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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纹之下,这些黑衣人动弹不得。而赵壁却突然一身轻松,行动自如。
从时间上来说,离魏云歌落水不过数秒。他毫不犹豫的扎入河中,抱住魏云歌又很快的上岸来了。
手指探了一下魏云歌的鼻尖,气息微弱。她的脸色很苍白,身上的伤口很多,血液不断的渗透出来,淡红色的裙子此时却鲜艳的有些刺目。
她的眼睛微微的睁着,嘴角不停的有鲜血涌出来。
赵壁的脸上涌上了无尽的心慌,转头说道:“师姐,能救救她吗?”
巫汐点了点头,走了过来,手指搭在魏云歌的脉搏上。
“怎么样?”赵壁一脸希翼的看着巫汐。
“我尽力吧。应该能暂时保住一命。”巫汐沉吟了一下,说道。
赵壁心中稍松了口气,对魏云歌说道:“你一定能活下来的,我师姐很厉害的!”
魏云歌想点头,最后却只能无力的眨了下眼睛,苍白色的嘴唇轻启了两下,没有话语。最终还是昏迷过去。
赵壁面色难看异常,看了眼正在全力施救的巫汐,他没敢打扰,赶紧跑到石三那边去,将他背了过来。先用衣服将他的伤口绑紧,止住了血。
“去我那吧,这边不方便,我就住这附近。”暂时稳住了魏云歌的体态特征后,巫汐说道。
“有劳师姐了。”赵壁点着头,而后指着那些黑衣人道:“他们还能控制多久?”
“一晚上吧,来得及。”巫汐说道。
赵壁点了点头,背起石三,而巫汐则抱起了魏云歌。穿过一条巷子后,最后巫汐在一处稍显朴素的院子前停下。
49
带着赵壁进了她的家,将魏云歌轻轻的放在床上。赵壁则将石三轻轻的放在另一张床上。
“师姐,劳烦你稳住下二人的伤势,我这就去找大夫过来。”赵壁抱拳道。
“这等伤势,寻常大夫也无用,在这京都之中若我说没救,那便没救。”巫汐淡淡的说着。
经历了刚才一事后,赵壁现在暂时谁也不信,他咬牙道:“那我就将他们的性命暂时托付师姐了。我去处理下这件事。”
巫汐点了点头。
赵壁看了眼躺在安静睡着的魏云歌和石三,旋即,面无表情的离开了院子。
回到刚才地方的时候,一切如旧。地上躺着将近十个的黑衣人尸体,活着的三个还保持着刚才赵壁离去的姿势。
幸福桥上冲过来十几个人,穿着赵府的衣服。他们来到赵壁面前跪了下来。
“三殿下,没事吧。”
赵壁笔挺的站着,身上衣服和头发湿哒哒的,衣服沾满了血迹和泥土。隐没在夜色下的脸面无表情。
“谁让你们来的。”看着这些隶属于自己的侍从,赵壁冷冰冰的问了一句。
“放烟花的时候,石侍卫说殿下这边有危险,我等才匆匆赶了过来。”
赵壁脸色稍缓的点了点头,道:“去给我牵匹快马,另外,你们把这些黑衣人全都带回赵府,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赵湷也不行。”
“诺。”
赵壁又随手点了一位侍从道:“去趟西城外的世子亲军营地,就说赵湷有危险,让他们速点一百亲军回赵府。”
“诺。”
很快就有人给赵壁牵了一匹快马过来,赵壁骑上马朝主城区疾驰而去。其余的侍从则小心翼翼的将那些黑衣人搬到一辆宽大的马车上。
京都主城区建有一座整个京城最高的楼,足足有九层。
唤作摘星楼,是百余年前所建。魏氏皇家的御用场地。所谓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便是这摘星楼名字的由来。
而九层,又恰好符合九五至尊之意。
上秋佳节由魏洵牵头的文会便是在这里的第七层举办,楼层宽阔,四面透风。
魏洵高坐在主位之上,手中拿着清酒。
底下坐满了王公贵臣,以及一些平时在京都极享盛名的文人雅士。此刻,皓月当空,他们正互相饮酒作诗。
“草民赵壁欲拜见陛下,还请陛下恩准。”上七楼的楼梯处传来一道突兀的声音。七楼欢乐的气氛戛然而止,全都好奇的望向楼梯口处。
魏洵双眼微眯,淡淡的说道:“准了。”
赵壁一脸平静的走了进来,作揖道:“草民赵壁,拜见陛下。”
“免礼。”魏洵轻轻摆了摆手。
赵壁站了起来,目光直视魏洵。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魏洵,眼前这位将近三十的大魏天子穿着龙袍,一脸温和,面带浅笑。
“你这是怎么了?”
