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王忆之前也没听说过,否则当时他就买一台给学生在练功服上印字了,不至于还要在22年订购一批绣字回82年重新缝制、二次加工。
所以当时网商平台给推了烫画机后王忆一了解挺生气的。
一两千块就能买一台家用烫画机,别说字了,连图画都可以印上去,这样的话他当时干嘛还要买绣字进行二次加工?
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这机器他已经下单订购了,对服装队而言还是挺有用的。
黄小花她们虽然已经对照着本子学会了自己缝制衬衣和一些简单运动服,可这些衣服跟商场的比起来只有成本优势,并没有技术优势或者样式优势。
于是王忆看到烫画机后便有了想法,可以给衣服上增加点图案或者文字之类,多多少少增加一点特色。
王向红便找他打听烫画机,关键是王忆也说不好这东西的具体原理,他就反问道:“队长,这都是老技术了,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王向红老老实实的说。
王忆问道:“那你总见过工人的工装吧?他们工装上有单位名字或者编号之类,你不会以为那是手写的吧?”
王向红说:“一般不都是绣上去的吗?这个我倒是听人说过,工厂有一种专门给纺织品印刷字和图的技术叫水浆印刷和胶浆印刷啥的,是不是?”
王忆说道:“差不多吧,反正都是类似的技术,只不过工厂的是批量化印刷,咱们这机器小,只能一个个的给印刷了。”
有人招呼王向红:“队长,又有运输船过来了,还有沙子吗?中午头那会不是说是最后一船沙了吗?”
王向红走过去伸手在眉头上搭了个凉棚,嘀咕说:“对呀,不是说好最后一船沙了吗?怎么还有沙送过来?”
王忆见此拔脚溜走。
他决定回去研究一下烫画机印染技术,以后这机器带过来,社员们肯定会询问的。
结果他刚上了山顶去办公室拿了文件夹要准备上课,却又被人给叫住了:
“王老师、王老师,你赶紧去码头上一趟,县里送来砖头了,队长让你赶紧过去——今天就要准备建砖窑厂了吗?”
王向红已经召开全体社员代表大会和党小组会议通报并讨论了建设砖窑厂的事情,队里人都知道生产队要建工厂这回事,并且为此欢呼雀跃。
毕竟会议上首先说明了,这砖窑厂的第一任务是生产砖瓦给他们生产队家家户户建起新房子。
王忆这边刚知道了几个建起砖窑厂的厂址,还没有确定选择哪个厂址呢,然后这建厂用的砖瓦怎么先送过来了?
这事是王向红决定的?
老队长还挺心急。
嘴上说着‘能行吗要干吗’,可手上却已经着手采购建筑材料了,这家伙真是标准的‘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
于是他意气风发的去了码头上,准备揶揄老队长两句。
此时一艘运输船已经靠在了码头横边上,几乎要搁浅了,船长在船头紧张的说:“早知道你们是个村庄码头我就不来了,这也太浅了,赶紧卸货,危险啊!”
王忆听到这话问王向红:“队长,你怎么弄这么多砖头来咱们生产队?”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咱们要建起砖窑厂不是在岛上建,咱岛上没有合适的空间、码头也不行。”
外岛确实不适合发展实体工业,只是砖窑厂对于未来二十年而言确实是个好的发展项目。
建砖窑厂不光需要大空间还需要深水区,因为在外岛搞工业,不管是原材料送入还是说产品送出这都需要运输船来运送。
考察团给他出具的这份报告中所选择的五个岛屿,不管有没有码头,起码都有深水区可以发展出一座码头。
然后王向红听了他的话后明显懵了:“什么?我弄来这么多砖头?这不是你弄来的吗!”
王忆反问道:“我哪里弄砖头——等等!”
他猛然想到了中午头那会姚当兵的承诺,说要给他运一船砖头过来但是被他当场否决了这提议。
会不会是姚当兵还真给他买来一船砖头?
这可得他自己掏钱呀!
他问船长,船长说道:“是县里物资站要的砖头,然后供销公司给打了个电话,让我给天涯岛的王老师送过来。”
“这都是标准红砖,一块砖五斤二,总共是十吨砖头,四千块,你们清点一下!”
