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箭雨落下后,吴王渡又震惊于对方的训练有素,看刚才的架势还以为要把自己这些人和虏人一起干掉,可射的最远的箭矢也只是堪堪射到扶风巨人脚下。
虏人纷纷举起盾牌回身抵挡,慌乱之中纷纷退后,两面包夹芝士已然形成。
成片的弓箭手,还是毫无准头的抛射,如果能控制到这种程度,吴王渡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天翁国,这个传闻只有弓箭手的国度。
白帝近卫军的骑军虽然也是用的弓箭,可那箭法和这比起来却像是牙牙学语的孩童。
“大人,你看!是世子的大旗!”
吴王渡打眼看去,那山口拐角处越来越多的涌出骑军,火把微弱的光芒照亮了白氏亲笔写的‘白帝’两字,那是白帝近卫军的大纛。
本来都快要崩碎的三千人因为不知道谁喊得一句话又迸发出无穷的活力。趁着虏人被两面夹击,慌不择路的时机,队伍又聚拢了起来。
战场瞬息万变,此言不差,吴王渡本可趁机让队伍继续向前冲杀与世子汇合,可吴王渡选择了稳妥,只因为环顾四周,这些苗兵已折损了三成。
“第七第八千户所,面朝大营摆冲轭阵!第六千户所面朝世子摆雁形阵!”
两个千户所组成一个x形护住了背后,有一千多把劲弩在手,无论虏人想从哪里冲击都会遭到两个方向的迎头痛击。
而第六千户所也摆成了波浪状的雁形阵,层层叠叠之下能把弓弩的优势发挥到最大!可缺点也相当明显,一旦被冲破,想再重整阵型可就难了。
好在王浩然也是正经的指挥使,这两种阵法,三千苗兵只用片刻就摆了出来。虽然简单,可对付眼前这些人足够了。
“前进!”
队伍开始稳步前进,前边的人射完箭后弯下身子上弦搭箭,身后的人跟上,在缓慢的行进中钩织出了一张丝毫不弱于天翁国的网。
再加上劲弩的力道本就大于弓箭,往往虏人举起盾牌,弩箭也能钉透木盾,把虏人持盾的手臂和盾牌合为一体。
虏人的缺陷在眼尖的吴王渡眼中纤毫毕露,那就是政令不一!这些人很显然没有一个统一的将军,他们几乎都是各自围在自己部落首领身旁。
身后和两侧的虏人眼见自己和师姐即将汇合,几乎已经停下了攻势,而被夹在中间的敌人还在呼喊着那些从两侧溜走的士兵,想要拼死阻挡。
发起冲锋的话,破绽百出,就会成为自己这些人的靶子,举盾凑在一起可也难逃一死,向两侧逃跑的话,似乎晚了点,吴王渡都看出这些被包夹的敌人内心的煎熬。
短短三百步的距离,一刻钟之下,地上就多出了上千具尸体,有些甚至身中数箭被射成了刺猬,自己这些人妥妥的都学了火力优势学说。
两方汇合在一起,外围的虏人也开始层层叠叠的围了起来,呼喊声不绝于耳,可吴王渡此时已经不急了,虏人就三万人,突破一万人的包围和突破三万人的差别不大。
白妙音在黑暗中的脸似乎带着一抹笑意,吴王渡还没来及上前打招呼,金谈就喘着打雷一样的粗气跑了上去。
“哎哟,可算是接应到你们了。你们是不知道啊,虏人足有三万啊!我们就带了三千人就这么冲出来接应你们了。”
“那几个人都拦着我大哥,我大哥不听,那些人还挤兑我大哥,拦住那些关山的兵不让来,我大哥只能带着这三千个从北苗一路带来的兄弟了。”
“我也拦着我大哥不让他出来送死,结果你们看,我大哥直接在我脸上甩了我一鞭子。还说什么世子要是出事,我也不活了。”
“你们看啊。”
金谈凑上前,蹲在地上给白妙音看脸上的伤疤。
吴王渡一脸黑线,你说的我差点都信了,还甩你脸上一鞭子,我够的着吗?
一个天翁国打扮的将军走上前来还真的仔细看了看。
“我说这位壮士,你这伤疤我怎么看着像是箭伤,不对啊,虏人的弓手也不多啊。”
金谈尴尬的挠了挠头。
“你也知道是弓箭射的啊,你的人真是一点准头都没有!我要不是偏了下脖子,那我门牙就没了!”
“得了吧,你快去一边耍活宝去。就你那门牙跟麻将子一样,趴你脸上开弓都不一定射的掉。”
吴王渡绕开了金谈,走到白妙音旁边,还是第一次这么抬起头来看师姐。
“你那边出了什么事?怎么都入夜了还不回营。这位是?”