赵壁这一身血污的狼狈样子让魏洵微微有些讶异。
“草民在东城偶遇容城郡主,寿阳公主。便结伴游玩。不料遇贼人袭击。”赵壁声音冷静的说着,直接将寿阳公主也拖进来。
“寿阳公主怎么样了。”魏洵声音低沉冰冷。
“寿阳公主有天家庇佑,毫发无损,只是受了点惊吓,现已回到宫中。”赵壁回道:“草民已经有贼人的线索,为了不让贼人逃脱,草民想带赵府亲军前往贼人的所在地。请陛下允准草民去缉拿罪犯。”
魏洵双眼微眯,细细的看着赵壁,而后点了点头道:“准了,另。朕让鉴查司的卢御史陪你去一趟。”
“谢陛下。”
赵壁又迈步走向一直默不出声的赵湷那边,说道:“刚才擅自让人去了西城外的世子亲军营地那。还请世子借虎符一用。事后我再请罪。”
赵湷静静的看着赵壁,没有多问,伸手从怀中拿出虎符递了过去,点头道:“事急从权。”
赵壁俯下身子接过虎符,极为小声的说道:“若有人中途离去,或者与外界接触,劳烦记一下。”
赵湷微微的点了点头。
以防万一后,赵壁稍稍安下心,没再多留,径直离去。整个七楼的官员或是文人全都面面相觑。
魏洵笑呵呵的对着赵湷说道:“不放心的话,你要不要跟过去一趟。”
“无妨。”赵湷作揖道:“赵壁有分寸,几个蟊贼而已。”
魏洵笑着点了点头,没再多说。转头朝另一位文人,让他朗诵刚才未朗诵完的诗作。文会慢慢的恢复欢快的气氛,就像赵壁没来过一样。
走出摘星楼的赵壁,又策马飞速的朝晋王府疾驰而去,很快,就来到了目的地。
他下马上去扣着门上的铜环,稍顷,一位管家模样的老者就走了出来。一脸警惕的看着满身血污的赵壁。
“劳烦通知一下晋王,安国公嫡子赵壁求见。”赵壁抱拳道。
管家点了点头,将门阖上。
半刻后,晋王府的大门再次打开。魏武绛双手倒背悠哉的走出来。
“魏叔。”赵壁喊了一句。
看到赵壁的样子,魏武绛先是一愣,而后问道:“怎么回事?”
