅速,因此他还需设法拖延追兵步伐,方能确保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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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过多久,李德贤便抵达了北廊报社。尽管暮色已深,但报社的窗户里依然灯火通明,一群记者正忙碌地在案牍间穿梭。李德贤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了欣慰的笑容。他翻身下马,快步登上楼梯,一到楼上,便高声喊道:“最早一批的记者们,速来见本宫!”
正在埋头苦干的记者们听到这声音,一时间都有些愣住。随后,其中一小部分人陆续站起身,慢步走下楼来。李德贤环顾着这群人,温和地说道:“本宫打算外出一次,你们中有谁愿意跟随吗?”
“愿随行者,请举手!”他话音一落,记者们纷纷举起手来,脸上满是期待和激动。跟随太子出行,对他们来说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谁愿意错过呢?
李德贤见状,朗声一笑:“好极了!今晚伱们可以先回家与家人告别,本宫特许你们提前收工、早些休息。待外出归来后,所欠的工时务必补足。”
“明晨城门开启前,欲随行者至报社门前集结。本宫今夜便宿于报社。”记者们闻言,纷纷应声遵命,随后各自散去归家。
李德贤目送着众人离去,转身走进一间屋子。他脱下身上的红袍,换上了一套早已准备好的粗布衣裳。然后上楼找到一张床垫,心无挂碍地躺下,不久便酣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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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黎明初破,天际尚且残存着一抹夜色的淡墨,李德贤已早早地完成了晨间的盥洗,肃立在报社门前。那身影犹如一尊静默的雕像,与微熹的晨光相互映衬,显现出一种沉稳而坚定的气息。周围,诸位记者也已如约集结,他们的眼中闪烁着期待与好奇的光芒,像是群星围绕北斗,各自寻找自己的位置。
待众人皆至,李德贤才缓缓启口,话语掷地有声:“本宫今日有一要事交付尔等去办,列位请按左右分为两组,自前向后依次排列!”他的话语如同秋水共长天一色,平静中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李德贤抬手一挥,似有无形之力牵引,众记者自然地分化为左右两列,每侧人数约摸十来人,秩序井然。杨白溪,那个常以敏锐洞察力和犀利笔触著称的记者,此刻正站立在前列,满腹好奇地询问:“殿下有何差遣?”
李德贤并未立刻作答,而是目光如炬,逐一扫过人群,仿佛能洞穿每个人的内心世界。就在这一刹那,他的视线落在了一个身形与自己相似的男子身上,遂手指向他,问道:“你叫何名?”
那名被点中的男子应声答道:“草民陶宇,愿闻殿下有何吩咐。”言辞间,带着一丝庄重又不失谦逊。
李德贤听罢,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继而语出惊人:“甚好!本宫赐予你一件衣裳,即刻穿上,担任右队之长!”话音未落,他便从身后抽出昨日所穿的一袭红衣,亲手递给了陶宇。
陶宇接过那件炽热如火的红衣,低头细细打量,脸上逐渐浮现出欣喜若狂的表情,他双手抱拳,语气坚决:“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德贤见状,笑容更加深邃,赞许地点了点头:“善哉!陶宇,你立即率领右队奔赴阳曲县,务必不得延误,即时启程!”
陶宇闻言,微微愕然,追问了一句:“敢问殿下,前往阳曲县该如何行进?”
“不必忧虑!”李德贤从容回应,似乎一切都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中,“本宫早已将一幅详尽的舆图藏于衣内,只需依照地图所示行进即可。”说罢,他催促道:“速速更衣出发,切勿再有迟疑!”
陶宇闻此,眼中闪过决绝之色,没有丝毫犹豫,忙不迭地从红衣中取出那张藏着秘密的地图,紧接着迅速披上红衣,引领着他的小队毅然离去。剩下的人群中,以杨白溪为首的一队记者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李德贤再次下令,声音洪亮而果断:“半个时辰之内,每人各寻一匹良驹,并携带干粮整装待发!”
终于,杨白溪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向前一步,开口问道:“殿下,我等此行的目的地是何处?”
李德贤回眸一笑,眼神深邃如渊:“我们即将前往长江边的老林那里,展开一场未知的探寻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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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风长途跋涉,历经十余日风雨兼程,终是踏上了长江之城的边界。抵达城外时,他特意与同行众人分道扬镳,独自驾车步入城池,其余人则各奔东西,消失在纷繁的人潮之中。手中紧握着项协宏等人昔日的旧址线索,林小风心中暗忖:此处或许能觅得他们的踪迹。这一举动实源于其行事之谨慎,深知京城靖江帝乃有力后盾,而在他乡异地,却需时刻审时度势,机智应对,方能保全自身。
驾马车徐徐驶至长江城下,林小风心境逐渐沉郁。正值烈日当空,城门外灾民遍布,那些官兵挥舞棍棒试图维持秩序,在一片狼藉中设立起十数座粥棚,向饥饿的百姓施粥。林小风环顾四周,领粥者或躺或坐,面如土色,裸露的胸腹黝黑干瘦,每一处微弱起伏都昭示着他们尚存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馊臭味,苍蝇成群结队地盘旋翻飞,暑热之下,这些久未沐浴更衣的灾民身上散发出的恶臭可想而知。
林小风毅然下马解缰绳,改换骑马缓行至粥棚近前。只见粥锅内白水稀薄,几乎不见米粒痕迹,一碗碗所谓的“粥”只是比清水稍显浓稠而已。他眉头紧锁,内心涌上更为沉重的忧虑,眼前的长江之地情势显然比预想中还要严峻。这种仅能补充少许水分、聊以充饥的“粥”,如何能让灾民持久生存?
于是,林小风驱马穿过城门,甫一进城便遭到了守卫的盘问。他出示了路引,而关于调令的事宜并未提及。守卫见他身着华贵服饰,便索要了一钱银两作为入城费用。对此小事,林小风并未放在心上,他提前数日赴任,意在深入民间探察实情,以免匆忙上任而受蒙蔽于表面繁华之下。尽管只是一个长江巡监,但他的权责重大,不仅可直接向皇帝上奏事务,还掌管着地方粮务水利,稍有差池,恐怕将引来祸患连累自身。
林小风心情愈发凝重,他在城内骑马慢行,细致观察每一条街巷的景象。街道之上行人寥寥,多数百姓面色憔悴,满目愁容,营养匮乏的迹象明显可见。无数双眼睛投向这位不速之客,林小风不敢再做无谓的闲逛,而是依据项协宏所留地址迅速赶往目的地。幸而项协宏早有准备,信息指示详尽明确,林小风很快找到了那处隐秘宅邸的大门。
他敲响大门,不久门被打开,开门之人见到林小风,惊讶不已,脱口而出:“老爷!您怎会亲自莅临此地?”林小风面容严肃,没有多言一句,径直步入屋内,明从亮紧跟在后,因惶恐而战战兢兢,心头不禁嘀咕:自家这些人到底惹出了何等大事,竟然惊动老爷亲临,回去之后定然少不了一番严惩!
