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喊他:“王老师!”“恩人啊!”“恩人在这里、我看见他了……”
叫声出现在船上,此起彼伏的。
王忆听到后疑惑的回头看,一艘客船正好靠上码头。
十几条壮汉‘噼里啪啦’的跑下来,冲着王忆这边就来了。
很气势汹汹。
弄的码头上一些渔家汉子赶紧让路,他们以为这是抢地盘的帮派要开打。
王忆打眼一看,都有点眼熟,其中人群里头有个最熟悉的——毛小方!
《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中》,与北方驱魔龙族马氏一家合称“南毛北马”的毛小方!
他看到毛小方后笑了,赶紧挥手:“哈,你们怎么这时候出现了?”
汉子们跑过来,有人当场矮了半截!
推金山倒玉柱,这汉子冲着王忆就跪拜了一下子:“恩人啊,没想到我们刚回佛海就遇上你了!”
有人做榜样,接着好几个人就这样给王忆跪下了。
码头上的渔民和力工们看傻了。
这是闹哪样?
王忆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感激自己,但他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知道自己在抓孙林这件事中所处角色的。
按理说治安系统应该会给他保密的。
他上去扶人,低声说:“都起来、都起来说话,好好说话,别动不动弄旧社会这一套,快起来!”
“毛小方,你们怎么知道我是你们恩人的?”
这些人显然已经被卖进黑矿场了,他们应该是最近才被救援出来的,否则不会现在才回到佛海找王忆。
要知道距离王忆举报了孙林到现在,已经有七八天了!
毛小方感激的说:“是治安局里的领导给我们说的,一个叫庄满仓的领导。”
王忆一愣。
庄满仓也插手这案件了?
行,这家伙算是开窍了,知道抓住机会给自己履历添砖加瓦。
周围盯着他们看的人太多,王忆摆摆手低声说:“大家先安静、先冷静,这里不是说话地方,你们跟我走。”
“现在这码头上指不定哪里藏着坏人的同伙,咱们不要暴露自己,否则很容易招惹了他们的报复……”
“就让他们来报复吧。”一个包着头的壮汉悲愤的说,“我正好草他妈给我弟弟报仇!”
“对,让他们来!给小布报仇!”
“让他们血债血还!”
汉子们一下子激动起来。
毛小方也瞪大眼睛激动的问王忆:“王老师、王老师,这里还有那些拐子的同伙吗?你说出来,我们跟他拼了!”
王忆看着他们激动悲愤的情绪感到不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这些人里面有人……”
“是小布!”毛小方握紧拳头说道,“我们被送进了一个黑矿场,去了条件很差还不让我们走,把我们关了起来。”
“我们不是孬种,我们想跟他们拼了,结果他们杀鸡吓猴子,把大布的弟弟小布给杀了!”
第一个说话的汉子就是大布,他听到这话之后悲愤的仰起头来,泪水唰唰的流淌。
王忆大怒:“他妈的,这些狗杂种!他们现在都落网了吗?”
毛小方说道:“落网了、落网了,有的还被打死了!”
“前天去了很多治安员同志,那些人很凶残,竟然持枪和治安员们对射,然后治安局申请了当地民兵支援,把他们一些打手给打死了!”
王忆让王祥海去买鱼,他领着壮汉们去找了个人少的俏食棚子坐下。
老板卖的是简单小吃,霜肠、猪肺、鸡肝、鹅肝这些东西,都是卤煮货,卤的很不赖,滋味喷香热乎乎,这东西最受出大力的汉子喜欢。
便宜,味重,过瘾。
此时毛小方等人在客船上吹了半天冷风已经很饿了,看见大锅里乱炖一样的肉菜,一个个忍不住就开始伸出舌头舔嘴唇。
王忆对老板说道:“看着给我们上吧,有猪头肉、鸡腿之类的先上这种好菜,其他的给我们搭配着拼凑。还有酒,这里有什么酒?”
老板说道:“一毛烧、九零大曲齐全。”
王忆说道:“行,那就来九零大曲。”
他又对汉子们说:“把腰带放开使劲吃、使劲喝,我请大家伙痛痛快快吃喝上一顿,算是给大家伙去去晦气!”