“我和云歌被贼人袭击了,云歌重伤,正在被抢救。”赵壁如实的回道。
魏武绛神情瞬间冰冷异常,他直接一脚踹向赵壁的胸口。赵壁倒飞出去,很快又爬了起来,不管胸口传来的剧烈疼痛,静静的将巫汐的地址说了出来。jieyidazhiye.com
“云歌现在就在那里,魏叔可以过去看看。但是不要带太多人,屋主的身份比较特殊。到了那报我名字就行。”
“你怎么不在那?”魏武绛冷漠的问道。
“我在那无济于事,我抓了几个活口,想顺藤摸瓜。”赵壁说道。
“岳鹏。”魏武绛朝府里喊了一声。
身材高大的岳鹏很快就走了出来,静静的束手立着,等待吩咐。
“点一百亲军,跟着赵壁,听他指挥。”魏武绛说道。
岳鹏点了点头,再次回到府中。
魏武绛则骑上赵壁的那匹马,居高临下的看着赵壁,声音冰冷的道:“若是云歌出事,谁都保不了你。”
赵壁俯首沉默,没有说话。
不到半刻功夫,岳鹏已经点好兵士了。一百人整齐的从晋王府列队走了出来。他们穿着西海军的甲胄,通体灰色。
包括岳鹏此时也战甲披身,他的战甲有些老旧,上面布满了各种裂痕,但是看起来却十分的威风凛凛。
“有劳岳将军了。”赵壁抱拳道。
50
......
赵府。
赵壁坐在凳子上,他的衣服已经干了,皱巴巴的,全是污渍,头发更是凌乱枯燥。身后站着三人,岳鹏,赵湷的亲军将领车江,以及鉴查司的左都御史卢希。
这是一间空荡荡的房间,点着两个火盆。明灭不定的火光在赵壁脸上轻轻的跳跃着,他神色安静,一脸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几位黑衣人。
这些黑衣人都动弹不得,直挺挺的站着,因为巫汐的术法还在起着禁锢作用。
袭击赵壁和魏云歌的一共有十二人,活下来的有六人。
赵壁走到一位黑衣人面前,随手扯下他的面罩,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留着络腮胡。
“谁让你们来的?”赵壁轻声的问道。
络腮男神色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保持缄默。
赵壁拿出一个铁钳子,抓起络腮男的右手,借着火光细细的看了一眼,然后将他的食指直接剪断,鲜血瞬间飙了出来。
络腮男先是闷哼一声,然后极为痛苦的哀嚎出来。
“谁让你们来的。”赵壁再次轻声的问道。
语气平淡,却寒意森森。岳鹏三人只是静静的看着,这画面对他们来说并不算血腥。
就在赵壁准备再剪手指的时候,络腮男终于开口。他们是南城的杀手,平时专门做这些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勾当。
这次接活,只是一位中间人联系的他。具体是谁,他不知道。做他们这一行的,规矩是最重要的,不该问的绝不多问。
更不能轻易背叛任务,但他们终究不是死士。起初还抱着侥幸心理,可是赵壁的残酷彻底突破他的心理防线。
将所有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出来。
“所以你是说你们其实只有六个人?”赵壁眯着双眼。
络腮男连忙点头道:“是只有六个人,我们的任务就是把你和那位姑娘打一顿就行,不会下杀手。其他六位,是我们到地点的时候就已经守候在那里的。我们根本不认识,还以为是雇主为了保险又叫了一些人,以为目的一样,这才没问。”
“你们六人还活着几个?”