林小风稳稳坐在正厅主位上,声音低沉地询问:“其他人现在何处?”明从亮咽了口唾沫,回答道:“他们购置了一艘画舫,多居船上,白天休息夜间行动,小的留在家中看守。”林小风闻听此言,果断下令:“立刻将所有人召集过来,特别是吕跃峰,必须即刻前来见我!”听罢此令,明从亮心头一阵惴惴不安,老爷的怒火已然显露,以往对下属的惩罚从不手软。
“为何还不快去?”林小风催促道。
“啊,这就走,马上出发!”明从亮惊慌失措,急匆匆地离开宅邸,如同流星划破夜空般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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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一个时辰过去,阳曲县派来的人等陆续从外归来。林小风在庭院中来回踱步数遍,直至确认其余人等尚未露面,众人的小心翼翼倒令他心中暗自赞许。当所有人最终到齐,他们围绕着大桌坐下,紧张而忐忑地注视着正中央主位上端坐的林小风。
片刻之后,林小风徐徐开口:“诸位……”话音未落,院门外陡然传来一声急切呼叫:“哎呦老爷!小的来迟,罪该万死!”只见骆华俊慌不择路,跌跌撞撞地疾速冲进院子,随后立定身形,满脸尴尬之色,两手搓揉胸前,心怀恐惧地看向林小风。
林小风面色沉静,质问道:“为何此刻才至?众人皆已列席,唯独你姗姗来迟,岂非视我如无物?”骆华俊喉咙滚动,一时不敢应答。项协宏见状,连忙出言解围:“老爷,骆华俊身上带有伤痕。”
骆华俊迅速接腔:“是的,小人身体微有不适,并非故意迟到,实因迷失方向,恳请老爷宽恕。”林小风斜眼瞥向他,冷然道:“何以会迷路?我们出门均有轿马代步,你却徒步至此,若因此而迷途,则不应参与此次集会。”
骆华俊惶恐不安地辩解:“老爷冤枉小人啊!他们将我独自留在船上,囊中银两不够雇车,无奈之下只能步行前来。”林小风颇为不满:“步行而来?既然如此,就应当早做打算,怎可因此延误时间。”
骆华俊焦急地申述:“老爷明察秋毫!我真是被遗弃在船头,无可奈何只好步行,实属无辜之举!”林小风听罢,显得有些不耐烦:“罢了,你且自行找位置坐下,且说这身上的伤痕是如何造成的,可是遭人殴打所致?”
骆华俊羞愧地回应:“乃是不小心失足落水所受,并无大碍。”林小风摇头轻叹:“唉,也是时运不济。”
紧接着,林小风的目光转向项协宏,追问:“现今你们具体进展如何,所做的事情能否一一详述?”项协宏闻声,立刻从怀中取出一本簿册查阅,禀告道:“老爷适逢其时,目前咱们还未采取重大行动。吕跃峰已经创立了一个爱国教派,信徒人数已增至五千五百多人;秦玉波等人挖掘了多条地道,直通长江周边几家大户人家的粮仓,幸而暂时还未有任何实质行动;经查明,这些地道涉及的富豪之家表面风光,实则内藏垢污,在灾荒之际压低价格兼并田产,逼死了不少百姓,此事明从亮已逐一核实清楚。更为关键的是,官府仓库内的存粮问题严重,大多是霉变陈粮,疑有官府官员与地方豪强勾结,通过新陈互换的手法从中渔利。”
林小风环顾四周的下属们,哂笑一声:“倒是干得挺热闹,初来乍到便给我送上了一份厚礼!”然而话锋一转,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无比:“不过也正是因为你们这群家伙,老爷我才被贬谪至此!”此语既出,气氛瞬息间变得凝重起来,林小风的目光仿佛能洞穿人心,让人无法回避那股源自内心深处的寒意。
项协宏听闻林小风所言,顿时面色苍白,大惊失色:“老爷竟被贬为长江巡监?莫非我等行事不慎,牵连老爷受此磨难?”林小风脸色波澜不惊,淡然一笑:“贬谪之事,焉能与尔等无关!汝辈暗中偷粮、创邪教之举,令我如坐针毡。想当初在京都之中,我费尽心力多方奔走以求解粮食之困,也因此触犯了不少权贵。”
“如今时局不同往昔,即便我在朝堂之上曾有显赫地位,纵使你们盗取的是那些无良巨富的粮食,就算长江府上下贪腐成风,但此等行径实乃谋逆大罪!”林小风厉声训斥:“造反之罪,其重无比,你们可知晓?我在朝中已然引起诸多人的嫉恨和戒备,而你们又在此地弄出如此天大的乱子,难道是想要置我于死地吗?若我因此陨落,你们真以为可以轻易接管阳曲县么?”
“在京城之内,我尚能周旋应对,未曾触及龙颜底线,因我的存在价值及火药研造之功,在靖江帝眼中至关重要。然而,涉及谋反之举,万万不可轻率行动,靖江帝正值壮年,威权至高无上,我可以傲视群臣,却绝不能挑战皇权根基!”
“吕跃峰,你那个五千五百多人的爱国教,你能确保完全掌控得住吗?一旦饥民们揭竿而起,便不再是简单的民间活动,而是实实在在的反叛势力了!”吕跃峰听罢,脸色瞬息间变得煞白,欲言又止,室内气氛紧张得几乎能听见呼吸声。
项协宏满心愧疚,急忙解释:“半月前已下令吕跃峰解散爱国教,只是事态发展过于迅速,未能及时收场,请老爷再给些时间。”吕跃峰亦颤抖着声音附和:“正是,下层人员难以严格约束,恳请老爷宽限一些时日以便彻底清理。”
林小风冷笑道:“宽限时日?你们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是否意图染指长江流域的控制权?”紧接着,他智珠在握地指示道:“速速找出那些不服从命令的人,将他们召集到一处集会,并设宴款待其中挑头闹事者,以酒食诱之,施离间计策分化瓦解。”
吕跃峰一听,瞬间领悟林小风的策略,面色稍显缓和:“老爷果然深思熟虑,这挑拨离间的手段确实高明,佩服不已!”他立刻领命离去,林小风却又叫住他:“此事须在会议结束后再行安排。”
项协宏战战兢兢地问:“老爷,那我们是否要回阳曲呢?”林小风悠然舒展身躯,靠在椅背上微笑道:“无需惶恐,我本有救世之心,既然来到此处,自当全力以赴。在京城,我已经筹措了两万余石粮食,近日便会送达长江府,诸位对此事可有所耳闻?”
