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经常来,小厮们已经不必给她引路,她自己就能找到倾辞阁后边的暗道上来。
走到三楼,角落中忽然传来贾胜的声音,她本不想偷听别人说话,却听见他提了“阁主”三个字。
他对那些听训的小厮们说:“我们这位阁主,神龙见首不见尾,也就来倾辞阁住上几月,马上就要走了,你们多注意些,等他走了,我们还跟以前一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她正疑惑着他们口中的阁主是谁,贾胜下一句就说:“阁主在那个房间中,每天都要守在门口,一有吩咐立马进去,别迟了,要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的。”
他手指着的,正是容炳熙所在的阁间。
她抿唇径直越过他们,贾胜察觉到一个身影在后面闪过,吓了一跳,转过头来,看见是她,才松了一口气。
“文小姐,是您来了,……阁主在里面等着您呢,快进去吧。”
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笑容显然有些僵硬。
文半梦越过他,点了下头,“嗯,知道了。”
见她要走,贾胜赶紧跟上来,手不安地揣着。
“文小姐,那些话,您可千万别告诉阁主,阁主极重视倾辞阁内的规矩,最讨厌旁人在背后嚼舌根,我也是为了教这些新来的,才多舌了两句,……要是您告诉他,我可要收拾包袱走人了。”
他带着几分哀求地望着文半梦。
文半梦朝他摆手:“放心,除了他的身份,其余的,我一概当作不知道,别跟着我!”
贾胜闻言,这才悻悻地离开。
她的脸色很冷,他却没放在心上,只是目送着她的背影,直到文半梦走远,他拍拍心有余悸的胸脯,长舒了一口气。
看来以后不能在门口说这些,幸好是听见的阁主的客人,要是旁人,他可就完了。
在他看来,容炳熙要走并不是什么秘密,这位爷以前就没怎么来过倾辞阁,如今忽然来了,住上几天就要走,也是常事。
文半梦是他的好友,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事情。
只要她不说出自己在背后议论阁主就行。
倾辞阁中,容炳熙早就备好了酒,等着她前来。
文半梦手抵在门上,犹豫片刻,才推开门。
屋内,容炳熙独自一人坐在窗边,目光落在外头的风景上,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后,才慢悠悠地转过头。
他一如既往地笑着看她:“你来了,是抓到奸细了吗?一切都顺利。”
“……”
走到他的面前,文半梦一言不发地坐下,眼眸漆黑如墨,安静地看着他,良久才冒出一句:“容公子,我听说,你就是倾辞阁的主人,……是真的吗?”
她的语气像结了冰,寒气逼人。
文半梦知道,其实她应该先谈起奸细一事的,但眼下比起这个,她更关心,容炳熙的身份,他究竟是何人,接近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是。”
容炳熙提着酒的手一怔,却还是朝她点头承认了这个事实。
“……所以,你根本就不是什么丞相府外子,一个被遗弃在潼国的外子,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将产业从潼国伸向魈国,还做的如此风生水起,你究竟是谁?来魈国的目的又是什么?”
容炳熙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拎着酒,给她倒了一盏,他拿的酒具不是公子哥常用的樽杯,而是宽口大碗。
他记得,这是文半梦惯用的酒具。
她说,战场厮杀之人,朝不保夕,说不准哪天就没了,喝酒当然要豪气些,拿个小杯子,哪有将士气概。
“你……真的想知道?”
他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话里暗藏了太多试探。
“你不肯说,那我来猜,你是潼国人,而且,还是地位不低的潼国人。”文半梦打断他的话,提出了自己的猜测,“你借着潼国要挟丞相,让他保守此秘密,然后接近我,取得我的信任,……你想要什么?”
“整个魈国,还是我文半梦为你所用?”
她曾经无条件相信纪清越,被骗得家破人亡,再来一次,她做不到全身心的去信任他——一个从接近她就满是谎言的他。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他带着几分自嘲,自己饮下了面前的酒,“如果我说,除了我是丞相之子的身份外,其余的我都没骗你呢,你相信吗?”