王忆一听。
这还真是给自己送来的东西!
姚当兵这小子是真把这件事当事了,自己前脚刚走他后脚就给联系好了砖头!
问题是王忆这边还真是不需要!
不过砖头这种建筑材料在外岛还挺稀缺的,如今要盖房不光要钱还要建筑材料,寻常的渔民老百姓是买不到砖头的。
像是万元户盖新房那都得通过队集体或者去公社找人,通过集体批条子来买砖,否则买不上、供应不上。
他看向王向红问道:“这批砖头怎么弄?”
王向红懵了:“你要的砖头你问我怎么弄?”
王忆想要把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解释一下,是姚当兵误会他意思了,这时候船长却在一个劲催促他们赶紧卸货。
这样他没办法只好先挥挥手说:“把壮劳力调过来,先把砖头给卸下来吧。”
王向红吹响胸前的哨子。
哨声尖锐,正在挥汗如雨的壮劳力们放下手头的家伙什纷纷跑过来。
王东阳问道:“王老师,这是打算用砖头铺个比赛场出来?”
王忆说道:“不是,排球场可不能硬化,打排球经常有人会摔倒甚至是主动扑倒救球,地面还是软的为好。”
“那这些砖头用来干啥?盖房子这也不够啊。”王祥海随意的说,“倒是可以盘个炕,天冷了,王老师是东北人,我听说东北人不睡床都睡炕!”
好主意!
王忆眼睛一亮:“那不可不是咋滴!在俺们那嘎达冬天都要睡炕,柴火一烧老暖和了!”
盘个炕还真是好想法!
王向红听得有些迟疑:“啥?你要盘个炕?这东西咱谁会弄呀?整个外岛我没听说过谁家有炕,都是睡床。”
“再说了,咱队里不是准备着建房子吗?你现在花费砖头泥沙来盘个炕干啥?用不了多久就得拆掉。”
王忆说道:“我估摸着至少能用两年吧?”
“你看今年冬天咱们能把砖窑厂建起来就了不得了,明年一整年开始建房子,一年能给咱们全队上下建好新房吗?”
王向红摇摇头:“够呛,一百好几十户人家,加上未婚的大青年来年也要结婚,结婚了就得搬出去单过,这样最后咱生产队得有两百户、得建两百房屋。”
“好家伙,两百户人家,咱王家从没有过这么些户吧?”社员们一边搬砖一边高声笑了起来。
王向红也露出笑脸。
从公家角度来说,他是天涯岛上生产队的队长;从私下里说他是王家家族的族长。
对于族长来说,没什么比家族壮大、族人开枝散叶更重要的事了。
王忆摆摆手说道:“大家别偏题,给我盘个炕吧,至少能用两个冬天呢。”
冬天睡暖炕,真是谁睡谁知道舒服。
他不怕冷。
毕竟小伙子火力壮。
可他怕潮湿,而且外岛的冬天很湿冷,温度有个实际温度和体感温度的分别,外岛经常是实际温度不算很低,可体感温度很不友好。
岛上不可能有暖气和空调这些神器,所以要是能盘一个暖炕最好了。
这样在冬天的夜晚,在呵气如霜的寒冷日子里,他可以和秋渭水躺在暖炕上互相依偎取暖。
砖头是王忆买来的,既然他想要盘一个暖炕,王向红便没有拒绝。
问题是他们不太懂盘炕。
盘炕本身很简单,费劲的是暖炕——得跟灶台联系在一起。
王忆去上课的时候发现这事挺好办的。
孙征南会盘暖炕。
他知道怎么在听涛居卧室里盘上炕、怎么从隔壁的生产队大灶来走烟道,最终通过在大灶烧火将热气和烟雾走炕洞再冒出房屋去。
当天下午山上山下的又热闹起来。
山顶上要开工程,孙征南领着漏勺、大迷糊和徐横给他盘暖炕。
而山下则铺好了沙滩竖起了排球网开始训练打比赛。
因为秋渭水来亲戚了,所以她先不参加训练,而是给初选出来的运动员们讲解比赛规则。
王忆给学生上完课让他们上自习复习功课,然后他去听涛居给孙征南搭把手。
孙征南他们都在忙活。
天涯岛的历史上没有过炕,这种情况下给听涛居卧室里盘上一座暖炕挺费劲的,主要是还得破墙走烟道!