项协宏摇头回答:“不曾听说,城内并未收到粮食运抵的消息。而且,近来城外粥棚的施粥越来越稀薄,据说一个月来饿殍遍野已有百余人。”
林小风微微点头:“我已知悉。地方实际情况还需深入调查官府才能了解详情,待我正式上任后再议此事。我已从京师带来百石红薯,陆路运输可能稍晚到达。项协宏,届时派人去二姑屯接应这批红薯,是种植还是作为食物暂时未定,妥善安置即可。”
“趁此刻田产价格下跌,立即着手收购长江周边的田地。至于窃粮行为,暂且按下不动,一切等待我做出具体安排。”林小风闭目沉思,心中默默筹划全局,“余下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此后我将居住在这宅院中,诸位自行安顿住所。如有紧急事务,可在画舫上集合,明从亮随侍在我左右。”
话音落下,林小风拂袖走出,明从亮紧随其后。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项协宏强作欢颜,对大家说:“各位各自回归岗位便是,看老爷此举,似乎对我等的工作还算满意。”骆华俊插嘴打趣道:“谢洪信还没到,看来保护老爷的责任就落到我身上了。”于是众人纷纷散去,各司其职,按照林小风的安排继续执行任务。
言音甫歇,院落中忽闻一声粗犷的呼喊声,那是谢洪信特有的嗓音:“诸位兄弟都聚齐了吗?这个地方可真难找啊!”骆华俊闻声面色瞬时阴沉下来,仿佛乌云遮蔽了晴空。
众人只见谢洪信携一众身影踏入庭院,纷纷抱拳行礼。有人惊讶道:“哎呀,季兄,瞧瞧周大师也来了,还带了一位僧人同行呢!”韩桂良咧嘴大笑,揶揄着对谢洪信说:“洪信老弟,你知道吗?骆华俊最近练就一套狠辣刀法,据说三招之内就能取你项上首级!”
“你俩何不较量一番?”谢洪信听罢,眼神顿时闪烁出战斗的光芒,快步走向骆华俊,拍打着他的肩头,豪爽地说道:“没想到,你的武艺又有长进,来,咱们痛痛快快切磋一下吧!”
话音刚落,谢洪信便脱去外衣,露出坚实有力的上半身,衣物带着暗器叮当落地。骆华俊见状,身体不禁微微一震,他转头瞥向谢洪信那赤手空拳的姿态,咬紧牙关,提刀上前,刀光在夕阳下泛起寒意。
围观者私下窃窃私议,认为骆华俊此举过于摆谱,徒增笑柄。然而谢洪信对此毫不在意,只是一脸豁达地笑道:“好得很,尽管你持刀而来,放马过来就是!”骆华俊却厚颜无耻地挑衅道:“敢不敢让我一只手?”此语一出,四座哗然,笑声顿起。
“你真是不知羞耻,手持利刃还想让人让一只手?”骆华俊面露尴尬之色,急忙辩解道:“别笑,别笑!我只是病体未愈罢了!”谢洪信显然已失去耐心,背手示意:“少废话,到底打还是不打?”
骆华俊听罢神色一凛,握紧手中刀,傲然宣称:“别说我欺你,我最新创制的这套刀法,只需三招便可将你斩于刀下!待我数到三,立刻开始。”
谢洪信无奈点头,嘲讽其拖延战事。骆华俊陡然一声暴喝“三”,如同猛虎下山般疾冲过去。周围观战之人无不惊骇,心底暗叹骆华俊的脸皮厚度实非一般。
然而,还未等众人嘲笑之声落下,这场对决已然戛然而止。骆华俊舞动华丽的刀花直扑谢洪信,后者足尖轻点地面,激起一片沙尘迷雾。就在烟尘之中,骆华俊发出哀嚎——“双眼受袭”,随后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撞向墙头。
谢洪信则从容自尘埃中走出,拍拍裤腿上的泥土,满脸写满了不屑与轻蔑:“真是弱不禁风,还不如前些日子的表现。”围观众人瞠目结舌,目光随即转向挣扎起身的骆华俊。
骆华俊一手捂住腹部,倚靠在墙边,虽然虚弱却依旧叫嚣不已:“卑鄙小人,咳咳,等我病好了再决高下!”众人对其嗤之以鼻,不再言语,转而围拢至周志伟等人身边,议论纷纷。
众人见到周志伟,纷纷上前问安。周志伟捋须微笑,颇为享受大家的赞誉:“老爷说生活乏味,需要我在身边增添乐趣,故此我随同前来。”又有人赞叹道:“原来老爷私下也喜欢这般热闹,说不定玩得比我们还要精彩。”
众人饶有兴趣地追问:“周大师此次又带来了什么新鲜把戏?”容盛煌在一旁垂涎欲滴,侧耳倾听,内心充满期待:“太令人期待了,单是听说就已经按捺不住想要入世体验一把。”
突然,有人对老季发问:“老季,你不留在县里监督房屋建设,怎么也跟着老爷来到这里了?”老季苦笑着挠了挠头,从怀中掏出一幅图纸放在桌上:“老爷命我来此建造一座豪华青楼,这图纸已经在路上绘制完成。”
他展示图纸,众人发现设计风格颇似西洋建筑,罗马柱等奇特装饰物琳琅满目。但看过之后,众人无不惊叹:“哎呀,这是什么玩意儿?画得如此粗糙不堪!”
“这样的图能用来盖房子吗?简直是乱七八糟!”老季连连摇头苦笑,解释道:“按照这张原图建造,绝对会倒塌无疑,还需要我重新修改设计。”
项协宏赞许道:“老季的手艺越发精湛了,竟能识别并修正如此拙劣的图纸!”老季骄傲回应:“不过家常便饭而已,想当年老爷亲手绘制的县衙、剧院蓝图,哪一张不是经过我的巧手修正才得以顺利建成?”
正当众人注意力集中在容盛煌身上时,周志伟适时走来介绍:“各位,这位便是悟无大师。”随着这一介绍,气氛再度微妙起来,故事在各色人物的交织中继续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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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巷之间,林小风与明从亮两人并肩而行,步履沉稳。明从亮的话语如春风拂面,轻轻诉说着城中的点点滴滴。林小风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
明从亮的故事讲完了,林小风这才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我本来打算在城里多待几天,但现在看来,似乎没有这个必要了。”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明天一早,我就要上任了,你需要在暗处潜伏,不要暴露在众人面前,等到四周无人时,再出来与我相见。”
明从亮有些困惑地看着林小风,不解地问道:“老爷,我们在这里并没有敌人,为什么要如此戒备呢?”
