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这样说父皇便会重新考虑,甚至是打消为我指婚的念头,没想到他听了我的话竟勃然大怒。
“你是皇子,她有何可挑剔的!难道诸位皇子还任由她挑来拣去不成!”
我听出了父皇的意思,他不是生我的气,他在乎皇家颜面。但无论如何,这件事不怪容娘,我总要为她辩解几句。便说,“父皇息怒!儿臣只是与容娘没有缘分罢了,并没有挑拣的意思。况且儿臣年纪还小,七哥都还未成婚,儿臣不想赶在他的前头。”事急从权,我只好先把七哥搬出来。
“你七哥朕自有打算。你是你,他是他,你们谁也碍不着谁。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朕自有定论。”
“是。”我说,然后诚惶诚恐地出了长生殿。
三月底,父皇以我去年比武为邑朝争光为由,封我为宁王,赐宁王府。自此,我与七哥成了邻居。
我出宫那日,母妃很是不舍,不停地掉眼泪,反反复复交代我,“你自己住在宫外要照顾好自己,若是身体不适就让人叫楚太医过去,可不能叫旁人。”
“我知道,母妃放心。”我说。
母妃替我理了理并不凌乱的衣领,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状似无意地说道,“也不知道战事何时能停。”
“安西都护府一直都有捷报传来,应该快了。”我说。
母妃近日心情一直不好,直到刚才听我说快了,才露出许久不见的笑容。
当初父皇说让崇盈暂时与我同住,但直至我出宫那日父皇都未曾提及是否为他另选住处的事。那日崇盈泫然欲泣地看着我,我便想起曾经答应过他的事,不将他送给别人。出宫之前,我去向父皇请旨,让崇盈暂与我同住宁王府。我本以为父皇对我们这种边缘皇室子弟不甚在意,定然会同意。没想到他却驳回了我的请求,说,“你还未娶亲,带着孩子如何能成?把他给你母妃养吧!”
崇盈不同于我,我是皇子,万事都有宗正府的人亲自操办。崇盈到底是又一代人,也不再是储君之子,宗正府未必会尽心为他操持学业。我思索一番,又去向父皇讨旨。
“儿臣并非是将他收做子嗣,只是想让他暂住在宁王府,一来是为他讲课授业,做一个对社稷有用之人,二来重在培养他的性情,不让他为前尘往事耿耿于怀。”
父皇应该也怕崇盈会嫉恨谁,做出为父报仇的糊涂事来,便又同意了我的请求。
我虽然有了爵位,但官职也只是个正九品的校书郎,上朝这种事自然是轮不上我,是以消息有些闭塞,连大军获胜,正班师回朝的事情都是几日后才知道的。
邑朝大败多氏是天大的喜事,父皇高兴的不得了,捷报传回来没几日,父皇便邀我与皇兄几日进宫小聚。
这次小聚还是在太和宫,只是比去年少了些人,显得有些冷清,但丝毫不影响父皇的兴致。
“这次战事,二郎与十二功不可没,尤其是十二,年纪轻轻便所向披靡,是个可造之材啊!”
我倒不知十二弟竟有这样的本事!不过十二弟一向聪慧,是金子总有发光的时候。
在众人纷纷附和,一片其乐融融之时,突然五哥上前一步,跪在父皇下首。
“父皇,儿臣有事请旨。”
“你说!”
“儿臣近日突感身体不适,听闻江南水乡适合休养身心,想自请外放江南。”
父皇看着五哥,眼神中又透出一丝疲惫,本来热闹的场面变得鸦雀无声。
许久,父皇说,“朕准了。你明日便启程吧。”
五哥的母妃曾受过前皇后的恩惠,是以五哥一直都是太子那一派,但他一向少言寡语,鲜少做事,虽被太子一案波及,却并没有了不得的大罪,并且只当时父皇一律选择从轻处罚,所以并未处置他。但如今太子已倒,他在朝中地位尴尬,申请外放再合适不过。
我看着五哥,心中百转千回,若我此时也提出外放会当如何?父皇会同意还是会大发雷霆?今天父皇心情好,机会难得,但五哥已经提出外放,若我再提,是否会显得父皇寡恩。因为寡恩,所以皇子一个个都要外放。但我若此时不提,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我因为想得激动,手中的酒杯摇摇晃晃。
“老十,你是得了什么病吗?连酒杯都拿不稳?!”父皇突然对我说,颇为严词厉色。
我隐约知道现在不是好时机,但是我已经冲动到不能自抑。我上前一步,正要说出自己的请求,七哥突然将我按住,对我使了个眼色。
我冷静下来,回父皇道,“儿臣的酒杯中突然落了个虫子,一时惊慌罢了。”jieyidazhiye.com
“瞧你这胆色!”父皇说,脸色差到极致。
我不敢反驳,愣愣地坐好。因为一时失态,我成了父皇的出气筒,而我只能默默忍受。
四月底,大军到达城外十里处,父皇御驾亲迎。当时的十万大兵如今剩下七万不到,可见邑朝虽然得胜,却损失惨重。
大军在城外驻扎十日左右,又纷纷返回各地的折冲府去,二哥终于携众将领归朝。
此次出征,本来二哥才是焦点,没想到最后十二弟却成为最出彩的那一个。父皇为了表彰十二弟,破格提前封他为瑞王,赐瑞王府,离我的府邸并不远。
十二弟刚立了军功,又要出宫建府,郑贵妃对他的管制便松了许多,是以他常常跑到我府中玩乐,出入自由犹如在自己府中。
我自从做了校书郎,府中便到处是书。于是我仿着七哥的墨香阁,建了个竹里馆,匾额还是七哥写的。
竹里馆确如其名,到处都是竹子,置身其中便觉一片沁凉,在炎炎夏日,令人很是舒爽。
十二弟躺在院中的榻上,一边看书,一边吃着果子,还不忘趁着嘴巴闲下来的时候说,“你这地方还真是不错!凉快!”