“就剩我和他了。”络腮男子指着另一位黑衣人说道。
赵壁又走到剩余的四位黑衣人面前,视线巡视了一番,最后落在站在最前面的一位黑衣人上。他认出了这个眼神,就是他最后朝自己冲过来的。
没待赵壁开口,这位黑衣人便用着不太流利的大魏话说道:“我们是齐人。”
赵壁静静的看着他们,手上的钳子一滴一滴的留着鲜血。
“齐人为何要杀我。”
“奉金大人命。”
“哪个金大人。”
“枢密院左司郎中金讫,此次来大魏的使臣。”
火盆里传来噼啪声,房间有些安静,赵壁面无表情的一刀划破他的喉咙,随后揪着他的后脖对着另一位黑衣人。
鲜血往外喷射,对面的黑衣人全身几乎被鲜血染透。
“你也是金讫的人?”赵壁对着他问了一句。
这位浑身浴满鲜血的黑衣人,一脸平静的点着头。
“哦。”
赵壁松开手中人的衣领,被他揪着的那位黑衣人软趴趴的倒在地上,绝气前痛苦的抽搐了几下。
“卢大人认识这位金大人吗?”赵壁回头看着卢希。
卢希点了点头:“昨天刚来的京都,是北齐的使臣。”
赵壁点了点头:“你们鉴查司手段多,有劳卢大人帮我撬开他们的嘴,我想听到更多些真话。我在外面等你。”
卢希颔首答应下来,赵壁有些嫌恶的看着自己血腥的双手,随意在一位贼人身上蹭了几下后,便走出房间。
岳鹏和车江都跟了出去,就剩卢希一人在房间里。很快,惨绝于耳的叫声从房间里回荡出来。
赵壁直接来到赵府大门外,一路上遇到赵府的下人也只是噤声的作揖,没人敢搭话。
台阶上,赵壁撑开双腿坐着。天空挂着皎月,时辰不算太晚,城里依旧火热。喧闹声轻轻的传了过来。
赵府门外站着两百人,一灰一黑,泾渭分明的站在赵府外。部分士兵手里举着火把,将这里照的通明。
“车将军,事急从权。还请不要见怪。”赵壁将虎符递了过去。
车江接过虎符,抱拳道:“但凭三殿下吩咐。”
这位车江是赵湷亲军的一位副将,三十多岁。典型的南阳人长相,浓眉大眼,脸型方正刚毅。
只有世子才有资格带部分亲军来京都,平日里他们都是驻扎在城外。刚才赵壁从魏洵那征得同意,守城的禁军才会让赵湷亲军深夜入京城。
赵壁静静的坐在台阶上等待卢希的答案,看着夜空,脑海里全是魏云歌挡在自己身前的画面。
如果用人道主义评判他刚才做的事,可以说是残酷。
但是赵壁并没有太大的不适感,这一点他自己也有点诧异,仿佛向融入了这个时代。命不如草的时代。
他静静的想了很多很多,关于自己,关于魏云歌,关于未来。
“赵伯。”赵壁回头朝府里喊了一句。
赵枔很快就出来了,恭敬的看着赵壁,道:“三殿下,唤老臣何事。”
“劳烦赵伯让采薇把我的南阳军甲拿出来,顺带端盆清水,我洗漱一下。”赵壁说道。
“三殿下稍等。”赵枔点了点头,走回府中。
很快,采葑采薇二人就走了出来,一人抱着甲胄,一人端着清水。
赵壁站了起来,摊开双手。采薇润湿毛巾轻轻的擦拭着赵壁脸上的污渍,采葑细心的梳拢着赵壁的头发,最后用一只玉簪轻轻的穿过固定。
然后便解开赵壁的外衣,二人合力替赵壁将甲胄套上。两百名精锐的士兵鸦雀无声的看着赵壁换衣服。
换好后,采薇采葑二人恭敬的退回府中,赵壁舒展了一下手脚,左手按在佩刀上,笔挺的站着。谷
他的军甲不是黑色,通体洁白。极为合身的贴合在他的身上。
月色下,一袭白甲的赵壁静静的眺望着远方。
今夜,他要杀人!
半个时辰后,卢希走了出来,看着赵壁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说道:“那批黑衣人确实是两拨人。有六位是北齐人,他们的胸口都刺着北齐图腾。
他们还是一口咬定是金讫派他们来的,但是我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北齐人虽然野蛮,但是性格刚毅。如果真是金讫派他们来的,断不能这般轻易卖主。就像是迫不及待让我们知道是金讫干的,此事还需细查。”
51
“另外六人确定是南城的杀手是吧?”赵壁问了一句。
“十有八九,但是需要时间调查确认幕后主使之人。”卢希点头道。
“所以这两拨人同时巧合的在同一个地方蹲伏?”