林小风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们初来乍到,谨慎一些总是好的。这样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继续说道:“而且,我这次要负责长江的粮务,听说官仓里的粮食都已经发霉了。这可是大事啊!我必须向陛下交代清楚。但更重要的是,如果处理不当,城外的百姓就要遭殃了。所以,这件事不能马虎,一定要查清楚官商勾结的真相,才能严惩不贷。”
他拍了拍明从亮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现在府衙的情况还不明朗,敌友难辨,我们必须要低调行事。不要急躁,总有你施展才华的时候。”
明从亮听了林小风的话,心中顿时明白了许多。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按照林小风的吩咐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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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际微曦初露,林小风在黎明的朦胧中苏醒,他细致地整理衣冠,一丝不苟。冠冕熠熠生辉,官袍虽华美却不过于繁复,显然他深知“富贵不能淫”的道理。其手中紧握着代表新任巡监身份的官牒,跨上骏马,蹄声轻响,悠然徐行至府衙门前。
府衙门口的阍者一见这位新来的林小风,眼神中流露出惊惶与不安,匆忙的脚步疾如闪电般消失在公房深处,急匆匆地向长江知府荀浏禀报:“大人,那林小风已至府衙门外!”
荀浏闻讯,微微抬起深邃的眼眸,嗓音沉稳回应:“哦?速速请他进来。”不久之后,林小风被引领进入府衙内堂。荀浏与林小风四目相对,细细打量:林小风正值青春年华,英气勃发,身披官袍却无丝毫浮华之气,右手拇指套着一枚翠绿玉扳指,左手则戴着数枚金戒,这种张扬的气质正如京中的诸多传闻所述。而在林小风眼中,荀浏则是位身形瘦削的老者,衣衫虽然补丁斑驳,却掩不住那一股出尘脱俗的仙骨道韵,他知道能在这方寸之地执掌一府大权之人,必有过人之处。
未待荀浏开口,林小风率先施礼,言辞谦恭:“下官林小风接令赴任至此,特来参见荀大人。”荀浏笑容可掬,满脸和煦:“林大人不必过于自谦,听说你曾担任东宫太傅,咱们就不必客套了。”林小风越发低眉垂首,语气愈发谦逊:“大人过誉了,昔日之事犹如浮云掠过,不值一提,大人唤我小林即可。”
“小林?”荀浏闻言,脸上瞬时闪过一抹微妙的表情变化,嘴角牵动了一下。他暗自揣摩,这林小风果然行事风格与众不同。荀浏宽慰道:“林大人无需过分自谦,宦海沉浮哪有一帆风顺,如你这般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日后定能在仕途上大放异彩。不过,本官有些好奇,为何你要佩戴这么多戒指呢?”
林小风淡然一笑,神情从容:“下官此番初次远赴他乡任职,归期难测,故将家中财物变卖,换作便于携带的珠宝首饰,随身而行。”荀浏皮笑肉不笑地附和:“林大人果真清廉可敬。”林小风回应得坦荡:“荀大人谬赞了,敢问户房所在地,下官欲尽快履新,以免虚度光阴,愧对朝廷俸禄及圣上的浩荡恩泽。”
言毕,林小风昂首拱手,姿态优雅。荀浏内心暗想:二十多岁就有这般厚脸皮,也难怪能在宫廷之中游刃有余,相比之下,自己仍在地方挣扎求存,尚未见到光明前景。荀浏强颜欢笑:“不急,每逢新官到任,本府都会设宴接风洗尘。先带你熟悉环境,宴会上再逐一引荐同僚,你且在府中游览一番,本府已差遣书吏尚一维陪同。”
“尚一维,你引领林大人参观一下府衙。”尚一维应声道:“是,大人!”林小风再次躬身施礼:“如此,下官就先行谢过荀大人盛情款待了。”荀浏目送林小风离去,心中疑窦丛生:此子虽然礼仪周全,言语间却透露出一种奇特的气息,难道宫廷中人都偏好此类风格?
林小风随尚一维穿梭在府衙各司之间,沿途尚一维介绍道:“这是经历司,前方不远处即是六房,尽头正对着的就是户房所在。”林小风关心前任巡监的情况,尚一维答道:“原先这里有两位巡监大人,现已调离,去向不明。”
又询问起府衙内的饮食状况,尚一维如实回禀:“如今府衙境况颇为困顿,日常餐饮相当简朴,通常不过是些清汤寡水,偶尔有几片菜叶点缀,很多时候只能靠稀粥充饥。”林小风听罢,瞥了一眼尚一维,略带戏谑地问道:“你说的这稀粥,莫不是如同布施粥棚里所施舍的那种?”尚一维迟疑片刻后回答:“大致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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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哉游哉,时光荏苒,不觉已至未时。府衙之内,膳食供应每日两度,恰逢林小风适逢午后用餐之时。户房内,林小风眼见尚一维恭敬奉上一碗碧绿的青粥,搭配一碟咸菜,他不禁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然笑意。此粥稠厚之态远超市井粥棚中所售,其色泽与质地便显出不同凡响。那几根咸菜虽看似清淡寡味,丝毫引不起人的食欲,但林小风仍决定品尝一口,以示对这日常简餐的尊重。
谁知,林小风甫尝其味,即刻五官扭曲,粥水喷薄而出,瞬间桌面狼藉一片。他迅速稳住身形,重新坐定,周遭一切仿佛被静止在这一刻,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遥想当年阳曲县困苦岁月,官服未曾破烂到难以蔽体,还能勉强寻得些干粮果腹。如今这位初来乍到的知府大人,竟表现出捉襟见肘之窘境,身为一府之尊,何以会出现缺食少饮的现象?莫非以为我林小风未经世事,不知饥饿滋味,易于蒙蔽糊弄乎?此番伪装过于拙劣,令人啼笑皆非。于是,林小风示意尚一维撤去桌上不堪入口的食物,待桌面清理完毕后,他闭目养神于椅中,试图从纷乱思绪中理出头绪。
尚一维领命离去,临出门之际,还不忘回头鄙夷地瞥了一眼满桌狼藉,捧着粥碗疾步返回府堂。荀浏见状,急切询问:“为何如此?膳食尚未送达?”尚一维压低声音答道:“大人!粥确实送到了!可是那位大人仅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说饭菜难以下咽,其余的一口也未动。”他又补充道:“此人非同一般人物,观其衣饰华贵,想必平日里并不习惯粗茶淡饭,且我听闻他在午间言谈间流露出无肉不欢之意。”
荀浏听罢抚须而笑,意味深长:“妙极!原本以为京中派遣来的官员必是饱学之士、才智出众,如今看来,不过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纨绔子弟罢了。你尚一维还需时刻留意其举动,小心观察,不可因其言行举止误了大事。晚间的接风宴上,本府自当亲自审视其底蕴究竟几何。”
及至傍晚散值时刻,荀浏带领府衙众官员浩浩荡荡奔赴预定酒楼。林小风在人群中细细打量,其中不乏身着缀补丁官服之人,这在此处倒成了一种常态,荀浏作为知府更是率先垂范,身穿补丁衣,下属纷纷效仿,不足为奇。然而,在众人的眼神流转之间,透露出一种微妙的玄机,部分人见到林小风华美服饰,目光中自然而然流露出一丝鄙夷之情,对此,林小风泰然处之,不以为意。
府衙内部贪腐成风,未知哪位共谋者藏匿其中。荀浏嫌疑最大,身为知府,官仓米粮霉变之事恐难逃其责,如此巨蠹,其背后同谋者必然不在少数。