听到这话毛小方赶忙说:“王老师,你救了我们一命啊,理应是我们请你吃个饭……”
王忆摆摆手:“以后再说吧,小事而已。”
毛小方没跟他客气,转过头去跟老板说:“不要鸡腿不要猪头肉,多给点霜肠、猪肺、鸡肝这些东西就行,这些就很好吃了。”
“不要九零大曲,出力汉子喝这么好的酒干什么?我们要一毛……”
“行了坐下、坐下。”王忆把他的手给摁下,“我请客、我说的算。”
“放心,我王老师是守法公民,请你们吃饭不会害你们的。”
汉子们听到这话笑起来,纷纷说:“这个我们绝不怀疑。”
“谁说王老师不是好人,我就捶他!”
“唉,王老师人这么好,怎么有些人就那么坏,那个孙林还是大领导的孙子呀,怎么那么坏?”
老板拎过来一小塑料桶的白酒。
王忆给他们添酒,问道:“这事是怎么弄的?你们本来过来当力工的,怎么又被人糊弄着去干矿场了?”
毛小方垂头丧气的说道:“我们想挣钱,家里穷啊,你看我们这些兄弟,里面有一半还没有婆娘呢,想出来挣点钱回去娶婆娘。”
“本来我们在市码头上干,就是那次给你干的,可市码头有势力,唉,我们在那里干活受气不说,还要给人家交份子钱。”
“正好佛海这里有渔汛,我们就过来了,想吃上半个月一个月的累,赚点钱回家过个好腊月。”
“结果这里的活也不好干,也有势力,然后孙林那狗崽子就盯上我们了——当时我们还以为他好心、他跟你王老师一样是好人!”
“咱们当时的想法真是侮辱王老师啊。”一个叫烧饼的汉子忿忿的说。
这时候熟食送上来了。
汉子们一人一双筷子,赶紧下手吃了起来,塞进嘴里、脸上喜洋洋。
这是吃到美食后本能的开心。
王忆一看光是次品肉食没主食,就出去跟隔壁的小笼包摊子喊道:“老板,来二十笼小笼包。”
“行嘞,啥馅儿的?”老板喊道。
王忆说道:“猪肉大葱,这个最好吃。”
汉子们赶紧拦住王忆:“够了够了,王老师,行了,这些已经行了。”
“不用包子了,不用吃小笼包,唉,猪肉大葱的贵啊。”
“王老师我们这样真的,不好弄啊,你对我们恩情大了、大过天了!”
王忆说道:“你们吃就行了,继续说,孙林说给你们找了个矿场的活,你们就信了?”
毛小方垂头丧气的说:“唉,我草,他太会骗人了,他当时表现的可好了,就跟、真就跟你一样好。”
“本来我们被人欺负了,他看见后就把我们给救了,把欺负我们的盲流子给赶走了,然后还看我们可怜,请我们吃饭。”
“我们跟他说了出来打工干活的事,他就说,要是我们能吃苦可以去矿场做工,他说做矿工很累也很危险,可是一个月至少能拿下七八十块,好了能拿一百块。”
“然后当矿工吃矿上的大锅饭,矿上发劳保用品,这样一年干到头能攒下一千块拿回家……”
大布说道:“一年到头能攒下一千块啊,这在我们庄户人眼里怎么敢想?就这样我们信了他。”
“最主要是,我们没想过他一个干部子弟能是个拐子呀,他是干部子弟呀。”烧饼委屈的说。
王忆说道:“你们信了他的话,被他送去了黑矿场?”
大布点点头:“是,他还给我们买了火车票,到了云州后还有人接我们。”
“唉,一路上我们那么期待那么感谢他,结果到了矿场发现不对劲,全被关进地下矿坑里头了,而且吃饭的时候就跟拴牲口一样把我们拴起来!”
烧饼愤怒的说道:“他们就是把里面的工人当牲口,草,咱生产队的牲口都没有那么用的!”
