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惯秋常常在书房接人议事,在府里的时候少,因此两个人少有遇见,连跟在楼惯秋身边的李进和王奎她也遇不着。
那个管家老头,无论清越说什么都只会笑着敷衍她,说:“姑娘说的是。”然后清越再怎么打探其他事情,比如楼惯秋去了哪里?秦管家只说不知道。
但是,秦管家说,清越若是想去哪里,姑娘自可以去。
依照清越那么跳脱的性子,自然在楼府待不住,有了楼惯秋的吩咐,清越几乎可以来去自由。于是,清越向一个小厮打听:“你且说说,这京中,哪里最热闹?”
小厮说:“出了相府往东拐,就能看见一条繁华的街道,姑娘可去那里看看。”
果不其然,清越脚下一片轻盈地往东去了,随意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越往前走,越能感觉身边的人渐渐增多,粼粼而来的马车,川流不息的行人。
绚丽的阳光普洒在遍眼都是绿瓦红墙之间,时而可见突兀横出的飞檐,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
穿过一座大桥,站在高处粗粗看去,下面人头攒动,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打伞的小商贩。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屋宇鳞次栉比。
如此热闹,清越感到了一丝愉悦。
她随意走进一家酒楼,接待的伙计笑脸盈盈,见到清越的时候有些诧异,问:“姑娘可是有约?”
清越摆摆手,说:“就我一个。”
金铧不是西凉,金铧女子,大家闺秀很少独自外出,伙计想着清越定是不寻常,生怕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伙计带着清越上了二楼。
楼上安静,视野也开阔,靠着窗边能够看见来来往往的行人,这也是清越最喜欢的座位。
清越看了看墙上挂着的菜式,也不懂,只说让他送些好吃的上来。
伙计下了楼,半晌有端着茶上来,说:“姑娘,稍等片刻,您可以先喝会儿茶。”
刚刚将茶碗凑到嘴边,四周的食客忽然安静了下来。原来,酒楼的一角出现了一个身穿碧绿翠烟衫的姑娘,手里抱着一柄古琴。
稍事调整之后,女子纤细白皙的手指悠悠拨弄琴弦,清越听见那处传来的琴声悠扬,如高山,如流水,潺潺铮铮,令人叫绝。听者就像在欣赏自然风景,使人心旷神怡。
一曲作罢,那女子自坐上走出来,扭着盈盈腰肢向看客作礼,有人朝女子扔了些钱币,女子便朝着他们再行一礼。
清越听得开心,朝那女子也扔了两个钱币,女子转身望向清越,见到微微一愣,然后才行礼表示感谢。
酒楼之中,常常有技艺者表演,有些是酒楼老板请来的,有些是随便进来卖艺的,大部分老板并不排斥。这女子表演完之后,有小伙计将钱币捡起来装进盒子里,看来这是酒楼的常驻艺人。
整整半天,清越耗在酒楼吃饭喝茶,忘乎所以。估摸这时间差不多了,清越这才慢悠悠地起身,付钱,走出酒楼。
酒楼外依旧热闹,清越伸了个懒腰,有些乏了。
正好走到转角的地方,清越又瞧见了方才那名女子,女子貌美优雅,被人搀着等上了马车,后面跟这个小丫头,怀里抱着她的琴。
女子感觉有人盯着,从马车里回过头来,看见是清越,于是微微笑着行了一礼。
好优雅的姑娘!
清越感到有些失礼,慌忙回了一礼。
待到那个女子的马车走远了,清越这才回过神,抓住门口的伙计问:“方才那女子是谁啊?”
大街上那么多姑娘,伙计自然不知道清越问的是哪个,说:“哪个姑娘?”
“就是刚刚在楼里抚琴的那个!”
伙计反应过来,说:“哦,你说那个啊,那个是老板请来演奏的连翘姑娘,是春风阁有名的乐手。”
“连翘姑娘,乐手?”清越暗暗念叨,难怪演奏地那般美妙。
伙计看清越一个姑娘,念着连翘姑娘的名字发呆,一头雾水。
春风阁是京城中出了名的乐坊,是有钱人家寻欢作乐,打发时间的地方。
清越一听,顿时来了兴趣,问:“那里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有吗?还有像方才那么漂亮的姑娘?”
伙计说:“当然了,只不过,你一个姑娘家去哪里干嘛?”
“一个姑娘家怎么不能去了?”