“这个确实巧。不过不排除这些齐人是想混入这些江湖杀手中,好事后将自己摘干净。”
“我从来不相信巧合,我希望明早前就能看见结果,请卢大人调动一下鉴查司之人,凡是今夜加班者,赏千两。事成之后,我对卢大人必定重谢。”赵壁抱拳说道。
“分内之事而已,殿下放心,明早前应该能查出来。”
赵壁点了点头,看着赵湷的百名亲军,朗声道:“南阳军听令!”
“嚯嚯!”
动作整齐,声音低沉坚定,直透耳膜。
赵壁翻身上马:“去东城使臣驿馆。”
“殿下,事情还未水落石出,你不能直接就......”
赵壁不做理会,一马当先,百名南阳军分成两队,跟在赵壁的马后奔跑着。岳鹏也大手一挥,西海军也跟了上去。
卢希有些无语的叹着气,不敢多待,带着手下直接往主城匆匆赶去。他要去通禀魏洵,牵涉到祝寿使臣,就算有罪也当等到寿礼之后才是。不然大魏必然受多国唾弃。
赵壁一行浩浩荡荡的主干道上疾驰,不到半个时辰便来到各个国家使臣团的下榻之地。今夜上秋,许多使臣也想一瞻大魏京都的风采。
很少在驿馆,所以这边有些安静,只有极少数的院子亮着灯火。
赵壁下马,闲庭信步的走到一家驿馆前,牌匾上写着北齐二字。他径直走了进去,身后两百名兵士井然有序的涌进院子,将这个不算小的院子挤的满满当当的。
赵壁和岳鹏、车江两人交流了一下眼神,三人直接走进主屋。
偌大的大厅只点了数支蜡烛,金讫一人坐在桌子后,挑着灯擦拭着手里的弯刀。见到赵壁三人突兀的闯进来,他也只是眼皮微微的抬了一下,岿然不动。
“你叫金讫?”赵壁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金讫放下手中白布,小心的将刀插回腰间。然后笑着朝赵壁点了点头。刀疤脸在晦暗的灯光下更显丑陋
“你长的真丑。”赵壁轻声的说着。
金讫也不恼,拿起旁边的酒袋子,倒了两杯乳白色的液体出来,将其中一杯推到赵壁跟前,说道:“马奶酒,北齐特产,尝尝。”
“谢谢。”赵壁接过杯子,抿了一口,又吐到地上:“喝不惯,浪费你的好意了。”
“无妨。”金讫笑了笑。
“我叫赵壁。”
“我知道。”金讫点了点头。
“为什么派人杀我。”赵壁看了眼空荡荡的房间,问道。
“看来他们失败了。”金讫大大方方的承认下来。
“你派的人明显是冲着灭口去的,若非我命大,恐怕今晚活不下来。既然是灭口,说明这件事你不希望轻易泄露出去。但是我抓了几个活口,轻易的就说出你的名字。而且你也不否认,这很矛盾,我可以理解为你在替人背锅吗?”赵壁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说道。
“是你想多了,确实是我干的。”金讫耸了耸肩。
“这样啊。”赵壁顿了顿,接着问道:“那请问今晚你是想杀我还是想杀魏云歌?”
“魏云歌。”金讫回道。
“方便问下原因吗?”