“路上遇到一万个虏人挡住路,绕不开了。”
白妙音带着人厮杀了一整天,一时有点不适应,声音还是那么的大而且带着一股英气,让人不禁心情激荡了几分。
吴王渡这才看出来,自己这个师姐还真是天生的将帅。
自己要是师姐帐下的小兵,看到这么英气的世子骑着黑马披着红袍英气的带头冲锋,那自己也会豁出命跟在马后。
“这位是天翁国的,抱歉,还未请教将军名讳。”
白妙音低头抱拳。
“本伯是天翁国世袭的天水伯,为下柱国百年前盟约而来,等此间事了,不做停留,即刻离去。”
果然这些勋贵都有着自己的骄傲,不过吴王渡也觉得这些迂腐之人有些可爱,为了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下柱国,和一份早就没人记得的盟约竟然跨越山海而来。
“与其在这说话,不如想想怎么冲出去。虏人越聚越多了。”
“嗯,这样吧,天水伯。我带我的人在前边列阵,你的人居中,世子的骑军做两翼。大营不远,冲杀一阵就到了,想必他们也会出来接应。”
吴王渡提出了一个明眼人都会同意的计策,可没想到天水伯却眉头一皱。
“你是觉得我的人一触即溃吗?何须躲在你们身后!”
吴王渡有些诧异,这人怎么像个火药桶,吴王渡看向师姐,师姐也只是苦着脸摇摇头。
“就你们关山这点人,还不够那些虏人填牙缝。你们也去左右两翼吧,护住北苗的骑军,我的人做中军。”
吴王渡有些火气,可想到这些人不远万里而来,也没多做计较,挥了下手,几个千户就开始指挥着步卒们在天翁国的旁边列阵。
白妙音也开始布置,让茴香带着一半人去了右翼,自己去了左翼,张三甲也把身旁多余的战马让给了吴王渡跟了上去。
“师姐,这人怎么回事?天翁国的人都这么不讲道理吗?”
“唔,其实。他之前不知道从哪窜出来接应我的时候还挺客气的。谁知道怎么一看到你就这样。莫非因为你是关山人?”
不愧是师姐,吴王渡也恍然大悟,中州那些人多半都敌视关山,因为关山动了他们那些世家门阀的根基,不,等关山打过去,那简直就是刨他们祖坟。
可封建制度若是不废除,怎么也跑不出几百年一个轮回的厄运,即便出现了某些盛世,那也不过是上层少数人的盛世罢了,底层的百姓依旧贫苦、水深火热。
“师弟,你应该听他们的。你带着这么点人,倒像是我们来接应你。”
“这我知道,一开始我也以为你带着白帝近卫军没事,可一直到入夜都没动静,我们又被团团围住,总不能就这么看着你回不来吧。”
“还是资历不够啊,若是王浩然那五千人我能随意指挥,也不至于如此。”
吴王渡仰着头叹了口气,想要真正让那些人信服真的不容易,尤其是王浩然这种人,在北苗时听自己指挥也是因为他没办法不听,因为那时的自己手里拿着国主的佩刀。
可这次就不一样,一旦意见不合,他就会装聋作哑,明明今晚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却一言不发。
进攻的号角吹响了,吴王渡一怔,却发现吹响号角的是对面的虏人,主阵的天水伯也是一脸凝重。
吴王渡突然意识到这短暂的迟疑就犯了天大的错误,这是一个谷口,师姐他们之前全部从谷口出来就花了一刻钟。
若是被堵在这里,若是抵挡不住虏人的冲击,吴王渡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到时不知道多少人会挤做一团,多半要用天翁国人的尸体来填满这片谷口了。
显然天水伯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进军的号角同时吹响,这群弓箭手排着整齐的方阵大踏步向前,不需要什么命令,箭矢就已经泼洒了出去。
这些弓手熟练张弓搭箭,眯眼瞄准之后,箭矢就会夺走一个虏人的生命。
“进军!向前突出!掩护主阵!”