伙计不与清越争辩,笑着说:“管你呢,我回去干活去了。”说罢回酒楼中,不再理会清越。
这时,天色也不早了,清越想着今日就算了,待来了兴致,便去那春风阁看看。
可是,后来楼府里在忙碌准备风神节,清越没有机会再出楼府。
七月十五便是风神节了,为了迎接风神的生日,京都上下都在忙活。
连平时不常见到了六斤和五钱都开始出入楼府内院,秦管家忙着楼府的事务,吩咐厨房出去采买,平常都有专门采买的下人,可是这次偏偏漏了几样,于是厨房就让玉萧单独出府补买。
玉萧要外出,清越自然不能错过和玉萧一起外出的机会。
与清越想比,玉萧对京都要熟悉地多,可惜玉萧要在厨房忙碌,不过今日,玉萧单独得了半天假。
两个人一早就离开了楼府,等到采买完毕,玉萧又清点了一遍,确定没有疏漏,让跟着出来的丫头先行回府。
然后玉萧就牵着清越去街上闲逛,两个小姑娘从街头逛到了街尾,玉萧没有清越好体力,才一个时辰就闹着要歇息。
清越带着玉萧去茶馆歇脚,没走多远就看见了连翘姑娘的身影。
连翘的马车正好琴铺外,身后跟这个小丫头,丫头手里抱着上次那把古琴。
清越见了连翘时,她正打算走进琴铺,于是清越带着玉萧走近,叫住连翘说:“连翘姑娘。”
连翘并不记得清越,看着眼前机灵,眼里放着光的姑娘,疑惑道:“姑娘是……?”
清越指着东边那座酒楼。不好意思地说:“哦……,我们见过的,在那座酒楼。”
连翘微笑,摇头,说:“望姑娘原谅,连翘是在不记得姑娘了。”
“不记得不要紧,我是清越,上次听了姑娘的琴声很是喜欢。”
“多谢姑娘的喜爱,连翘很是感激。”连翘想:原来是自己的听众啊。
清越看见连翘对自己行礼,她的一举一动自然得体,让人感觉到尊敬,清越心中感叹,不愧是京城出名的琴师。
清越见连翘带着的小丫头手里抱着琴,猜测说:“姑娘这是出来看琴吗?莫非是琴有什么问题?”
连翘身后的小丫头叫红豆,是连翘的贴身丫头,在一旁见自家姑娘被被丫头叨扰,很是不满说:“才不是呢,我家姑娘是为了参加曲艺大会才来琴行的。”
连翘听见红豆有些气冲冲的话,连忙说:“红豆,怎么说话呢?”
“谁让她缠着姑娘,明知道姑娘有那么多事要忙,还耽误姑娘时间。”
清越闻言,嘿嘿一笑,只道抱歉。
连翘说:“姑娘不要在意,红豆这丫头不懂事。”
说罢回头瞅了一眼红着脸的红豆,继续对清越说:“不日将举行由官府主办的曲艺大会,每年风神节,京中将挑选最出色的艺者,大赛的得胜者不仅会受到一笔丰厚的奖励,还会进宫向王上表演。我这次来琴行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奇有趣的谱子,也想让师父帮忙看看琴。”
一旁的玉萧说:“能够参加曲艺大会,看来姑娘的琴艺定是十分厉害。”
红豆听见玉萧夸奖自家小姐,害羞地说:“那是自然,我们姑娘的琴技那是相当了得。”
“哪里的事。”连翘连忙解释,说:“不过是糊口的手艺,比起寻常人有些长处罢了。”
清越听见连翘的话,说:“姑娘太过谦虚了,上次,在酒楼听闻姑娘弹奏的曲子,至今印象深刻。”
连翘和清越没说几句话,清越便说自己不再打扰,牵着玉萧离开琴行。
又走了一段路,清越和玉萧找了见茶馆坐下品茶。
清越问玉萧:“那个什么曲艺大会,很是热闹么?”
玉萧说:“那是自然,每年风神节,京中各处都有表演,王上听闻,便主张开办了曲艺大会,让各路演绎者各展所长。”
清越忽然想到了什么,嘻嘻地朝玉萧道:“那么,我们那天一起去看看吧。”
玉萧摇摇头:“我们哪里能够去看!那是官府主办,有侍卫看守的,能够进去欣赏的都是些达官贵人。”
清越有点感到可惜,小脸上明显有些失望的表情。
“不过,”玉萧补充说:“相爷倒是能够去……。”
“真的!”清越语调扬起,突然又开始兴奋起来。
其实清楼惯秋每年都会去曲艺大会,不仅去了,还能给参赛者点评。
相府,楼惯秋正在桌案边看册子,蜡烛火焰将人的影子拉得老长,秦管家进来书房给楼惯秋添了一盏新茶,随后又出去了。
等到秦管家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处,书房里传来了楼惯秋清冷的声音,他说:“进来吧,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清越一直想找楼惯秋,可是楼惯秋常常天还没亮就出府,天完全黑了才回来,她完全见不到楼惯秋这个大忙人。
今日楼惯秋回府尚早,可是他一进门就将自己关在书房,清越在外面寻找时机,看见秦管家的身影才悄悄地跟了过来。
楼惯秋发现清越一直在外面转悠,似乎有话要说,李进说,自从清越来京都后,不是和厨房的丫头玩闹,就是偷偷出府闲逛,怎么?想回西凉去了?
清越小心翼翼地推开楼惯秋书房的门,然后轻手轻脚的靠近楼惯秋,用讨好的语气说:“大人近日政务繁忙,记得要注意身子。”
“嗯。”楼惯秋看也没看一眼清越,拿起手边新添的茶盏,喝了一口。
接着两人有陷入了一阵沉默,清越是在不好开口,要怎么说,求楼惯秋带自己去参加曲艺大会,可是清越是在求不下来口。
楼惯秋不说话,清越也不好开口,在一旁候了一阵,清越听见楼惯秋说:“还有呢?”