他早就想到,早晚会有这一天,他的谎言会被戳破,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容炳熙,你说只有这一件事骗我,我不信,你究竟还骗了我多少东西?”
文半梦怒极,将剑狠狠拍在桌面,她真心实意地将容炳熙当作自己的挚友,尝试着破除前世的魔障,去信任他,可他,居然欺骗了自己。
“文半梦,你很失望吗?”他冷下脸,“且不说我这些天是怎么帮你的,单论交情,我救了你几次,如果我想害你,当时在潼国,你就该被项密抓了。”
没想到再来一世,她居然还是如此不信任自己。
容炳熙揉着自己的额角,“文半梦,你能不能……分一点信任给我?”
难道能让她相信的人,就只有纪清越吗?
“容炳熙,我什么时候怀疑过你?现在是你骗了我,你还在怪我不信任你?”文半梦失笑,“我怎知,你那些所谓的帮我,不是在骗取我的信任?”
她不觉得自己是个爱无理取闹的人,可对于这件事情,她非常的失望和……难过。
或许是没想到自己又再次被人欺骗蒙蔽,让她重新筑起了城墙,将容炳熙隔在了外面。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他拧着眉,苦笑出声,“我可以告诉我的身份,我是……”
“我不想听了。”
文半梦打断他的话,她的直觉告诉她,一旦她听到了他的身份,这件事情就绝不会那么简单。
他是谁也好,普通百姓或是王公贵族,都不会有人对他不利,可他今日要是说出来了,自己该如何面对他。
面对一个,……魈国最好的质子。
她又该以什么立场放过他。
“你的答案我不想听了,……我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了。”
不敢再与他谈下去,她逃避似的拿起了剑,转身离开。
容炳熙在她身后,蓦然开口道:“……明日,我就会离开魈国。”
她的脚步骤然停住。
文半梦蹙眉,身体的疲惫不堪在拖累着她,她实在没有心情去想这些事情,如果她今天没有发现容炳熙的身份,他还要瞒她到何时。
她对这件事情很在意,超乎自己寻常的在意。
“也好,……希望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甚至连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容炳熙自嘲地笑笑,直接拿起那坛酒,就往嘴里倒,直到坛底空空如也,他才停下喝酒的动作,随手将酒坛丢在地上。
“文半梦,连你自己都没有发现,你在逃避这件事情吗……”
他欺骗了她,以她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作风,大可以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与他断交,或是打一架,而不是选择离开这里,不再见他。
是她变了,还是他从来就不懂她。
……
文半梦失魂落魄地走出倾辞阁,她今日,原本是要告诉容炳熙一个好消息的,她不仅捉住了侯府的奸细,还将纪清越推到了风口浪尖,让他受纪实甫的责罚。
可没想到,她还未来得及说,就得知了这个事情。
骗过所有人的这个计划,是她与容炳熙一手谋划出来的,从那日容炳熙约她在倾辞阁中见面,他们就已经猜到背后之人,有可能是纪清越。
而后顺藤摸瓜,一直查到了她身边奸细的身上。m.jieyidazhiye.com
至于假装中毒,也是他的手笔,她吃了他带来的特制毒药,对身体无害,能改变脉络,让太医们瞧不出端倪,只要与纪清越下的毒一起服用,就能起到作用。
她也是靠这个,才排查出了奸细。
唯一的副作用,就是这毒会留在丹田,压制内力,如果是习武之人服用,短时间之内运气,就会吐血。
借此毒,她既能找出奸细,又能推脱掉纪实甫的明升暗贬,还能给纪清越定罪,而代价,不过是她有可能输了一场比武。
她当时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但容炳熙,明明是与她那么契合的一位挚友,却和纪清越一样,骗了她。
她一时竟说不出心里头是什么滋味,只是觉得五味杂陈,失望透顶。
【作者题外话】:小小的征集一下,大家比较想看女主搞事业,还是想看男女主的感情戏呀~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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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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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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