金讫笑道:“陌刀军以前常年镇守北疆,一直是晋王带头的提议。如今魏帝将陌刀军撤回辽州,但是晋王却一直缄默。这很反常,杀魏云歌,我想试探一下晋王的底线。如果,陌刀军仍然还在辽州的话,这对北齐的下一步战略有着怎样的意义不用我多说吧。”
“你觉得我是三岁小孩吗?”赵壁眯着双眼。
“赵殿下聪慧无算,金某可不敢。对了,冒昧问一句,魏云歌还活着吗?”金讫笑道。
一边的岳鹏面无表情的抽刀挥舞过去,速度之快,赵壁根本没反应过来,金讫的整只右臂直接飞了出去。
鲜血止不住的从金讫的伤口处喷涌出来,没一会,他的脸色便直接苍白下去。额头虽然沁着冷汗,但是表情算不上太过扭曲。
“容城郡主的名讳其实你这等腌臜的北齐人能直呼的,说实话,可保你项上人头。”岳鹏将长刀横在金讫的肩上,语气不容置疑。
“我说的就是实话。”金讫笑了笑,配合着痛苦的表情,看起来十分诡异。
“岳将军,这人暂时不能杀。”赵壁说了一句。
岳鹏将刀收了回来,大马金刀的立在一边。赵壁喊了个兵士进来,拿过他手上的火把,火焰对着金讫的伤口处。
“金大人,忍着点,可能有点通。”
赵壁声音很轻,火焰炙烤着断臂的伤口,血很快就止住了,一股肉烧焦的味道弥漫在整个屋子里。
金讫一脸痛苦的低声嘶吼着,不到片刻功夫,声带都沙哑了。但是还一直硬挺着,愣是没有昏厥过去。良久,赵壁丢下手中火把。
金讫左手颤巍巍的拿起酒袋子喝了一口。
“金大人,这又是何苦呢。”赵壁叹道。
“杀了我吧。”金讫嘶哑的说道。
“你是使臣,暂时不能杀你,我也不敢杀你。”赵壁摇了摇头,然后站了起来:“等有别的线索了,我再来找你。希望到时候我们能坦诚相见。”
“我不便相送,赵殿下自便。”
赵壁点了点头,走出主屋。
“是金讫干的吗?”岳鹏突然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
赵壁回头看了看依旧挺拔坐在椅子上的金讫,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除了金讫,这间驿馆的北齐人全都杀了吧。”
岳鹏和车江双双点了点头,兵士们迅速将驿馆的所有房间全都包围起来。
赵壁走出院子,依靠在墙边。身后正在专业的杀戮,除了偶尔有东西碰倒的声音,再无其它声响。
难得的宁静,赵壁就这样神情平和的望着街边柳树。
一刻后,岳鹏和车江走了出来对赵壁点了点头。
“岳将军,有劳你了。你先回晋王府吧,等有线索了,我再去找晋王。”赵壁抱拳作揖道。
岳鹏颔首领命,带着百名亲军鱼贯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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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壁直接席地而坐,怀中抱着刀,以一种极为舒适的角度放松着身体。
“三殿下,接下来去哪?”车江上前问道。
“等卢希过来。”赵壁说道:“车将军,坐,我们聊聊。”
车江点了点头,没有矫情,直接在赵壁的身侧坐了下来。
赵壁看着大街上昂首挺立的赵湷亲军,军纪严明,令行禁止这八个字赵壁今晚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认识到了。
这些冷兵器时代的精锐军人执行力强的可怕。
“车将军觉得岳将军和他的兵士怎么样?”赵壁问道。
“百战之士,精锐无比。”车江说道。
“你让兄弟们原地歇会吧。”赵壁看着夜空低声道。
兄弟们三个字让车江微微有些愣住了,旋即便点点头,走到亲军那边让他们原地休息。于是这些赵湷亲军便三人一组,背靠背的原地休息。
时间渐渐流逝,其他国家使馆的人人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看着街上的士兵,以及从北齐驿馆传出来的浓烈血腥味让他们根本不敢多逗留。
纷纷紧闭驿馆大门,生怕惹祸上身。
直到深夜时分,有几匹快马匆匆而来。当先的是卢希和魏英,身后跟着几位带刀侍卫。
“陛下有旨,金讫不能杀。”魏英高喊道。
赵壁依旧坐在原地,只是眼皮微微抬了下,道:“金讫派死士杀害容城郡主,现下,容城郡主生死不知,陛下却说金讫杀不得?”