我忙着校书,没空多理他,也没说话。
“时辰不早了,该用午膳了!”十二弟说,然后便喊芜娘过来。“把饭摆在这院中吧,此处凉快!”
对他这般毫不客气地使唤,芜娘已经习惯,二话不说地就去安排。
我瞪十二弟一眼,继续校书,却突然想起一事来。
“我给你的法器呢?”
“什么法器?”
“就是临行前送给你保平安的法器!”
“哦,那个啊,那个丢了。”十二弟无所谓地说,我的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你知不知道那个法器是我借的,我可是把自己的玉佩都抵出去了!”
我那玉佩虽然不值什么钱,但却是舅舅好不容易得来的,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丢都丢了,你别气了,改日赔些钱行不?你问问他多少,我出这个钱!”
都不知道钱能不能摆平这个事,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试试了,于是我连着要修缮道观的钱一起给了十二弟一个数,“你就出一万金吧!”
“一万金!你确定这不是趁机讹钱吗?”
“讹什么讹?一早说好的,你要是不把法器弄丢,会损失掉这笔钱吗?”
十二弟无话可说,嘟囔着又躺回榻上,“无耻之徒!”
因为我校的这本书刚好与这次战役有关,我便叫十二弟把这次战争的关键节点写下来。
十二弟在我身旁坐下,我们便在一张案的两端各自劳作。
突然,七哥踱步进了竹里馆。他看着我,眼底透着怒意,脸色甚是难看。我愣愣地站起身,问,“七哥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七哥反问。
“当然不是。”我说,忙叫芜娘上些茶水。
“七哥来的正好,我刚叫人摆饭,一起在这儿吃吧。”十二弟说,然后又吩咐芜娘多烧几个菜,再加副碗筷。
我们这般热情,本以为七哥心情会好些,没想到他心情更差了,衣袖一挥,吐出两个字,“不必。”便又转身离去。
我深感奇怪,盯着七哥的背影看了许久。
“看什么看,人都走远了。你那么怕七哥做什么!”十二弟说,拉着我又坐回原处。
“谁知道呢,他是兄长吧。”我这般与十二弟说。其实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我从小就听他的话,这种顺从早已刻在骨子里。
“你以后不用怕他,他又不会吃了你,你躲着他就是了。”
真是奇怪,七哥让我离十二弟远些,十二弟让我躲着七哥。“你是不是对七哥有什么成见?”我问十二弟。
“我对他能有什么成见!他不也是我的兄长!”
“没有便好。”七哥与十二弟都是我在意的人,我不希望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
十二弟在我这儿待到快晚膳时才回宫中。他走后不久,七哥便又来了。过了好几个时辰,他积攒的怒气没有丝毫的消散,反而更加浓烈,我看着他,一颗心突突的跳着。
“七哥用过晚膳了吗?”我问。
“怎么?十二弟没在这儿用晚膳吗?”
“他要回宫陪郑贵妃,不方便在我这里用晚膳。”
“你这意思是巴不得他在你这儿用晚膳?”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渐渐地也有了些恼意,七哥这般干涉我的事情,让我觉得很不自在。
“你恼了?”七哥问我,不等我回答又说,“也罢,你如今翅膀硬了,再不需要我护着了,我之于你便是个多余的人。今后你的事我再不管了。”
七哥说完转身就走,不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我的心情极度复杂,一时间又是酸涩、又是紧张,还有一丝害怕。你想追着七哥过去,又害怕他继续给我冷脸,我不追过去,又怕他自此真与我彻底一刀两断,我们曾经是那么亲密无间啊!
因为七哥的事,我晚膳都吃不下,夜里也睡不好,去弘文馆时也无精打采。
校书是细致的工作,最是需要专心致志,黎国公见我频频走神,拿戒尺敲打我的书案,“用心。”
我赶紧打起精神,拼命驱赶心中的不快。
好不容易挨到午时,我也未在弘文馆用饭,直接回了府中。
十二弟手中拿着几个金锭子,已经在竹里馆等我。
“万金肯定是拿不出来,这是一百两,你先去试试能不能把玉佩换回来,换不来我再加。”
我瞥了那金锭子一眼,说,“放那儿吧。”
“怎么回事?事情没做好,被馆主打了?”
我摇摇头,倒了杯水喝,然后躺到榻上,一只手捂着双眼,遮挡住从竹叶缝隙中穿过的刺眼光芒。不知为何,这件事竟如此沉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七哥怪你了?”十二弟突然问。
我拿掉覆住双眼的手,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猜的。”十二弟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七哥不是那般小气的人,十几年的情分怎么会说断就断。你既不开心,咱们出去乐一乐如何?”
“去哪儿?”我问。
“走吧。”
十二弟拉着我就往外走。
我们骑上马,从东到西贯穿东都城,终于到了位于西边的安定坊。坊中有个酒肆,名叫塘里酒肆。这酒肆不同于别的酒肆,不仅卖酒,还兼有歌舞表演助兴。
门头只有几丈宽,但内里却别有洞天,亭台阁楼、绯烟殿宇,错落地分布在各种花草树木间。院中还有一处荷塘,塘中有一八角亭,正有乐师舞姬表演助兴。
这般场景虽然比不上皇家园林,但妙就妙在零散分布的殿宇看似毫无章法,实则均能看见八角亭中的表演。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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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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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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