“简直无法无天!”王忆震惊的说道。
众人喝着酒大倒苦水,把一个暗无天日的黑暗工厂展示在了王忆面前。
等到酒喝得差不多了,他们也没话说了,一个个的垂头丧气:
“算了,不出来打工了,咱们没有赚这个钱的命。”
“嗯,赶在腊月回去吧,唉,好歹也挣了几个钱,好歹能过个不错的年。”
“明天还是种地吧,我寻思着能不能种点蔬菜啥的?我在火车上听人家说,蔬菜是经济作物,能赚钱。”
王忆问道:“你们真的很能吃苦吗?”
毛小方笑道:“对,我们肯定能吃苦,因为我们没本事没能力,除了能吃苦还能怎么着?”
王忆沉吟了一下,说道:“你们应该能信得过我、信得过我们天涯岛吧?”
毛小方说:“这肯定是信得过,王老师你们是好生产队,救火那两天我们听好些人说过了。”
王忆说道:“那好,我们生产队办了个社队企业,企业又办了个砖窑厂,你们要是能吃苦耐劳,可以去我们砖窑厂上工。”
“如果你们好好干,在我们砖窑厂干一年差不多也能攒下一千块。”
砖窑厂的苦头,盛大贵多次强调。
特别是夏天时节,天气炎热,砖窑厂里烧起煤炭烧起砖头来更热。
盛大贵说一般人干不了这活,渔民们能吃苦耐劳不假,可问题是这活不光苦和累,还折磨人!
毛小方这帮人好像是合适的工人。
因为他们刚才抱怨黑矿场的时候并没有怎么提及下矿的艰辛。
于是他对这些人发出了招聘邀请。
汉子们听到他的邀请后纷纷放下碗筷看向他,烧饼直接问道:“王老师你是说真的吗?”
王忆点头道:“是说真的,我的承诺都是有效的,而且你们不用怕我跟孙林一样……”
“这个我们不怕,你跟孙林那狗杂碎肯定不一样。”大布痛快的说道,“但我们也疑惑,你们生产队的渔民不少吧?有这样的好活怎么能轮到我们?”
烧饼冲动的说:“肯定是他们的砖窑厂规模很大,对不对?”
王忆说道:“不对,砖窑厂规模并不大,但我们生产队的人干不了。”
“这样,我打开天窗说亮话吧,砖窑厂这活很累很苦很折腾人。我们渔民干不了,而你们如果能吃苦能遭罪,那我自然想雇佣你们去干了。”
毛小方急忙说道:“我们肯定能吃苦受累,庄户人家有力气也能吃苦受累,这是肯定的。”
王忆点头道:“只要你们能吃的了那苦头,那就跟我走吧,我们社队企业对员工不克扣工资也不压工资,每个月结束,第二个月就给核算工资然后下发。”
或许是受到弟弟身死的影响,大布只想回家务农。
可王忆这个人靠谱,他介绍的活也靠谱,所以他又有些心动。
这样他纠结的质疑着问道:“王老师,我们哥们确实能吃苦,但你们渔民也很能吃苦啊,海上渔汛大会战我们看着了,不光你们生产队的渔民,所有渔民都很能吃苦。”
王忆说道:“这不一样,他们在海上作业方面能吃苦,换到砖窑厂里未必就能吃苦了。”
“而且我们社队企业是集体企业,会给社员们分红,到时候他们什么都不用干,一个月也有百八十块,这种情况下你说他们还能进砖窑厂吃苦吗?”
一个外号叫白头的汉子推了大布一把,说道:“大布你别问了,王老师的话错不了,信他的就行了。”
大布咬咬牙,说:“那我也想去砖窑厂上班,不过我得先把我弟弟的骨灰送回家里去。”
王忆痛快的说:“那你去吧,我们社队企业可以给你先预支头一个月的基本工资当路费。”
他想了想,说道:“这样,我做主了,给你们每个人都先预支一个月的工资,由大布给你们带回去,交给你们家人。”
“这样你们干到年前回去,怎么样?”
毛小方第一个站起来说:“行!王老师你这是给我们脸、给我们好条件,我们没有不接住的道理!”