王忆过去的时候他们正忙的热火朝天,看见他过来顾不上招呼他:
大迷糊搬砖、漏勺和泥,徐横在打洞,孙征南则开始摆放砖头正式盘炕。
见此王忆拿了加白糖的热豆浆分给四人说道:“不着急,先休息一下。”
“孙老师,这里能盘炕吧?”
孙征南洗了把手接过热乎乎的汽水瓶仰头喝了一口,说:“没问题,我入伍之前在老家跟着亲戚干过建筑活,生产队不少人家的暖炕都是我跟着我大伯盘起来的。”
“你家啥样子?”王忆好奇的问道。
他来到82年时间不短了,但还没有去内地看过呢。
孙征南笑道:“你是问布局?我家是农村的普通房子,四间正房,坐北朝南。”
“正房西头是一间耳屋,空间不大,大概有十多个平方,这就是所有的房屋了。”
“进正房的话,从门口进去就能看见靠东墙是一座四方的灶头,三尺半见方,二尺半高……”
他放下热豆浆,一边说一边给王忆比划着:
“灶台的火门冲南,灶台上座一口七印铁锅,靠灶台左边是一架风箱,每天早上我娘都很早起来,坐在灶台前烧火做饭,用晒干的玉米杆、玉米棒子或者花生蔓子当柴火。”
“有时候花生蔓子上还有漏网的花生,每每这时候我娘就放火门口烤熟,我小时候冬天最期盼的就是起床后去我娘怀里坐着,这时候我娘会给我剥一个花生吃。”
他说到这里笑了起来,笑的眼圈有点发红:“真香啊!”
王忆说道:“你已经有段时间没回老家了,要不然什么时候给你和徐老师放个假,你们回家去看看吧。”
孙征南轻描淡写的说道:“让大炮回去吧,今年寒假他得回老家,我就算了,我母亲没了,跟父亲关系处的不好,这么着吧。”
王忆顿时明白了孙征南为什么会笑着笑着眼圈红了。
触景生情了。
他便改话题问道:“咱们这边怎么盘炕?你们教师宿舍要不要盘炕?”
孙征南摇头道:“教师宿舍不盘炕了,灶台都拆掉了,盘炕也没个烧火的地方。”
“至于咱们的炕怎么走烟道?很简单,墙壁那边正好是大灶里三个土灶之一,把烟道走过来就行了,然后你这边土炕一角用砖头沿房角砌一条烟囱。”
“让烟囱穿过房顶,底下与炕洞子连在一起,这样大灶烧火,你这边就热乎了。”
漏勺走过来笑道:“应该在大灶里也盘上热炕,我听孙老师介绍之后明白了,咱们这土灶烧火浪费了很多热量。”
“可惜空间不够。”孙征南遗憾的摇头,“要是够的话真隔出两间屋子,在盘两个暖炕。”
“就凭咱们大灶这个火力,王老师,我估摸着到了暖炕开通的时候你这里会热的出汗!”
王忆说道:“行,出汗排毒,让我使劲出汗!”
他不在乎炕暖不暖、热不热,主要是一个干燥。
冬天睡个干燥的床铺可太舒服了。
然后他又想到了夏天:“等等,夏天做饭的话火力一样很猛,那我这炕怎么睡?”
孙征南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说:“多简单的事,开设两条烟道——不对,应该说保留已有的这条烟道,再给你的暖炕走一条新烟道——你们东北不这么做吗?”
王忆压根就没见过东北的火炕什么样。
不过他脑瓜子转的很快,说道:“我们东北夏天也不热,跟咱们外岛的情况不一样,所以一条烟道就行了。”
“到了夏天烧炕肯定会热一些,这时候掀开褥子席子之类的给炕散散热即可。”
我赌你也没有见过东北的火炕!