魏英赶忙上前,细语道:“赵殿下有所不知,金讫以使臣身份出使,若是贸然死了,恐边境又生战乱。”
“他没死,但是其他驿馆的齐人都死了。”赵壁面无表情的说着。
魏英松了口气,朝赵壁拱手作揖,而后便往院子里走去,没多久便将气若游丝的金讫背了出来,上马匆匆离去。
赵壁没有阻拦,只是静静的看着。等魏英走后,卢希走了上来。
“卢大人,查出那南城六人是谁指使的吗?”赵壁问道。
“太傅府的一位管家,受孙佑奇命令找的。陛下的意思是此事让大理寺处理。毕竟太傅是陛下的恩师。”卢希抱拳说道。
“崔望有没有参与?”赵壁问道。
卢希摇了摇头:“时间匆忙,尚未查证。”
赵壁站了起来,拍了拍盔甲,欲要上马。却被卢希轻轻抓住手臂,在他耳边轻轻说道:“白苹洲一事陛下知道是你干的,容城郡主做的伪证。说到底这恩怨也是殿下你先一手挑起的,别冲动行事,毕竟孙佑奇并未想过要容城郡主和殿下你的性命。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齐人,虽然暂时不知道是谁,但鉴查司一定会给容城郡主一个交代,不放过贼人。”
“不冲动,怎么能叫年轻人。”赵壁翻身上马,斜视着卢希,道:“放心,不要他们的性命。不会让太傅难做的。”
赵壁一马当先,车江领着亲军紧紧追在后面。南城杀手和联系人也被拖拽着一起跟在队伍后面。
卢希微微的叹着气,该说的他都说了,至于后面的他掌控不了。
夜已经深了,街上的游人也都各自回到家中。节日的气氛还未消散去,赵壁的马蹄踏着纸花一路前行。
刚才有岳鹏的军队在,打着晋王府的旗号,没有禁军敢来阻拦。现在就剩赵府亲军深夜在大街上疾驰,就算有王命,后面还是不远不近的跟着一队禁军人马,以防这些人有不轨之意。
禁军大概百来人,领头的是一位年轻男子,姓江的小校尉,七品武将。
太傅府就坐落在东城区,离驿馆不远,四五条街的距离。赵壁带领着亲军到这的时候,太傅府依旧灯火通明。
乌泱泱的百人兵士就这么围在太傅府的大门前,惊的看门的小厮赶紧入府通禀。府内一阵嘈杂之后,一位三十多岁的长须男子迎了出来。
“在下孙佑池,请问阁下是谁”
“赵府赵壁。”
“赵殿下为何深夜围我孙府?”
“孙佑奇勾结齐人,行刺容城郡主和本殿下。证据确凿,本殿下奉陛下命前来问话。”赵壁高居马背上,声音清冷。
孙佑池眉头紧蹙,朗声道:“舍弟近日来一直在府中养伤,不曾出门,赵殿下是不是误会了?”
赵壁右手轻轻一挥,几名黑衣人便被车江踹到前方来。
“人证在此,鉴查司查明,孙佑奇让你们孙府的管家孙丁联系的杀手。并与齐人勾结。”
孙佑池面色极其难看,若真是和齐人勾结,那孙府将面临灭顶之灾。孙佑奇虽然纨绔,但也不至于愚蠢到这个地步。
至于赵壁是否说谎,孙佑奇觉得可能性不大。虽然安国公势大,但在京都中他孙府又岂是泥捏的。
这样光明正大围住太傅府,又说奉王命,必定是有极大的把握的。
孙佑池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既如此,我明日自然将舍弟和孙丁亲手押到大理寺,还殿下真相。”
“不用等明日了。”赵壁直接下马,带着亲军大摇大摆的走进太傅府。孙佑池根本阻止不了。
随手抓了几位仆人问清孙佑奇的住所后,赵壁便一路赶过去,引的整个太傅府鸡飞狗跳。
孙佑奇正搂着一位侍女舒服的睡着,这些天的将养让他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他一直坚信自己就是被赵壁打的,每当想起这件事就觉得是奇耻大辱。
他早已将赵壁恨得牙痒痒的,哦对了,还有那位做伪证的容城郡主。他恨极了这两人,而他又经常收到消息,赵壁和魏云歌天天出去玩。
就更加认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孙佑奇堂堂太傅之子,这辈子又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听崔望说,他们的事迹早衍生出各个版本,在京都流传。