其他人跟着他说道:“是,这条件太好了。”
“必须给王老师这里干活,咱们都信得过王老师,跟着他肯定有奔头。”
“那一起来喝一个,王老师,我们哥们共同敬你一个!”
王忆给自己酒碗满上,举起酒碗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王祥海买上黄嘴油带鱼回来了。
他得知王忆雇佣众人去干砖窑厂之后问道:“王老师,咱们设备还没有买回来呢,指不定啥时候才能买回来,现在你就雇佣上工人是不是太着急了?”
王忆笑道:“放心吧,工人们闲不着,你以为干砖窑厂是先把机器送到然后再开始筹备吗?”
“不对,到那时候一切可就晚了!”
“厂子要先给工人做培训,教他们一些和泥土、抹砖坯的技术,要去买来煤炭和泥土进行分批存放,这些都需要工人来进行的准备工作。”
这事他已经做出决定,正好他们明天天亮后乘船回天涯岛,可以顺便把工人们带回去。
除了工人还有那牙医。
王忆跟毛小方等人一起喝完酒吃完饭,他结账后领着人一去去找那牙医。
一群汉子喝得迷迷糊糊、满身酒气,这样行走在集市上肯定让人避之不及。
正戴着口罩给人修牙的牙医淡定的看了他们一眼,拍拍客户的肩膀让客户冷静,然后麻利的收拾了铺在桌子上的工具进箱子里,挎上箱子拔腿就跑!
客户张着嘴巴懵逼了。
同志,你弄啥咧?
王忆赶紧去追牙医,叫道:“喂,牙医、前面的牙医,别跑啊!我有事找你说!”
毛小方等人喊道:“别跑、你别跑!”
“嘿,越说跑越快啊!”
一场渔汛会战下来,王忆算是个小名人了,特别是这集市上还有四座林子村做馄饨的六月。
六月往常是晚上来做买卖,但今天渔汛会战捕捞队解散,白天人多生意好,所以他今天早早就来了。
他认识王忆。
而且他是为数不多知道王忆跟孙林落网有关的人——大妮儿也找回来了,关于孙林的一些消息传进了他们村里。
六月正在棚屋外招呼客人,看见王忆追牙医、吆喝牙医他一下子精神抖擞起来:“是王老师?王老师在追歹徒!”
牙医挎着箱子从他身边跑过去,他猛然发力扑上去将牙医给扑倒在地。
两人顿时扭打起来。
六月掐牙医的脖子、牙医抬脚踹他裤裆,两人在地上翻滚成麻花了!
王忆见此大惊,赶紧上去把人给拉开,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牙医一看自己被一群大汉围住了赶紧熟练的并起腿、抱起头,绝望的喊道:“谁能帮我报警!”
六月夹着裤裆指着他骂道:“你个罪犯还敢报警?”
王忆愕然问道:“这牙医是个罪犯?怎么回事?他犯什么罪了?”
自己成罪案克星了?怎么老是碰上罪犯?
结果六月听了他的话比他惊讶:“啊?王老师你追他不是因为他是个罪犯吗?那你为什么追他?”
牙医问道:“对啊,你为什么追我?你们这么多人干嘛追我?”
王忆问道:“你跑什么呢?我们来找你,你跑什么呀?你为什么跑?”
牙医说道:“你们一群人来势汹汹的,我不跑我干什么?”
王忆说道:“那集市上这么多人也没人跑啊,你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了?是不是身上背着案子?”
牙医气急败坏的说道:“别陷害人!你们出现后就奔着我来了,又不是冲着其他人去的,其他人为什么要跑?”
“我跑是因为我怕挨打!行,咱们交底吧,我给你们哪个人的亲戚家属拔牙拔出毛病来了?”
王忆一跺脚:“嗨,你以为我们是来找你麻烦的?”
牙医呆呆的问道:“你们不是吗?”
王忆说道:“我是来找你问个事的!”
他伸手把牙医拉起来,问道:“我是福海一个生产队卫生室的负责人,想要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去我们那里当牙医?”