他赌赢了。
孙征南恍然的点点头,说:“是这样呀,那你的暖炕要有两条烟道,我们老家也是这样。”
“灶台紧挨的墙壁另一侧一般就是正房,里面有个火炕,火炕有炕洞,炕洞一边连着灶台的烟道一边就是烟囱。”
“这样砌灶台时我们会砌两条烟道,一条就是直接跟烟道在墙角的位置相连、直接从烟囱走烟,一条是将正房的墙掏个洞,让烧火的灶洞与隔壁的炕洞相连,让热气烟雾通过炕洞进入烟囱。”
“你看这样到了冬天或者说天气冷啊、特别潮湿的时候啊,就把直接通往烟囱的用砖头堵严,再将通往你房间暖炕的烟道扒开,这样每天三顿开火做饭,灶火顺炕洞通往你的炕洞里,把炕烧的暖暖的。”
“整个大炕本身又是一个特大的散热器,热量往外散,能蒸的满屋暖洋洋的。这样到时候屋外天寒地冻、屋里头温暖如春,住起来会比较舒服。”
“等到了春天、天气暖和了,就反过来,把直接通往暖炕的烟道给堵住,让烟雾直接进入烟道通往烟囱离开,你的炕就不会热了。”
他给王忆讲解清楚了,汽水瓶子里的热豆浆也喝完了,然后他放下瓶子搓搓手说道:“来,同志们继续干活!”
他是熟练工,这活对他来说很简单。
盘炕、留炕洞、重走一条新烟道,这些对他来说都很简单,下午干活,傍晚最后抹了泥巴又在泥巴外面贴上报纸当墙纸,很快就把暖炕给盘出来了。
大灶做晚饭,因为要把暖炕上的湿泥和烟道上的新泥给烘干,于是王忆今晚让钟瑶瑶四个女厨工包了包子。
大火蒸包子!
烟囱中白烟袅袅。
暖炕和烟道上的湿泥慢慢的便被烤干了。
并没有烟雾冒出来。
这证明暖炕盘的很成功。
孙征南摇摇头说:“其实火炕盘好之后最后停它个三五天,让它自己干透再烧火,今天直接开火有点心急了,我看着过不了两天炕面就要裂缝子。”
王忆可不能等。
裂缝子那就再找补吧,现在天多冷,这三五天他睡哪里?睡秋渭水的床上?
他想秋渭水还不想呢!
等到包子蒸熟了、停火了,王忆上手去摸了摸炕面——
很热乎。
整个被褥也是热乎的,而且用手捏一下还感觉特别的干燥。
见此王忆可太高兴了。
从来到天涯岛他的被褥就是湿漉漉的,哪怕夏天白天去晒过太阳到了晚上还是会有些湿。
因为外岛湿度太大了,夜里还总是起雾,有时候雾气不大,人的眼睛看不清,但它实际上也是起雾了,雾水黏糊到被褥上,让白天才晒干的被褥立马湿润起来。
所以王忆夏天都是睡凉席,睡褥子太湿了。
现在好了,现在天冷了他反而可以睡上干褥子了,能够睡个好觉。
王老师是懂得感恩的人,他特意去给孙征南攒蒜泥吃。
尽管晚上蒸的是海肠韭菜馅包子……
这海肠韭菜馅包子太可了。
在22年一个小包子得卖十块,像他们吃的这种新鲜野海肠加上秋韭菜包出来的包子价格得更贵,翻个倍不算夸张。
要知道漏勺时刻不往给他进补,这包子里头的馅儿可不缺海肠,一口咬下去嘴里都是Q弹的海肠。
包子出锅的时候,天边已经只剩下一缕夕阳红。
渔家唱晚,好些渔船来到天涯岛。
今天没有什么船出去上工,强劳力们都留在家里收拾海滩了,此时到来的渔船是想看电视的外队人撑来的。
岛上有袅袅炊烟升腾,有淡淡的饭香味飘荡,王忆两手各拿了一个包子坐在听涛居门口往西看。
躺椅摇晃中,红日要入海。
此时一场天海交汇的造化瑰丽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海风吹的山上树枝草杆乱摇,也吹的海上波浪汹涌,夕阳红在从天边撒到海上,一直拉长到天涯岛。
海水子在流动,这片夕阳红也在流动。