席间,荀浏亲热地携林小风逐一介绍诸位官员,等到菜肴一一上桌,虽然尽是些清淡蔬菜,却特意配上了干饭。荀浏热情洋溢地招呼道:“来,林大人,请慢用!今日因你的到来,我们才有幸享用这样的美食。尽管当下正值灾厄时期,我们作为朝廷命官,应当与百姓共同度过难关,敬请享用这一餐吧。”
林小风心中暗感荀浏此举有抢白自己之嫌,但他依然保持着微笑,回应道:“荀大人高风亮节,下官就不客气了!”随后,他拈起一片绿叶菜,缓缓咀嚼,面上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表情。
众人边交谈边进食,林小风则一边闲聊,一边不动声色地洞察周围。其间,半数以上的人对饭菜并无多大兴趣,只蜻蜓点水般略动了几下筷子,相比之下,饮酒却颇为畅快,荀浏亦在其列。按照常理推断,若无家眷送饭,众人下午在府衙堂食仅能享用一碗清粥而已。然而,送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众人普遍喝粥,唯独林小风得以享用这般美食,若换作他人,岂不羞愧难当?由此可窥,这些人平时的生活饮食绝非眼前所见这般朴素。
荀浏注意到林小风并未大动筷子,关心问道:“林大人怎不怎么吃菜?可是觉得不合口味?不妨试试这个。”话音未落,荀浏已然夹起一筷子青菜送到林小风碗中。林小风面色平静如水,咀嚼许久才将那片青菜吞咽下去,苦笑回应:“荀大人,今日这顿饭菜,下官已经深感满足,其实适才我已经吃了些干粮,所以此刻并不太饿。”
荀浏听后恍然大悟,脸上浮现出遗憾之色:“原来如此!唉,真是可惜,这样的酒菜我们平时也难得享用一次。”林小风谦逊地回应:“荀大人过誉了,您如此廉洁自律,即便是粗茶淡饭,下官也能吃得津津有味。如今陛下委派我赴长江担任巡监之职,怎能因一时饮食不适而退缩?那岂不是辜负了圣恩!提及陛下,下官即便是食用最普通的菜肴,亦觉得香甜几分!”
席间官员们闻听此言,愕然无语,各自内心暗忖:这是唱的哪一出戏码?皇帝又不在场,此人居然擅长阿谀奉承至此,竟能因此晋升!
众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然而荀浏却面带笑容赞许道:“林大人这份拳拳报国之心,实属令人钦佩!”继而又关切询问:“林大人是否已经妥善安排住所,并有人侍奉左右?”林小风闻言摇头叹息:“为不负陛下的重托,宫中一下旨,本官即刻骑马赶来,行色匆匆,只顾携带钱财购置宅邸,至于丫鬟仆役尚未置办妥当。”
荀浏听罢眼前一亮,立刻慷慨表示:“这有何难!府中虽财力有限,但人手还算充足。待宴会结束后,我即刻差人挑选几个丫鬟仆役送往大人府上供您差遣!”林小风推辞一番后应道:“既然荀大人如此盛情,下官便恭敬不如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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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正酣,荀浏眼见林小风在席间穿梭自如,与宾客们推杯换盏,举手投足间尽显八面玲珑之态。那林小风自京师而至长江府,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荀浏心中对其鄙薄之意渐浓。传言此人颇具才略,然而行为举止却乖张异常,在这长江府并未展现出何等过人之处,所言所行皆为迎合权贵、阿谀奉承之举。荀浏暗忖,此人在京城时凭借太子的威势狐假虎威,如今远离皇城,失去倚仗,则变得俯首帖耳,实乃真小人也!然世间万事万物均有其利用价值,荀浏心底不由得惋惜自己生不逢时,圣上竟如此信任并重用林小风,真是有眼无珠。
荀浏深思熟虑,脑海中反复考量有关林小风的各种传闻,心中犹疑不定。他举起酒樽,面向林小风笑语道:“林大人,闻听您在京中诗才超凡入圣,今日能否有幸在此聆听您的佳作?”林小风豪气干云地一饮而尽,然后朗声回应:“荀大人抬爱,下官初来乍到贵地,蒙您美意相邀,怎敢吝啬笔墨。不过须知,在陛下面前,下官尚未全展诗才,如有不足之处,敬请诸位多多包涵。”
瞬息之间,林小风再度举起酒樽,高声吟咏出那首著名的悯农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诗句虽朴质无华,从他口中诵出,却如同稚童背书一般引人侧目。尽管他的吟诵缺乏情感波动,直白如口号,但出口成章,转瞬即现诗篇,令人惊叹不已。诗虽简朴,却饱含真挚情感,溢于言表,人群中立时有人发出由衷的赞叹之声。
荀浏目光微动,瞥见林小风面前尚剩大半的食物,仅食了两口而已,眼角不禁微微抽搐。果然是个言行不一的小人!但他表面上仍对林小风赞誉有加:“好诗!林大人果然才思敏捷,出口成章,本府自愧不如。”林小风谦逊一笑,以一种掩饰不住的得意回道:“拙作献丑,还望诸位海涵。”
荀浏内心深处对林小风愈发不屑,但在面上笑容未减,心想:原来林小风腹内确实藏有些许文墨,也难怪能赢得皇帝与太子的信任和青睐。酒宴继续进行,又过了半个时辰,席间笑声不断,欢乐洋溢,然而餐桌上的菜肴依旧丰盈,剩余颇多。
此时,林小风察言观色,留意到了这一细节,趁机靠近荀浏耳边低声告退:“荀大人,下官今日略感疲惫,欲先行离去。”荀浏闻言,心中惊异且审视着他,暗骂草包,只饮少许便不堪负荷。但他并未挽留,起身宣布:“诸位同僚,今日已与林大人结识,日后定当相互扶持。今日酒宴至此结束,勿误明日公事。”
荀浏轻声询问林小风住所,欲派丫鬟侍候,林小风低语相告。待众人步出酒楼,夜幕已垂,车马早已备齐。荀浏微带醉意,面带神秘微笑,招呼道:“来人,本府已预先预备车马送林大人归家,此时独自步行恐怕不便。”林小风“感激涕零”回应:“多谢大人关怀!只是下官想独自漫步,诸位请先回吧。”
荀浏在微醺之中,眼神狡黠,指向林小风打趣笑道:“知道了,你自去吧,本府先行归府。”说罢,登上马车,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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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们如同潮水般各自散去,纷纷登上马车,喧嚣的场景转瞬即逝。林小风脸上的笑容如晨露遇见朝阳,短暂而璀璨,随着人群的离去,他的笑容如同被阳光蒸发的露珠,顷刻间收敛得无影无踪。他那张沉静的脸庞转向身边的车夫,嗓音低沉有力,犹如石破地裂:“你在此处暂且等候片刻,本官打算外出消食,稍后便回。”话语落地,他双手悠然背负于身后,每一步都走得徐徐稳稳,脚步中蕴含着一股闲适而不失决断的气息,仿佛每一步都在与这繁华街市进行无声的对话。
刚迈出几步,林小风的眼神流转,似秋水横波,捕捉到周遭无人注意的瞬间,他毫不犹豫地转身步入一条黝黑而僻静的巷陌。那巷子宛如一只吞噬光明的巨兽,漆黑深邃,寂静无声,唯有他的心跳声在这片死寂中时隐时现,像是与夜色共唱一首独白的歌谣。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暗处响起,打破了这份宁静:“老爷,小的在此候命。”
“嗯,刚刚门前那些人,可都仔细记下了?”林小风的话语在巷子里回荡,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均已铭记于心。”车夫恭敬应答。
“你需紧跟那个为首的荀浏老者,他是长江知府。看他行色匆匆,想必是要返回衙门,料想他们此番行程或将赴宴,你要留心观察他们享用何等菜肴、与何许人物同席共餐,行事务必小心谨慎。”
明从亮心中疑惑重重,却还是鼓起勇气问出了心中的不解:“老爷,您不是才用过晚膳吗?”