牙医彻底呆愣了。
他看看王忆、看看围了一圈的大汉。
这些大汉满身酒气,喝得脸红脖子粗,有的汉子粗犷,喝了酒浑身发热还拉开了衣襟,这样露出来的胸口上长了一撮撮的护心毛,看着就野蛮。
牙医缓缓问道:“你们还真不是来找我麻烦的呀?”
“谁找你麻烦了?”毛小方说道。
牙医当场就无语了。
他蹲下把摔开箱子里的家伙什装好,重新挎上箱子去自己摊上干活。
王忆问道:“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牙医不耐烦的说道:“考虑什么?你们一个生产队还能养得起牙医?就算你们生产队的人都需要修牙——那还真能养活的了我!”
“不过,你们队里人都要修牙吗?”
王忆说道:“我们队里人迟早要修牙,另外我们生产队几乎是整个县里渔村的核心生产队,你只要去我们生产队卫生室当牙医,那你生意少不了!”
牙医嗤笑:“你这大小伙子肺活量足啊,真能吹牛逼,也不怕……”
“他没吹牛皮。”集市上有看热闹的人说道,“你个江湖游医不知道海福县不知道天涯岛上的王家生产队吗?”
牙医迟疑的说:“海福县我肯定知道,不过这个天涯岛怎么了?很有名?噢,你们还真有名、你们上过报纸!”
“半个多月之前你们福海有几个亡命之徒抢劫杀人,抢了你们天涯岛的船和鸡鸭,结果被你们全县各村庄齐心合力给抓了。”
“是我们泽水公社的陆家冲抓的!”有人在人群里吆喝道。
王忆对牙医说道:“你要是真有一手不错的修牙、治牙的本事,那去我们卫生室上班要比当江湖游医摆摊好的多。”
牙医立马说道:“我本事肯定有,我家里祖上三代都是牙医!我爷爷还给清朝小皇帝溥仪修过牙呢!”
王忆笑了。
御医后人又出现了。
烧饼告诫牙医说道:“那你最好就跟着王老师回去,别在社会上闯荡了,现在社会上乱的很,指不定啥时候出来个人抢了你的钱、杀了你这人!”
牙医哼哧了两三声,说道:“我去你们卫生室,这赚了钱跟你们怎么分?”
王忆说道:“我们生产队给你一个月发五十块的底薪,然后从你的销售利润中进行抽成,抽一半,怎么样?”
牙医挤挤眼琢磨了起来,说道:“你让我想想。”
他摊上板凳上的姑娘站起来指着自己张开的嘴巴‘啊啊呜呜’。
牙医赶紧说:“姑娘您坐好,我这就先给您补牙。”
他一边忙活着一边跟王忆聊了起来。
牙医姓倪,叫倪凯旋,手艺是跟爷爷和父亲叔伯们学的。
以前过大集体生活的时候他在公社上班,给公社养牲口。
牙医也是医,他会一些基本的药理知识,所以被公社领导看中去养牲口。
他懂牙口,而牲口买卖是要看牙口的,这活对他来说也算是专业对口了。
聊起过往,倪凯旋还挺开心:“你们别笑,当兽医挺得劲,只要能治好,想怎么治就怎么治!”
他跟王忆聊了一阵,给姑娘补好牙了双方正好差不多互相知根知底了。
倪凯旋收拾起工具后拍拍衣裳,说:“那个王老师是吧?我去你们生产队的卫生室当牙医不是不行,可以,但五十块的开资少了点。”
“六十块吧!”
王忆痛快的说道:“行!”
倪凯旋一看他的态度就懊恼的跺脚:要低了。
他还想再加个码,但围上来的王家汉子越来越多。
这些人直勾勾的看着他,弄的他心里乱哆嗦,觉得六十块的工资也不错,起码现在县医院口腔科的大夫刚入职就是这么个工资。
而他还有提成!
29号早上天不亮,一艘艘渔船又驶出了海港码头。
要回家了。
天涯二号和天涯三号规划了航线,率领一艘艘木船开始返程。
为了保持航速,小木船都被收进了大木船上,然后大木船挂起了船帆也开始多人摇橹,社员们联合接力,始终维持了木船的高航速。
天涯二号乘风破浪行驶在前。
上午九点离开佛海海域进入福海海域。
然后船上的探鱼仪发出‘滴滴滴滴滴’的急促声音。
船上喝着奶茶说笑的社员们一愣,分分下意识看向探鱼仪:
在过去十多天的时间里,他们可太熟悉这个声音了!