很快,橙红黯淡化为灰暗又变为漆黑,沁凉的夜色从天边舒展到全天空、笼罩住整片大海。
王忆咬了一口热乎乎、软乎乎的包子吃起来,清透的海夜降临了。
今晚的夜色有些冷。
海岛的秋天总是格外寂廖,哗啦啦的海浪声变得悠长缓慢起来,好像连海浪都感到孤单了。
丝丝秋风贴着海面吹上岛屿,带来了海水的寒意。
逐渐的海风越发狂野,风声呼啸而至,显得这个秋夜分外深沉,凛冽的寒冷刻骨透凉。
王忆吃过包子后回到房间,拉开被褥躺下,一股温暖包裹了全身。
他打开台灯开始看砖窑厂选址报告,看了好一阵一直到看累了才熄灯睡觉。
浑身暖洋洋的。
这一个晚上睡得可就格外踏实了。
时间很快,礼拜天又来了。
以往礼拜天王忆要去市里搞商品、搞货物,现在这活交给生产队就行,让他们自己去打开丙-110仓库往外搬运就行了。
王忆昨晚把砖窑厂择址报告给大概看了一遍,五个适合建厂的岛屿中给他留下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叫防空岛的岛屿。
这岛屿是无人岛,让他看中的地方主要有两点,一是岛屿中有六十年代军民共同挖建的防空岛,这些防空岛适当修缮之后可以做砖窑厂的窑洞。
另一个是它隔着天涯岛最近,从天涯岛往东南大约十五公里就是防空岛了:
以后岛上开建砖窑厂肯定要修宿舍,让工人们住宿舍,但是渔家活多,时不时有渔汛,这样难免有人要请假、有人要时不时回家,所以还是隔着各生产队近一些为好。
他去找王向红打听防空岛的消息,王向红本能的反问道:“你打听这岛屿干什么?”
“那上面是一座小山,被挖空了,成了防空洞——早些年讲究备荒、备战,然后时刻准备着应付海峡对面过来的轰炸机。”
王忆问道:“那岛屿现在还有什么用处?能不能租赁下来?”
王向红反应过来,问道:“你想用防空岛当砖窑厂?”
王忆点点头。
王向红咂咂嘴说:“要是放在六几年和七几年的时候,国家肯定不会把防空岛租给咱们,现在不好说,但我感觉够呛,那岛屿有战备用途。”
“对了,你怎么知道这岛屿的?”
王忆举起准备好的江南省地图册和一本《中国列岛全解》,说道:“我在这上面看到的,然后找人打听过,就是我认识一个海外富商侨胞,以前是大鱼岛的,现在在李家坡做大买卖。”
“他也想在咱们外岛投资发展工业,我昨天中午遇上他来着,请他吃了一碗面、聊了一下外岛的情况。”
“总之我选择防空岛当砖窑厂是有特定考虑的,我觉得可以带上盛大叔过去看看。”
王向红说道:“行吧,先去看看也行,但我觉得咱最好还是先跟县里打个报告,问问这岛屿能不能租赁下来,要是能的话还好说,不能的话咱去看也是白看。”
王忆说道:“反正今天没事,择日不如撞日,咱先去看看,如果合适再找县里打报告——走吧。”
恰好盛大贵的感冒已经好了。
最近他天天在王东峰家里帮忙晒鱼鲞,可能是心情好或者是适当运动有益健康,他的腰酸痛、腿无力的情况有些好转,现在能连走带站的忙活十几分钟了。
王忆过去找他的时候,他正在帮忙往外捣鼓一些黄鱼鲞。
大黄鱼晒的金灿灿,真是漂亮。
看到王忆背着手走来他主动打了个招呼:“王老师过来帮忙呀?”
王忆笑道:“我是来找你去帮忙的!”
盛大贵很喜欢开玩笑,他猜到了王忆来的目的,但还是说道:“呀,怎么了?今天就要打排球比赛了?你这是找我去给你们当运动员?”
“那我可必须得露一手了,实不相瞒,当年在单位的时候我可是一把运动健将!”