在暗影之中,林小风嘴角掠过一丝微妙的笑意,刚才餐桌上的饭菜淡而无味,让他难以下咽,加之整整一日未曾进食,此刻腹中的饥饿感犹如野火燎原般强烈。荀浏等人的情况恐怕亦是如此,为了在外人面前维持那份庄重,他们的膳食定是清汤寡水,其内心深处对美食的渴望和对饥饿的真实体验,只能通过细微的表情变化隐约流露。
正如一场盛大的婚宴,首场宴席不过是虚礼铺垫;待到第二场亲朋好友围坐之时,方能揭示宴会的实质内涵。第一场酒宴往往无关紧要,而第二场盛宴才是洞察人心的关键所在。能否融入某个圈子,关键在于是否能参与进这第二场宴饮之中。
对于荀浏这类地方大员,他们的饮食内容以及交往的人物关系,正是林小风探查的核心所在。当前掌握的情报尚不足以判断长江之地腐败到了何种程度,城外灾民哀鸿遍野,时不我待,必须迅速搜集证据,以雷霆之势解决一切问题。
“不必多言,速速去做,明日白天寻机再向我禀报。”林小风的话音落下,宛如平地惊雷,震撼人心。
明从亮闻声而去,身影敏捷如猫,跃上墙头,眨眼间消失在了夜色的帷幕里。林小风在确认车夫离去后,也离开了那条幽深的巷子,重新回到了酒楼旁,径直登上了马车。再次下令车夫驾车漫游城中,沿途所见,诸多青楼酒肆依旧生意红火,尤其是几家规模宏大的青楼,门前女子身披轻纱,眉眼含情,歌声婉转,招揽之声连绵不断,如丝如缕。
在大致巡视了城中的景象之后,林小风催促车夫加快速度赶回家中。抵达家门口之际,忽见三人已在门前等候,细看之下,乃是两名俏丽伶俐的丫鬟和一名体格健硕的护院。
三人见到林小风下车,立刻快步上前,其中一名眼神灵动、面若桃花的丫鬟柔声问道:“敢问可是林大人?”
“正是。”林小风回应,目光扫过三人。
“奴婢姚红。”
另一名丫鬟亦轻轻开口,声音如同流水:“奴婢刘缕。”
“小人王一力!”
林小风听罢,脸上浮现出满意的微笑,仿佛一切尽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中:“很好!看来你们是荀大人差遣而来,随我入内吧。”随着这句话语飘散在夜色中,四人的身影一同没入宅邸的大门,留给黑暗一片深邃而又神秘的画面。
三人随着林小风步入宅邸的那一刻,他那深邃的目光犹如一池秋水般流转,细致入微地打量着荀浏特意遣送来的两位妙龄丫鬟。这两名少女年纪约摸在十四五岁之间,正当豆蔻年华的她们,容貌清丽脱俗,眼眸明亮如秋波荡漾,专注且热忱地注视着林小风。这等柔情蜜意的眼神攻势,令林小风内心悄然震动,心中暗自喟叹:“哎呀!好一番美人的温柔乡计策!寻常人若是遭遇这般风情万种的诱惑,怕是难以抵挡其魅惑之力啊!而我正值青春盛年,热血方刚,一旦心神稍有松懈,恐怕就将难抑冲动,进而可能因儿女情长之事泄露至关重要的秘密。正所谓‘男儿不轻狂,生理岂能常’,此言诚不欺我也。想当初家中宾客满堂,热闹非凡,无暇顾及其它;如今府内空寂无人,这份突如其来的静谧与亲近感,让林小风心头陡然警铃大作。”
他那犀利的目光从两位丫鬟身上移开,转向王一力,同样以审视的目光细细端详,而后沉声对王一力道:“你,王一力,须留守在这门庭之内,肩负起守护家园的重任。”话音甫落,他又对姚红、刘缕二人发话:“你们两个随我进入内室。”
姚红和刘缕闻听此言,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的眼眸中闪烁着微妙而又甜美的微笑,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随后两人齐整地点点头,一同将目光投向林小风,温顺地答应了命令。于是乎,三人并肩走入屋内,每一步都似乎牵动着一种不易察觉的紧张张力。
留在原地的王一力,则目送他们消失在视线尽头,脸上浮现出一抹阴冷而又捉摸不定的笑容,那笑容背后似乎蕴藏着深深的智谋与筹算。这一幕,在宁静的夜色映衬下,愈发显得扑朔迷离,为这个原本平淡无奇的夜晚注入了一股让人不安的紧张气氛,也增添了几分神秘莫测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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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室内,林小风褪下满身疲惫的外衣,沉重地伏卧于床榻之上,仿佛一日奔波的劳苦尽数压在了脊梁骨上。姚红见状,秀眉微蹙,满脸困惑之色,轻柔地问道:“老爷有何吩咐?”