王忆一看探鱼仪诧异的说:“嘿,同志们,这里有个大带鱼群!”
这就很惊喜了。
搂草打兔子!
要知道不管是什么渔汛的展开都是有顺序的,比如大黄鱼的渔汛是‘先南后北、再北向南’,这是因为大黄鱼的鱼汛期在它们的繁殖季。
繁殖季的大黄鱼先从南部海域往北部海域游荡,在北部海域完成繁衍后再从北往南走。
带鱼的渔汛则是从东往西。
从东方的深海往处于西方的近岸边浅海区,所以这叫从东往西。
佛海就在福海的西边。
它们更靠近大陆,这就有个便于发展的优势了。
何况佛海有多条大河连年注入淡水,长期冲起海底泥沙,导致水质肥沃,成为了优良渔场。
所以在佛海能捕捞到更多带鱼是正常的,佛海的带鱼就是比福海更多。
这种情况下他们返程的时候竟然又碰到了带鱼群,真是好运气了!
奔驰的渔船立马停航,王祥海拿起旗帜出去打起旗语,命令最近的一艘大船挂上丰产红旗。
接着,又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捕捞行动。
大船卸下船舷挡板,一艘艘小船被放下。
然后大船撒网小船下钩展开母子钓,全方向展开作业。
渔网洒下,开始收起。
王祥海喊道:“喊起号子喽!来,上网号!”
有人喊道:“来一个发财号!”
王祥海哈哈大笑:“不要太过得意嘛,领袖同志教育我们,要谦虚、时刻要谦虚!”
“来,就是上网号——出海打渔!”
众声和:“嗨呦嗨呦!”
王祥海喊:“该上网跟啊!”
众声和:“嗨呦嗨呦!”
“想媳妇想的!”“嗨呦嗨呦!”
“直跺脚哇!”“嗨呦嗨呦!”
“憋得大脸!”“嗨呦嗨呦!”
“像火烤哇——拉起渔网!”“大丰收哟!”
喊号子的声音再次响彻天地!
就在‘大丰收’的欢呼声中,渔网拉上了船来。
天涯二号上,在船上帮忙的毛小方跑过去看,然后很失望:“这些带鱼怎么这么小?没有大带鱼!”
王祥海看了一眼后却大喜,对王忆喊道:“王老师、王老师,快出来,是黄嘴油带鱼!”
王忆精神一振,将船舵交出去后到船后一看。
果然。
捞上来的带鱼不大,平均体长就是三十来公分,外表油光水滑,阳光一照散发着银光。
带鱼尖长的嘴下是黄色光斑。
身如银、嘴如金。
黄嘴油带鱼!
昨天他们好不容易才买到了百十斤的黄嘴油带鱼,结果今天他们直接碰上了一个大群!
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黄嘴油带鱼的个头都很匀称,三十来公分,没有太多长的也没有很多短的,它们基本上都是这么个尺寸。
一张张渔网拖上来,一网网的都是黄嘴油带鱼。
社员们笑开花。
黄嘴油带鱼比寻常带鱼更贵,寻常带鱼今年是一斤一毛一,黄嘴油带鱼能卖到两毛钱。
这还是批发价呢,如果是送到市场去散卖,那价格可以再翻倍——
四毛钱!
黄嘴油带鱼带着个‘油’字,这鱼比寻常带鱼更富含脂肪,不管是清蒸是油炸还是做成带鱼饭都要更香!
后面四个小时都是作业时间,看到黄嘴油带鱼群出现了,王祥海这次不谦虚、不低调了,他说道:“王老师,你来领号吧,这次领发财号!”
他们回程中确实能发一笔小财。
王忆一甩手招呼道:“同志们准备了,后面是发财号!”
社员们听到这话便开心大喊:“大发财!四季发财!”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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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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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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