“当年单位里组织运动会,我还拿过短跑组的第三名哩。”
王忆肃然起敬,抱拳说道:“原来是盛健将,久仰久仰!”
盛大贵哈哈大笑,也冲他抱拳:“失礼失礼,待会我给你砍个鱼鲞让你看看我的好身手!”
王东峰嘴里叼着块馒头走出来,一边走一边往袖子里伸胳膊。
盛大贵吃的是细粮,他跟着沾光了,人家钱多粮票多,买了白面让他跟着吃馒头。
他是听着王忆声音出来的,看见王忆后说道:“王老师——哎哎,我馒头!”
馒头在地上滚了滚,他拿起来吹了吹上面的土又不在乎的塞进嘴里咬了一口:
“王老师过来了?一起进去吃两口?我家腌的胡萝卜可以吃了,你那个咸菜水真好,腌出来的胡萝卜酸辣好吃,还特别脆。”
盛大贵点头:“今天早上我一口气吃了两个馒头、喝了三碗玉米面粥,这酸辣胡萝卜太好吃了,比城里市场上卖的咸菜要好吃。”
王忆说道:“我吃过了,你们先吃吧,我过来找盛大叔说一件事,待会吃完饭去码头上天涯三号,咱们去一座岛上看看。”
盛大贵说道:“我吃完了,那咱们这就走吧,峰子,你去喊上大阳,你俩得跟我开始实践了。”
王东阳也是个魁梧汉子,他给盛大贵当学徒有个好处是可以背着盛大贵,因为在海岛上轮椅行动很不方便。
王忆去叫王东阳的时候,他家里也在就着咸菜吃饭,吃的是玉米面饼子配玉米面粥。
“现在有了磨面机,我看你们都一个劲的喝玉米面粥啊。”王忆感叹道。
王东阳的媳妇春华笑道:“以前玉米面磨的不匀称,煮粥喇嗓子,现在这个玉米面可太细腻了,煮出来的粥你看看,跟浆糊一样,粘稠又滑溜,好喝。”
她咬了一口腌的野菜。
酸辣开胃。
王忆招呼上王东阳出门,春华还叮嘱他一句:“好好学啊,咱老百姓学技术的机会可不多。”
王东阳牛逼轰轰的说:“这还用你多嘴?我就是学习的那块料,要不是当初家里条件不行,我早就去念中专了。”www.jieyidazhiye.com
“嗯,老天爷也知道这点,所以他弥补你了,让你念不成中专学烧砖。”春华吐槽他一句。
王东阳说道:“反正我这辈子就跟‘专’有关,我先去烧砖,以后让孩子一定考上中专!”
王忆算计了一下孩子们念书的时间点,还别说,这事他有信心:“行,以后等你家有了孩子那至少能念中专,我说的!”
王东阳两口子一听这话来劲了,问道:“王老师,你真有这么个自信?咱王家孩子以后肯定能念上中专?”
念了中专就能吃商品粮呀!
王忆拍着胸膛说道:“你们把这话记下就行了,以后念不了中专你们来找我,愿打愿罚!”
王东阳搂着他肩膀笑着出门:“这哪能呀?王老师你给咱队里做出多少了?队长老是说,我们不能老是沾你光,这成压迫你、剥削你了,这种事可不成。”
他们说说笑笑的上码头,这样人员汇合,王向红开船往东南行驶,直奔防空岛而去。
防空岛隶属于长龙公社但却是县里武装部协助管辖,它周围洋面叫做大盘洋,周边海水很深且有汹涌暗流,天涯三号靠近岛屿后,能看到更大的水花在激荡。
这边岛屿不少,但都不大,且岛上缺水源是无人岛。
但防空岛上有水路,22年的时候这边已经发展成了网箱养殖基地,岛上有上百号渔民和工人,根据考察团调查得到的资料来看,岛上的两口水井足够满足百人的生活。
这是王忆第一次来防空岛一带,靠近岛屿之后可以看到岛上山峦大开的山洞口,如巨大海兽张开嘴巴虎视眈眈。
王忆问道:“这岛屿上一直没有人吗?有没有水井之类的?”
他想打探一下关于水脉的情况。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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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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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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