“这一日的颠簸让我这把老骨头酸痛难耐,你们两个一个帮我揉捏肩头,一个替我踩踏背部。”林小风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疲倦与慵懒。
听闻“踩背”二字,姚红不禁口干舌燥,心头一颤,暗自思量:站在主子背上行足疗,岂不是有失礼数、冒犯尊卑?
林小风看出她的犹豫,语重心长地道:“你瞧我这幅疲态,并非虚言矫饰。平素里我惯乘轿马出行,身边更有如林桃花、小尹般贴身伺候的丫鬟照料周全。今日亲身奔走,真真切切体验到身体筋骨的劳累。此刻想借助你们的手艺缓解一下疲劳,同时也借此机会检验自己的定力。”
姚红面露羞涩,原地未动,声音怯生生地询问:“老爷,踩背是怎么回事呢?”
刘缕已悄然靠近,她那纤细而有力的手指犹如灵动的柳叶,在林小风的肩头熟练地按揉起来,显然对按摩之道颇有心得。林小风解释道:“就是在我背后轻轻踩踏,力度不合适时可扶住床框调整。”
姚红依旧忸怩不安,迟疑着问:“老爷,这样做恐怕会弄脏您的衣物。”
林小风微微一笑,颇为洒脱地说:“愚也,只需除去鞋袜即可。”于是,姚红带着羞赧之意,缓缓褪下绣鞋和洁白的袜子,正当她欲踏上床铺之际,却被林小风叫停。
“慢着!”姚红惊讶地问:“老爷为何阻止奴婢?”
林小风凝视着姚红那双美足,晶莹剔透,肌肤胜雪,脚趾纤巧玲珑,宛如精雕细琢的艺术品,血脉纹理清晰可见,足型优美无比,腕踝匀称协调,实乃天工造化之杰作。他略带欣赏之意道:“现在可以了。”
姚红误以为林小风是担心脚部不洁,便赤足轻盈地踏上床沿,小心翼翼地借力床框,在林小风背后徐徐踩踏。林小风闭目享受这份舒适,但饥饿感却在此刻愈发强烈,脑海中浮现出林桃花精心烹制的各种美食——回锅肉、猪肉丸、红烧肉以及牛肉板面,喉结不自主地滚动,垂涎欲滴。
刘缕察言观色,关切地问:“老爷是否觉得奴婢手法不当?”
林小风睁开眼,满意地点点头:“手法极好,继续便是。”刘缕接着又体贴地询问:“老爷若有烦心之事,不妨告诉我们,让我们为您分担一二。”
林小风坦诚相告:“并无烦心事,只是腹中空空,饿得有些难以忍受罢了。”
刘缕立刻殷勤地回应:“老爷想吃什么,奴婢这就去准备。”
“我想吃牛肉。”林小风话音刚落,刘缕脸上瞬间闪过一丝为难,心中盘算着深夜如何能寻得牛肉,不由得暗叹林小风真是个讲究人。
林小风见她们沉默不语,随口打趣道:“荀大人府上竟然连牛肉都没有么?”
刘缕忙解释道:“老爷有所不知,民间食用牛肉乃是违法之举,而且荀知府以清廉著称,百姓所食,他也同样食用。”
林小风冷笑一声:“如此说来,荀浏这个知府生活还真是清淡得很!等我日后飞黄腾达进了京城,定要让你们见识真正的繁华世界,那些淡而无味的东西,就连猪狗都未必看得上眼。”
姚红、刘缕口中应和,心底却对林小风的言行多少有些鄙夷。
一番辛苦踩背揉肩之后,二婢已是香汗淋漓,而林小风则感到通体舒畅。他下令道:“好了,就到这里吧。”
“快去烧热水,再让王一力出去找些鱼肉佳肴。”林小风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取出一块重有一两的银子递给刘缕。
刘缕看着手中的银子,眉头紧锁:“老爷,这一两银子恐怕不够,至少需要五两。”www.jieyidazhiye.com
林小风果断回应:“那就五两!赶紧让他去办,我实在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刘缕接过了银子,与姚红一同急匆匆地赶往厨房忙碌。
林小风起身舒展筋骨,坐在床边,再度陷入了深沉的思索之中。眼前这两个婢女手法娴熟,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若自己言语不慎,消息很可能传入荀浏耳中;而若过分拒人于千里之外,则容易引起荀浏的猜忌。这两者皆是棘手的问题。
权衡再三,林小风苦笑一声,心中已有决断。只能暂时采取这样的应对方式,静待时机,寻找最佳的破解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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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王一力手中提着丰盛的酒肴踏入门扉,林小风的眼中闪烁出难以掩饰的饥渴之色。正值青年壮志、气血方刚的他,原本饭量就颇为惊人,加上整日在外奔波劳碌,肚腹空空如也,此刻早已饿得仿佛前胸贴紧了后背。只在须臾之间,桌上琳琅满目的佳肴便被他席卷半数。
姚红与刘缕端着热水步入室内,眼前的景象令她们瞠目结舌,那满桌曾是繁花似锦般的美食转眼间只剩下星星点点。姚红轻手轻脚地走到林小风身边,小心翼翼地询问:“老爷,这些菜肴是否合您的口味?”
林小风正含糊不清地剔着牙缝,疲态尽显的脸上带着一丝懒散的笑意,答道:“何谈美味与否,不过是因腹中空虚至极,借以填饱肚皮罢了。”话音未落,他顺手将筷子搁在一旁。
“这剩下的菜肴,需不需要撤下去呢?”姚红的目光在那几盘肉菜上流连,心中暗自垂涎。
林小风则淡然一笑,语气随意而冷漠:“弃之无妨,权当喂狗好了。”此言一出,姚红与刘缕均在心底啐骂,暗自责怪这位老爷不通人情世故,全然不顾他人感受。
“老爷,热水已经备妥,您现在想沐浴吗?”姚红极力保持恭敬的姿态,再次询问。
林小风微微颌首,尽管身形略显慵懒,却依然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浴堂。试过水温适中之后,他徐徐褪去衣物,犹如龙潜深潭般跃入浴桶之中,将湿巾敷于额头,倚靠在浴桶边缘稍作休憩,瞬间体验到了从肌肤到灵魂深处的舒畅与宁静。
此时此刻,若能有佳人陪伴身侧,共度这洗尽尘埃的时光……
正当林小风沉醉在这无边遐想之际,浴堂的门扉悄然无声地开启,两抹曼妙的身影飘然而至。林小风眯起眼睛,透过弥漫的水雾望去,只见姚红、刘缕二女身裹薄纱,宛如月下仙子,在微弱灯光下若隐若现,她们的眼神中流转着款款深情,同时向林小风低语道:“婢子愿侍候老爷沐浴。”
二人莲步轻移,四条玉腿交相辉映,皎洁如月,光彩夺目。林小风喉结不自主地滚动了一下,眉头紧锁,愤然喝斥:“速速离去!”