清越支支吾吾,说:“不日便是风神节了,不知大人当日有何安排?”
楼惯秋说:“王上日理万机,作为臣子,本官自当为陛下分忧,风神节百姓过的欢乐就够了,不出意外,本官应当是在政事堂中过一日。”
骗人?明明玉萧说你回去曲艺大会。
“可是,清越听说,大人当日会出席曲艺大会。”
“曲艺大会,是有那么一回事,不过,今年本官不去了。”楼惯秋离开京城两月,手头积累了些政务,索性就将出席曲艺大会的事务给推了。
“推了?”清越脸上失落难掩。
楼惯秋见清越不太乐意,问:“本官去不去曲艺大会,和你有什么关系?”
清越被问住,立马掩饰,说:“这不是我来京都这些日子,吃穿用度皆是大人的花销,我就想着,曲艺大会定是人多混杂,若是大人身边缺个丫头,我好跟着照顾照顾大人,就当是回报大人。”
“你也是有心了。”楼惯秋心中暗笑,刚回京时没见你来报答,怎么听说一有热闹便凑过来了。
楼惯秋接着说:“如此甚好,明日出城一趟,身边正好缺个丫头,你便跟过来吧。”
“啊!?”清越想楼惯秋也不跟她客气客气,这下倒好,不仅曲艺大会没去成,还要白当一天丫头。
第二日一早,楼惯秋独自一人离开了相府,正当清越欣喜,觉得是不是楼惯秋把她忘记了的时候,秦管家说:“相爷早晨需入京一趟,相爷说了,午时和姑娘在城外汇合。对了,相爷还说,今日太阳大,姑娘注意防晒。”www.jieyidazhiye.com
清越开始后悔,隐隐约约觉得这差事没那么简单,为什么昨天要说什么当丫头之类的话。
京都占地面积大,清越按照秦管家给的地图,清越一个人骑着马花了一些时间,一路找来,宽广的马路再走一段窄路,才找到王奎和李进。看见王奎和李进的时候,也看见了满眼黄绿相接的稻田。
清越站在田边,问王奎:“大人呢?”
“大人还没来,且先等着。”王奎扫了一眼清越,回答她。
“那今日,我们是要去干什么?”清越总是要先打听一下,免得又是像在卜阳一样上山下河。
一旁的李进见清越似乎看出了清越的心思,说:“放心,今日出城,只是在城外的庄子上勘察一番,至于你吗?我们也不知道大人为什么带你来。”
王奎听见李进的话,补充说:“据说,是她自己自高奋勇来的。”
清越尴尬地笑,说“哈哈哈哈,没错,这不是整日在府中,有些闷。”
王奎切了一声,他才不信清越的鬼话,清越在丫头堆里整日玩闹,能有什么乏闷之说。
清越等人在原地等了不一会儿,就远远地见着楼惯秋的马车驶来。
马车停稳,从马车上下来的不止楼惯秋,还有一个白胡子老头。
王奎和李进见两人下来,向两人行了一礼,齐声说:“大人,于大人。”
于三忧,原户部尚书,今年六十有三,入朝多年,本是可以养老的年纪,偏偏闲不住,王上特意让他在户部赋了个闲职。但是,大家还是愿意称他一句“尚书大人”。
清越今日的身份是楼惯秋的丫头,于是本分地在李进和王奎后面,不出声地拜了一礼。
楼惯秋瞧了清越一眼,让李进递给清越一定斗笠,清越带上帽子,听见楼惯秋对他们说道:“走吧。”
于三忧和楼惯秋先他们一步,往北边的稻田走去,清越快走几步跟到了楼惯秋的身后,默默听于大人和楼惯秋边走边说话。
原来,今日楼惯秋是专程和于大人来看查粮食生长的。
进入七月以来,水稻为主的各种粮食作物进入了生长发育的关键时期,七月中后旬水稻开始孕穗,此时水分是决定粮食高产的关键因素,若是水源条件好,可以采用日灌夜排的管水方法,另外还要注意施肥,和防止病虫害。
前面的一路上,清越听得糊涂,不过也不用上心,可到了后面,清越在楼惯秋的使唤下还要下田,又是排水,又是摸鱼,累得够呛。
好在清越有精力,咬牙照做了,一旁的于大人见了,摸着颗粒饱满的稻子夸奖她,他对楼惯秋说:“你这小丫头真能干。”
清越不懂水稻,跟着于大人看着水稻,也觉得有些意思,并没有那么辛苦,何况,还有王奎和李进,王奎和李进更是被派去挑肥。
期间,一行在树荫下休息,清越将手里的水壶递给楼惯秋,说:“大人,喝口水。”
楼惯秋接过水壶,喝了一口,又递回给清越,说:“剩下的你喝。”
清越咕都喝完水,楼惯秋说:“看你表现不错,曲艺大会本官好像正缺个丫鬟。”
“可你不是说,你推掉了吗?”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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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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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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