吴王渡下达了最正确的军令,两千个步卒和将近四千个步卒组成的左右两翼远比想象中要有力,哪怕是主阵的天翁弓手也略有不及。
毕竟弓箭需要更大的臂力,往往射出几箭之后就会手臂酸痛,而这两千个步卒手里的弩虽然射的慢,却更有力,用脚踩着或者抵在胸口上弦也更省力持久。
而骑在马上的骑军更是能配合着步卒交织出一张立体的火力网。
虏人的木盾给天翁的射手们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他们咆哮着冲锋的速度也让人冷汗直流,可此刻能做的只有不断的射出一箭又一箭。
如果停下脚步,兴许虏人还不会接近的这么快。
可谁都知道此刻不能停下,一旦停下脚步,一旦气势被对面压倒,溃败就近在眼前,后边的谷口正张着血盆大口等着吞噬自己这些人。
终于,第一个虏人扑到了近前,手中的飞斧扔出将一个天翁国的弓箭手砸倒在地。
最后二十步的距离,这些虏人的表情好像是瘾君子般急切。
不少虏人冲到了近前,斧子劈头盖脸的砸下,弓手们没有拿出腰间那和匕首般的短刀,而是依旧的射着已经到了眼前的虏人。
“连珠箭!”
天水伯喊出的一刻,风似乎都停了下来,六千个弓手齐刷刷的开始连续向空中抛射着箭矢,从近到远,形成了一片足足有一百步宽的箭雨。
连续十二根箭矢射出,这一片矩形的箭雨之下没有虏人再能依靠盾牌站立。弓手们的臂膀也有些颤抖,能连续射出十二支箭无论在哪都算的是最精锐的弓手了。
吴王渡没有看到天水伯的表情,可那份名为信任的东西,吴王渡切身感受到了。
“骑军向主阵突进!扫平他们!”
左翼的骑军开始向中间突进,苗刀每次俯身横扫都会有虏人的残肢断臂飞起,右翼的茴香也下令突进,而主阵最前排的弓手也开始拿出短刀扑向那些惊愕的虏人。
三面夹击之下,突入阵中的几百个虏人成为了刀下亡魂。大军继续向前突进,弓手们也甩了甩酸痛的臂膀继续狩猎一般悠闲的射箭。www.jieyidazhiye.com
虏人吃惊于形势的突变,一时之间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毕竟悍不畏死不代表着真的愿意送死。
可虏人很快便重整旗鼓重新发起了冲锋,眼神中颇有几分悲壮,吴王渡明白,他们没得选择,他们此刻就像是1941年的苏联人,身后就是莫斯科,他们无路可退。
可他们不是苏联人,他们忘记了自己每年都去关山的土地上劫掠。
“连珠箭!”
“突进!”
三支部队的配合越来越默契,到最后干脆不急着回营了,就在这片谷口不断的前进后退,既让虏人觉得胜利近在眼前,又像一柄镰刀般不断收割着虏人的生命。
虏人的尸体和梨花一起铺满了这片土地,只觉得哪里都是血红色一片。而三支队伍加在一起却只损失了几百人。
喊杀声响彻了一整夜,疲倦的神情布满了双方每一个军士的脸上。拉弓的手已经麻木,弓手们有的已经抬不起手臂,而每个人携带的两个箭囊也变得空空如也。
天色微亮之下,吴王渡终于看清,面前的虏人竟然还有上万人。
地面上干涸的血水好像是铺了一层红色的大理石地砖,而新鲜的血水流淌在上边一直流进大营外挖的壕沟里,流到不远处的海面。
打到这个份上,双方也没打算善罢甘休,或者说不管是虏人还是关山人都没有投降的习惯,可厮杀却停了下来。
天翁国的弓手扔掉了他们最珍视的弓箭,拿出了腰间的短刀,骑军一手拿着苗刀,一手亲昵的抚摸着战马的马鬃,殊死一搏就在此刻。
可战鼓声却突兀的响了起来,越来越快的鼓点振奋着,胸膛里那颗想要为国捐躯狂跳不止的心脏。
就在虏人的身后,子时就开始埋锅造饭的府军中卫和初升的太阳一起出现在地平线,温和的光线照的他们闪闪发亮。
同样闪闪发亮的,还有面朝大营那三排,始终没有加入进攻的闪亮钩镰枪尖。
白妙音一兜马缰,带着一众骑兵冲向了那些同样如饿狼般扑来的虏人,吴王渡紧跟在白妙音身后,此刻他只想做一个小兵,只想看着北苗世子英姿勃发带队冲锋的身影。
而悍不畏死的府军中卫也在射完两轮弩箭后,奏响了一首直面枪尖的哀歌。
可骑兵终究是骑兵,当第一个虏人开始慌乱的四处张望,当第一个骑兵冲破了钩镰枪阵,所剩的只有被骑军支配的恐惧和一直到天涯海角的追杀!
与此同时,张九言带着五千水军趁夜摸掉了一个又一个的灯塔,烧毁了无数的粮草,一夜之间杀出五十里。
洛晚风只留下了区区五百个人驻守,自己带着剩余的白帝近卫军把那些虏人的战船烧了个干净。
虏人一日之间调集的四万余人组成的前锋无一人生还。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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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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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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