姚红、刘缕闻此一喝,如遭雷轰电掣般瞬间僵立原地,心中惊骇:怎会有如此粗鲁无礼的斥责?真可谓大丈夫所为乎?
见二婢仍伫足未动,林小风再次厉声催促,语气中透着冷峻:“何故犹豫不决?莫非心存悖逆之念?”
“速速退下!我视女子之体,心生厌烦!”言辞刚烈,掷地有声。
姚红与刘缕面面相觑,各自瞠目结舌,满脸愕然。她们在心底暗自揣摩:这位老爷不仅性情乖戾,或许还隐藏着某种不可告人的怪癖!
待二女尴尬退去后,林小风长叹一声,凝视水面之下自己的倒影,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容。他深知此刻肩负的重要使命,万万不能因美色诱惑而误入歧途。
沐浴完毕,林小风穿戴整齐步入卧室。此时,姚红、刘缕已换回素朴的服饰,恭谨地跪候于门外。见到林小风现身,二人脸上尽是惶恐不安的表情。
“请老爷恕罪。”两人齐声道。
林小风锐利的目光扫过她们,心中闪过一丝思索:倘若家中的林桃花也能如此恭顺温驯,那平日里必能省却不少麻烦。他挥挥手道:“罢了,起来吧,以后切勿再犯同样的错误,顺便叫王一力进来。”
随后,林小风轻盈地步入卧室。姚红压低声音对刘缕说:“你看他是不是身体不适?”
刘缕同样低声回应:“身体状况不明,但他行事确实古怪,明日务必禀告荀大人。”
“嗯,确实应当这么做。”
不久,二人引领着王一力返回,三人站在门口并未急于进入。姚红低声警告王一力:“小心谨慎,他可能有些异常,千万不可惹怒他。”
王一力自信一笑,宽慰道:“不必担忧,有何可惧?”边说边从容推门而入。
“老爷唤小人前来,有何差遣?”
林小风坐在床沿,瞥见王一力走来,嘴角勾勒出一抹诡谲笑容,招手示意:“过来,坐下。”这一举动让王一力颇感意外。
林小风的笑容越发邪魅,一手搭上王一力的大腿,赞许道:“身板倒是挺结实的!”门外偷听的姚红、刘缕闻言,如同晴天霹雳,瞪大了眼睛:“原来他竟有龙阳之好!”
王一力脑中一片混乱,满腹疑惑:“老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林小风笑得愈发邪魅,上下打量着王一力,戏谑地道:“害羞什么”说话间,他的手悄然探向王一力的腰带。
王一力内心恐慌不已,极度紧张:“老爷,您这样做究竟是为何?难道我的清白就要断送在此处了吗?”
林小风从包裹内取出一叠银票,从中抽出一张十两的拍在王一力手中,王一力惊惧万分,失声尖叫:“老爷,您到底想要做什么!”
林小风调笑道:“看你脸都红成这样,让我仔细瞧瞧。”他的手继续摸索到王一力的腰带上。
王一力惊恐之中连连后退,脸色涨得通红,又惊又怒:“老爷,您究竟想干什么!”
林小风面色骤变,摘下手上的扳指,语气强硬:“听话,让我看一下!”王一力全身颤抖,汗水涔涔,深知作为巡监,若反抗只怕会危及自身安危。
“老爷!真的不行!我坚决不从!”王一力陷入绝境。
刹那间,林小风犹如疾风骤雨般挥拳出击,狠狠痛揍王一力,直至王一力被打得肿胀不堪,蜷缩在地上哀嚎连连。
“滚!”话音落下,门外的姚红、刘缕彻底懵圈,只觉得林小风行径变态至极,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棘手的局面?
姚红强忍心中的苦涩,悄声问:“此事是否该告诉荀大人?”
刘缕神情恍惚,口中反复念叨:“必须告诉他,实在太恐怖了!”
“快逃!他们出来了!”王一力泪流满面,挣扎着推开房门,此刻只想逃离那个变态,以求自保。
“站住!谁让你走了?”林小风趿拉着鞋子迅速追出,再次来到王一力身边,再度在其身上摸索。
王一力哭喊着乞求饶恕:“老爷,我真的做不到!请您放过我吧!”此刻他已无力抵抗,绝望再次笼罩心头。
林小风细致查找,找到了之前交给王一力的十两银票以及散落的三两碎银,随之面色阴沉,一脚踢在王一力臀部,厉声叱骂:“狗奴才!毫无作为还敢私吞老爷的钱!这三两银子可是你在买菜时贪污的?全部没收!”
“滚蛋!”王一力看着林小风,喉头哽咽,内心悲愤交加:那是我的钱啊!买菜的钱我都一分不少地用掉了!
林小风正要转身退回屋内,突然停步回首,王一力心中一阵恐慌,赶忙低下头,继续艰难爬行远离。看着王一力狼狈逃窜的身影,林小风得意地笑了笑。
幸亏前世在虚拟世界见识过人间百态,否则还真难以伪装得如此登峰造极!在他看来,眼前上演的这场闹剧虽手段卑鄙,却能助他在权力游戏中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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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黎明破晓,晨曦初照,姚红、刘缕与王一力三人并肩步入府衙深处的一间昏暗小室。两位女子脸色苍白,心有余悸地立在原地,用颤抖的声音将昨夜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经历逐一细说。而王一力的眼神中不时闪现恐惧之色,犹如被惊吓过度的鸟儿,随时准备逃离。
待他们述说完那段骇人听闻的故事后,王一力突然悲从中来,扑通一声跪倒在荀浏面前,紧紧抱住其膝头,痛哭失声:“老爷!老爷!请您另选他人吧,小人实在是怕得要命!”他泣不成声道:“小人至今尚未娶妻,若真被林小风所害,将来如何面对世人,又如何能继续生活下去呢?”
姚红和刘缕听罢此言,皆是心头一阵酸楚,纷纷侧过脸去掩面抽泣,对林小风那匪夷所思的行为愈发惶恐不安。荀浏听完叙述,面色铁青,眉头紧皱成一团,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一脚踢开匍匐在地的王一力,厉声呵斥道:“你这狗奴才,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再敢多嘴一句,本官定斩不饶!”
王一力瑟瑟发抖地蜷缩在地上,全身颤栗不已,声音因恐惧和痛苦变得嘶哑破碎,他继续讲述了昨晚遭遇的恐怖经历:“当我进入房间之后,林小风让我坐在床沿,并赠予我十两纹银。”他的嗓音越发低沉且带着哭腔:“他还提出要我陪寝。”
荀浏听到这里,眼神陡然犀利起来,瞥见王一力懦弱不堪的样子,再度狠狠地踢了他一脚,催促道:“快讲重点!别啰嗦!”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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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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