导致他根本不敢出府,整日龟缩府中。前两日,崔望说可以找江湖中人收拾赵壁和魏云歌。这件事在孙佑奇的心中种下了种子。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能听见好消息了。他有点期待能看见赵壁的惨样了。
“孙公子,醒醒。”
孙佑奇感觉有冰冷的东西在拍着自己的脸,很疼,将他的美梦打断了。他有些怒极的睁开了双眼。
眼前站着一位身穿白甲的男子,正用刀柄拍着自己的脸。他先是一愣,等看清这张脸后,他又涌起了无尽的怒火。
“姓赵的!你怎么在这!来人,来人啊!”孙佑奇大喊道。
赵壁将他从被窝里拎起来,像小鸡一样的丢在地上。而后又轻轻的将被子给旁边同样醒来瑟瑟发抖的侍女盖上,温和道:“嫂子别怕,我找我孙兄聊聊人生。”
54
说完后,赵壁面无表情的不顾孙佑奇的嘶喊,将他拖拽到外面的院子里。
外面有车江把守,任何人都不让进。所以现在这院子里就只有赵壁和孙佑奇两人。
“说吧,是不是你找的杀手行刺我和魏云歌?”赵壁轻声的说了一句。
“杀手,什么杀手?你休要血口喷人!”孙佑奇大声道。
赵壁拿出一把匕首,轻轻的划过孙佑奇的右臂,鲜血瞬间就渗透出来。后者,大声的痛苦嘶吼着。
“其实,你要找我报仇,我无所谓的,甚至还要夸你一声汉子。可是你不该将主意打到云歌身上。”赵壁摇着头,一刀一刀的在孙佑奇身上划着:“在女孩子身上留疤是一件非常没有礼貌的事情。”
“你个变态疯子,我爹饶不了你。”感受着全身传来的痛楚。孙佑奇整张脸都扭曲在一起。
“人证物证齐全,孙丁已经招了。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崔望有没有牵涉进来。”赵壁将匕首贴在孙佑奇的脸上,冷漠的说着。
后者感受着利刃的冰凉,不停的咽着口水,他现在很慌乱,事情好像暴露了。
“有,就是他指使的,跟我没关系。”孙佑奇惊恐的摇着头。
赵壁将身子靠过去,轻轻的在孙佑奇的耳边说道:“偷偷告诉你,白苹洲的事情就是我干的。”
孙佑奇的脸上挂着惊恐,愤怒和无力。赵壁站了起来,像看蝼蚁的眼神看着孙佑奇:“没脑子就该老老实实的待着,你的人头我便现在你脖子上多放两天。”
将手中的匕首轻轻的丢在地上,手上的血迹在孙佑奇的衣服上蹭干净后,赵壁便离开院子。
后者面如死灰的瘫在地上。
“把孙丁和那些江湖人士以及联系人斩了,尸体就放在太傅府门前。告诉他们,圣旨没到之前,谁敢收尸就把谁一并斩了。”赵壁面无表情的对车江吩咐道。
车江点了点头,将一干人等拖到赵府大门处。在孙佑池一脸阴沉的脸色中将这些贼人纷纷斩首。
事后,赵壁领着亲军疾驰离去,太傅府门口一地血腥,味道刺鼻。顺着晚风,将整个太傅府弥漫住,修罗地狱一样
府里更是没有一人敢上前收拾,缀在不远处的禁军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
“头,这位赵殿下是不是太狂了?这可是太傅府啊。”一位禁军问着江校尉。
“狂?”江校尉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嘴里叼着杂草,懒洋洋靠在墙上,道:“听卢大人说,这位赵殿下差点死了,我要是他,我比他还狂。”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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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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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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